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酒精 和我睡的時候還擠我

黎簌的生日過後, 泠城接連大雪,氣溫驟降。

到了12月,地方臺的天氣預報和新聞上不止報道了泠城大幅度降溫, 還報道了降溫引發的霧凇。

新聞裏放了一段航拍, 泠城在霧凇的裝點下,成了一座真正銀裝素裹的城市。

趙興旺坐在出租車裏聽見廣播新聞說“泠城的霧凇美不勝收”時,撇撇嘴:“‘樹挂’就說‘樹挂’呗, 還霧凇, 冷不丁一聽,我都沒聽明白是啥玩意兒。”

“廣播裏當然是要說‘樹挂’的, 不然不是泠城人也聽不懂說的是什麽呀。”

楚一涵想了想, “我聽說,他們外地人聽不懂‘禿嚕皮’和‘武武懸懸’, 是真的聽不懂麽?”

黎簌沒回頭,随意用手拍了拍靳睿的大腿:“最有發言權的人在這兒,靳睿,你在南方時, 他們聽得懂泠城這邊的方言麽?”

靳睿順着她的動作垂眼,目光在黎簌手上停頓半秒。

他把她的手拎開,随即收回視線:“聽不懂吧。”

這個話題沒繼續幾句, 幾個人又開始了新的一番文言文互考。

畢竟是月考的前一天,黎簌他們嘴上不說, 其實緊張得不行。這一整天所有的課間都在學習,放學了也不敢放松。

老師們倒是沒留太多作業,但他們說好,去靳睿家一起複習。

最近他們太拼了,黎簌都跟着瘦了兩斤。

黎建國怕孩子們吃不消, 11點多時,端了一些吃的過來,還有酸棗仁茶。

讓他們別一直盯着書看,起來活動活動,腦子才能轉得更快。

“哇!又有脆豆皮吃啊!黎姥爺您太帥了!”趙興旺蹦起來。

這種小吃是黎建國自己研究的,把整張的幹豆腐放在擦幹淨的暖氣片上烤着,撒一點孜然辣椒面和鹽。

北方暖氣熱得不行,無菌枕袋裝的牛奶都能烤得熱熱的,等不了2個小時,幹豆腐就會變得比鍋巴還脆。

黎建國挺驕傲地和孩子們說,這是他研制的健康版“薯片”,嘎嘣脆,提神還健康!

說完又和楚一涵說:“小一涵喝點這個茶,味道可能沒那麽好,但是是安神靜心的,特地給你準備的。”

老人貼心地送完東西,叮囑大家別學得太晚,準備回去。

黎簌把姥爺送回去,小嘴甜得要命,彩虹屁一路吹到自己家門口,什麽天下第一好姥爺,聚寶居差姥爺十萬八千裏......

吹完回來,一進靳睿家裏,看見楚一涵從書包裏掏出一個超級大的紙袋,正催促趙興旺說:“你快點啊!一會兒簌回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老大?完了老大回來了!”

兩人一陣手忙腳亂,黎簌還在納悶他們在幹什麽。靳睿已經走到她身後,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黎簌往後靠,感覺自己挨到靳睿,反手往他腰上掐:“你們幹什麽呢?神神秘秘的?”

她都覺得自己下手挺重了,這人也沒吭聲。

只能聽見餐桌那邊有紙張和塑料袋的那種“嘩啦”聲,黎簌憋不住話,馬上又問:“到底幹什麽呢,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

小姑娘不停眨眼,睫毛剮蹭着他掌心。

這次靳睿開口了,問楚一涵和趙興旺:“還沒好?”

“好了好了!”

“可以啦,謝謝睿總出手相助!”

靳睿的手拿開,黎簌看見桌上多了個大紙袋,上面系着一個淡藍色蝴蝶結。

“這是......”

楚一涵有些歉疚:“簌啊,是我不好,你過生日時我給忘了,這都過去十多天了,才給你補禮物,一時也想不到什麽更好的,我和趙興旺托同學去進口零食店買了點吃的,希望你喜歡!”

“生日快樂老大。”趙興旺喊了一聲。

黎簌快樂得像個孩子,拆開蝴蝶結,又不舍得扔掉緞帶,疊得工工整整,夾進書裏。

好吃的不能自己吃獨食,黎簌拆開一袋包裝可愛的橡皮糖,分給大家吃。

橡皮糖是小熊模樣,有兩個粘在一起,像連體嬰兒。

趙興旺大大咧咧,說話也不過腦子:“老大,這橡皮糖像你和靳睿,你倆現在就這樣,整天黏一塊兒。”

靳睿坐在椅子裏看題,聞聲擡眸,看向黎簌。

小姑娘一臉快樂,根本沒覺得這話有什麽暧昧的歧義。

她又從袋子裏捏出兩塊橡皮糖,和那個“連體嬰兒熊”放在了一起,指着桌面上的四只小熊,語氣還挺得意:“這樣不就變成咱們四個啦!”

黎簌滿臉寫着“看我聰明吧”的嘚瑟樣。

靳睿無奈地搖了搖頭。

嚼着橡皮糖的楚一涵捕捉到了大佬的無奈,隔着黎簌,悄悄用口型和靳睿說:任重道遠哦。

靳睿揚了揚眉。

道是挺遠。

“我去!窗戶外面好像有一只肥貓!”趙興旺說。

楚一涵也看見了:“什麽肥貓,肯定是冬天冷了多長出來的毛吧,人家只是顯胖好麽!好可愛,它在往屋裏看呢。”

貓是樓下李紅萍家養的,靳睿見到人從來都是漠視,不會開口叫“李阿姨”。

但這只貓跑上六樓串門時,他也偶爾喂過幾次。

有時候是魚排,有時候是牛肉。

小饞貓喂了幾次就和他熟了,時常上樓來巡視,看有沒有好吃的。

黎簌也喜歡那只花貍貓,有時候也會拿吃的喂,貓咪就成了6樓的常客。

“行了,別看貓了,這幾道題對對答案?”

“來呗。”

司機打來電話時,幾個人剛攻克了一道數學題。

趙興旺和楚一涵迅速拎起羽絨服和書包,邊跑邊穿衣服:“拜拜,明天見!”

黎簌揮揮手:“明天見!”

“月考沖啊!”

“嗯,一起加油!”

他們走後,黎簌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抱着自己的一大袋零食,走到靳睿面前,挺大方地挑了幾樣送給他。

袋子裏有一種糖。

一塊包裝紙圖案是大頭兒子,一塊圖案是小頭爸爸。

這倆是連在一起的。

黎簌給靳睿零食,那得是裏面有重樣的才行。只有一個的,她是不給的,給了她就吃不到了。

這糖有兩塊,她想了想,覺得分給靳睿一塊問題不大。

但就是這倆圖案,分哪個好呢?

還是大頭兒子吧。

小頭爸爸有點印歪了,看着不太好看。

能這麽想,黎簌覺得自己可太偉大了,特別有“舍己為人”的精神。

她把連着的兩塊糖撕開,拿着“大頭兒子”遞了過去:“給,兒子這個給你,爸爸的我留下了啊。”

說完,小姑娘隐忍地打了個呵欠:“我也回家了,拜拜。”

靳睿接過糖,氣笑了。

還真是任重道遠,他對她的好感,多得都快溢出來了。

人家姑娘淨想着給他當爸爸呢?

出門黎簌又後悔了,站外面叫他:“靳睿,快把最後給你那塊糖給我,我發現這倆不是一個口味,我這個是百香果的,你那個呢?”

靳睿拿着糖,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上面芝麻大的小字,寫着“西柚口味”。

真難為她了,這麽小的字,也能瞧見?

突然就想逗逗她。

“問你呢,什麽味的?”黎簌倒着走回來,從門外往客廳看。

“可能是西柚吧。”

“什麽叫可能,上面寫的是什麽?”

靳睿把糖放進褲子口袋裏,故意說:“沒看,直接扔了,但我嘗着,像西柚。”

小姑娘眼睛都瞪圓了一圈:“你吃了?!”

“要吐出來還給你麽?”

“靳狗,你今天死了!”

黎簌抱着一兜子零食和他鬧,最後靳睿被她勾着脖子,不得不彎腰下去,才把糖拿出來,撕了包裝,喂到她嘴邊:“饒小人一命?”

黎簌吃了糖才松手:“哼,暫時免你一死!”

兩個人在門口鬧完,轉頭,看見李阿姨抱着她養的貍花貓,站在過廊裏。

李阿姨很是狐疑地在靳睿和黎簌身上掃了幾眼,對上靳睿冷淡的目光,才轉身,抱着貓離去。

月考考了兩天,第二天晚上楚一涵和趙興旺沒回家,都在黎簌家等成績。

成績出來時,黎簌舉着手機,一蹦三尺高。

3班一共50多個人。

以前都是楚一涵勉強在20多名的名次晃悠,趙興旺和黎簌在35名開外。

這次楚一涵考到了班裏第12名,黎簌第19名,趙興旺就在黎簌後面,第20名。

瞧見自己的名次,趙興旺樂得露出一口白牙:“我太牛逼了!再使使勁兒,期末考試老子能進班級前15!”

這是他們三個上了高中之後從來沒有過的成績,歡天喜地像是過年了一樣。

連楚一涵都忽然有了信心,忍不住說:“那我也許能進班級前10名。”

黎建國也高興,廚房裏又傳來老人的歌聲: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麽嘹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如今走向繁榮富強~~~’”

靳睿回家接了個電話,再回來,黎簌家的氣氛完全變了:

這三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下樓去打印店打了一張成績單出來,正拿着膠帶,往擺鐘的玻璃上貼。

看樣子,比過年貼春聯還喜慶。

看見靳睿,黎簌興奮地舉着手機蹦到他面前,一臉顯擺:“靳睿!我考進班級前20了,我第19名,我厲不厲害?”

“厲害。”

趙興旺也興奮,整個人跟變異了一樣。

他跟着他“老大”有樣學樣,蹦到靳睿面前,拽着靳睿的胳膊晃了晃:“睿總,我第20名!我厲不厲害!”

靳睿看他一眼,平靜地說:“趙興旺,松開。”

“嘤,睿總差別待遇!睿總兇人家。”

趙興旺轉頭去禍害另一個人,拽着楚一涵非讓人家姑娘誇他,最後被楚一涵揪着耳朵一頓打,老實了。

黎建國這些天嘴上不說,其實心裏十分擔心孩子們。

老人最看不得孩子變瘦,總覺得營養跟不上去。

他早就準備一大堆好吃的,哪怕孩子們沒考好,他也必須要讓他們好好補補的。

這考得這麽好,那更是高興,得多吃!

反正隔天是周末,今天鬧得晚一些也不怕。

晚餐時,黎建國坐在桌邊喝了一點小酒,才開口和孩子們說出他的擔心。

尤其是擔心楚一涵,外面流言蜚語多,怕她想不開。

楚一涵眼淚瞬間模糊,抱着黎簌:“我有你們,我不會想不開的。”

“對喽,一定要堅強,他們樂意說什麽,讓他們說去!咱們得過得快快樂樂!天天開心!”

老人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語氣忽然低落,和黎簌說,“以前你姥姥,就很堅強。”

黎簌對姥姥沒有記憶,只記得小時候有一次過年,姥爺喝多了。

她夜裏起來上廁所,偶爾看見黎建國站在窗口對着月色抹眼淚,他說,淑芳啊,我很想你啊。

黎簌的姥姥楊淑芳命特別苦,她年幼時經歷戰亂,被侵略者侵犯過。

那時候每個人都把“第一次”看待得格外重要,楊淑芳兒時的痛苦經歷,導致她幾乎沒有了嫁人的可能。

一直到她遇見黎簌的姥爺黎建國。

他們的婚姻不被祝福,所以婚禮只有他們兩個人。

指指點點說閑話的人當然很多很多。

但黎建國很愛黎簌的姥姥。

“那時候落後,黎簌的姥姥懷孕的時候情緒就不太對了,整天哭。”

黎建國表情落寞,“我們哪裏聽說過什麽産期敏感、産後抑郁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不開心,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我只怕你姥姥是營養跟不上......”

那段時間黎建國拼命打工,賺了錢給黎簌的姥姥買好吃的,還攢錢給她買了一枚金戒指,希望她開心。

可黎簌的媽媽出生後,黎姥姥的情緒更加難以琢磨,她時常默默流淚。

鄰裏鄰居間的流言又傳起來,說黎姥姥身上不幹淨,才容易被“壞東西”上身,攪亂精神。

“你姥姥很堅強的,不哭的時候也和我說,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讓她們看笑話。其實那會兒她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生了你媽媽之後她一直生病,但還是堅持到你媽媽3歲。”

楊淑芳去世的那天,是抱着黎簌媽媽的,把孩子哄睡着,才放心地咽了氣。

可她去世之後,那些閑言碎語也沒少過。

黎建國說,生活總有不如意,沒辦法,總也堵不住那些人刻薄的嘴。但還是要堅強啊,現在科技發達了,醫療發達了,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要堅強啊,孩子們。

楚一涵抹掉眼淚,點頭:“黎姥爺,我們都會好好的。”

“就是,誰也傷害不了我們,我們很堅強!”趙興旺嚷嚷着說。

被流言所重傷的,還有小羽阿姨。

黎簌看向靳睿,他只是沉默地聽着大家說話,偶爾點頭回應。

她突然夾了一整顆四喜丸子,放在靳睿盤子裏。

對上靳睿詢問的目光,黎簌別別扭扭收回筷子:“剩下浪費,你多吃點。”

那些過去的故事總讓人傷感,但傷感之後,又有了新的力量。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更好,一定會越來越好!

那天晚上,坐在黎簌家擁擠的小餐桌邊,他們聊到很晚。

後來趙興旺眼巴巴地看着黎建國的酒杯說:“黎姥爺,我也想嘗嘗酒。”

“那不行啊,這是我自己泡的白酒,度數太高,你們又都沒喝過酒,別喝壞了。”

“靳睿家有酒,啤酒!”

黎簌說完又和老人指控,“他喝酒。”

喝多了的老人唠唠叨叨,說喝酒傷大腦,老頭子們傷就傷了,年輕的孩子們還是得注意。都是祖國的未來祖國的希望,哪能染這些壞毛病,常常新鮮就得了,千萬別沉迷。

說完舉例樓下某家的老頭,說就是年輕時候天天喝大酒,現在癱瘓了,半身不遂。

靳睿不反駁,老人說什麽,他都點頭說“是”。

後來黎建國松口,說真有啤酒的話,可以拿過來一人嘗一點。

在家嘗總比在外面嘗強,要真是嘗難受了,起碼有人照顧。

靳睿想了想,家裏的啤酒好像才5度,他們嘗嘗也行。

他把鑰匙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來,丢給趙興旺:“去拿吧。”

啤酒一共就四罐,靳睿不喝。

黎簌好奇地湊到靳睿耳邊,和他說悄悄話:“你真不喝啊?那你家裏的啤酒是幹什麽用的?”

“炖雞翅。”

“什麽?”

“做菜,炖雞翅。”

黎簌愣了愣:“你還會做菜?”

“不然你以為我自己都吃什麽?”

“聚寶居的半成品......”

“也不能頓頓都吃吧。”靳睿無奈地說。

準備初次嘗試啤酒的趙興旺很興奮,叫黎簌:“老大,杯子拿來,我幫你滿上!”

楚一涵把水杯遞過去:“我也要一點。”

三個人只開了兩罐啤酒,一人一杯。

結果就是這麽點劑量,喝完也都開始嘿嘿嘿傻笑,前言不搭後語。

楚一涵和爸爸通過電話,住在黎簌家。

趙興旺也和家裏說留宿在朋友家,跟着靳睿回家了。

靳睿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需要接打電話,幹脆讓趙興旺去他卧室睡了。

卧室門關着,趙興旺幾乎躺床上就睡着了,整個房間都陷入沉靜。

靳睿靠着客廳窗臺,和曹傑溝通了一些合作上的事情。

男生們視頻聊天,很少盯着對方看。

其實也就和語音通話差不多,除了展示東西時的必要時候,靳睿都不看手機屏幕。

目光無意識落在屋子裏昏暗一角,卻分心想起黎簌舉着手機湊到他面前、興高采烈和他說,她考了第19名的事情。

班級19名,瞧把她高興的。

眉眼間都是笑,滿臉掩飾不住的快樂勁兒。

靳睿垂下眼睑,輕笑一聲。

他戴着耳機,視頻另一邊的曹傑敏感地捕捉到了他這聲笑。

曹傑停下嘴裏的正經事:“Excuse me?你還在聽我說話麽?”

“聽了。”

“我說什麽了,你給我重複重複?我特麽就不信,你是因為我說放在城北商場裏的那批扭蛋機估計能到7K-10K/月才笑的。那點錢能博你一笑?見鬼了。”

靳睿虛虛攏拳,在嘴前擋了一下,借着這個動作收斂神色:“你自己不都重複了,讓我重複什麽?”

“......”

曹傑目光幽怨,“阿睿,你一定是不愛我了。正事兒先不提,我問你,上個月你托我幫你買的那個項鏈,給誰的?”

“一朋友。”

“什麽朋友?那特麽是梵克雅寶!”

“給朋友送禮物,送梵克雅寶的項鏈?”

“上回你買J12手表時候,我和你表示了一萬多次我也想要一塊,你都沒送呢。”

“認識3個月不到的朋友,你就能送梵克雅寶了?”

靳睿笑了笑:“她特別。”

“......別沖着我笑,我真受不了。”

曹建還想說什麽,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憋出一點氣聲,就沒動靜了。

靳睿難得往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看見曹傑那張大臉,湊近攝像頭,幾乎就露出兩個鼻孔。

他有點無語:“......幹什麽呢?”

“小揪揪來了。”

“什麽?”

“你身後,之前那個梳着小揪揪的姑娘來了。”

靳睿回頭看了一眼,果然,黎簌又披頭散發地趴在客廳窗戶上,正盯着他看。

像個背後靈。

他摘掉耳機,和曹傑說:“挂了吧,有事。”

說完不顧手機裏“喂喂喂”的叫喊聲,把手機鎖屏,丢在沙發上。

靳睿拉開門,黎簌就輕車熟路地溜進來。

她睡衣外面套着的羽絨服是她姥爺的,腦袋上戴了個蝴蝶發卡束住劉海兒,只剩下幾根小絨毛,落在光潔的額頭上。

“怎麽不睡覺?”

“我來偵查。”

黎簌十分不滿地皺着鼻子,酒精帶來的興奮感沒過,還有點敏感和纏人。

她指着關着的卧室門,控訴他:“趙興旺就可以睡床,我那天就只睡了沙發,我才是你從小的鄰居,小時候還送給你過半塊橡皮泥。”

“你還記得那半塊橡皮泥麽,它是粉色的,可以捏成很多形狀......”

小姑娘這是喝多了,來他這兒撒酒瘋來了?

“而且我還借給過你半張床。”

黎簌滿臉怨氣,“被子借給你過,你和我睡的時候還擠我......”

越說越離譜,靳睿正拿她沒辦法的時候,黎建國來了。

“人家楚一涵都睡覺了,你到處亂晃什麽,回家睡覺去!”

一直到被拎着羽絨服離開,黎簌還回頭,幽幽怨怨地看着靳睿。

好像他做了什麽背叛她的事。

黎簌走後,靳睿坐進沙發裏。

剛靠上沙發背,手機瘋狂震動。

曹傑直接打了電話過來,開口就是一句:“剛剛那個,就是你嘴裏的朋友吧?”

“嗯。”

“不是,阿睿,你還拿不拿我當兄弟了,怎麽回事兒啊,談戀愛了都不告訴我?”

“沒談。”

曹傑有點懵。

就靳睿那個長相,項鏈都送了,人家妹子沒和他談?

“為什麽沒談啊?人家有對象?”

靳睿懶得聽曹傑瞎猜:“她要去帝都。”

曹傑“哦”了一聲,又覺得不是什麽問題:“你讓她和你一起出國呗,多勾引勾引,愛情的力量,那還不偉大麽?帝都都能考上,那成績肯定不是問題啊,對吧?她成績是不是挺不錯的?”

靳睿忽然笑了:“是,挺不錯。最近還有進步,在班級裏能考第19名了,總分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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