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學校

第二天不是周末，城之內從被窩裏爬出來，一臉心累的去洗漱，等出來的時候看見床上鼓了個包，差點叫了出來，這才回想起昨天的事。

他跪坐在單人床頭，有氣無力的拍了下亞圖姆，“起床了，再不起上學要遲到了。”

亞圖姆睜開眼睛，倒是一點也不像剛睡醒的樣子，他撐起身靠在床頭，抱歉的道，“城之內，我今天沒有課。”

“……”

城之內暴躁的抓住他的腦袋在懷裏□□，憤怒的大叫，“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為什麽只有你不用上學。”

“哈啊……城之內。”半眯着一只眼睛，亞圖姆細長手指搭在對方纖瘦卻健康的手腕上，艱難的從他手裏逃了出來，“不、不要鬧了，我現在就起來。”

“這才像話……”城之內撇嘴趴在床頭，渾身犯了懶病一樣，一動不樂意動。

亞圖姆套上外套，眼角劃過床頭的時鐘，凝神兩秒，彎腰推了推城之內，“別睡了。”

“嗯？”

他指了指鐘表上的指針，道，“你快遲到了，城之內。”

啊？

城之內嗖的站了起來，一看的确是那麽回事，嘟囔兩句，“糟了，糟糕了。”用食指從褲子口袋裏勾住鑰匙圈，甩手扔給亞圖姆，“遲到的話就慘了，我不等你，先走了啊。”

亞圖姆只覺身邊刮過一陣涼風，先是門被粗暴踹開的聲音，然後快跑的腳步聲響徹樓道，再看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人了。

愕然盯住手裏的鑰匙，亞圖姆喃喃自語，“城之內君……簡直太粗心了。”

……

路過早餐店的時候從裏面買了兩個包子，城之內一邊嚼一邊往前沖，還要分心去看手腕上的時間，不斷加快速度之下，終于在開課之前趕到了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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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門框伸着舌頭喘氣，一副累斃了的樣子。

“城之內，要上課咯，快點回去坐好。”

城之內渾身一蘇，趕快答道，“是，馬上就好。”

迅速回了靠窗的座位。

之前說話那人在他之後踩着七寸長的高跟鞋走向講臺，一頭炫目的黑發如流水一般傾瀉在背上，因偶爾的走動可以看見她柔嫩的耳廓。

畢業後直接在本校就職的紗織小姐，因為在內涵之外還擁有美麗的容貌，一直是本校的榮耀般的存在。

城之內陶醉在她優美的聲線之下，不見得真聽懂她在講什麽，沒有睡着已經可稱之是萬幸。

與此同時，被遺留在公寓內的亞圖姆不緊不慢的洗了臉，規矩的長方形鏡子鑲嵌在洗手臺之上，一擡眼就能看見自己的倒影。他不經意瞧了眼胸口挂着的墜子，意外發現原本黑藍相間的紋理有了點變化，目光停滞片刻，擡手拾起吊飾，手指撫摸過仿若立體的平面，驚訝的道，“這次倒是快……”莞爾一笑，“不過也好。”

這個月份正處於惱人的炎熱，不知何時道路兩旁已經不止有青翠欲滴的綠樹，姹紫嫣紅的花排滿院牆。

亞圖姆自花中走出，他在寬闊的馬路駐足良久，最終無奈的揮手叫了路過的計程車，慶幸自己還沒有忘記那所大學的名字。

非上下學時間，校園大門緊緊關閉，憑着教師證書，亞圖姆從小門進去。

陡然變換環境，他還沒有适應太過嘈雜的環境，不由微微皺眉，忽然想起自己并沒有問清楚城之內的具體班級位置，只好在學校大樓門口等。

而他要等的人正在狂吃。

早上的兩個包子根本不符合城之內的食量，下課之後他餓的手腳無力，幾乎是爬着去的食堂，然後悲哀的發現上面貼着整修中，停業三天的字樣，只好去了素有黑店之名的校區零食店，在裏面啃了一個面包兩根火腿腸，覺得大概能撐到中午，才意猶未盡的叼着果汁的吸管回來。

不知是上天注定還是什麽，他一眼就看見了與人說話的亞圖姆，嘴裏有東西說不出話，吱吱嗚嗚的揮手，後來才想起要把吸管吐出來，大叫着，“亞圖姆。”三步并兩步跑了過去。

亞圖姆費力的和人解釋他不是武藤游戲，也不能接受他的挑戰，聽見城之內的聲音，驚喜交集，“你來的正好。”

城之內跳上臺階，目光轉向看起來比他矮上不少的少年，幹勁十足的道，“出了什麽事，這家夥找你麻煩？”

“不是的……”

“并不是……”

兩道聲音摻在一起，城之內搔搔頭發，“那是怎麽了？”

“那個……我、我崇拜武藤前輩已經很長時間了，所以……所以……武藤前輩，請接受我的心意，跟我決鬥吧。”

那小孩好像是高中部的學弟，城之內聞言松開了心防，歪頭看着閑适抱臂的亞圖姆，再看臉色微紅的小學弟，不由壞笑出來，若是剛剛的話稍微改一改，不像是挑戰，倒像是告白。

“城之內不要笑了。”亞圖姆略微頭疼，再次解釋，“我真的不是武藤游戲，他……”說着看了眼城之內，不确定的道，“也許很快就會回來了，到那個時候你再找他挑戰吧，他會很榮幸的接受。”

城之內點頭，“沒錯，小子，你認錯人了。”

“我們走吧。”

亞圖姆先轉身，城之內理所當然的攔住他的肩膀，手半搭在他頭發上。

一高一矮兩道背影混在人群之中，少年在他們身後滿臉不服，捏着卡片的手微微發抖，受傷的道，“城之內前輩也跟在身邊，不是武藤前輩還能是誰……”前段話充滿委屈，後半段卻聽着怨氣十足，“你們為什麽要騙我！”

校園一側。

城之內算了算時間道，“快上課了。”

“哦……是這樣。”亞圖姆拿出鑰匙放在他手裏，“我來把這個還給你。”

“這個呀……”城之內遲疑一下，反扣回他的手中，因為沒有預料到，亞圖姆怔了怔，“城之內……？”

城之內局促的撓了撓頭發，左顧右盼一會，臉色有些發紅，“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麽回來，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所大學啦……不過你來的這麽突然，住的地方什麽的……雖然我那套公寓不怎麽樣，但是多住一個人肯定沒問題的，你就不要和我客氣啦。”

亞圖姆握着鑰匙的手微微一顫，他笑着搖頭，心中流動的暖意讓他渾身滾燙，久違的鮮活再次充斥到每個毛孔細胞，熱意直直逼進眼中，令那雙冷酷的雙眸流光四溢，“不用這麽為我着想，城之內。”冰涼的金屬鑰匙已經染上了體溫，他再次把他放回城之內的手裏，“我有地方住的，瑪哈特已經為我安排好了。是我一開始沒說清楚，我這次來上面是為了……公務，所以行動很自由。”

“欸？是……是這樣嗎？”城之內哈哈笑着，“那我就放心了。”

他腦中亮光一閃，“等等，亞圖姆，你剛剛說誰？瑪哈特？你說的瑪哈特是不是黑魔導？”

有些過分的激動。

亞圖姆微微汗顏，“也可以這麽說。”

“太棒了！”城之內險些蹦起來，壓抑着心潮澎湃，抓住亞圖姆的手，“游戲，不，亞圖姆，我可以見他嗎？活着的黑魔導哎，這次不見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了。”

眼中一片憧憬。

亞圖姆不知怎麽的就覺得有點別扭，開玩笑一樣的道，“準确的說，他也已經死了。”

“啊……你好掃興。”

輕風帶走抱怨的聲音，在上課鈴聲打響之時，兩人揮手道別，城之內比比劃劃的強調，“別忘了黑魔導。”匆匆跑進樓內。

亞圖姆頭疼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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