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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的時候,鄭導讓郁喜去了一趟辦公室。
郁喜去的路上, 還滿腹疑慮。
到了教工樓, 三層樓裏的那一間辦公室, 裏頭待的都是她們這一屆的輔導員。
郁喜到的時候, 鄭導不在辦公室。
邊上其他專業的導師讓她先坐一會兒,笑着說:“你們鄭導等會就來。”
郁喜等了七八分鐘, 鄭導才回到辦公室
鄭導的身形是北方人特有的高挑, 然而行事方面卻沒有北方人随和大方, 郁喜對她心裏也有幾分評價。
鄭敏見到她,神色平淡:“來了。”
郁喜點點頭,鄭敏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表格, 公事公辦道:“這是一份交換生的申請表格,你回去填一下,下周一交給我。”
郁喜倒是沒想到鄭導找她, 是為這事兒。
關于這次交換生的事兒, 郁喜也聽說過,有不少同學為了這個名額給鄭導送禮。
鄭敏見她在愣神, 還當她不願意去, 語氣多了幾分譏嘲:“這個名額多少同學擠破了腦袋都願意去, 怎麽換你這, 倒是開始猶豫了?”
郁喜隐隐覺得鄭敏的情緒不太對勁, 但抿抿唇也沒再說些什麽。
等到了宿舍,和鐘聲提起這事兒。
鐘聲盤腿坐在椅子上刷劇,一針見血道:“你這個交換生名額, 肯定鄭導是不情願給你的,這應該是院裏的意思,所以她才會那樣對你呀?”
郁喜想想,也确實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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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六,郁喜回了趟C市。
等柳香冬下班回來,她同柳香冬提起這事兒,柳香冬倒是很希望她去:“姑娘家能出去長長見識也好。”
郁喜倒是還要幾分顧忌,畢竟國外不比國內,物價水平昂貴的很。花費方面自然要不少,并且一走就是一年,家裏方面又只有郁善一人。
柳香冬似看出她的顧忌,拍拍她的手:“家裏方面你不要擔心,原本我和你爸也商量着,讓你畢業後再到國外讀博。”
郁喜倒是沒想到柳香冬還有這想法,然而這件事,郁喜始終沒和溫淳之提及,她沒去深思她這番行為是出自于怎樣的一種心态。
晚上躺在家裏的那張床上,想起齊毓,倒是已經離開了大半月了,沒聲沒息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郁喜沒料到這晚淩晨兩點,卻接到了齊毓的電話。
那時她已進入深度睡眠,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手機嗡鳴的震動聲,她原沒想接,無意間手指不知觸碰到那個按鈕,電話被接通。
那端,齊毓聲音低低的:“嘻嘻。”
郁喜就在那一瞬間睡意消了大半,她醒過神,試探地問:“齊齊?”
齊毓輕笑了聲:“嗯,是我。”
郁喜:“你現在在哪兒?”
齊毓道:“我回老家了,打這通電話是想告訴你們我沒事,讓你們別擔心。當時走得太急,也來不及和你們見面。”
齊毓話到最後,聲音隐隐幾分不對勁兒。
郁喜知道她在哭,她并沒有戳破。
那端沉默了許久,齊毓才長籲一口,情緒已恢複如常,她平靜道:”我真是太丢臉了。”
齊毓絮絮叨叨和她提起那日在院長辦公室,院長同她說的話。話到最後,齊毓自嘲道:“嘻嘻,他太狠了,我當時害怕急了。可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他把我拉黑了。我原以為跟了他這麽久,怎麽說也有點情分可言......”
郁喜輕聲道:“齊齊,別說了。”
齊毓頓了幾秒,又繼續道:“是我太蠢了,他那樣的人不是我招惹得起的。嘻嘻,我現在算是迷途知返,應該不算太晚吧?”
郁喜知道齊毓這一跤跌的太狠了,她說不來那些大道理,輕聲安慰她:”不算太晚。”
兩人聊到天邊拂曉将至,才挂了電話。
郁喜挂斷電話後,便沉沉睡去,夢裏兵荒馬亂。
她夢到自己和溫淳之結了婚,畫面一轉,又是她大着肚子看到溫淳之和別的女人動作親昵。
等她從夢中醒來,長出一口氣,擡手抹了下額頭,手心一片濡濕。
郁喜不免發笑,這做的都是什麽烏七八糟的夢。
周日,她趕回B市。
臨走前,柳香冬還語重心長勸她一定要把申請表格填好交給導師。
郁喜回到宿舍,洗漱完畢,倒是接到溫淳之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
郁喜本不大願意去,可聽他話裏透露出那意思,好像還是挺正式的場合。
郁喜打車到那地,進了大廳,由服務員引到包廂去。
裏頭倒是挺安靜,像是私人小聚。
除了溫淳之外,還有一對相貌不俗的夫妻,男人面容清隽英俊,女人長相清麗很有幾分氣質。坐在女人懷裏的小女孩,濃眉大眼的,很是粉嫩玉琢。
溫淳之沖她招了招手,郁喜走過去,挨着他坐下。
溫淳之旁若無人地捏了捏她的手:“怎麽這麽晚,堵車了?”
郁喜:“嗯。”
對面的男人拿紙巾擦了擦小女孩的手指,繼而笑說:“這就是你說的,學德語的那位小姑娘?”
溫淳之眉宇舒展:“這個忙幫不幫,就看你了。”
男人笑了笑,眉眼溫潤:“你難得求我一次,我能不賣你這個面子?”
兩人說一句漏半句,郁喜倒是聽不大明白。
等到結束時,溫淳之輕描淡寫提了句那男人是外交部的,叫周慕深。郁喜這才後知後覺他的一番心思。
郁喜靠着車窗,神色微怔。
她沒料到溫淳之竟然把于謹說的那番話放在心上,畢竟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在聽,坐在一旁漫不經心地抽着煙和寧則慕說事兒。
郁喜心思微動。
溫淳之見小姑娘愣神,擡手去碰她的臉:“愣什麽神?”
郁喜收回意識,握住他的手:“其實你不必做這一切。”
溫淳之擡眸看了她一眼.
郁喜輕聲解釋,也有意要探他的口風:“我這個專業畢業後,可能還得要進修。”
溫淳之抽了口煙:“想到國外留學?”
郁喜含糊其詞:“說不太準,你什麽看法?”
溫淳之翹着唇角,揿滅煙頭:“想去就去,我又不是供不起。”
他語氣輕松,即便這樣的時刻,郁喜還是願意相信,他這話有幾分可信度。
溫淳之察覺不到她那些幽微的心思,說:“晚上不回去了,明早我再送你回學校?”
郁喜輕輕地嗯了聲。
今宵苦短,能陪一晚是一晚,大抵以後的人生,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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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已經動了要分開的心思,而溫渣還傻傻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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