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從牛批到傻批，只需要一……

宋寧鋒的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會是謝容又出去忽悠人了吧？

不過也不至于啊，謝容身上不靠譜的氣息那麽濃重，正常人會信嗎？

杜康看到人就下意識地拜了，沒想到出來的根本不是熟人，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額，我沒找錯吧？您也是太一宗的人嗎？我之前搭星艦的時候遇到了許先生和程先生……當時有眼不識泰山，所以我只能厚顏找上門來了。”

“我是一個藥劑研究員，有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杜康心中忐忑。

他就是抱着一腔對研究的好奇來了。有些問題如果不搞清楚，他會一直抓耳撓腮，茶飯不思的。可這不代表他真的是個傻子：他張嘴就來請教，誰願意理會他？

如果是以前，杜康自認為自己多多少少還有一些交換價值。可是在太一宗的人面前，他覺得自個兒真的沒啥利用價值，他只能在态度上誠懇、再誠懇一點兒。

宋寧鋒就說，“哦，那你沒找錯。”他喊程止，“阿止，有人找你。”

程止來了首都星之後，繼續當了宅男，他還有挺多煉藥的問題沒有搞清楚，需要試驗一下。

出去逛逛？完全沒有光腦裏面那個禿頭老師上的課有吸引力。

此刻程止就在房間裏鼓搗着準備做個實驗，沒想到突然被大師兄召喚，就一臉神思不屬地出來了，“大師兄，有事兒嗎？”

他恨不得将“無事勿擾”這四個字貼在自己的臉上，一旁的杜康，直接就被他忽視了。

杜康：……

确認過眼神，都是搞研究的人。這種搞起研究啥事兒都不管的調調真的太熟悉了。

“有人找你，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走了。”宋寧鋒打了個招呼。

程止的目光終于聚焦在了杜康身上，“哦，是你啊。”

杜康有些激動地看着程止說：“大神！求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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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止的頭頂冒出了一個問號。

杜康開始叭叭地說了起來，“全是我眼界太窄，覺得我自己的研究走在了全聯邦的前沿。現在我知道是我太鼠目寸光了。請給我一個加入的機會，不管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不需要任何薪資，也絕對會保密的！”

程止下意識就要拒絕。

他是真的不愛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在自己煉藥的時候，一般人跟不上他的思路和速度，反而會幹擾他煉藥。所以他身邊連個煉藥童子都沒有，全盤由自己掌控，再舒服不過。

可杜康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繼續眼睛發亮地看着他，說：“關于精神海藥劑，你用的主配方也是星蟲腦嗎？可是我發現，活躍分子很容易受到α-γ粒子的影響，你是怎麽克服這種影響的？”

星蟲也是星際中的一種星獸，長得比較惡心，是一種黏糊糊的軟體動物，個體實力不強。

但大部分星際人對星蟲都比較讨厭，因為星蟲看着惡心，攻擊方式也惡心，它要潛伏起來很難被發現，會把人收進胃裏慢慢消化掉。

而且它們往往會成群結隊地出沒，由一只最強的母蟲控制，處理起來并不容易。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當你看到一只星蟲的時候，你的周邊可能被無數只星蟲包圍了。

處理起來這麽麻煩的星蟲，還不像別的星獸一樣可以作為食材或者是機甲材料之類，它完全就沒有利用價值，被讨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杜康這個科研狂魔可不管惡心不惡心的，他就是發現了星蟲的一個特點：弱小的星蟲精神力非常弱是真的，但弱小的星蟲可進化，你不知道那些看似弱小的星蟲哪天就進化成了強大的母蟲。母蟲的精神力可一點兒都不低，否則也控制不了數量龐大的星蟲群體。

在人類這邊，精神海等級進化是千難萬難的事情，但在星蟲那邊，這好像輕而易舉，可不就引起了杜康的興趣麽？

有幾個星蟲族群就比較慘，被杜康控制起來研究了一段時間，切了不知道多少片以後，他也終于找到了可以幫助精神海進化的東西，就是星蟲腦的某個部分。

程止面露困惑，雖然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惡補，他對這個世界的化學和藥劑學等科學有了更深的了解，但跟杜康這個專注于藥劑領域幾十年的專家還是有區別的。像α-γ粒子他知道，但星蟲腦是什麽東西？

“我用的主配方不是這個。你想過來看看嗎？”程止提出邀請。

因為他發現杜康也屬于同道中人，本身專精于藥劑學知識，他向來不吝對這類人釋放善意。

程止雖不愛跟人打交道，但也有跟同行交流的時候。而且到了星際，他學到了很多新東西，确實有必要跟人多交流交流，消化消化。他也有在專業的論壇上留言，跟人讨論，就是網上的很多人都不夠友善，動不動就操鍵盤罵他，“小白滾粗！不懂別來！”程止又不擅長跟人吵架，就沒吭聲了。

既然杜康想要交流探讨，那程止也不會敝帚自珍。

“啊？”杜康以為會被拒之門外，最起碼也得經過層層纏磨，沒想到這麽順利，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然後毫不含糊地說，“看看看！必須想看！”

這樣的機會，錯過才是傻子。不過在跟上去之後，杜康又有些猶疑地說：“我要不要先簽一個保密協議？不然的話是不是有洩露配方的風險？”

他覺得程止太好打交道，忍不住自己先為太一宗操心起來。

星際的學術科研氣氛再怎麽開放，一些重要的研究資料是絕對不會對外開放的。就算有專利，被人知道了配方，仍然避免不了在黑市等混亂地帶流通。

程止看了他一眼，說：“沒事，我研制丹藥的手法跟你們這邊不一樣，你看了也學不會。”

真想讓杜康保密的話，立天地誓約可比簽合同有用多了。

兩個人進了程止的房間，裏面密密麻麻地堆着各種實驗道具。得虧程止的儲物空間夠大，不然還真不方便帶這麽多東西過來。也得虧酒店不來查房，不然看到一個好好的房間變成現在這樣，可能分分鐘要把程止趕出去。

程止對煉藥環境沒啥要求，現在這房間雖然比宗門的煉藥房小，有點施展不開的感覺，可怎麽着都要比以前在荒郊野嶺煉藥好吧？

反倒是杜康，看到這個環境，已經不滿意地皺起了眉毛。就在酒店的房間裏研制藥物？這也太簡陋了吧？

作為休息用的房間來說，許沂他們定的套房已經是這家酒店最大最好的套房了，房間自然說不上簡陋。但以實驗室的标準來說，杜康看哪哪不合格。

無菌措施做好了嗎？廢料回收系統是否合格？內部儀器是否達到标準？

這問題簡直太多了！

想到這麽簡陋的房間裏要出那麽重要的研究成果，杜康就一陣痛心疾首：聯邦的研究經費去哪兒了？為什麽在這麽重要的項目上沒有看到相應的支持？

杜康看向程止的眼神也變了：雖然這确實是一位大佬，但很可能是那種因為不懂俗物，導致連經費都被克扣的大佬。

他杜康在這兒，就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杜康就說：“程老師，我在第一研究院那邊還保留了一個個人實驗室，回去之後我就申請把它轉到您的名下，雖然不是很大，但設備比較齊全，如果您缺什麽的話，跟我說一聲，我馬上就幫您申請到位。”

這種雜活杜康早就不自己做了，不過他面對的是程止這樣的大佬，讓他做點雜活表現自己的誠意，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別的東西無法打動程止，但杜康說的實驗室偏偏撓到了他的癢處：有更好的研究設備，誰不想要呢？

現在宗門不怎麽缺錢，程止手上也不缺錢，但一買實驗設備，他就能立馬進入缺錢狀态。一臺儀器千萬星幣起，再好一點的可能就上億，也不比買機甲便宜了。甚至于說，有些儀器屬于聯邦管制儀器，你沒有關系買不到。

而作為一個研究狂人，一臺儀器夠幹啥啊？

當然程止的心态挺好，他知道大師兄談了合作，那些家族可能會幫忙建實驗室，宗門的錢也會越來越多，他的專屬實驗室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暫時嘛，将就一下，夠用就行。

可現在有個人特別上道地主動提供實驗室了，程止能不心動？但随便收別人的東西也不太好，程止想起杜康一開始是想拜入宗門的，頓時就有些糾結了：該不該破例呢？

杜康看出了他的猶豫，馬上就說：“程老師，您有時間我帶您去實驗室看看，怎麽樣？”

“行吧。”就只是先看看。

他倒是忘了，有些東西呢越看越想要，“來都來了”，到時候還真的能拒絕嗎？

不過去看實驗室之前，程止準備跟杜康探讨一下煉神丹的煉制，“我選擇的配方是蟲花、星沙、單明草為主原料煉制的。”

以前的煉神丹配方當然不是這個，單明草倒是跟修真界的長得一樣，就是叫法不同，而蟲花和星沙則是他在這個世界找到的替代品，效果差不多。

“用我的方法煉制的話，需要抽取它們的生命精華，在它們沒有發生反應之前，就用靈力将它們融合到一起……”

程止盡量說得簡單明白，可杜康還是聽得雲裏霧裏，那一系列的手法操作，看得他眼花缭亂。這真的是在制備藥劑，而不是在表演魔術嗎？

然後，程止直接生出丹火，杜康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一些，将嘴邊的那句卧槽咽了回去：徒手生火，果然是魔術吧？

沒等程止秀一手，也沒等杜康感慨牛批，兩人直接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真·潑冷水的那種，因為房間內的火警報警器響了，自動噴水設備也被啓動，直接嘩啦啦淋了兩個人一身。

杜康：……他差點忘了這裏是酒店，消防規格很高。主要之前他沒想到制備藥劑還要直接生明火。

程止：……

這是他第一次在酒店裏生丹火，還真的沒想到外面的世界變成了這樣。以前在宗門，他們不會安裝這種東西。換做平時，程止可以躲開，但他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煉藥中，就沒注意到外界的狀況。

在一連串的警報聲中，程止發現酒店外面也被驚動起來了：因為丹火是沒辦法被普通的水潑滅的，警報不停，酒店擔心出事兒，不就開始整棟樓都疏散了麽？

程止急忙收回了丹火。

對上杜康那空白的表情，程止難得地感到了尴尬：這就是傳說中裝逼失敗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