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郁喜抿抿唇,胃裏難受, 扭頭嗆他:“你別管我, 行麽?”

溫淳之聞言, 臉色一變, 他繃着下颚點了根煙,抽了幾口, 又哼笑出聲。

郁喜說這話, 也是酒壯慫人膽, 一時沖動。

這男人向來不是好脾氣的主兒,郁喜回頭的片刻,觑見寧則慕對她豎了個拇指。

寧則慕對後頭兩人的劍拔弩張視而不見, 拉開車門:“我下去抽根煙。“他目光好整以暇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繼而有些看熱鬧不怕事大般說,”你兩, 好好談。”

一根煙抽完, 溫淳之将煙揿滅在煙灰缸裏,平靜問:“送你回家?”

她這幅樣子若是回去, 準會引起柳香冬擔心, 郁喜搖搖頭。

溫淳之沒再多說什麽, 搖下車窗。

寧則慕見狀, 扔了煙頭, 拉開駕駛座車門,坐了進來。

他笑着說:“這會沒事兒了吧?”

身後兩人都不搭腔,寧則慕摸一摸鼻子, 打轉方向盤。

溫淳之帶着人,到酒店開了間房。

小姑娘今兒穿的頗為成熟,咖啡色高領毛衣搭一件灰色包臀呢子裙,頭發似乎打了卷披在腦後,臉上化了淡妝,只是唇角的口紅暈染開來,些許沾在臉頰邊。

溫淳之将她的外套和手提包扔在沙發,繼而在矮幾上坐下。兩人湊得近了,郁喜也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溫淳之若無其事擡手,指腹貼上她唇角暈染開的口紅,輕輕刮了刮。

郁喜有一瞬間的眩惑,男人的指腹間殘餘的淺淡的煙草味還萦繞在鼻息邊,就聽他淡淡開口:“這張卡,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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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喜低眸,手心被塞了一張~銀~行卡,她扯唇無聲笑了笑,擡眸看他,只是眼眶有點紅:“我不需要。“繼而又不甘似的補了句”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溫淳之是真沒多想,做這些事兒,純粹是覺得小姑娘現在上大學,開銷也大了。所以,他問:“哪種女人?”

硬括卡沿,刮着掌心。

郁喜覺得胸口好似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讓人莫名透不過氣來。

銀~行~卡被抛入垃圾桶,屋內的氣氛也霎時陷入冰點。

溫淳之捏着那只銀色打火機,眸光落在垃圾桶裏,一言不發。

......

郁喜隔天醒來,是被門外的催魂似的按鈴聲給吵醒的。

她趿拉上一次性拖鞋,去開門。

寧則慕站在門外,手裏拎着一次性紙袋:“還沒醒?”

郁喜嗯了聲。

寧則慕笑笑,将紙袋擱在茶幾上。

郁喜去浴室洗漱。

寧則慕眸光轉了轉,視線觑到垃圾桶裏的~銀~行卡上,他俯身撿了起來。

郁喜剛好換好衣物出來,小姑娘素面朝天,就像雪後松枝上的一捧溫軟的積雪。

寧則慕兩指捏着~銀~行卡,挑起眉梢:”談崩了?”

郁喜微微蹙了蹙眉頭:“嗯。”

她在沙發上坐下,打開寧則慕7來的早餐,斂着眼眸,專心致志喝着粥。

寧則慕在對面的沙發坐下,摸出煙盒:“你知道他昨晚是在酒桌上趕來的嗎,在談一個項目,好不容易對方老總松口,被我一個電話打過去,砸了。”

小姑娘捏着湯匙的手指頓了片刻,繼而又恍若無事地舀了一勺粥,寧則慕笑笑,将她的反應看在眼裏。

郁喜抽了張紙巾,擡眸看看寧則慕:“能給我支煙嗎?”

寧則慕怔愣兩秒,繼而探身将煙盒遞給她:“可別告訴他,這第一支煙是我讓你抽的。”

郁喜接過煙盒,略帶生澀地點燃一根煙,她送到唇邊,幾分大義凜然的模樣,似在飲鸩。寧則慕不禁想開口,卻見小姑娘傻愣愣地深吸了口煙,似要将這一截煙給吸盡。

繼而,斷斷續續的嗆咳起來,伴随着纖瘦的脊背輕微顫動。

寧則慕可真怕她咳得背過氣去,他在一旁笑,輕拍着她的背:“他昨晚說了什麽,看把你刺激的。”

郁喜待咳嗽止了,這才平平靜靜問:“你們都是随随便便扔給女人一張~銀~行卡麽?”

寧則慕翹起唇角:“我可沒這麽大款。”見小姑娘面色沉冷,他又提點道,“或許,你可以這麽想。你甩了他的面子,而今早他又讓我來送你回去,你是第一人?”

寧則慕停頓片刻:“這樣想,是不是好受點?”

郁喜:“我煩他。”

溫家這個年過得不太平,溫馨來的時候,整個老宅的氣氛莫名沉郁幾分。

溫馨是溫淳之他二伯溫忱早年欠下的風流債,溫馨也知道自個身份不受人待見。但她全然不放在心上,親親熱熱地給兩位老人拜了年,畢竟她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膈應他們一番。

溫遲之的妻子周安欣生了個女兒,小名叫汩汩。

溫馨将小汩汩抱在懷裏,一個勁兒逗她叫:“小姑姑。”,

周安欣在一旁,面露為難,顧忌溫遲之的母親看見,會覺得她跟溫馨太過親熱。

周安欣站了片刻,最終走過去,抱走溫馨懷中的小汩汩:“她該餓了。”

溫馨似未察覺,笑一笑,塗着豆蔻紅的纖纖指頭,輕輕碰了碰下小汩汩白嫩的小臉蛋:“她可真可愛。”

溫淳之今年倒是來得比去年晚,臨近除夕開飯時,他才開車前來。

濃墨夜色裏,院子裏傳來引擎聲。

長輩都已上了桌,他才姍姍前來,溫詢面上幾分不悅,但也不好發作。

二伯母見他進來,調侃道:“所幸是三小才敢踩着這個點兒來,若是我們,指不定家法伺候。”

溫淳之手中拎着外套,同二伯母吳惠逗貧幾句,樂的吳惠直掩嘴笑。

溫老夫人适才出聲:“吳嬸給備雙筷子和碗。”

溫淳之落了座,瞧見席上的溫馨,倒是幾分意外的挑了挑眉。

飯後,溫淳之到院子去。

溫馨也在,正拿着手機打電話,言語間幾番夾槍帶棒。

溫淳之沒偷聽人說電話的習慣,走至一旁的藤椅上坐下,扶手帶着幾分涼意。

溫馨說完電話,走了過來,見溫淳之在抽煙,伸出手指來:“借支煙。”

溫淳之将煙盒扔給她:“今年怎麽來南邊了?”

一簇藍色火苗,照拂她精致的眉眼。

溫馨抽了口煙,漫不經心,透着幾分混不吝:“純心來膈應老頭子。”

溫淳之笑了下。

溫馨把玩的手中的打火機,這打火機看着幾分廉價,不像這人會用的,她問:“你還用這玩意兒?”

溫淳之伸出手,懶懶道:“拿來。”

溫馨見他這般寶貴的樣子,不由生起幾分好奇。她掂量着手中的打火機,想瞅出是不是什麽值錢玩意兒:“這看着也才兩三百出頭。”

溫馨在藤椅上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幾分饒有興致:“最近是不是,又換口味了?”

溫淳之掀一掀眼眸,幾分懶散:“什麽?”

“我都看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懂為啥銀~行~卡這三個字也能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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