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15 這一聲叫得徐念更加心煩
門外汽車聲響起。
路嘉軒換了鞋看見徐念正在客廳。
“小念怎麽還沒睡?”
“準備睡了。”徐念心不在焉。
路嘉軒看見了茶幾上的花,稍有遲疑,把車鑰匙擱在了進戶門的雕塑臺上。
今天他是自己開車回來的,徐念看見他的西裝上有一層薄薄的水痕,頭發也濕了,根根分明。
他今天心情似乎也不大好。
徐念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晚安。”
路嘉軒看着小姑娘上樓,端起那杯熱水又擱下:“小念,你等等。”
徐念回過頭,客廳的水晶燈襯得他有幾分憂郁,她下樓,坐到了他對面,見他嘴唇上有淡淡的青色胡渣。
“你上次問叔叔怎麽看待早戀。”他聲音像是含了冰粒。
徐念下意識以為自己蠢蠢欲動的心被他察覺了,手揪緊衣服下擺。
“叔叔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人。”
徐念擡起眼望着面前的男人,路嘉軒從口袋摸了煙,往靠外的位置挪了挪:“很喜歡一個人,因為沒能走到最後,所以一直留有遺憾,太年輕的喜歡注定沒法給予太多安全感,尤其是女孩子,女孩在愛情裏面比男孩子更容易受到傷害。”
剛剛躁動的心被這一番話直擊,徐念沒想過早戀,她只是覺得燈光下的少年很美好。
也許是燈光美好襯得少年美好,也許只是自己躁動的心情美好…
煙霧在男人臉龐缭繞,白煙襯得他薄涼而清冷。
路嘉軒透過煙霧看她稚嫩又漂亮的臉龐:“你要離那些同年齡的小男孩遠一點。”
徐念坐直了身體,皺眉:“為什麽?”
他把煙摁滅在煙灰缸:“因為他們對你想法并不像你想的那麽純潔,這個年紀最缺少的就是責任心,而且容易做錯事,在戀愛的關系裏,男生是沒有太多損失的…”
上一次他的回答太籠統,徐念是個好孩子,他并不想她稀裏糊塗地被別人家小孩傷害,但有些話,他也不能說得太直白,小女孩敏感,只好隐晦地表達。
徐念似懂非懂,很多東西很多事,趙豔茹不會和她說,男女關系,這樣的話題,在他們家屬于禁止讨論話題。
她知道早戀是錯,但又不知道錯在哪。
徐念:“可是叔叔也沒管路铮早戀呀。”
路嘉軒收回了手,愣了幾秒,無奈道:“我管不了他,我是個失敗的父親,這是我的問題,因為從小就沒怎麽在他身邊,導致了後來再也沒法和他正常相處。”
徐念并不知曉個中緣由。
“對不起。”
路嘉軒倚在沙發上:“你沒錯,為什麽要道歉呢?”
她覺得今天路嘉軒喝酒喝得有點多,甚至覺得他醉了,不然怎麽會在客廳抽煙,說話也挺咄咄逼人,和路铮的臭脾氣有點像。
“我想上樓睡覺了。”
“那,晚安。”路嘉軒沒有多留她。
該說的話,他也說了,便也覺得盡到了對豔茹的責任。
他點燃了煙,眯着眸,如果當初他夠勇敢,也不止于此。
徐念上樓,路過拐角的時候,看見路嘉軒的煙碰到了茉莉花瓣,空氣中有一聲很小的“磁”的聲音。
黑色皮鞋的鞋跟是茉莉花,皮夾是燙金的茉莉花瓣,路铮也喜歡茉莉花。
為什麽非得是茉莉?
徐念抱起小貓,躺在床上,路叔叔從小沒有陪在路铮身邊,那他是和他媽媽過的?
可是她沒見過他媽媽,也沒有聽他提起過。
這個家裏也沒有任何他媽媽存在的痕跡,徐念想起了路铮的提防心、他的叛逆、他的細心,甚至能夠想象出他一個人是怎樣長大。
小貓蹭她的臉,渴求她抱抱它。
她有點想見他,就現在。
放下貓,走到門前,樓下客廳的燈還亮着,她有點慫。
借着去洗手間的名,湊到了他門前,聽見吉他聲。
抒情又柔和的音調,弦樂器與生俱來的優雅,和他這張揚性格不太符合。
徐念背抵着牆,聽着屋裏撥動琴弦的聲音,她努力回想路铮的手,接過禮物盒的手指,白皙修長,骨關節分明。
撥弄琴弦的手、接過禮物盒的手、帶上她帽子的手、給她熱水袋的手…
也是抱過其他女孩的手。
次日,徐念很早起床,一大早開始背誦英語單詞,她英語确實挺差的,主要差在聽力,其他題目她都能靠刷題解決,只有聽力,每回聲音一出,腦子裏就有個聲音和那聽力的播音打架。
戴上耳機,标準男中音響起,腦子裏就一片空白,一個小人在說,既然不喜歡為什麽要聽?不喜歡就不要做。
掙紮着聽完了一套聽力,她打敗不了那個聲音,所以每次考英語的時候總是死在了聽力上。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出乎意料發現路铮也起了。
“早。”她說。
路铮倒了杯鮮牛奶,昨天又夢見她,比前天還下.流,飄逸的長發被他攥在手裏,她背對着他,白色毛衣裹着臀趴在床上,腰下沉,很暧.昧的姿勢,他的指尖纏繞着她的發絲,稍稍用力,她哭了,一雙淚眸可憐巴巴看着她,讓他心疼又讓他想弄死她,怎麽都不太夠,陽光濺灑了一地。
心疼大過摧殘欲,他放開了她,而她不知死活地爬上來,和前天的夢疊在一起。
“喝嗎?”他問她。
徐念對牛奶無感,卻點頭。
他給她倒了一杯,冰箱裏面的冷牛奶,想起她感冒初好,把奶放到奶鍋裏熱了一圈才給她。
“今天幾點開始?”她一邊剝白煮蛋一邊問他。
路铮看她剝完,拿走了她手裏的,動作一氣呵成,徐念也不在意,又拿了一個繼續剝。
“你想幾點?”他把白煮蛋放進嘴裏,兩口就吃完了。
“都行,要不吃完早飯吧,下午我想做寒假作業。”
聲音糯糯的。
路铮想到了什麽:“你要是有空順帶把我的寒假作業也寫了呗。”
“不行。”
路铮看她因為拒絕而蹙在一起眉頭,昨夜夢裏眉頭也是擠在一起。
媽的,真勾人。
聲音啞了幾分:“我倆寒假作業一樣的,抄一份就行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她說得有幾分滑稽,像是繞口令,翹舌不翹舌有點混,聽起來就是“授人以魚不如sou人鯉魚。”
繞得路铮彎起了眼睛,蘇南口音,繞了幾圈有幾分撒嬌意味。
他敢肯定要是昨晚夢成真,他會死在她身上。
他故意問:“再說一遍呢?沒聽清。”
徐念知道他有作弄的意思,便不繼續重複,換了個詞兒:“我可以教你但不能幫你寫。”
路铮抿了口牛奶,扯了扯唇:“也——行吧。”
吃完飯,徐念抱着昨晚和早上整理的英語資料,小貓纏在她腳邊,她把房門關上不讓它亂跑,敲響了路铮的房門。
這是徐念第一次進他的房間,飄窗上放着一把很大的吉他,昨晚的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
衣櫃的地方被他拆了半個,壘成了及牆高的手辦儲物櫃,分為了十幾層,每一層十幾個手辦,加起來有幾百個,非常震撼。
靠她近的手辦是個長發大.胸美女,紅色旗袍,胸口的衣服快被撐破,衣服做工精細,能夠瞧見手辦的旗袍裏一絲未着,她沉默地紅了耳根。
路铮順着她目光看去,看見了女帝的手辦。
“喜歡的話,送給你呀。”他說。
紅透的耳根讓他覺得分外可愛,她竟然會因為一個手辦害羞。
真是個小孩啊。
害,純潔幹淨的小孩。
徐念往書桌走去,遠離是非之地:“我不要!”
耳根更紅了。
路铮斂了笑意。
徐念抱着書、試卷、教材,看着他淩亂的書桌,書桌上有很大的臺式機,屏幕旁邊還放着那本《遵紀守法》的書,和這個房間格格不入。
路铮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試卷參考書筆記本,把凳子拉到書桌邊上。
徐念伏案,打開英語教材:“我們從哪裏開始?”
路铮靠在椅子上,看見教材封面她的字,清秀但并不小家子氣,連筆的筆畫透着點張揚。
他揶揄:“徐老師,你問我嗎?”
徐念因為這個稱呼,面色迥然。
低低說了聲:“就從這道套試卷開始吧。”
她拿着之前自己做過的試卷,掩飾慌亂的心跳:“第一題就是考a/an的區別,值得注意的就是這個“U”開頭的單詞,單詞發字母的u本身的/ju:/,就要用a,比如a useful glass…”
她的聲線溫柔,像是在他耳邊輕輕呢喃。
路铮側過臉,看見她低垂的眉眼,臉上淺淺的絨毛鍍了一層朦胧感,往下一截雪白的脖頸紮在毛衣裏,她是好看的,這好看和傳統的好看又不一樣,帶着一股脆弱的好看,尤其是那雙總泛着晶光的眼,好像盛滿了水。
徐念擡起頭見他盯着她:“怎麽了?”
路铮看着她試卷上的标注,a/an的區別:“講得不錯,徐老師——請繼續。”
聲音沙啞帶着一股特有的低音。
徐念有點惱:“你別這樣叫我。”
路铮雙手背在腦後,他發現她的眉毛是淺棕色的,很長,像是若隐若現的遠山,痞裏痞氣:“那叫什麽?”
“小同學不給叫,徐老師不給叫,那什麽給叫?”他略帶調侃,嘆息,“小念?念念?阿念?念?”
……
徐念被他一陣亂叫叫得面紅耳赤,磁性的男低音帶着蠱惑,叫她無處可躲。
路叔叔、媽媽、林嫂都是叫她小念,明明是那樣正常的稱呼,可在路铮嘴裏,就變了味。
徐念有點生氣,可這個氣不知來自何方,僅僅是因為他叫得她亂了心跳。
“小念就可以。”她淡淡說。
“好的,小念。”他正兒八經叫她。
這一聲叫得徐念更加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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