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空山新雨（上）【倒V】

第三十一章空山新雨

山裏剛下過一場小雨,他們驅車進去，一路上都是濕漉漉的,野花的芳香夾着泥土的味道,自然的氣味兒撲面而來。車窗外若隐若現，懸着一道彩虹,她舉起兩根指頭,仿佛要把那道彩虹捏住，像小女孩一樣歡快地叫了起來：“老公，你快看！那兒有一道彩虹！”

杜天宇笑了笑,騰出一只手來,輕輕地拂過她的長發：“老婆，你喜歡啊？以後，我們每天都去看不同的彩虹……”

他說着，一只手便不安分起來，姚美玲推了他一把：“幹什麽呢，開車呢！”

山路崎岖，他微微一笑，單手控制方向盤，沿着盤山公路蜿蜒而上。另一只手，卻緊緊地握着姚美玲的手，十指相扣。

賊王對幸福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每天醒來都能看到她，只要她在，就一切都好。

沿路皆是一片青蔥的綠意，遠山青翠，沾了清新的雨霧，朦朦胧胧，空氣極好，呼吸之中，仿佛還夾着香甜香甜的花味兒。置身其間，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他開車的樣子很認真，姚美玲偷偷地瞄他一眼，又匆匆地去看她的“彩虹”，裝作不經意。賊王輕笑一聲，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看什麽呢？老婆……”

“看你的疤咯！真難看！”她吐了吐舌頭，在杜天宇面前，她永遠都有一貫小女人的溫柔。

杜天宇笑着把她的頭摁下，車拐進一個彎口，遠遠就能瞥見別墅的輪廓。.

“老婆，我們在家就住幾天，住幾天就走，好嗎？”

“去哪？”她轉頭問道。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等我這幾天把香港的事情安排一下，我們就去歐洲住一陣，你還記得嗎？我答應過你要帶你環游世界……”他的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頭發，好像在講一個關乎光陰的簡單故事，而他們，就是故事裏要牽手到老的主角。最好白發蒼蒼的時候，他們還能這樣，安靜地開車走在盤山公路上。回到紫苑故居，攀滿爬山虎的大門推開，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撲來。那個時候，年老的先生太太才驚訝地發現，那群孩子不是他們的孩子，而是活潑歡鬧的孫輩。他們老了，幸福卻有增無減。

“老公……”她輕輕叫了一聲，像只小貓一樣躲進賊王懷裏。

窗外晃過一片濃翠的綠意。群鳥從天光的盡頭叽喳撲來。

回到紫苑，一切陳設皆未變，兩年了，當日種種仿佛就在昨天，一閉眼，當初的溫存與綿綿情誼，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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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這兩年，你受苦了……”他回過頭，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唇吻正巧印在她的額頭上，帶着發香的氣息竄入鼻翼，這一刻就這樣靜止，綿長綿長的光陰好似悄悄流水，淌過了數度寒暑。

“老公……”她伸手，乖乖地躲進他的懷抱：“以後不許了……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許逃開我……”

“先去歐洲，好嗎？”他抱着她，寵溺地說道：“還想去哪兒？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先休息兩天，你手裏的攤子交給我，以後只要負責花錢，其他的我來做。離開香港之前，我陪你去看萍姐，好嗎？”他一低頭，開始親吻她：“我知道，你放不下萍姐的……”

她的手環上他的脖子，腳尖微微踮着，熱吻深長。

賊王坐在沙發上，雪茄在悄寂的夜裏無聲息地燃着。他一向沉穩，做事絕不拖泥帶水，不過幾個電話的時間，已經把手頭的事情托付得差不多了。很快，就會有人敲門進來，接過他手中的攤子，即便最近的幾個月裏，香港沒有賊王，堂口依然會運行自如。

賊王餍足地吐了一口煙圈，他眯着眼睛，很享受這樣的工作時間。

香港，到底是他的天下。

夜深得很，遠處青山悄寂，只有幾盞路燈疏疏落落地亮着。夜風吹得很涼，窗戶裏漏進幾道月光，木質地板就像鋪了一層軟氈。

他蹑手蹑腳地走進來，站在床頭，看着睡夢裏的妻子，像所有丈夫那樣，悄悄地掖好被子，然後，再悄悄地退了出去。外面，還有很多人在等着他，深夜的時候，他還在開會，即便工作之餘，晾着一幹人，也要進來，靜靜地看看她。

“老婆，你又踢被子啊……”

輕輕地嘆一口氣，對着妻子深熟的睡顏，嘴角挂起一抹微笑。那寵溺的語氣，就像一個父親在哄睡着的女兒。

她終于可以安安靜靜地睡一覺了。即使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要緊，半夜再也不會挂進電話，有堂口的事情要她操心。她也不會再被那個孩子的哭聲驚醒，起夜時，一身的冷汗都被涼風吹透。

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陽臺上，等到天明。

再也不會了。

因為有他在。他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等她睡到自然醒，攆着她去吃早餐。就像孩子一樣繞着她團團轉，真煩。

日子又複歸平靜。

她愛這樣的生活，什麽事情都有杜天宇操心，她只要像他說得那樣，“只要會花錢”就好，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來時，便鬧着要去逛街，杜天宇便會屁颠屁颠地攆上來，一臉的狗腿樣：“老婆，我陪你啊……”“老婆，我做你司機好不好？”“還是帶上我，拎包太累了老婆……”

下午時，心情好，和朋友一起出去下午茶，偶爾起了興致，索性呼朋引伴，在紫苑別墅的陽臺上架起燒烤臺，烤烤肉，喝喝酒。

他說，老婆你玩就好，有什麽事叫我。出去的久了，他便開始纏人：“老婆，今天在家裏玩好嗎？”她不理，不安分的爪子就開始伸過來，被她拍落：“誰家來的後生！動手動腳的……”惹得他一陣大笑，也不管顧，像扛米袋一樣把她扛起，扔回卧室床上。

日子平靜得讓她覺得不真實，可是，那樣觸手可及的幸福，分明就在眼前啊。

要是能夠這樣抱着他，在紫苑的山裏，一生一世，那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已補齊！晚上還有一更請等待！！^_^ 我想做勤勞的小蜜蜂…… 乃們地爪子也給俺勤勞起來！低調華麗，尊享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