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濃情蜜意

第十四章濃情蜜意

春色旖旎。

她躺在賊王懷裏，臉上還露着小女孩的羞怯，暈紅發燙的臉頰愈發像春光裏的桃花，明豔照人。她像小貓一樣，蹭着他的胸膛，軟軟地貼上去。杜天宇伸手輕輕纏住她的一頭秀發，貼近自己的臉頰，他正沉浸在一片軟玉溫香中，卻不料姚美玲突然問道：“我是你的……第幾個女人？”她微微揚着頭，眼睛裏充滿急要知道答案的迫切。杜天宇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開口。

“記不清了……”他如實回答。

“連騙騙我都不願意？”她的聲音細如蚊蠅，聽起來像是抱怨，卻滿溢着小女子的撒嬌與醋意。

“你是最後一個。”他很認真，低頭在她眉心印上一個輕吻：“這不是騙你。”他生怕美玲不相信，小心自處：“杜天宇從前有過很多女人，可是，今後只會有一個老婆。”

她溫馴地靠在他身上，想要吃醋如今已經毫無意義，杜天宇那樣的人，從前應酬交際，必是萬花叢中過的，有的是女人主動送上門來。她反倒是被杜天宇的毫不掩飾坦然承認給吓到了，再一想卻也釋懷，賊王是怎樣的人？恐怕在他的字典裏，從來都沒有“扯謊隐瞞”這個詞，他根本不屑。

他不是尋常的人，不是從前自己心心念念幻想着要嫁的好男人，他有太多複雜的過去，有太多撇不開的牽絆，甚至，他們往後只要能像普通人那樣生活，便是她最大的福分了。她又怎麽還能夠去苛求賊王有一份清白的歷史？

“我帶你去見見那邊的人。”他突然說道。

“誰？”姚美玲很是不解。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循着自己的想法，輕聲說道：“老頭子以前有個小老婆，我媽吃了她不少苦頭，老二就是她生的，母憑子貴，跋扈上天了……”

“杜君天的生母？”姚美玲驚訝地問道，心裏不禁有些惴惴，古時姨太太的跋扈模樣不知不覺在腦海中竄出：“那……那我們還是不要去見了吧？”

“你不要怕。”杜天宇安撫着：“她已經不在了，現在陪着老頭子的，是小阿姨，”他頓了一下，又說道，“杜君天的繼母－－老頭子第三個老婆。我十八歲就離家，跟她不是很熟，我們這次只是去見見那些人－－她不會為難你的。”

“不見－－可以嗎？”姚美玲不安地摩挲着他寬闊的胸膛，模樣帶着幾分不情不願，那懇求的樣子倒把杜天宇給逗樂了：“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那一定是你的錯覺……”她嘟着嘴：“不知何時給你造成這樣的錯覺，我很抱歉。”

他哈哈大笑，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寵溺地在她小巧的鼻尖上點了一下：“不好，我們一定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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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讨厭他麽？一點兒也不想跟杜家沾上關系。”

“沒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後，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這不一樣，Ling姐，我們快要結婚了，我想帶你去見見他們，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杜天宇的女人……省的杜家的看門狗到時不識人。”

她調皮，還帶着小性子：“這麽說來，這是‘歷任女人’都沒有的殊榮？”

賊王愣了一下，突然開始瘋狂地撕扯她的吊裙！她掙紮着，像滑溜的泥鳅一樣拼命往被子裏縮，小拳頭零星地砸在賊王身上：“別這樣……別……外面有人呢！”

他自然不停手：“哪有人？誰敢掃興？！”

卧室外果然有人敲門。美玲吓得連忙縮進被窩，直把那人往外推：“有人呢！快去！”

看她那一臉着急又可愛的小樣子，賊王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免往門口看了一眼：“誰？”

“宇哥，是我。”嚴衛東的聲音。

“東子？有事？”他說話簡短有力，很顯然沒有出去的打算，姚美玲急了，又不能喊他，只得壓低聲音說話：“去呢，一定有好重要的事要處理……”

他狡猾地對姚美玲微笑，伸手輕輕掐了一下她暈紅的臉蛋，又向門外問道：“東子，有事嗎？”見姚美玲瞪他，賊王突然提高了音量：“有事你先幫着處理吧！我忙着！”

“幹什麽呀你……”她不滿地嘀咕，小粉拳又砸了上來。當然在杜天宇眼裏，美玲這時無論做什麽，都無異于挑逗。

嚴衛東是明白事的人，在門外應道：“宇哥，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上了飯點，請你和Ling姐一起吃飯，不打緊，晚了還能吃夜宵……”

吃頓飯還需要嚴衛東親自叫嗎？姚美玲在心裏不滿地嘀咕，她自然清楚，男人的花花腸子，一條通透。

不想杜天宇極應景地喊道：“正吃着呢！”

羞得她扯起被子便蓋住了臉，恁是杜天宇怎麽扯也拽不下來。門外這時已經沒了動靜，想必是嚴衛東已經知趣地走開了。

他咯咯笑着把她擁入懷中，手指輕輕卷起一縷長發，沿着發梢打轉兒。美玲被他看得極不自然，拍着他的肩膀，作勢輕推。

他笑得更肆意，硬是伸手撥開頭發，将她的頭轉過來，逼她瞧着自己。吊肩輕輕滑下，雪白的肩膀袒露在外，她膚色極美，瑩潤似玉，頗有一種粉妝玉砌的風情。杜天宇愣了一下，突然埋下頭，溫柔細膩。

一度春風。屋外的天色黑得更緊。

姚美玲坐在床頭，輕輕絞弄垂下的長發如絲。襯着淡熏的燈光，她的側臉看起來溫和恬靜，像古畫裏端莊的仕女。

“想什麽呢？”杜天宇伸手，把遮住半邊臉的長發輕輕撩開。他們如今的樣子，倒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她好似在想着自己的事，嘴角邊微微勾起的弧度卻暴露了心事。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那微笑裏，好似能揉出蜜來。她沒有看杜天宇，卻突然認真地說道：“我帶你去見萍姐吧？”

“當然，”他說道，沒有絲毫停頓，“馬上結婚，來年給她生個胖娃娃……”

姚美玲歪着腦袋，偷瞄杜天宇，原來在賊王的世界裏，也可以有這樣易得的幸福，他可以不計千萬家産，唯一的心願便是可以和市井小民一樣，有自己的妻，有自己的子，平靜地生活在別人妄求的世界裏。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他伸手找煙盒，卻突然停了動作：“不抽了，空氣不好。”賊王伸手把側邊的妻子攬過來：“我說過，只對你一個人說……”

她挨着他的肩，安安靜靜地聽着。

那是杜天宇從未讓人走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