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蔣惜忙不疊搖頭否認:“我才沒有吃醋。”

陳越睨了眼人,若有所思點了點下巴:“行,當我沒說。”

蔣惜不大确信地嗯了聲。

沉默幾秒,蔣惜攤開手,示意陳越将飯盒給她。

陳越擰眉:“還沒洗。”

蔣惜彎腰從陳越手裏拿過飯盒,朝陳越笑笑,說:“我自己洗就行了,水槽就在食堂背後,很方便。”

說完蔣惜還給陳越指了指水槽的位置。

陳越滾了滾喉結,唇齒間緩緩溢出一個輕音。

下了樓梯,蔣惜去水槽洗碗,陳越在樓梯口站了片刻,也跟着她走向水槽。

水槽大概有四五米長,表面鑲嵌了白瓷磚,底部還是水泥敷的,接了大概有十幾個水龍頭。

用了太久,水龍頭已經發黑生鏽,瓷磚上也沾滿油漬、污垢。

水槽邊放了個半米高的藍色塑料垃圾桶,裏面倒了不少殘渣剩飯。

蔣惜輕車熟路走到水槽,打開水龍頭,掀開便當盒蓋,湊到水流面前沖洗。

沖了幾下,蔣惜又去食堂擠了一泵清潔劑。

洗完飯盒,蔣惜又從兜裏抽出紙巾,将飯盒的水漬從裏到外擦幹。

陳越一直站在兩米遠的臺階看蔣惜,眼神随着她的走動移動。

直到她清洗完,轉身走到他面前,陳越才收回目光。

蔣惜沒注意到陳越的眼神,她扯下挽到手肘的衣袖,伸手将飯盒遞給陳越:“我把水槽的飯渣子掃掃。陳越,你幫我拿一下飯盒好嗎?”

陳越接過飯盒,面色平靜地嗯了聲。

蔣惜走到角落,從牆縫裏取出一把掃帚,挽起褲腿,踏着水,邊掃水槽邊回頭跟陳越交代:“你等我幾分鐘,我掃完就好了。”

陳越看着人,淡淡開腔:“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蔣惜回頭朝他遞了一個“知道了”的眼神,拿上掃帚埋頭苦幹。

掃了大概十分鐘才清洗幹淨,除了水槽,她連地上的髒水也一同處理了。

忙得她氣喘籲籲,收拾完,她額頭全是薄汗。

陳越擡眼瞥到蔣惜劉海粘在臉上,在她拿便當盒時,陳越拉住人,伸手替她撥開頭發絲。

溫涼的指腹落在蔣惜皮膚,蔣惜整個人僵硬到不敢動彈。

陳越靠近那刻,蔣惜清楚地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頭發粘臉上了。”陳越整理完蔣惜的劉海,輕描淡寫解釋。

蔣惜舔了舔嘴唇,渾身緊繃地點了下頭。

本來要回宿舍放東西,走到一半蔣惜想起徐清交代過不要打擾她,中途又止住腳步轉移方向。

她抱着飯盒想了想,扭頭問陳越:“要不要出去轉轉?”

陳越看了眼時間,答應她:“都行。”

蔣惜想了想,問他:“我開電動車出去轉轉吧。附近有片桃花林,我們可以去看看?”

陳越:“嗯。“

蔣惜站了站,偏頭問:“我去取電動車,你在這等我兩分鐘?”

陳越小弧度地點了下頭:“去吧。”

蔣惜轉頭走進車棚,從裏推出她的小電驢。

她去年買的小電驢,平時開着買買菜或者逛逛集市,偶爾也去附近到處轉轉。

小電驢推出去,蔣惜剛要問陳越要不要開,還沒來得及開口陳越就從她手裏扶住小電驢,并伸手問她要車鑰匙。

蔣惜詫異幾秒,邊給他拿車鑰匙邊問:“你會開?”

陳越睨她一眼,賞給她一個字:“會。”

蔣惜努了努嘴,将鑰匙塞他手裏:“……行,你開吧,我給你指路。”

陳越腿長,坐上小電驢那刻,兩條腿踩在地上還得委屈地彎着,明明很正常的小電驢被他襯得格外嬌小。

蔣惜站在小電驢旁愣了幾秒,手搭在陳越肩膀,借着他的力坐上小電驢。

小電驢座位面積比較小,蔣惜坐上去,幾乎沒有剩餘空間。

她竭力不去觸碰陳越,可還是無法避免。

等蔣惜調整完位置,陳越回頭問她:“坐穩了?”

蔣惜迎面撞上陳越幽深、平靜的桃花眼,尴尬點頭:“嗯……”

陳越雙腳踩上腳踏板,慢慢開動小電驢,開出學校,陳越在前面問:“往哪走?”

蔣惜手指左前方:“左。”

今天天氣不錯,清風徐徐、陽光正好。

陳越騎着小電驢一路開向金燦燦的油菜花田。

路上風拂過,吹得陳越後背鼓鼓。蔣惜沒紮的頭發絲也到處飄,有幾根還吹到陳越脖子裏。

蔣惜急忙戴上衛衣帽子,阻止頭發亂飛。

開到半路,蔣惜掏出藍牙耳機,連上手機,一只塞自己耳朵,一只捏在手心。

她抿住唇瓣,目光落在陳越寬闊的背影,伸手輕輕扯了扯陳越衣角,問他:“陳越,你要聽歌嗎?”

陳越扭頭看向她,“什麽?”

蔣惜攤開手心的藍牙耳機,重複問:“聽歌嗎?”

陳越沉默半秒,波瀾不驚說:“幫我戴上,我手沒空。”

蔣惜乖乖哦了聲,湊上前,一手扶着陳越後背,一手摸到他的耳朵替他戴上藍牙耳機。

剛戴上耳機,陳越就聽到了耳機裏傳出青春滿滿的歌聲。

蔣惜很喜歡這首歌,經常單曲循環,熟悉到可以閉着眼唱的狀态。

她戴着耳機,跟着音樂不自覺地哼出音。

—什麽人在哭在笑

—在喊在痛在瘋

—好想忘了那個傻傻的我

—一直在想你啦

—知道嗎

—曾經出現在人海裏

—為什麽又消失不見

—再勇敢一點我會不顧一切

—牽着你向前沖

—我會努力記得你的手

—如果在路盡頭

—能給你一個擁抱

……

蔣惜幾乎哼完整首歌,陳越幾乎屏蔽了耳機裏的所有聲音,全程都在聽蔣惜哼唱。

哼到尾聲,蔣惜還輕輕嘆了口氣,陳越全程保持沉默。

開到油菜花田中心,蔣惜叫停陳越。

陳越将小電驢停在路邊,先蔣惜一步下車。

耳機裏的歌已經放到下一首,是一首輕音樂,聽起來很安靜。

蔣惜沒着急摘耳機,她摘下衛衣帽子,理了理頭發,扶着電動車邊緣緩緩滑下座位。

腳快要落地時,陳越伸手扶了她一把。

等蔣惜站穩,陳越取下車鑰匙,盯着人問:“你高中有什麽遺憾嗎?”

蔣惜猝不及防。

她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遲疑問:“我嗎?”

陳越淡淡嗯了聲,取下耳機遞給蔣惜。見她面露遲疑,半天沒吭聲,陳越想了想,轉移話題:“你剛剛哼的那首歌叫什麽?”

蔣惜秒回:“胡夏的《夏至未至》。”

陳越回憶一遍歌詞,繼續問:“很喜歡?”

蔣惜輕輕點頭:“喜歡吧,它讓我想起了不少高中時候的事。”

油菜花田中間修了條水泥路,不足兩米寬,只夠電瓶車、摩托車路過。

兩邊的油菜花長了大概一米多高,花開得正盛,不少蜜蜂停在花瓣上嗡嗡叫。

蔣惜就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她抱着雙腿,擡頭望望眼前的油菜花田,輕聲問:“陳越,你對高中還有什麽印象嗎?”

陳越瞥了眼路面,又看看随地而坐的蔣惜。

他站了不到半分鐘,還是跟着坐在蔣惜身邊。

陳越沉思幾秒,緩緩開口:“高中的印象?挺多的。”

蔣惜偏過腦袋盯住他的喉結,猶豫問:“比如?”

陳越:“比如做不完的題、寫不完的試卷、上不完的課。”

蔣惜攥住手指,輕輕舔了舔幹澀的嘴皮,遲疑問:“還有嗎?”

陳越沉默片刻,反問:“那你呢?你對高中還有什麽印象?”

蔣惜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臉上劃過短暫的失望。

她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笑,低頭說:“我跟你相反,記得比較深刻的事都是跟學習無關的。”

陳越持續問:“比如?”

蔣惜埋頭扯了扯地上的草,笑着問他:“你還記不記得有次學校停電,同學們點蠟燭合唱的事?”

陳越毫不猶豫點頭:“記得。”

蔣惜看他點頭,心裏無端多了一絲慶幸。

她輕輕呼了口氣,一字一句說:“停電時我在飲水機前接水,教室亂作一團。當時伸手不見五指,我什麽都看不見,我沒注意到水杯接滿了,開水冒出來燙到我的手背,我叫了好幾聲。”

“你那時就坐在座位,聽到我叫,你隔着老遠走到我身邊,将我帶回了座位。”

“我當時其實很驚訝。那時候班長還沒有買到蠟燭,教室亂糟糟的,又黑又吵。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又是怎麽确認那是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身邊好像還有幾個同學。”

面對蔣惜困惑不解的眼神,陳越反而格外平靜、淡定。

他掀了掀眼皮,口吻肯定道:“教室就這麽大點地,停電我也能找到方向。“

“就算看不見,找到你也只是時間問題。“

蔣惜心情頓時跌宕起伏,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繼續問:“你還記得有次我們一起上計算機課嗎?”

陳越看着逐漸較真的人,喉嚨裏緩緩溢出一聲疑問:“嗯?”

蔣惜眺望着頭頂的藍天白雲,面色平和說:“那是我第一次碰電腦。我連主機、路由器是什麽都沒不知道,更不知道摁哪開機。”

“當時很多同學已經開機,并且點開各種軟件玩了,我還盯着漆黑的顯示屏發呆。”

“你當時在跟林生豪聊游戲的事,我沒敢打擾你,也沒好意思跟你說我連開電腦都不會。”

“上課鈴響,老師走進教室讓大家點開金山打字通練習手速。當時那一排,就我一個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師快要走到我那時,我害怕被罵,急到手心出汗。你跟林生豪聊完,扭頭看到我還沒開機,不動聲色幫我摁了開關,還替我點開金山打字通軟件,調整好輸入法讓我先練,練的時候如果有不會的再問你。”

“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蔣惜現在再講述這些事,情緒很平靜、淡定,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窘迫、尴尬。

陳越偏頭看着她那恬靜、柔和的側臉,跟她開玩笑:“我當時這麽混蛋?居然等到上課才發現你不會開電腦。”

蔣惜搖頭否認:“才不是……我很謝謝你的。”

陳越低聲笑笑,解釋:“逗你玩的。”

蔣惜忽視陳越的玩笑,繼續說:“我那時候其實很怕你瞧不起我。可是一直到計算機下課,到回到教室,到很久以後你都沒提過我鬧笑話的事,我就慢慢釋懷了。”

陳越及時糾正她:“蔣惜,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你。”

蔣惜點頭:“我知道……所以我說你很好啊。好到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陳越否認:“我不好。”

蔣惜堅定點頭:“好。”

陳越見她堅持也不再跟她争,他笑笑,無所謂說:“行,那就好吧。”

蔣惜傾訴欲忽然漲滿,她低頭盯住腳尖,繼續講:“有次我們不是在食堂頂樓開班會嗎。班裏湊錢買了很多零食、飲料,每個寝室還組織了一個節目。”

“我們寝室表演節目時,同學們在分零食。我看中一盒草莓味的蛋糕,但是只有一盒,被別的同學拿了。”

“表演完我跟周小雨說我很想吃那個口味的蛋糕,周小雨去跟那個同學換,那同學沒答應。我本來覺得算了,沒想到你給了我一盒同口味的蛋糕。”

“因為你跟林生豪走讀,所以你們倆最後單獨表演了一個節目。你唱了首英文歌,林生豪跳了段街舞。”

“你跟林生豪都拿了獎品。你的獎品是一個玩偶小熊。班會結束,你把那個小熊送給了我。”

“其實我小時候沒有玩具,也沒有娃娃陪我睡覺。你送我的那個小熊是我擁有的第一個娃娃。”

“後來我一直抱着它睡覺,結果大四搬宿舍的時候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我也努力找過同款,但是那個款式的娃娃已經停産了。”

說到這,蔣惜深深呼了口氣,她轉過頭望着陳越,神情認真道:“陳越,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無論以前、現在,還是未來,我都很感激遇到你、認識你。”

陳越阖了阖眼皮,問她:“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蔣惜猝不及防,她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向陳越:“啊?”

陳越直勾勾看着人,一字一句問:“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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