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烏希哈

收養阿雅一事不出意外很順利。

康熙那裏招呼一聲就完事了, 他對親生女兒都不一定多關心，何況是對這位養女呢。

倒是恭親王府很快就遞牌子，恭親王嫡福晉帶着庶福晉進宮了一趟。

“我們王爺知道此事後, 特意讓妾身來替他表示感謝，不怕娘娘笑話, 阿雅是我們王爺的長女, 心裏實在疼愛的緊……”

恭親王嫡福晉是個很溫婉的女子，不算格外美貌，但勝在氣質出衆。

她很是備了一份厚禮，語氣态度都誠懇至極, “得知皇貴妃撫養阿雅，不說王爺和庶福晉，就是妾身心裏也是歡喜的，畢竟孩子還小, 實在需要有人耐心教養。”

晉庶福晉和儀敏分坐在阿雅兩側, 看着打扮精致可愛的女兒, 她愛不釋手的撫摸着毛茸茸的小腦袋，連連道謝：“謝娘娘恩典, 妾心裏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能被恭親王那般寵愛, 晉庶福晉的相貌自然是極好的, 是一種江南女子的柔美, 偏還生了一雙含情目，看着你時眼波流轉, 顯得真摯無比。

“庶福晉客氣, 本宮也是瞧見阿雅生的聰明可人，心裏實在喜愛，這才去求了皇上, 把阿雅接到承乾宮來住。”

卓沅語速緩慢溫和，“何況本宮膝下空虛，有阿雅在也能有些慰藉。”

閨女還要在人家手底下過日子，晉庶福晉很想讨好皇貴妃，她連忙道：“娘娘福澤深厚，又這般心善，定會誕下皇子的！”

“那就借庶福晉吉言了。”

“娘娘太客氣了，妾說的都是真心話。”

不管在座的幾位怎麽你來我往，儀敏始終乖乖坐在一邊，和阿雅一起在一大盒宮花、絹花裏挑揀出喜歡的來。

宮花是晉庶福晉帶進宮的，阿雅挑的很認真，“溫娘娘，這朵粉色的好看，送給你了。”

儀敏就做出高興樣兒，歡喜的接過來，端詳了好一會兒，才收回到随身的荷包裏，“溫娘娘也覺得很好看，謝謝阿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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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就高興了，她又撿出一朵寶藍色帶珍珠的，爬下椅子，遞給了卓沅，“貴娘娘，這個也好看，給你。”

“謝謝阿雅，和本宮今天和衣服很配。”她一邊答着，一邊往頭上簪上去，還彎腰給小姑娘看。

恭親王嫡福晉在一旁觀察了好半響，總算松了口氣，皇貴妃和溫嫔娘娘都是良善人，不會虧待阿雅的，以後有皇貴妃照顧庇護，阿雅在宮裏也能過得好些。

回去告訴王爺，也讓他放寬心。

……

送走恭親王嫡庶福晉，又讓嬷嬷帶阿雅去午睡，儀敏順手翻着恭親王府的禮單，微微挑眉。

“東珠一盒、宮緞十匹、白狐皮兩張、青緞天馬皮袍一件，紅寶石四盒。”

“好重的禮啊！”儀敏撫摸着頭上晉庶福晉送的金釵，笑道：“咱們阿雅很得恭親王牽挂啊。”

這樣的禮，若不是恭親王自己屬意的，恭親王嫡福晉斷不會這樣送，而晉庶福晉也沒有給皇貴妃備禮的資格。

“恭親王是個好阿瑪。”卓沅也笑着回了一句，随意撿起一顆東珠打量着。

看了她一眼，儀敏搖頭道：“這東珠送的有意思。”

清朝的東珠只能有皇上、皇後、太後、太皇太後這些身份最貴重的人佩戴，偶爾皇帝也會賞賜一些下去，但也只能收在庫房裏欣賞，不能做成朝珠或者鑲嵌在冠上。

恭親王府裏這這一盒，應該就是康熙賞賜的，此時送給卓沅，也是隐含祝福之意。

早日佩戴東珠，成為皇後嘛！

“恭親王雖不如裕親王得皇上信任愛重，但也是個聰明人，且最難得的他還很重情義。”蓋上盒子，讓一旁的宮女送去庫房，卓沅拉着儀敏往屋裏走去。

“恭親王是個重情的。”這點儀敏非常贊同。

他為什麽沒有裕親王福全受康熙重視？

一方面是因為裕親王的确與康熙關系好，又因當年‘賢王’一事，讓康熙多少都點感激愧疚。

另一方面，卻是他沒裕親王的果斷，三藩之亂開始後，恭親王府上一位庶福晉是和碩驸馬吳應熊的庶女，在這個節骨眼上身份非常尴尬，可他既沒有打發這位庶福晉，也沒有讓她‘自然死亡’，還是該怎樣就怎樣。

非常堅定的護住了自己的愛妾。

不說康熙的心理陰影面積，對他這種行為，儀敏卻是要點贊的。

又剛又勇！

“那件天馬皮袍你帶回去吧，和你上次穿過來的那件銀紅色衣裳很配，那件豔了些，正好用青色壓一壓。”

“行啊，”儀敏答應的毫無負擔，又道：“正好阿雅睡了，我們去練會兒琴吧。”

養一個孩子真不像卓沅之前想的那麽簡單，不是什麽孩子都能一直丢給嬷嬷帶的，尤其是阿雅這種聰明的小孩。

你什麽時候是真有事，什麽時候又是在敷衍她，她比你自己還先感知到，敏感極了。

一旦發現，她就用怯生生的目光看着你，問你‘是不是不喜歡阿雅’、‘阿雅是不是哪裏做錯了？娘娘不要生阿雅的氣’……

反正非常沒有安全感。

只要想起小姑娘自小遠離親生父母，沒爹疼沒娘愛的在宮裏待到這麽大，又剛剛離開最熟悉的南三所來到承乾宮，無論是儀敏還是卓沅，就都心生憐惜。

這些日子，很是百依百順，卓沅還帶着她睡了兩晚，很快進入了母慈女孝的狀态。

事後，卓沅對儀敏之前的觀點非常贊同：孩子真不是随便就能養的。

“那就去琴房吧。”卓沅轉頭讓宮女先行一步，去把熏香和炭火點好。

她彈琴時有個雅好，必要洗淨雙手，點上一爐清雅的熏香，這才會緩緩踏入琴房。

非常有逼格！

琴房裏放有一把古琴和一臺古筝，琴是卓沅的，筝是儀敏的。

無論永壽宮還是承乾宮，都準備了這樣一間琴房，琴與筝皆有，就是為了方便兩位娘娘什麽時候來了興致，随時都能來彈琴。

儀敏第一世的時候學過幾年古筝，對它很是親切，不過這麽多年沒練，都要從頭開始了，卓沅倒是琴棋書畫皆通，琴也彈得不錯，悠遠清揚。

不同于卓沅一上來就自信滿滿的撫琴，輕松流露出一曲曲優美的樂章。

儀敏在一邊很是謹慎複習着指法，古筝的聲音本來就大一些，夾雜在卓沅的琴聲中顯得有些嘈雜，破壞了那一份獨坐幽篁的美感。

但卓沅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樣，很是淡定的享受習琴的過程，面色惬意悠然，絲毫不受儀敏魔音的影響。

觀察了幾次之後，儀敏便放心大膽的開始她的古筝學習生涯。

教導她的琴師蘭姑姑說了，要勤加練習、多多刻苦，早晚會有成果的。

……

學霸·卓沅，稍微複習了一下就離開琴房去處理宮務了，學渣·儀敏，卻老老實實的笨鳥先飛，在琴房裏待到阿雅睡醒，母女三人一起吃了個下午茶。

“溫娘娘吃這個，這個好吃！”

“溫娘娘不吃，阿雅吃吧。”避開遞過來的羊乳糕，儀敏搖頭拒絕。

這丫頭太愛吃乳糕了，天天吃也不膩，儀敏跟着吃了幾天都受不了，偏她還是愛的緊，日日不能少。

“這些日子，宮裏又多了三位庶妃，明天她們便來承乾宮請安，”卓沅輕呷了口茶，給儀敏露底。

儀敏擡頭，“包衣旗的？”

“是的，原先是乾清宮的宮女。”

她不解道：“這樣的新晉庶妃也要來請安了嗎？”

按理這種既無家世又無子嗣聖寵的庶妃，是沒資格請安的呀。

“皇上新定的規矩，以後只要是後妃，無論品級，都要按時請安。”卓沅剛剛就是處理這事去了。

儀敏很敏感的問道：“這三位庶妃姓什麽？”

“啊？”卓沅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好像是劉佳氏、何氏和趙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我就是問問。”面上笑的溫和，心裏委實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烏雅氏、章佳氏、萬流哈氏……

卓沅覺得她這反應不對，眯起眼睛正要再問，就聽她笑道：“我昨天讓人給兆佳常在傳了口信，問她要不要搬到永壽宮來住。”

見她不欲多說，卓沅便也不再問，而是順着她的話問道：“你怕皇上随意塞人給你？”

“沒錯，而且兆佳常在和張貴人一樣育有一女，又是正經選秀進宮，入住我這永壽宮西配殿剛剛好，兩位格格也是同年所生，正好做個伴。”

常在位份是低了些，但是有個公主就不一樣了，常在不能居配殿，但是公主可以啊！

一聽她這連貫流利的話，卓沅便知道這不是她才想出來的，也不知道在心裏暗搓搓的憋了多久呢。

但她還是很認真幫好友分析，“鹹福宮的主位是敬嫔，按理東西配殿總有一處是兆佳常在和四格格的，但同時鹹福宮還住了戴佳貴人和赫舍裏貴人。”

“二者無論位份、家世還是聖寵，都勝過兆佳常在，就我聽聞的，鹹福宮內幾位的關系并不和諧。”

“兩位貴人不服敬嫔，敬嫔也看不上她們，兆佳常在雖是鹹福宮唯一育有皇嗣的妃嫔，偏偏又位份最低，時常有些摩擦。”

要說這點就要怪康熙了，人家給你生了個女兒，就像生了個寂寞一樣，連個位份都不給人家升的，多讓人尴尬啊。

儀敏吃了一肚子的點心，端着茶杯解膩，“兆佳常在應該也是願意的，最遲明天應該就會給答複了。”

……

翌日，承乾宮茶話會上新加了不少座位，但大多庶妃都是站着的。

儀敏坐在前排的位置上，仔細打量了三位新晉庶妃，怎麽說呢，就是很普通的美人，氣質平凡，美則美矣，毫無特色，初看有兩分驚豔，再多看幾眼就沒感覺了。

就是不知道在康熙面前是否也是這樣，要也是如此，只怕走不長。

不知不覺，儀敏也在這後宮裏待了快三年了，也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對于後宮這些同事，也自有一套評判标準。

在後宮裏不怕張揚，只要你有本事爬上去，多張揚都有人捧着讓着。

就像宜貴人，因為太皇太後的緣故，在大封後宮的時候跌了狠狠一跤，與本來板上釘釘的嫔位擦肩而過。

但如今人家爬起來了，不僅康熙寵愛沒斷，還維持住了和皇太後的交情，現在太皇太後和康熙關系緩和，她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保持住這個勢頭，嫔位還不是指日可待嘛！

每一個入宮的女子，都注定要永遠留在這座宮牆之內，就算死了，也得葬入妃陵，與一個‘皇’字糾纏到底，那麽長的日子，一時的失意遠不足以沮喪。

怕什麽？只要耐心潛伏等待時機，就不怕沒有翻盤的機會。

看着面帶緊張忐忑的三位庶妃，再看着神采飛揚的宜貴人，儀敏對這一點深有感悟。

“見過溫嫔娘娘。”

帶着無限感慨準備上轎辇時，一聲略帶局促的呼喚将她留了下來，轉頭一看，儀敏就笑了。

是兆佳常在。

這是一位很安靜的女子，眉目很平和，在茶話會上從不發言，無論何時，只要你的目光掃過她，她都是一副恬淡無争的笑容。

是個讓人感覺很舒服的美人。

“兆佳常在若是有空，不如同本宮一起來永壽宮坐坐。”儀敏放緩語氣，給她搭了個臺階。

兆佳常在一看就是不常與人交往的，此刻緊張的不行，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一聽此言，立馬重重點頭，感激的看着溫嫔。

跟在後面的張貴人和蘇答應見此情狀，心裏也有了猜測，尤其是張貴人，她自己也是從別的宮殿搬過來的，一見兆佳常在，她便明白了。

原本客套的笑容馬上真切起來，她上前拉住兆佳常在的手，含笑道：“說來兆佳妹妹還沒來過永壽宮呢！可要好好坐坐，也嘗嘗咱們永壽宮小廚房的點心。”

一路說說笑笑，大家都有意交好，氣氛自然格外融洽。

雖然嘴上說的熱鬧，但一進永壽宮的大門，張貴人和蘇答應還是很自覺的回到自己的地盤，把空間留給明顯有事要談的溫嫔和兆佳常在。

帶着兆佳常在來到待客的側廳，宮女早已準備好了茶點。

“兆佳常在快嘗嘗，張貴人有句話說對了，本宮這永壽宮的點心做的确實不錯，尤其這糯米荷花糕，這該是今早出門時才開始做的，還熱乎着。”

依言嘗了一個，兆佳常在覺得很好吃，想說幾句話來捧捧，可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一句：“這點心的确即可口！”

也許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夠真誠，她說完還特意點了點頭。

倒把儀敏逗笑了，她直接問道：“常在此來。想必已經是考慮好了，要給本宮一個答複了？”

“是、妾已經考慮好了，”兆佳常在立馬正襟危坐，斂容正色道：“妾想請求娘娘，讓妾帶着四格格移居永壽宮。”

“本宮求之不得，”儀敏離開座位，走到兆佳常在身邊，按住她想站起的身體，把頭上一支蝴蝶展翅金釵取下，插在兆佳常在的頭上。

“本宮眼光向來不錯，這支釵很配你。”

——以後就是鄰居啦。

……

在兆佳常在帶着四格格搬到永壽宮之後，永壽宮的東西配殿，終于都有人居住了，以後無論是誰來此，都只有後殿的屋子能選了。

當年張貴人搬家的待遇，儀敏一點也沒少兆佳常在的，酒席、禮物都備得好好的，就連敬嫔那裏都是她去打招呼的。

西配殿也一早讓內務府來收拾好了，家具和被褥都是上好的，又在西配殿專門開出兩間給四格格。

“這孩子名字取了嗎？”拿撥浪鼓逗弄着四格格，儀敏笑問道。

原本以為兆佳常在這般內向的性格，應該沒有取名才是，儀敏都在心裏準備了好幾個名字了。

誰料，兆佳常在幸福柔和的笑了，“取了，周歲禮的時候，妾求了皇上給取了個小名，叫烏希哈。”

烏希哈——小星星。

看着四格格烏亮的大眼睛，儀敏由衷的贊道：“很好的名字，也很适合四格格。”

兆佳常在是位和張貴人不一樣的母親，她很希望溫嫔可以喜愛自己的女兒，也期盼着皇上能對小格格有些記挂。

因此她幾乎每隔幾日就會把四格格抱到正殿，同時她雖內向，卻對人的情緒感知敏感。

若是感覺溫嫔心情不佳，便很有眼色的請安告辭，若是感覺溫嫔心情不錯，便帶着四格格待整個下午，讓四格格自己坐在毯子上玩，或者和儀敏一起逗弄招財。

她和四格格都很喜歡招財，四格格每次見到招財，都要抱好一會兒才撒手。

為此，招財的衛生安全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原本永壽宮一霸的招財，在被四格格的小手薅住的時候，動都不敢動，只能一臉絕望的被撸，看來貓貓對人類幼崽很溫柔的傳聞是真的。

“娘娘，妾為招財做了兩身小衣服，這些日子也是難為它一直陪烏希哈玩鬧，讓妾省心不少。”

兆佳常在真的是儀敏遇見相處最舒适的鄰居，她雖不多言語，但眼亮心明，什麽都看在眼裏，受了人家的好處，必然會記在心裏，找機會報答。

哪怕對方是一只小貓咪。

接過小衣服一看，大小和招財現在的體型很配，且針腳細密、料子結實柔軟，因為天氣寒冷，還在裏面添了些棉花。

用心與否，旁人不會沒有感知的，兆佳常在這禮一露，儀敏便知是下了功夫的。

心裏熨帖，面色越發柔和，“你有心了，本宮前些日子還想為招財做些新衣服，這下也不用費心想樣子了。”

兆佳常在腼腆的笑着，多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慈愛的望着在努力抱起貍花貓的四格格。

儀敏便把小衣服交給一旁的青梅，和她一起看着小孩和貓玩鬧。

“本宮庫房裏有一匹玫紅色的缂絲，你拿去給烏希哈做兩身衣服，精致些。”

看着小家夥在鋪滿地毯的小屋子裏四處逮着招財，儀敏不自覺露出柔和的笑容。

“還有大半個月就是端午，皇上有意大辦端午宮宴，到時也讓皇上瞧瞧咱們烏希哈多可人。”

兆佳常在驚喜極了，她連忙起身，深深福了一禮，“謝娘娘、真的謝娘娘！妾替烏希哈謝娘娘。”

她家世容貌皆不出衆，也不是很讨皇上喜歡，邀天之幸得以誕育公主，自此在這後宮中也有了軟肋和依靠，滿心只想把這個女兒好好撫養長大。

女子做了母親，便想要給孩子最好的，可她并不得寵，連累女兒也不得皇上重視，在這宮裏，有寵愛的公主和沒寵愛的公主可謂天差地別。

雖然公主大多許嫁蒙古，但也不是沒有留在京城的，且就算是蒙古，也有漠南漠北之分，各個部落情景也大不相同，嫁到邊部和嫁到科爾沁更是天壤之別。

而這些，全看皇上的聖心。

即便兆佳常在生性平淡不争，但為了女兒，也不得不去争一把。

所以溫嫔娘娘的橄榄枝一抛過來，兆佳常在就立馬接住了，她嘴笨，就用心記住溫嫔娘娘的每一個喜好，認真對待正殿的每一個人，努力讨好溫嫔娘娘。

再沒想到，溫嫔娘娘這般慈善，竟這麽快就給了機會，兆佳常在心裏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裏越發打定主意，定要好好侍奉娘娘，比以往再用心三分。

“你也不必如此，烏希哈乖巧可愛，你教養的極好，皇上見了，定也會喜歡的。”儀敏不是客套，四格格的确很讨喜。

見着兆佳常在一臉喜不自禁，儀敏心裏暗嘆一口氣。

同樣的話她也和張貴人說過，也送過一匹寶藍色的缂絲，可張貴人缂絲收了，對于她的提議卻拒絕了，并不願讓三格格出這個風頭。

她的想法儀敏大概可以猜到，無非就是覺得三格格還小，先好生養兩年，等大些再放到皇上面前。

但是……

儀敏心裏嗤笑，康熙本來留給女兒的心就不多，不在年幼時多親近，等三格格長大了，宮裏的孩子也越發多起來，尤其等高位妃嫔生的孩子多起來。

皇上還有心情去和三格格培養感情嗎？

可勸也勸了，主意和機會也給了，人家就是不聽，儀敏也沒辦法。

佛祖還只渡有緣人呢，她的覺悟可沒佛祖那麽高！

何況三格格被張貴人藏在東配殿，張貴人對她心存防備，又想要讨好她，心思不知道有多糾結，儀敏見了又替她難受，又覺得膩歪。

三格格周歲前儀敏還常去看看，周歲後便很少去了，張貴人又很少帶三格格來正殿，見得少了，儀敏的熱情就慢慢淡了下來。

她的心也很小，就那麽一點憐惜，一大半給了阿雅，一小半慢慢劃給了在跟前的烏希哈。

再多就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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