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二十七:決上青玉壇
☆、章二十七:決上青玉壇
章二十七:決上青玉壇
兩人還未去青玉壇,芙蕖卻來問陵越何時回天墉城,她不明白師兄為何為了那只小狐貍耗損自己的修為。得知他把方蘭生當做弟弟,芙蕖亦是震驚不已。大師兄至親已亡,若真有弟弟存活于世,倒也是幸事。只是,她蹙眉不語,方蘭生那性子與大師兄一點也不像。
她甩了甩頭,不可置信的離開。
倒是方蘭生偷聽到兩人談話,這才來打探。陵越雖渴望與他相認,念及方如沁,卻又不忍相認。方蘭生問他是否把自己當做親弟弟時,陵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只是側着身子,躲避他的目光,堅定說的不是,若是也是屠蘇還差不多。
方蘭生這人對誰好便會挖空心思讨他的歡心,他知道陵越修為耗損,便想買點好吃的給他補補。他不是修道之人,自是不懂原來陵越需要做的是調息。他腦中隐約有年少時的記憶,眼下卻被陵越全盤否定,更被說比不上屠蘇,他氣哼哼的瞪着陵越離開的方向,将桌椅踢的橫七豎八,掐腰出去了。
他這一出門便遇到紅玉,他一扭頭極重的一哼聲,轉頭要走。
紅玉被他這麽一哼,火氣騰的冒上來,身子一旋越過亭欄紅衣堪堪停在他眼前,一抓他衣領将人拽過來,腳踏長廊道,“你小子哼什麽?”
方蘭生又是一聲冷哼,掰開她雙手道,“你們天墉城的都偏着屠蘇!”
“天墉城?都?”紅玉松手身子微仰道,“你說誰?”
方蘭生白她一眼,紅玉雙眼一轉,忽的笑道,“陵越?”
他連哼也不哼了,轉身便走。
紅玉單腳踏欄半晌未動,忽的啓唇明豔一笑,一掀裙衫躍下,朝他離去的方向喊道,“陵越自然偏着屠蘇,你今日才知道麽?”
方蘭生氣的牙直癢,扭頭朝她做了個鬼臉,小跑着離開。
她這一回身正看到抱臂站在一旁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的屠蘇。
“都看到了?”紅玉一甩頭,手指繞着鬓角一縷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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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蘇面色平靜的點頭,紅玉上前幾步走到他面前道,“自小陵越便待你極好,你們師兄弟感情好,主人與我都很開心。主人一生只有你們兩個徒弟,你與陵越安好,他便了無牽挂。你也知道他常年閉關鮮少外出,陵越一手将你帶大。無論他日後遇到誰,喜歡上誰,你始終都是他師弟。”
屠蘇靠着牆壁,眉色舒展淡淡道,“我從未懷疑過。”
“我原以為他待這個方蘭生不一般,怕是別有隐情,莫不過他失散多年的弟弟。而今看來倒也不像,屠蘇你若想知道不妨去問他。”
“紅玉姐,不必了。師兄偏愛方蘭生,自是有他的理由。他與蘭生相處時.....”他頓了頓,嘴角一彎微微一笑道,“好似很快樂!師兄這些年來,為天墉城勞心勞力,蘭生這人單純直率,若能讓他感到快樂,這個朋友便值得結交。”
“你自己想明白便好,我原本還擔心你心中介懷,既如此便放寬心,你們師兄弟還需找尋鬼面人的下落,焚寂煞氣更需找到抑制之法。緊要關頭,不可自亂陣腳。”
“紅玉姐放心,屠蘇心裏有分寸。”
紅玉凝眉看他幾眼,仍擔憂不已,卻只是嘆息一聲離開。
屠蘇抱臂呆立半晌,忽見陵越持劍經過,看到他疾步上前道,“怎麽一人在這?”
他的眉心糾結緊擰,唇角緊抿眼中甚是擔憂。屠蘇伸手撫上他眉心,陵越不防他有此動作,一時呆在當下,不知該作何動作。屠蘇見他滿眼困惑甚是緊張,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卻未推開他,極輕的一笑道,“師兄。”
陵越低聲道,“是我。”
少年背劍靠牆不語,陵越眉心越發蹙緊,他頗為緊張的舔了舔唇角,這才緩緩開口道,“是不是有心事?”
少年只是細細撫着他眉心,輕笑着搖了搖頭。陵越看他眸清目明,眉眼舒展,極為惬意的模樣,不知為何一瞬間心跳異常。眉心處指腹摩挲的觸覺分明,那人指尖溫熱卻在他心口點下了燎原之火。他微喘着氣,鼻息溫熱,持劍的手一抖,霄河铮铮而鳴他卻也顧不得。
他望着眼前的人,十一年時光轉瞬即逝,少年褪去青澀早已長大。鐵柱觀一戰,他為他感到自豪。這是他師弟,他陪伴了十一年的人。而今,這人終于可以獨自翺翔。他心中歡喜,卻又莫名心酸。
正如狼妖所言,鳥會離巢,人會長大。他總是要一人去看看山河美景,感受人生百态,看盡飛花流水,日暮晨昏。他不能陪他一輩子,十一年光景已是最好。他親眼見證了他如何獨當一面,又有何憾。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不可貪求太多。那個乖巧求他禦劍、與他一同練劍、說好一同修行的師弟已給了他太多,日後且他一人如何求道。
他輕嘆一聲,伸手碰了碰他微勾的唇角,眉眼溫和道,“屠蘇,師兄喜歡看你微笑的樣子。”
屠蘇手指一顫,指尖極重的劃過他眉心,心口處滾熱起來。他眉眼一揚,嘴角笑意好似要溢出來一般。陵越吃痛嘴角一抽,指尖輕按他唇角處,見他笑的開懷,眉心漸漸舒展。這些年來,他鮮少見他如此随性而笑,不由心下一暖,雙眼更是溢滿柔情。陵越單手握劍,一手抓住他碰在眉心處的手,假意責怪道,“師兄沒教過你不要亂碰麽?”
少年極輕的一搖頭。陵越嘆息一聲,神色自若的道,“看來師兄說的話,你都不放在心上了。”說着,他極重的握了下屠蘇的手,看他面色未變,稍顯惋惜的道,“怎麽不否認?”他雙指捏住他指骨猛一用力挑眉發問。
屠蘇嘴角一抽,眼露笑意故意道,“師兄想我說什麽?”
陵越傾身貼近那人,霄河劍壓在牆邊他耳際,一手仍舊緊緊握着他,頗為心傷的道,“怎麽想便如何說。”他抿了抿嘴,深深一嘆道,“你知道,我從不強求你。”
屠蘇瞥了眼耳際霄河劍,忽的笑道,“我也喜歡師兄現在的模樣。”
他的眉心未皺,雙眸滿是不加掩飾的笑意,臉頰處酒窩分明,整個人神采奕奕。
陵越忽的一愣,盯着他平靜雙眸半晌不語。
他又一次不知該如何開口。
屠蘇微微離開牆壁,傾身靠近他,貼着他耳側道,“師兄所教一切,屠蘇半點不敢忘。”
陵越很是觸動,雙眼震驚的望着空空的牆壁,壓在牆壁的手頹然松下,他長嘆口氣,認命般的摟着眼前之人,“忘記也沒關系,你總該是要有自己的想法。”
屠蘇靠着他,單手緊貼他後背緩慢摩挲,輕聲道,“此番下山,屠蘇心中雖結識許多新朋友,也改變了些許看法,但師兄的教誨未曾忘卻。屠蘇覺得,也沒必要忘卻。”
陵越持劍輕拍了拍他,啞然笑道,“你能如此想,師兄很欣慰。只不過,世事無常,事随境遷,有些事有些想法原本是對,而今也許是錯。你也不必太過執着,所謂随性而活正是如此。”
“師兄想要我随性而活,那你呢?”
“各人活法不一,你不必為我擔憂。”
“屠蘇只望師兄有朝一日也能随性而活。”
他微微退開身子,神情嚴肅的看着陵越。陵越松開懷抱,手指極快的碰上他眉心,輕笑了下。
他并未應許,屠蘇眼神稍顯失落,心下當即一酸,轉而卻又正色道,“我知道師兄有要承擔的責任,屠蘇的想法怕也只能是奢望。無論師兄如何選擇,屠蘇都不會有異議。因為師兄所想,亦是屠蘇想做之事。天墉城需要師兄,屠蘇也是。”
陵越忽的大笑幾聲震的發髻輕顫,他撤指垂首輕碰他額頭,壓低嗓子道“我原本想以你現在的能力,師兄在旁也只是相助于你罷了。師兄能聽你如此說,很是高興。”
兩人額頭相貼,陵越微翹的睫毛随着他的動作擦過屠蘇雙眼,帶來微微的癢意。他屏住呼吸,深吸口氣,這才道,“屠蘇一直都希望師兄能在身邊。”
兩人鼻息相近,交互的氣息燙傷兩人心口,陵越不由又舔了舔唇角以緩解內心蠢蠢欲動的欲念,他輕笑一聲道,“如此便夠了。”
屠蘇指尖一抖,伸手抓緊他衣角道,“師兄,即便以後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陵越抵着他額頭半晌不語,忽的應道,“我會的。”
屠蘇眸光清冽,面色平和,唇角卻是輕顫,他顫音道,“這樣我便放心了。”
陵越忽的抱緊他,霄河劍被他緊緊攥在手裏,發出铮铮之音。他的身子顫如抖篩,鐵壁緊箍屠蘇,固執的不許他躲開。屠蘇不言不語,任由他抱着,直到他漸漸平複心緒,緩緩松開他。
他面色平靜道,“我們該啓程了。”
屠蘇點頭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二十九集又拆了一點開了個腦洞,還剩下一點,還能再開一章腦洞吧
還有一直有個BUG,就是他們在一起不是八年是十一年
我在文檔裏查找替換過了,才想起來網上沒改
現在我也不知道哪章寫到了年數,這個BUG太明顯了,我敗給自己了
_(:з」∠)_
對了,這章甜甜噠,差點就親到了我會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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