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撕破臉 你便是再委屈,這樣出氣,把行……
鎮國公府
高氏剛陪了老夫人用完午膳,從壽寧院回來。
這自打女兒在宮宴上和太子生了醜事之後,高氏便有些怕行差踏錯,往老夫人院裏去的更勤了。
可即便是如此,今日老夫人言語間還是頗有些暗示的意思,想高氏能把心思放在女兒的婚事上,早些給女兒找了良配。
想到老夫人昨個兒還說要等到這風頭過去之後,再給女兒相看婚事,這不過一夜的功夫,老夫人竟然就如此心急,高氏如何能不懷疑,這怕是宮裏貴妃娘娘傳了話出來。
想到若這真是貴妃娘娘的意思,高氏不由心裏就更酸澀了。
這且不說這些年玉珠對二殿下的傾慕,這些,高氏不信貴妃娘娘瞧不出端倪來。
就說這次宮宴上發生的意外,高氏雖恨這背後壞了事兒的人,可說到底,女兒落得這般,貴妃娘娘也是有責任的。
這若但凡有些良心,就該成全了女兒,讓女兒做了二殿下的側妃,如此,女兒也不算是失了前程。
可偏偏,貴妃娘娘卻丁點兒憐憫之心都沒有,反而急着想把女兒嫁出去,想到這些,高氏的心便是一沉。
一旁,王嬷嬷見她這副神色,又哪裏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可她還是勸慰自家夫人道:“夫人,這些年,貴妃娘娘可是頗有手段的,夫人可不能對貴妃娘娘流露出任何的怨怼之心來。否則,依着娘娘的脾氣,怕是容不下您的。”
這話即便王嬷嬷不說,高氏又豈能不知道。
其實,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忤逆昭貴妃的意思的,否則,這會兒她也不會頭痛,該如何安排女兒的婚事。
這鬧騰這麽一場,但凡要些臉面的人家,誰敢招惹這樣的麻煩。
可若讓女兒就此低嫁,日日在婆母面前做規矩,高氏卻也是不忍的。
王嬷嬷見高氏為難的樣子,猶豫了下,開口道:“夫人,奴婢倒有個主意,也不知當不當說。”
高氏看她一眼,直接道:“你和我還有什麽可藏着掖着的。”
聞言,王嬷嬷湊上前,低聲道:“依着奴婢的意思,夫人既然這麽擔心二姑娘在婆家受了委屈,那大可以把二姑娘許給表少爺啊。”
王嬷嬷口中的表少爺不是別人,正是高氏的侄兒,榮慶侯府的世子爺高文瞻。
這些年,高氏也頗寵高文瞻這個侄兒的。
可說實話,若非王嬷嬷這麽說,高氏是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的。
畢竟自己那大嫂歷來是個精明的,這事兒怕是不成的。
王嬷嬷怎能不知道高氏在想什麽,繼續道:“夫人,這些年榮慶侯府能一直榮寵不衰,還不是倚仗我們鎮國公府,就沖着這個,您想把姑娘嫁給表少爺,侯夫人還當真能說個不字。”
高氏聽着這話,還未來得及接話,卻聽外頭一陣喧嚣聲。
不等高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早有婆子神色匆匆上前來回禀,道:“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這婆子素來穩重,能讓她震驚成這樣,可見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可饒是高氏想過無數種可能,當她聽說二老爺竟然在外頭安置了外室不說,還有兩個私生子,二太太聞着風聲去捉、奸,當場給逮了個正着不說,那外室竟不是別人,竟然是戶部侍郎府那二姑娘徐妙。
聞着這消息,連高氏都久久未回過神來。
可高氏也來不及多想,急急就趕往二房去了。
畢竟二太太鄭氏那潑辣的性子,若真的鬧騰大了,就怕出了人、命呢。
卻說二房這邊,二老爺裴顯今日剛弄來幾盆珍貴的墨菊,他素來愛附庸風雅,這會兒正打發下人們把墨菊都搬到書房裏,還不忘叮囑道:“小心別把枝葉弄斷了,若敢傷了這花一絲一毫,二爺我看你們也別在府裏當差了。”
下人們聽二老爺這麽說,忙點頭應是。
卻在這時,只見二太太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瞧着裴顯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還有心情侍弄花草。
鄭氏氣更不打一處來,上前端起花盆就往地上砸去,“你這薄情寡義的東西,竟還有心思弄這些花花草草。”
裴顯看着被碾碎一地的花,頓時也是臉色鐵青,瞪着鄭氏道:“你這瘋婆子,今日又發什麽瘋?你可知,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大可以休了你!”
鄭氏聽着這話,卻是氣極反笑,看着裴顯道:“是啊,你怕是這些年早就想休了我了,只等休了我,你便可以給那小賤人挪位置,還能把那兩個野種也接回府了!”
說到這,鄭氏歇斯底裏又道:“可我告訴你,你休想!有我在一日,我便不會讓你得逞的!”
裴顯聽着這話,卻是愈發糊塗了。
什麽挪地方,什麽野種,這說什麽呢?
可他這副神色落在鄭氏眼中,卻以為他都這會兒了,還在和自己演戲。
鄭氏厲聲就道:“把那賤人給我帶進來!”
話音剛落,卻見徐妙被幾個婆子壓着了進來,不過沒等她站穩,便被直接給甩在了地上。
徐妙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已經是哭成了淚人,她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滿目淚痕的看着裴顯,想要裴顯下令讓人把她口中的帕子拿掉。
可這一幕落在鄭氏眼中,卻別提有多礙眼了。
正在在這時,聞着消息的鎮國公老夫人和高氏趕來了。
鎮國公老夫人方才已經聞着了風聲,可她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如何能被眼前這些就吓住。
所以,一過來她便瞪向了自己小兒子,沉聲道:“你這孽障,還不說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裴顯卻是冤枉極了,看着老母親道:“母親,這兒子哪知道怎麽一回事,您也是知道兒子的,兒子平日裏雖犯、渾,可哪有這膽子養外室還弄出這私生子啊。您若知道了,還不得打斷我的腿。”
說完,裴顯又嫌棄了看了一眼徐妙,嘀咕一句道:“何況,兒子平日裏喜歡那些瘦馬,哪會什麽人都看上啊。”
如果說之前那句解釋,鎮國公老夫人還有些拿捏不定兒子是不是再騙自己,那麽這句話之後,別說鎮國公老夫人了,連二太太鄭氏都有些疑惑了。
二太太不由看着眼前這徐家二姑娘,這若徐妙并非和自己老爺有了茍、且,那又是和誰呢?
這樣的念頭一起,二太太想到今日發生這一切,皆是源于徐瓊今個兒特意去尋她,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鄭氏這麽細細一想,立即臉色變得一片蒼白。
腦子裏生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揣測。
這,這難不成真正和這徐家二姑娘有了茍、且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世子爺。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鄭氏幾步上前就拿掉了徐妙口中堵着的帕子。
而沒等鄭氏開口,徐妙便哭成了淚人,直接跪爬在鎮國公夫人高氏面前,哭着道:“國公夫人,您得給我做主啊,事到如今,我再也瞞不下去了,五年前,我追随世子爺往西北去,之後又有了這兩個孩子……”
高氏怎麽都沒有想到,原本惹了一身、騷、的該是二老爺裴顯才是,她這麽急着過來,不過也是為了看二太太的笑話罷了。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情況急轉而下,弄成了這般。
徐妙見鎮國公夫人不說話,卻是哭得更厲害了,“夫人,若沒有這兩個孩子,我也不會和您開這個口的。可這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啊,所以我只求您,允許妙兒帶了兩個孩子入府。”
徐妙這話才說完,卻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凝滞了一般。
等她擡眸看去時,卻見徐瓊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落中。
想到自己如今這麽狼狽,徐妙下意識想要閃躲,可又一想,自己入定這鎮國公府了,所以,哭着便跪在了徐瓊面前,梨花帶雨道:“大姐姐,妙兒有愧,可妙兒真的無心瞞着你的,妙兒只求你可憐可憐這兩個孩子,給他們一個栖身之所……”
徐妙的話還未說完,卻見聞着消息的裴令行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
想到事情到底沒能瞞住,裴令行看着徐瓊時,頓時是滿目的歉意。
一旁,二太太這個時候終于晃過神來,看着徐妙道:“徐氏,若說手段,你比我厲害呢。今日若非你挑唆的我去捉、奸,何以會鬧騰成這般局面。”
二太太知道今日鬧騰這麽一場,怕是會惹了老夫人還有二老爺生厭,所以這會兒當然是急着把自己摘幹淨了。
聽着二太太這話,衆人也都一陣難以置信。
高氏卻率先反應過來,看着徐瓊道:“徐氏,當真如你二嬸所說,這一切都是你鬧出來的。”
“你怎能這樣置國公府的名聲于不顧呢?你便是再委屈,這樣出氣,把行哥兒的顏面放在哪裏了。這豈是賢良淑德的女子該做的。”
鎮國公老夫人也開口道:“徐氏,這确實是你的不對,尋常人家的女子也未有你這樣烈、性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該想着怎麽周全才是,怎反倒弄成這樣的場面,讓人看盡了笑話。”
二太太也陰陽怪氣道:“徐氏,同為女人,二嬸知道你委屈,可再是委屈,這孩子都有了,難不成你還想着讓徐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何況,這徐妙也不是別人,你便放出話說,此事其實是你早已經點了頭的,如此,也算是全了兩家的顏面,不至于讓人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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