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徐茹清和徐長清

徐茹清和徐長清所就讀的高中是A市的一所重點中學，費利和小布兩個人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正好趕上學校中午放學。許多少年少女們在校門口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小布往校門的方向看了看，心存顧慮的說：“費利老兄，我覺得咱們冒冒失失的來到這裏，有些不對。崔明業一死，他們兩個就變成了遺産繼承人。這麽一來，肯定會有律師或者什麽相關的人過來找他們。再說，崔明業雖然只是他們死去姐姐的男朋友，但聽說卻一直照顧着他們，也算是他們唯一的親人了。崔明業被殺這麽大的事情，他們兩個知道了之後，會那麽快上學麽？”

費利笑了笑說：“我來之前已經打過電話問過了，他們今天确實在上課中。畢竟，高中的學業那麽緊，他們還是住宿生。崔明業的案子現在還在調查中，屍體在屍檢，沒有辦法下葬，所以他們倆個都回到學校學習了。我臨走前還打了個電話給他們班主任，告訴他讓這兩個孩子今天中午在校門前等我。”

“哎呦，還是費利老兄想的周到！”小布頓了頓說，“不過。費利老兄你知道他們兩個孩子長什麽樣子嗎？”

費利的臉有些抽搐，他的确是忘了這個問題，根本就沒記住這倆孩子的長相。青春期的少年少女發育的這麽快，那些證件照根本就不靠譜。

“管他呢，反正我已經說了讓他們兩個在門口等，他們一定會來的。”費利指指校門前的一角說，“你看那邊，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我過去問問。”

小布定睛一看，只見校門一角站着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看起來是高中生的樣子，親密的站在一起，手拉着手。

這怎麽看都是早戀的小情侶吧！小布還沒有來得及阻止費利，費利就已經自顧自的走了過去，然後故作親密的說：“你們是徐茹清和徐長清嗎？姐弟兩個長的可真像啊！”

男孩和女孩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齊齊鄙視的看着費利說：“大叔，你認錯人了！”說完，他們兩個手挽着手，親親愛愛的走開了。

小布實在忍不住，走上去安慰的拍拍費利的肩膀，忍着笑說：“哎呦喂，費利老兄，你這認人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了，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女孩和那男孩一直在暗送秋波嗎？”

費利讪讪的回頭，無奈的給了小布一個尴尬的笑容，小布看着費利憋屈的模樣，最後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捂着肚子笑的非常誇張，很不給費利面子。

費利嘆口氣說：“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到現在都沒見到他們倆。咱們再等一會吧，他們可能有什麽事情耽擱了。”

于是，費利和小布就這樣在門口等了整整二十分鐘，可是确實沒有像那姐弟倆的學生走出來，按理說，龍鳳胎應該比較好認的。

小布等得有些不耐煩：“費利老兄，我看咱們是撲空了，這次算了吧。等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們再來。”

費利皺着眉頭搖了搖頭：“他們是住宿生，不是走讀生。我這次是約了他們，如果不約的話他們怎麽會來呢？而且這次約了他們他們都不來，那麽下次他們也不會來的。”

說到這裏費利陷入沉思，他搖了搖頭說：“不應該呀。我說要向他們問一問有關崔明業的事，這事關他們姐姐男朋友的案子，按理說，他們應該會來的，畢竟崔明業對他們來說也算是最親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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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的心思實在難猜。”小布無奈的笑笑，聳聳肩說，“我看我們還不如直接進去找他們。”

“那可不行！”費利眉頭一緊，神情嚴肅的說，“這樣會影響他們的名聲。你想想看，警察直接進教室來找他們，他們的那些同學和老師會怎麽想？我們要注意将影響降到最低。”

“好的，我明白了。可是現在怎麽辦？”小布問。

“有什麽辦法？”費利看着校門口，放學已經半個多小時，門前人煙稀少，他只好搖了搖頭說，“再等一會，如果實在不來，我們就走。”

又等了大約十分鐘，費利和小布無奈的對視一眼，只好決定往回撤。

路過學校附近一個巷口的時候，費利和小布都聽到巷口內傳出了打鬥的聲音。

“費利老兄，”小布壓低聲音說，“這個點兒也能在校門口打架，并發現了肯定是要被批評的，搞不好連處分都會有。”

“确實有點怪，”費利說，“沒有學生會在這個時間打架。按理說，不應該上天臺頂上或是找個隐蔽的角落嗎？這裏有點太顯眼了，路過的人都能聽見。”

裏面打鬥的聲音持續不斷，但奇怪的是，竟然一直沒有聽到那挨打的人發出□□或者求饒的聲音。費利不覺皺緊了眉頭，難道被打的人已經昏迷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們就不能不管了。

“混蛋！惡魔！你去死吧！”輕輕往巷子內走去，毆打和咒罵的聲音越發明顯。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少年，不，還有哭泣的少女，他們一邊打一邊狠狠的咒罵着。

走近了兩步，費利看到了那個人--那個被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一起毆打卻毫不還手的人。那個人非常眼熟，費利感到世上沒有一個見過的人能把他忘掉，他是洛雨。

費利緊走三兩步，上前将少年和少女與洛雨分開。那少年和少女一邊拼命的毆打，一邊哭泣着咒罵着洛雨，但洛雨非但沒有還手，甚至沒有躲避。他就站在那裏，任由少年将憤怒的拳頭打在他身上，任由少女抓住他的衣衫撕扯。他漂亮而精致的臉上已劃下了道道血痕，嘴角青紫，眼眶發青，但他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悲傷的看着面前的兩個孩子，眼神中除了痛苦，還有心疼。

“不要打了，這是怎麽回事？”小布趕緊走過來，拉開那個女孩，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餐巾紙一邊給她擦拭着淚水，一邊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說，“這是怎麽啦？不要在校門口打架呀！要是被老師什麽的看見了，那可就慘了……”

聽了小布的話，少女的情緒穩定了一些，被費利隔開的少年則依舊憤怒的看着面前的洛雨，狠狠的說：“他該打！打死活該！”

“你們是不是徐茹清和徐長清？”費利将目光從洛雨身上移開，回頭看向少年和少女。

“是的。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名字？哦，你就是那個警官吧？”少年激動的抓住費利的袖子說，“警官，崔明業哥哥肯定是他殺的！他對明業哥哥一直懷恨在心！你怎麽還不趕快把他抓起來？”

一旁的女孩聽到弟弟這樣說，實在忍不住，捂着臉痛哭起來。

費利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身邊一身狼狽的洛雨，落雨悲傷的看了看男孩和女孩，然後，閉上眼睛，落下了一行淚。

“不要假惺惺的哭！我們不需要你同情……”男孩憤怒的沖上前，被費利拉住，他含着淚水看着費利說，“你們會把這個混蛋抓起來的吧？兇手肯定是他！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別太激動，我理解你們的心情。”費利對徐長清說，“我知道你們姐姐的事，可是這次，我們還沒有判定他是否就是那個兇手。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想和你們兩個見面。現在正好你們三個都在，跟我說說關于徐文清的事吧。我想知道，你們的姐姐她是怎麽死的，聽說是病死？”

小布一時有些尴尬，在當事人的親屬面前這樣說，多少有點不禮貌。不過這個話題實在不能回避，費利也是想得到更多的線索。

果然，費利剛說完，女孩徐茹清就哭的更厲害了。她邊哭邊抽噎着說：“姐姐……姐姐她是病死的……但也是被這個男人害死的！其實姐姐的病如果積極救治是可以治愈的，如果不是因為她被這個家夥給……要不然姐姐她怎麽會這麽快死去？你們不知道，姐姐她生病的時候，拒絕吃藥，拒絕接受任何的治療，醫生說她可能是有心理陰影。其實這病本來是有機會治好的，都是因為這個家夥，生生的給耽誤了！”

費利注意到洛雨眼中劃過一絲黯然，他的手甚至在輕輕地顫抖着，似乎難掩自己的悲傷。

徐長清悲憤的看着洛雨說：“如果姐姐和姐夫能夠順利結婚的話，我們也算是有一個家了。可是現在他們都死了，我們現在真的變成了孤兒……這都是你這個混蛋害的！道歉有什麽用？能把他們兩個還給我們嗎？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你就是混蛋，是個惡魔！你滾！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洛雨猛地後退了兩步，眼中的哀傷無法自抑。費利看得出來，他正在努力的不讓自己在兩個孩子面前哭出來。在受害者面前，加害者沒有流淚的權利。

費利看着洛雨，他覺得突然感到心在鈍鈍的疼痛。一次錯誤，一次無法挽回的錯誤，很容易就毀了幾個人的人生，手中的幸福有時實在是太脆弱了。

洛雨沒有說話，他慢慢的轉過身離開。費利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是這麽的悲傷和落寞，令人痛心。

小布在一旁安慰着少年和少女，她擡起頭看了看費利發愣的樣子，無奈的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