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正在和二弟商量明年賦稅的事。”

我良久不語,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品評這對夫妻,連關人的地點都想到一起去了,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然後我和別雲辛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問題,吉時已到,莫非別雲州和莫媛又拜了一次堂?

我和別雲辛逃出柴房的時候……別問我們是怎麽逃出去的,總之不管這個地方多麽森嚴身為主角也總會逃出去,既然早晚都要走這一步便不如早點走。

我們逃出去的時候,正聽到前面傳來一到聲音:“夫——妻——交——拜!”

我和別雲辛一起停下腳步,看向對方,并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緊張,于是又再度沖向喜堂。

我們一邊跑一邊對話。

我說:“完了,救不了了,拜的太快了。”

別雲辛說:“一次錯滿盤皆落索,連着錯兩次,也不知道她受不受的住。”

我很明白別雲辛的意思,兩年前的第一次拜堂,莫媛嫁錯了郎,但她生性高傲并且賦予改革精神,于是決定來第二次扭轉命運,倘若讓這樣一個有能力有思想的女人發現自己又錯了一次……怕就怕,第一次是毀了她自己,第二次要毀了一座城。

我們快要趕到喜堂之前,再度發生了變數,這就應驗了那句“不怕意外就怕萬一”,現在,意外和萬一一起發生了,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幾十口子黑衣人從我和別雲辛的對面先一步殺入喜堂,別雲辛腳下一頓,回頭忙對我說了一句:“你先找地方躲起來”,接着便随後沖了進去。

喜堂裏傳來霹靂啪啦的厮殺聲,我躲在外面的草堆裏默默聽着,腦中閃過師然的臉,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好。

喜堂裏厮殺了很久,讓我覺得殺手的生涯就是犧牲別人和被別人犧牲,他們為了錢而過着犧牲生涯,卻不論那一天是紅事還是白事,而是立志于将紅事變成白事,将一件白事湊成兩件白事。所以這樣的職業是極其遭人恨的,恨得同時卻防不勝防,因為誰也不知道誰會被人花錢買走自己的命。

記得曾有家棺材鋪這麽宣傳:“買一送一,買大送小”,聽者都很憤慨,因為人命的便宜沒有人願意貪。當時有一戶人家去置辦棺材聽到這句宣傳語,當下和店家理論,店家振振有詞道:“我這是防患于未然,棺材又不會放壞,指不定那天你家就用上了,到時候小店卻不一定還有這個優惠。”幾天後,店家躺進了棺材裏,聽好事者傳說,那副棺材正是前一天售出的贈品。

自然,這些都是耳聞,但是耳聞的傳說也有它自己的邏輯和存在意義,這件事的意義就是告訴我們,人命是不能買賣的,買賣人命的遲早都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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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仿佛要應驗上面的真理一般,就見黑衣殺手的屍體被一個一個扔了出來,越堆越多,在差不多到了四十五個的時候,已不再有人被扔出來。

我心安的想,沒有被扔出來的人就是還活着的人,于是又暗暗數了十個數,便順着小路潛到喜堂邊,透過窗戶一看,正見到師然立在當間。

他手中的劍滴着別人的血,烏黑的發遮住了部分表情,但依然無法遮擋住那冰冷刺骨的氣場,可見心上人就是心上人,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他都是讓你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人。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喜堂內的一角,心裏驀然一震,連想都來不及想,腳下已經奔跑起來,很快沖了進去。

在距離師然五步遠的地方,我停了下來,清晰的望見師然眼中的難過,接着又看向跌坐在旁的別雲辛,以及倒在莫媛懷裏的別雲州。

我這才明白,別雲州之所以沒有被扔出去,那是因為殺死他的人已經被先一步扔出去了。

悲劇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奪取什麽人的生命,而是在奪取生命的同時也給活着的人造成終生難以磨滅的灰暗記憶。就好像別雲州的死去,會影響到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樣的預感來的這樣急促,你明明預感了,卻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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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編輯通知我該v了,于是要v了,下章開始,規矩照舊,俺們就不多廢話了。。。默默退下

卷二 雲州篇 〇八

別雲州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是被誰殺死,死前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我全沒參與到,直到事後問過師然,他一五一十的對我講述以後,我聽的哭了,慶幸自己并未親眼目睹,也遺憾自己不能參與見證。

過程是這樣的——

當時別雲州和莫媛正在拜堂,廳內只有師然、喜官和三五個侍從。因為這是一場虛假的婚禮,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沒有宴客,沒有鋪張,只有簡單的儀式和略顯凄涼的氣氛。師然作為這場婚禮的見證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是城管,一言九鼎,說出的話自然有信服力,所以只要師然對外說別雲辛娶了妻子,妻子卻不幸病逝,相信外人的注意力也只會集中在別雲辛怎麽這麽倒黴和她是得什麽病死的,而不是別雲辛到底娶沒娶妻子。

當喜官喊道“夫妻交拜”時,蒙着蓋頭的莫媛頓住了身子,顫悠悠的聲音透出來:“你,不是別雲辛,你是誰?”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喜官看看師然,插不上話,卻聽那新郎輕嘆了口氣,回了她:“你也不是胭脂,我自然也不會是大哥。”

莫媛抖着指尖扯下蓋頭,精致的妝容承托出一張美豔絕倫的臉,她木着臉,好似從不認識那人一般:“為什麽你會知道?”紅蓋頭順着她的指尖落到地上:“為什麽我只是想圓自己的心願,你也不願成全。”

別雲州皺着眉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腕子:“圓了你的心願。你的心願就是給我戴綠帽子,睡着了也要叫着我大哥的名字,連他成親也要李代桃僵,這就是你的心願,有哪個丈夫會成全妻子這樣的心願?”頓了頓,聲音放得很輕:“除非他并不愛自己的妻子。”

莫媛一僵,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憋出一句話:“你确實不愛我……你不是恨我入骨麽?”

別雲州低喃着:“原來你是這麽想我的。”

莫媛張張嘴,臉上浮現怒氣:“你以為我該怎麽想你,你是如何對我的,我還能怎麽想?”

通常來說,故事發展到這裏勢必要出現第三者攪局,這樣才能抓住觀衆的眼球,讓觀衆在心急火燎之際還要說上長篇大論的一堆解釋和心理活動,以突顯劇情确實很緊張。但這裏要攪局的第三者并不是圍觀的師然、喜官或随從,因為師然正在琢磨別雲辛和我的去處,而喜官和随從全都傻了。

當殺手們訓練有素的殺進來時,喜堂中的各位誰也沒有料想到,他們手無寸鐵,穿着既拘束又喜慶,就站在喜堂的最中央,倘若殺進來的不是殺手,而是類似于天女散花那樣的掃射暗器,相信他們都躲不了。因為在這樣的良辰美景中,在這樣守衛森嚴的雲州城城府裏,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沖進來的。

殺手們呼嘯而來,随從們擋了幾下就英勇犧牲,那些殺招再無阻攔,針對別雲州而去。

別雲州一推,将莫媛推出包圍圈,莫媛又慌又亂的目睹這場厮殺,精神還沒從方才的事裏醒過來,就已經看到漫天血花飄在眼前。

師然很快加入戰局,和別雲州兩人五五分賬,很快就處理掉三分之一。

假如能再來一個高手,他們會輕松很多。可惜別雲辛趕來的時候,別雲州沒能如虎添翼,卻恰恰分了神,許是沒料到別雲辛這麽快就醒了,目光下意識瞟向莫媛,莫媛也正在望着別雲辛,這樣的彼岸相望看在別雲州眼裏,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還活着的殺手們互相打了顏色,就趁這萬分之一秒的分神,齊刷刷的向莫媛攻去。倘若大家都有先見之名便會知道這只是假動作,但大家都沒有先見之明,所以大家都以為莫媛将要成為箭靶子。

別雲州擋住攻勢反擊的同時,聲東擊西的鋼刀已經從側方逮着了空隙,一劍刺穿要害,并不用浪費多餘的力氣補上第二刀。

于是白光一閃,莫媛眼前一花,就聽一道好似利器刺進肉裏的聲音響在耳邊,睜開眼時,正撞進一臂之隔的別雲州的眼裏。

別雲州倒在莫媛身前的那一剎那,一向冷淡且恪守儀态的莫媛頭一次不顧儀态的沖了過去,只來得及撐住別雲州的半個身子,随着他的重量一同跌坐在地上。

莫媛自然沒有注意殺手們得手以後準備逃跑的動作,也自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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