24 ☆、特別篇「提升人氣的方法」 (2)

是人類--反對人類,支持魔王的人類。」

「也是,我還真是太蠢了呢!為什麽沒想到呢?」蕾伊捂着頭,有氣無力地說着:「假設歐勒局那力村的村民早就知道塔芙的身分,那麽不該是把她放置在圖書館,而是當下誅殺,這才是真正永除後患的方法。」

是啊,有哪個人會蠢到把血狐的後裔這種危險物種留在身邊?如果不知情還說得過去,如果知情而為之,恐怕不是笨蛋就是同夥。

「終於……」妖物之王那雙長滿皺紋的手顫抖着:「我們一直安置着塔芙,等待時機的到來。」

像是要擁抱大地,像是要懷抱天空,妖物之王張開雙手,像是深怕有所不及,不停不停地努力将手張到最大。

「現在,正是反逆的號角響起的時刻--!」

随着妖物之王的高喊,地底下湧出無數的軟泥,似乎是無數史萊姆的結合體混雜着地面的砂石。

是啊,史萊姆沒什麽好怕的。是啊,數十只史萊姆沒什麽好怕的。是啊,數百只史萊姆沒什麽好怕的。是啊,數千只史萊姆沒什麽好怕的……

但是眼前的不是那種小數目,甚至不只成千上萬,眼前的集合體縱使說有上億上兆都不為過!

時機……

這個詞,讓蕾伊理解了更多的事情。

所謂的時機大概正是指「三大組織西征魔王領地,東方人類組織半數空洞」的現在,三年前塔芙的封印解除大概也是這些人做了些什麽,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等待着時機。

啊啊,這世界還真是可怕,遠比自己所想的要可怕多了!

充滿着預幀㈥幹與背叛的世界,即使揭開一道謎題,或許那之中還包覆着更多的謎團,真相永遠沒有解開的一刻……不,這就是真相。

--這是個爾虞我詐的世界。

「那麽,你的決定如何?」妖物之王才剛詢問,随即轉口:「不,在你決定之前再告訴你一個真相--天杯法典的持有者私底下隸屬於『聖耶洛因』。他與教宗似乎一直暗中合作,三大組織同盟的事情也是他們謩澓玫膭”盡!?br> 「這麽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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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杯法典的持有者是「聖耶洛因」的成員,而海紅會加入三大組織同盟是為了取得天杯法典……那麽,這一切不就都是「聖耶洛因」為了拉攏妖精公會所說的謊言?讨伐魔王的任務獎勵是天杯法典……這只是張無法兌領的空頭支票!

「難道沒人想過嗎?貴為『天賜神器』的天杯法典,怎麽可能輕易轉手讓人?假使海紅是為了天杯法典才讨伐魔王,那就只是白費工夫,因為他将一無所獲!唯一能取得天杯法典的方法只有一個--讨伐『聖耶洛因』!」

「我……」

蕾伊躊躇不定,突然說出這麽龐大的情報與真相,反而使她難以計算得失。

海棠則一直沉默不語。

妖物之王則因為底下不斷湧出的混合體而不斷升高,漸漸地……他到達了足以傲視大地的高空。

「決斷吧,人類!當斷不斷,事後必反受其亂!」伴随着回音的話語告誡着:「現在正是良機!只要我們聯手,任何敵人都将拜倒在眼前!」

「……」

難得的和平安逸……

如果能夠轉身無視這一切該有多好?然而無論選擇要或不要,亂世終究會來臨。我們能選擇的竟然不是阻止戰亂,而是選擇魔族方或是人類方!

根據妖物之王所言,選擇魔族方固然是好的。但如果信任這種單方面的說詞也未免太過天真,妖物之王不會說出加入人類方的益處,也不會說出加入魔族方的害處。

「……我到底,應該相信誰?」

望着苦惱的蕾伊,海棠只是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不要想太多,只要相信自己就夠了。」海棠輕柔的說着,并抱住了蕾伊,似乎想表達無論蕾伊決定哪方,她都會陪伴在身邊。

海棠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程度無法判斷得失,因此不做出任何決斷,而選擇跟随着蕾伊。

蕾伊也很清楚,「聖耶洛因」固然深旨榍桑然而墓祢安排這麽多事情的妖物之王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感覺像是被玩弄在股掌間,無論選擇哪方都在對方意料之中一樣……這種無力感與壓迫感是第一次感受到。比起等級強大、力量強大,這樣的存在反而更加令人畏懼。

「話先說在前,如果最後海紅會長仍決意讨伐魔王,為了不與會長和公會作對,我會背叛你回到妖精公會。」

妖物之王颔首,表示答應蕾伊開出的條件。

「是嗎……」獲得承諾後,蕾伊轉頭面向海棠:「你有要反對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總覺得有更好的方法能平息這一切,卻又無法明确說出有什麽辦法。蕾伊,如果我們無視這場戰争,待在公會的結界中過着平凡的日常……又會怎麽樣?」

「如此戰争的時間便會延長,說不定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民受到波及而死去。」蕾伊說道:「如果真如妖物之王所說,那麽『聖耶洛因』肯定有所預鄭土鶧設法毀滅妖精公會。即使安逸一時,也無法得到長遠的和平。」

「是嗎……」海棠嘆口氣,擡起頭仰望高到雲端的龐然大物。

看來這事件也沒辦法草草結束了呢,想必大家都看見了吧?……這貫穿天地的巨大怪物。

「和平,終究只是個虛僞的謊言。」

「啊啊,多麽矛盾的世界啊?」

似乎連天地都在哀嘆這令人惋惜的世界。

和平、和平,終究只是不切實際的口號:「祈求的和平、渴望着和平,卻必須為了和平而戰。」

作者有話要說:

第42話「傻瓜的死亡序曲II」

我厭惡血色,厭惡那令人作嘔的豔麗色彩。

但是,如果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如此。

多麽令人哀嘆的事實啊?

歷史都是用鮮血撰寫的,這點從古至今都未曾改變。

(by海紅)

放出青色光芒的妖精禮劍,與釋出潔白光芒的天命禮劍在空中相互輝映。

一刀一劍互相撞擊着,激蕩出火光與清脆聲響。

雙方都極力排斥戰鬥,卻仍一次次将兵刃朝對方揮下。

雙方都渴求着和平安樂。卻仍揭開這亂世的序幕。

「天之榮光,地之悅塵。贊揚、稱頌、敬拜,為天之大榮耀。羔羊,免去吾不義之罪,應允吾等的祈叮 ?br> 在短短不到一秒間,海紅詠唱了風屬性的高等魔法。

無論眼前的是勇者還是魔王,必須擊敗她的這件事都不會改變,就算只是個看似孱弱的女孩……

極端一點,只要能夠取得天杯法典,哪怕是個普通的孩子也能毫不眨眼的誅殺吧?

「--天殛榮光(GloriainexcelsisDeo)!」

如果我是旁人,肯定會厭惡自己……為什麽?為什麽能夠對這樣的女孩刀劍相向?

我明白自己的自私。

但是即使會化身為慘無人道的惡鬼,我也必須取得天杯法典,擁有改變生物的精神、軀體、靈魂權限的天杯法典『彌撒神禮』。

否則……

我根本沒有其他方法能夠拯救海棠。

僅僅單靠我是不夠的,藉口也好、理由也罷,無論使用何種卑劣可憎的手段,無論與誰為敵。只要最終能夠拯救那孩子,這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放出天殛榮光的同時,海紅背後立刻長出枝狀的翅膀,上面開滿無數朵白花。

原本就擁有與至方王媲美的實力及魔力量,現在又吸取四周的魔力……雖然不是無限,卻也讓他的魔力量提升了至少十倍。

夾雜雷電的一道道龍卷風得到了魔力的充給,也擴大數倍之多。不要說是樹了,哪怕是一山一海也肯定能完全刮到半空。

然而,縱使是如此強大的力量,在天命禮劍的面前也只是不堪一擊的微風。只要優依舉起劍輕輕揮上一刀,眼前磅礡的狂風也會瞬間煙滅。

--本來應該是如此。

在最關鍵的時刻,天命禮劍失去了光輝,刀身也彷佛玻璃般逐漸碎裂崩落。

血……

一如既往,令人作嘔的鮮紅色。

魔王優依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喘息着,同時因為強烈的痛楚而不停顫抖。

我這麽做,海棠真的會高興嗎?

如果海棠知道自己的救贖,是犧牲這些生命所換取而來,她又會說些什麽?

「咕嗚……」

魔王沒有回話,只是發出痛苦的哀鳴。

她的左手就像被螺旋槳卷入般,絞爛地幾乎認不出原形,只剩下藕斷絲連的肉塊。

其他地方則有無數割傷,以及雷電造成的灼傷。

--剛才那一瞬間,她舍棄左手來抵擋天殛榮光嗎?

要說毫無同情心與悲痛感,那絕對是騙人的。但是,即使同情魔王又如何?

在這裏因為同情魔王而放過機會,就很難再有第二次。

我們是犧牲了多少人才攻入魔族領地的?我們是抱持多少覺悟才來到這裏的?

絕對不能因為同情,就讓這一切白費。

「我的名字是海紅.溫葛爾,盡管怨恨我吧,我就是奪走你生命的罪人。」

說着,海紅将刃柄倒置,準備取下魔王的首級。

「優依--!」

洛伯見狀想要過去幫忙,卻被席門彼朵與幾個劍擊士箝制住而無法前往。

要是一開始就向其他種族請求援助,就不會造成數量上的差距如此懸殊;要是自己能夠更強大一些,就不會受到這種程度的敵人箝制。

「可惡……我不準你們傷害優依!別妄想動魔王一根寒毛!」

明明說了要保護她的,卻連這種程度的敵人都無法擺平,只能眼睜睜看着優依受傷。

為什麽……

你們憑什麽攻擊優依?你們人類到底憑什麽攻擊她!?

就因為是魔王嗎?魔王又怎樣?魔族又如何?開什麽玩笑……

「--罪惡的是你們人類啊啊啊!」

足以震動空間的狼嚎,将周圍的劍擊士全數震退,席門彼朵也因為突如其來的沖擊減緩了進攻。但是洛伯并沒有趁勢追擊,他的目标不是這些人,而是……

--傷害了優依的會長。

♀ ♀ ♀

「看來妖精什麽的公會會長一個人就能搞定魔王了呢!」

距離海紅與優依戰局幾公裏外的山崖上,一名聖耶洛因的聖職者道出這句評語:「就算是魔王,也沒有想像中那麽可怕。」

他所言也并非毫無根據,事實上,除了洛伯與魔王,其他魔物大多都逃散各地,早已潰不成軍。因此,擁有人數優勢的三大組織開始作壁上觀,不打算全數加入戰局。一方面是為了避免消耗人員,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難以介入戰局,畢竟動不動就是大範圍的招式,介入非但難以幫忙反倒會互相幹擾對方。當然,也有并非自願參加戰争的人,躲在遠方貪圖安逸,随時做好撤退逃跑的打算。

「嘛,我早就知道魔王并不可怕,看她那一副嬌小瘦弱的模樣,哪裏有魔王的威懾感?不要說那個妖精會長,要是我啊,肯定不用三秒就搞定!」

躲在陣隊後方的聖職者們開始吹牛自誇,聊得好不開心:「呸!哪需要三秒,一秒就夠!我一根手指就解決什麽狗屁魔王了!」

「你們兩個還真無趣啊!什麽一秒一根手指就解決?」另一位留有胡渣的黝黑大叔得意地說道:「學學俺吧!俺要花三小時!」

「噗哈!」那兩位自誇的聖職者聽了差點笑到噴淚:「哈哈哈!別笑掉人大牙了!三小時有什麽了不起?根本廢渣啊!」

「懂什麽?俺比你那根手指厲害,俺用別根東西的!太快可不是男人啊!」

「喂喂,你這家夥對小孩有興趣嗎?該不會是戀童癖吧?哈哈哈!」

三個大男人開始聊起龌齰的話題,身為聖耶洛因的教徒卻毫不潔身自愛,身為聖職者卻比誰都要肮髒。

聖職者這個稱呼還真是名不符實呢!不過算了吧,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名不符實的。

這三人聊得起勁,絲毫沒有察覺櫻色長發的少女從後方悄悄接近……

♀ ♀ ♀

洛伯以極快的速度沖到了優依與海紅之間,不,如果只是單純的沖刺不至於如此快速,大概是連續使用短距離的傳送術來達成瞬間移動的效果。

海紅會長将劍身導正,迎擊洛伯的攻擊。

「哦?魔王的近衛也不過如此嗎?」

會長一邊彈返洛伯的攻擊,一邊說着:「魔導士無論是物理攻擊還是物理防禦都非常的低弱,然而你的刀劍卻無法突破我的防線。」

就在他這麽說的同時,防線被突破了。

正所謂「最容易敗北的時機,就是自認穩操勝券的那刻」,海紅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防線會被這種等級的魔物突破。他踉跄地退了幾步,好不容易站穩,卻看到洛伯奮力向自己劈砍而來。

--會死!

下意識注意到了這點,如果這劍直擊毫無防備的他,可不是重傷就了事的。

「空破!」舍棄了詠唱,以最快的速度放出魔法。

這技能能夠讓身體如同炮彈般向某方位突進,短時間短距離的瞬間加速,使得很多魔導士會用這招來和敵人拉開距離。

重整勢态之後,海紅再次進攻。

锵然一聲,将洛伯連人帶刀彈開,同時高速詠唱完上級魔法的咒文,朝尚未站穩的他直擊。

「十惡永業(Karma)--!」

暗黑色的火焰從手中的禮劍溢出,不,與其說是單純的火焰,不如說是火炮之類的火焰炮擊。

石造的地板完全熔解,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焦黑了。

被這招直擊的洛伯不可能毫發無傷--他如此猜測,當然海紅也知道敵人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擊敗。

黑色的煙幕逐漸散去,站立着的人形也随之慢慢浮現。

「!?」

眼前的人,讓海紅倒抽一口氣:「竟然……是你!」

不,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拟人型的生物。那頭漆黑長直發上的犄角證明了少女并非人類。

洛伯身上毫無十惡永業所造成的傷口,難道魔法被眼前的少女給消除了嗎?

「龍族之王……姬伶音,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龍族領地不是應該在更北方的位置嗎?」

龍族少女沉默了半倘,似乎沒打算回應海紅的問題。

「凡愚之徒,真以為如此便能取得企求之物嗎?即使擊敗魔王,天杯法典也不絕非卿所有。」

「讓開,這場戰鬥與你無關!」

并不是擔憂傷害到龍族,而是海紅很清楚,如果與龍族敵對只會徒增讨伐魔王的困難度。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即使龍族不參戰,人類也早已四面楚歌。

♀ ♀ ♀

「吶,來玩吧?陪妾身玩吧?來比賽誰先在對方身上開洞吧!比賽誰能夠先用鮮血畫出美麗的圖案吧!」

人類三大組織聯軍的東南,因為僅僅一位敵人的侵入而徹底崩潰。

指揮官也好,士兵也罷,大家各逃各的,現場幾乎失去了控制。

「是潔白純潔的聖職者呢!但是不覺得白色太單調了嗎?」血族之王像個孩子般露出天真的笑容:「紅色和白色很相配唷!讓妾身幫你們染上鮮豔的紅色吧!用四肢、用內髒、用一片片血肉榨成新鮮的顏料……吶,很有趣唷!」

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單方面的虐殺。聯軍幾乎沒有反擊,在倉皇失措的逃跑中一個個成為碎肉。

惟一盡責的是烽火臺上的士兵,他們點燃了烽火,信號伴随着震耳的巨響沖上天際,使三大組織全員得以知曉東南方被入侵的事實。

♀ ♀ ♀

「傳令--!」

另一方面,位於陣隊中央的凱爾也從傳令官口中得知敵人的身份:「血族之王夏璐珞.瓦爾雅尼恩.斯忒蕾姬絲……不知為何從東南方襲來!」

「血族之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血族沒道理參戰啊!」

還在為這件事心煩,不知如何應對時,另一位傳令也抵達:「前線……西北方傳來龍族之王出現的消息!目前與妖精公會的海紅對峙中,尚未開戰!」

緊接着,好幾位傳令官陸陸續續帶來各地告急的消息:「北方!原本逃散的魔王軍不知為何重新集結,朝本隊進攻!」

「傳、傳令!……西、西南方傳來獸人與崔格聯合進軍的消息,似乎朝這裏前進,不确定是敵是友!」

怎麽回事?搞什麽啊!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原本該忌憚的就不是魔王本身的實力,而是她身分所附加的影響力。

「啧,因為戰鬥拖太久造成其他種族變更立場了嗎……」

「不對唷!」陌生的聲音否定了凱爾的猜測。

衆人驚訝地循聲擡頭,眼前的一切卻又讓他們更加詫異。

「這是……那個姿态是怎麽回事?」凱爾難以置信地盯着聲音的主人。金色的狐耳與狐尾,如同血族般黏膩尖銳的魔力,簡直就像是……

「血狐……」

照理說應該早就絕種的生物,為什麽會出現在衆人眼前?

之所以會如此驚訝,是因為當年席多亞大戰負責剿滅血狐的正是聖耶洛因。

「隔了幾百年了呢?」血狐露芙樂絲伸出手指比劃着:「五百年了吧?這些日子來血狐的殘部是多麽辛苦的保留後代啊……即使如今僅剩下我一個混血種,但是奇蹟降臨了,我們血狐一族的王複活了!終於,向人類複仇的時刻來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狐的……王?」

「正是,這一切都是那位王者所安排的。血族之王夏璐珞也是受了我的王的恩惠,才做為援軍參戰的。」

「恩惠?」

「啊,你們不知道吧?在你們遠征魔王的時候,聖耶洛因本部與血族展開了戰鬥唷!那時拯救身處劣勢的夏璐珞的正是血狐的王。不過不要高興太早,雖然一度将夏璐珞逼到絕境,但那可是堆了千千萬萬屍體才辦到的唷!無論成員還是建築本身都損失大半,現在所謂的大聖堂也只剩下廢墟了呢!」在解說的同時,露芙樂絲順勢告知早已說不出話的聖者們這絕望的事實。

「不可能!」

沒有任何聖職者接受這樣的事實。

身為聖者的他們受到神的眷顧,替神消除這些多餘又罪惡的種族,贊美神、發揚神的恩德,怎麽可能會有如此下場?那些反抗神的下等種族團結起來并非預期之外,然而大聖堂淪為廢墟……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生!

「我知道了……狂妄的血狐啊!你以為憑這種謠言就能打擊我們的士氣嗎?真是天真!不過就是只Lv.32的血狐也敢嚣張!」

「狂妄嗎?将血狐逼到這種地步的聖耶洛因,還真敢說呢!」

「逼到什麽地步?是啊,真要說錯誤的話,當年沒剿滅乾淨留有餘孽就是最大的錯誤!」一位中年的聖者舉起裝飾華美的法杖:「我現在就彌補前人的失誤,将你就地抹殺!」

聖職者才剛放完話,下一秒便身首異處。殺了他的并不是露芙樂絲,她并沒這能耐,殺了他的是從天而降的血族之王。

櫻紅色的長發被染成鮮紅,幾乎無法辨認原本的色彩,更不用說那身彷佛剛浸入過血水的衣服。

見情況不妙,聖耶洛因的聖職者們轉身,拔腿就跑。說時遲那時快,血族之王夏璐珞不知何時繞到他們前方,将聖者一個個活活撕裂。

「真無聊呢,一個個都這麽快就結束了。」

夏璐珞失望地嘆口氣,當她擡頭時,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啊啊,時間要沒了呢!」

「時間?」露芙樂絲疑惑地歪頭。

「天空再過不久就會染上惡心的光色。」

說起來,身為血族的夏璐珞是無法接觸陽光的,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白天了。

有先前與聖耶洛因對戰的先例,夏璐珞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自己如何強大,無論是普通的血族還是至方王,都無法抵抗自己與生俱來的特性。血族害怕陽光,血族之王也害怕陽光。

「你先走吧,剩下的殘黨我來解決就夠了。夏璐珞,從這往東走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那裏足夠遮蔽所有的陽光。」

語畢,露芙樂絲拔出腰間的刀。

♀ ♀ ♀

海紅注意到了從四面八方放出的烽火,一聲聲震天的巨響,讓人不禁繃緊神經。

不能撤退,如果這次放棄了,就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次推進到魔王領地內部。更何況魔王就在眼前,只差一步、只要能殺了她……!

「龍族之王……如果你執意要阻擋,那麽我也就不手下留情了。」

海紅全身浮現一條條魔力的軌跡,不止如此,周圍的花草樹木也都出現了相同的印記。

「卿應該明白吧……身為半妖精,動用超出身體限度的魔力會有什麽下場?」姬伶音警告道:「毫無疑問,這只是自殺行為。」

妖精與半妖精最大的不同,就是生理上的構造。由植物魔化而成的妖精,其魔力仰賴光合作用産生的能量,然而半妖精卻不是如此,他們與常人同樣仰賴位於心髒的窦房結。妖精的魔力是大於人類的,半妖精擁有妖精的魔力,卻僅有人類的身體構造。

「半妖精動用妖精的力量,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加速自己的滅亡。」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畢竟只是不完整的半成品對吧?」

海紅的血肉骨骼化為了植物,以海紅本身為枝幹,分出無數條樹枝,那些樹枝就像從無垠深淵伸出般無止無盡。

「不要小看半妖精了,你這純種的龍族……」海紅自嘲似的喊道:「雜種也有雜種的戰鬥方式!在你眼裏看來就像是傻瓜一樣吧?但是,即便只是死亡的序曲,只要能演奏出一首壯烈的交響曲也就滿足了!」

「……」姬伶音無語地望着眼前的巨樹。

若是可以的話,這是她最不想與之交戰的類型。不是為了私欲,只是為了拯救自己的親人,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多麽可悲可嘆的存在啊!但是,更可悲的是我們的立場,明明不是敵人卻非得戰鬥。

「毫無仇恨的戰鬥,必定是這世上最愚蠢最可悲的事情。」

「啊啊,是啊,就像是傻瓜一樣呢……」

姬伶音拔出配劍,那是一柄裝飾着各種寶石的華美之劍,散發的輝光奪目而不刺眼。

劍完全出鞘後,她對着後方的洛伯說道:「帶着魔王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畢竟誰也沒把握釋放全力後,還能保全那些弱者的安危。

「那麽,開始吧……」

總是認為世上除了自己外的一切都是那樣愚蠢,現在……姬伶音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嘆息。

--其實自己也是同樣的愚蠢,面對自己所不願意發生的争鬥,卻無力阻止,只能順着時局的洪流前進。

「龍族至方王,姬伶音。」

「『Frail3722(孱弱之心)』……」

真是諷刺的魔導名呢!這大概是這世界上唯一名符其實的事吧?

這将會是我最後的一場戰鬥,為了讓那孩子能脫離這魔導名:「海紅.溫葛爾!」

作者有話要說:

第43話「笑容」

半妖精,多麽諷刺的名字啊?

那是個象徵不完全的稱呼,無論如何都只是半調子。

力量也好、身份也好,就連身體與生命都是不完全的。

明明和妖精一樣能夠動用大量的魔力,卻因為生理構造近似人類而難以承受。明明和人類一樣擁有內髒,卻因為妖精方面的構造不同而導致功能不全。真是諷刺又多餘呢……這樣的身體--擁有大量魔力卻無法真正動用,擁有內髒卻無法完全發揮。

遲早會因為身體難以承受龐大魔力而崩潰吧?又或者內髒功能不全而全面衰竭?

--無論是哪個,我都不想走向那種末路,更不想讓海棠變成那樣。

即使如此渴望着,命運卻是那麽的不從人願……

海棠的心髒,因為功能不全而開始衰竭,加上海棠的窦房結太過「優秀」,足以在短時間內制造大量魔力,而讓心髒更加難以負荷。

因為天賦的優越而加速滅亡,這如果不是命運的玩笑,那就是上天的捉弄。

我痛恨這一切,痛恨企圖奪走海棠生命的上天!但是,即使是那令我厭惡的神,也留下了足以改變命運的契機。

『天杯法典.彌撒神禮』,掌管精神、軀體與靈魂的天賜神器。假若能夠取得,或許就能讓海棠成為妖精,或者乾脆當個普通的人類。

為此,身為魔導士的我放下尊嚴,選擇與本該對立的教團合作。同時,違背良知的進行侵略,攻擊年幼無辜的魔王。

我深知自己的罪惡,我也知道自己愧對魔族與魔王,他們沒有理由為了我的願望而犧牲。

我沒有什麽能夠贖罪的,然而,我願意賭上自己的生命做為代價……

--立誓,『天杯法典.彌撒神禮』僅僅是為了拯救海棠而用,不會用做其他用途,包括拯救我自身。

因為我……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 ♀ ♀

「妖精的會長,卿應該注意到了吧?從四面八方放出的烽火,卿等早已被各方勢力包圍,根本毫無勝算。」姬伶音對着不斷對自己攻擊的海紅勸誡道:「若今不撤退,就再也沒有離開的方法了。」

海紅沒有回應。

不能撤退,如果放棄了這次的機會,就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次推進到魔王領地內部,到時候海棠可能就……

沒有退路了。

在這殘酷的命運面前,已經退無可退。

「贊揚、稱頌。羔羊,免去吾不義之罪,應允吾等的祈禱,佑吾等免受創世紀之災!」

風與水的複合魔法,這是海紅與海棠擅用的技法。

這樣的實力,連身為至方王的姬伶音都暗自贊嘆:竟然将兩個不同屬性的上等魔法融合使用,就連真正的妖精可能都難以使用這種高難度的技巧。

令人難以置信,妖精沒能辦到的,半妖精卻能運用自如。

「天殛洪荒(GloriainexcelsisDeoandFloodmyth)--!」

随着讓魔法陣釋出力量的言靈,狂風與伴随雷電的洪流向前奔馳,将接觸到的一切粉碎殆盡。

看着被自己魔法摧毀大半的環境,看着滿目瘡痍的地面,看着被夷平的山脈……海紅卻沒有為自己的力量自豪的心情。

這份力量簡直就是諷刺,看着只會讓人更加惋惜。

如果自己與海棠不要擁有這麽強大的天賦,如果只是單純的廢物半妖精,或許就能多活個幾十年!

為什麽?為什麽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真是可恨……這麽怨恨命運與神的我,卻還得企求神的天賜神器來得到救贖!

「……」

姬伶音無語地望着自己的手。

龍族的高魔法抗性,加上至方王的實力,剛才的攻擊不應該能讓姬伶音受到傷害。

流着血的手,就算只是輕微的擦傷也足夠讓龍族之王訝異了。

海紅沒有放棄攻勢,再次展開魔法。

身上浮現的一條條魔力軌跡開始滲出鮮血,以這樣的進度來說,不出十分鐘海紅将會自取滅亡。

「妖精魔法……」

天空被寫滿未知文字的巨大魔法陣完全遮蔽,這與海棠在猨翼山山頂對戰爓爖王所使用的是相同的魔法。

姬伶音事先解讀了這魔法陣即将釋放的魔法,名為ElementalEau的妖精魔法。

她暗自驚嘆,與自己交戰的确實是難得的天才。這種程度的妖精魔法,大慨也只有接近至方王等級的幾個妖精能夠精熟。

大地在晃動,不,何止是晃動的程度!魔法還在天空彙聚,地面就已經被那驚人的力量所影響,幾乎要翻了過去!

縱使龍族擁有魔法抗性,也不一定能抵抗這種程度的魔法。攻擊施法者得海紅也是徒勞,展開魔法陣的同時,發動的契機就已經成立了,沒有中斷魔法的方法。

「海紅.溫葛爾嗎?」姬伶音舉起那柄裝飾着各種寶石的華美之劍:「能夠讓本王揮劍的妖精,大概只有卿了。」

凝聚的白光到達了臨界點,與此同時,龍族之王也放出了威力不低的龍魔法。

「ElementalEau--!」「龍舞滅域--!」

♀ ♀ ♀

再次張開眼睛時,眼前化為了虛無。

--真正的虛無。

山峰也好、河流也罷,就連平地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偌大的窟窿。

若以更精确的方式來形容那所謂的「偌大的窟窿」--那是直徑達三十公裏的圓。

來不及回避的生命都化為虛無,不要說屍體,連個碎肉也看不見。

除了以雷神聖劍張開電流防護網的席門彼朵,以及身邊被她保護着的五、六個聖者,周圍沒有任何生命存在。做為茍活的代價,難得的稀世珍寶--雷神的聖劍成了廢鐵,因為過度的力量沖擊而粉碎。

龍族之王也難得的流下了血,傷勢雖然稱不上重傷,卻也不是輕微的傷。要是傷口再稍微深一點,大概就見骨了吧……

要不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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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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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