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牡丹對沙利亞欠了欠身,叫了聲:“沙主教好。”

沙利亞忙回禮道:“牡丹公子有禮。”雲的來信中說阿薩辛很是寵愛牡丹,所以沙利亞也不敢怠慢。

二人相互認識了,阿薩辛問道:“本座不在,教中可有事發生。”

“沒甚大事。”沙利亞回答,“只是底下有人來報,最近長安附近多了不少武林人士,而且都喬裝改扮過。”

阿薩辛點頭,“本座回來的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已經查明是明教的人,陸危樓怕是要有大動向。”

沙利亞恍然,“原來是明教中人,朝廷頒布了《破立令》,想來陸教主心中很是不甘。”

阿薩辛想了片刻,道:“當初埋下的線,如今該利用起來了。将此事查清楚了再來禀報本座。”

沙利亞領命,“屬下明白。”

說完公事,沙利亞又道:“屬下已着人收拾好了廂房,給牡丹公子居住。”卻不想阿薩辛竟道:“不必,丹兒随本座住一起。”

沙利亞再一次愣住了,垂首掩住眼中的驚訝,“是,屬下知道了。”

阿薩辛繼續吩咐:“還有,三日後本座要為丹兒進行入教洗禮。讓人準備着。”

有了剛才的經歷,沙利亞多問了一句:“不知教主要讓哪位祭司主持洗禮?”

然而阿薩辛的話讓沙利亞第三次愣住了,“本座親自主持。”

沙利亞退出了書房,還是忍不住想着剛才的事。荻花宮內的男子都只是雜役或者苦力,聖教從不曾收男子入教,故而當接到雲的傳信時十分驚訝。今日初見牡丹,觀其長相,倒也有讓阿薩辛寵愛的資本,但書房中的片刻,恩寵如此,卻讓她幾欲不敢相信。

三日後,入教主祭壇上,教衆皆在。牡丹單膝跪在地上,阿薩辛擡手輕按在牡丹頭頂,口中念念有詞:“以神之召喚,入我之聖教,汝心永誠,光明永沐……”念畢,阿薩辛以手指沾了聖水,在牡丹眉頭輕點。

牡丹虔誠地仰望着阿薩辛,高呼道:“牡丹即入聖教,永感神恩,永忠教主。阿薩辛大人神子下凡,牡丹的身與心,永與您差遣。您的話語,就是我生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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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畢,阿薩辛擊掌大笑,對着衆人道:“丹兒此番話語,甚合本座心意!從今往後,你便是本座最忠誠的教徒!”說着拉起牡丹一同走上祭壇的最高處,同看這荻花宮的壯麗風景。沙利亞站在地處仰望着兩人的身影,竟生出幾分羨慕來。

轉眼便到三月,草長莺飛,春情萌動。

夜,燭影搖紅,映着床帳裏兩個人影。

阿薩辛抱着牡丹道:“明日是你生辰,本座帶你去長安,可好?”

牡丹一愣,随即才想起,明日便是三月初三,自己的生辰了。心裏忽的滿滿地,伸手緊抱着阿薩辛,“大人待牡丹這樣好,牡丹好開心,卻不知道要怎麽回報大人……”牡丹記得還是去年在初到襄陽時,偶然提到自己的生辰,不想阿薩辛大人卻記住了。

阿薩辛親了親他,貼在他耳邊道:“那就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100問(下)

今天是5月20號。我愛你什麽的……加更一章番外

可是一放上來就被鎖了……無語……

于是只能放傳送門了……

是放在晉江論壇的。

防抽網址:

如果晉江論壇也被删了,請在評論裏告訴我。我重新找地方放……

坑爹啊!!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還有一章正文明天放。

100問也會被鎖!桑心!求安慰!

☆、光明血色驚天變

長安。鹹宜公主府。(注一)

壽王李瑁正與鹹宜公主在後花園內。李瑁面色似有不忿,焦躁地來回走動。(注二)

鹹宜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李瑁欲言又止,有些難堪地說:“父王昨晚又宣玉環進宮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鹹宜沒有說話,李瑁這個時候來找她,她心中已猜到一些,不想真是為了此事。

李瑁急道:“皇姐,你倒是說話啊。”

鹹宜嘆息,“你讓我說什麽……”

李瑁:“玉環是我的妻子,是父皇的兒媳啊!父皇怎麽能——”

“住口!”鹹宜打斷李瑁,“你胡說什麽,玉環只是去宮中為母後守靈。”

李瑁冷笑,“皇姐,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鹹宜看着自己的親弟弟眼中似有哀戚,心裏也有些難過,安慰道:“你就當不知道吧,何必讓自己難過呢。”

李瑁還欲再說什麽,卻有小童來報:“公主,天策府李府主求見。”

鹹宜點頭表示知道,又對李瑁說:“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記住,不要因為此事與父皇起沖突。”

主廳。李承恩已在等候。

鹹宜步入主廳,客氣道:“李府主久候了。”

李承恩連忙行禮:“微臣參見公主。”

鹹宜示意免禮,又吩咐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府主此來可是有明教的消息?”

李承恩點頭,“微臣昨夜得到消息,陸危樓正在聚集各地明教教衆趕往長安,想要在長安發動暴動,逼迫陛下放棄《破立令》。”

鹹宜怒拍茶幾,“哼,好大的口氣!可查到他們藏身何處?”

李承恩答:“大光明寺。此乃明教在長安的秘密據點,微臣已知其具體所在。”

鹹宜有些疑惑:“你如何得知這些的?”

李承恩:“明教出了叛徒,昨夜偷偷來報的信。”

“叛徒?”鹹宜不确定道,“會不會有詐?”據鹹宜所知,陸危樓為人雖然狂傲,但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陸危樓能夠在短短十年間稱霸中原武林,自然不是有勇無謀之輩,怎會讓這麽重要的事情出現纰漏。這麽一想,便覺得這個叛徒很可疑。

李承恩道:“此人說自己是鼠王的部下。鼠王、蝠王與蕭沙交好,蕭沙之前被少林所擒,陸危樓不願去救蕭沙,竟還将鼠王、蝠王軟禁。鼠王于是暗中派此人來給微臣送信。”

鹹宜思忖道:“鼠王是像借朝廷的手除了陸危樓?那個叛徒人呢?”

李承恩:“微臣怕打草驚蛇,便做主将他放了。”

鹹宜點頭,随即又搖頭,“本宮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跷,你先派人暗中盯着大光明寺,先觀察幾日再說。”

李承恩領命而去。

鹹宜突然有些頭疼,宮裏的事,朝廷的事,江湖的事,事事都不讓人省心……

長安東市。

牡丹被阿薩辛牽着手,興奮地左看右看。本來昨日到了便要出來逛的,但前幾日就來了長安的沙利亞卻帶了個人來見阿薩辛,因此只能挪到了今日。不過這絲毫不影響牡丹的心情,此刻他看什麽都新奇。

長安——這個唐帝國最繁華的城市,母親兒時待過的地方,讓他看花了眼。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玉辇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注三)

市集上賣什麽的都有,四方珍奇,皆所積集。商鋪店家一家挨着一家,數不甚數。就連長安城的街道都比旁的地方寬上幾倍甚至十幾倍。(注四)

“大人,你看你看!”牡丹興奮地搖着阿薩辛的胳膊。

阿薩辛拉住他,“很喜歡這裏?”

牡丹點頭,“小的時候就常聽母親說起長安的繁華。今日來了才知道往日的想象多麽蒼白。這裏好多東西丹兒見都沒見過呢。”

阿薩辛看他變得像個小孩子似的,不禁想起上次在襄陽,他也是這樣。不,今日比上次還要歡快很多。阿薩辛向摸小狗似的摸摸牡丹的頭,道:“不着急,慢慢逛。我們在長安多帶些日子好了。”

“真的?大人真好!”牡丹一時忘記了這時在大街上,高興地靠進阿薩辛懷裏。

阿薩辛依舊拉着牡丹,“走吧,去布肆看看,給你做幾件衣服。”

之後只要阿薩辛無事,牡丹便央着他帶自己出來玩。阿裏曼聖教在長安亦有分壇,牡丹要麽跟着阿薩辛處理教務,要麽在長安到處逛,幾乎把長安外城玩了個遍。如此兩個月過去了,已至季夏。

前幾日,阿薩辛叮囑牡丹近來不要出去,牡丹只得待在分壇內練練功,看看書。不想一場巨大的陰謀與殺戮正在醞釀。

開元二十七年六月初十,夜。暴雨傾盆。(注五)

大光明寺,燭火明滅。

突然一陣狂風,猛地吹開了窗戶,屋內徹底漆黑,徒剩被吹開的窗戶兀自發出吱吱聲。

陸危樓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沒來由的一陣不安。

“來人!”陸危樓高聲呼喊侍女,而回答他的,是一支破風而來的利箭!

陸危樓一揮袖,箭釘入了床柱,入木三分。陸危樓已知不對,連忙起身。

“教主!教主!不好了!有人偷襲!”有教衆跌跌撞撞闖了進來,話剛說完,就被淩空射來的有一支箭羽穿胸而過。

大事不妙,陸危樓顧不得已死的教衆,甚至連外衣都無暇穿上,便沖了出去。

此刻光明寺內已經一片混亂。前一刻還在睡夢之後,哪裏想到下一刻已變故突生。驚慌失措者有之,不明情況者有之,慌忙抵抗者有之,死不瞑目者亦有之……

陸危樓趕到前殿,殿內殿外殺聲震天。

“怎麽回事,究竟何人來襲?!”陸危樓一邊禦敵,一邊抓着一個教衆問道。

那人結結巴巴說道:“是……是天策府,天策府!還有少林的和尚!他們,他們已經将我們包圍了!”

此時明教中重要人物都已趕了過來。鼠王一聽便開罵道:“又是朝廷那幫狗賊!”

陸危樓雙目通紅,一把推開了那名教衆,大喝道:“大家不要慌!既然他們來了,就讓這些朝廷的走狗有來無回!”

只是陸危樓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一聲高喝:“陸教主,本府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哼,那要看李府主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陸危樓說着随手搶過一把長劍,運足內力像李承恩的方向射去。

李承恩身前的士兵迅速格起盾牌,不料還是晚了一步。長劍在盾牌的邊緣擦出一絲火花,繼續向李承恩飛去,然而去勢被阻了一阻,李承恩還是躲開了攻擊。

李承恩繼續喊道:“陸教主,今日天策府全軍出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何況還有少林高僧在此,你們是斷斷逃不了的!”

陸危樓沒有回答,因為此刻他已無暇回答。天策軍越來越多,而明教死的傷的也越來越多。雨聲、殺聲、哭喊聲亂成一片。

陸危樓突然想到數年前楓華谷一戰,亦是如此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只是那時我為刀俎,敵為魚肉。不想今日風水輪流轉,終究是大勢已去……

天還未亮,這場戰鬥很快便結束了。天策軍的鐵騎踏平了大光明寺。夜空電閃雷鳴,暴雨仍舊在下,壓垮了本已搖搖欲墜的殘垣斷壁,卻怎麽也沖刷不幹淨地上斑駁的血跡。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一)鹹宜公主:唐玄宗女,武惠妃所生。武惠妃是在楊玉環之前,唐玄宗最寵愛的妃子,死後追封為順貞皇後。歷史上的鹹宜公主比較平淡,史書記載不多,後出家當了道士。本文中關于鹹宜公主的內容純屬虛構。只因她是武惠妃之女,壽王李瑁的胞姐,所以拿到杜撰一番,請勿與歷史相較。

(二)壽王李瑁:唐玄宗子,武惠妃所生。他和鹹宜公主是一母同胞,同時也是楊玉環之前的丈夫。武惠妃死後,唐玄宗很傷心,這時有人向他推薦了楊玉環,于是唐玄宗竟将兒媳據為己有。玄宗與李瑁的關系也因此漸漸疏遠。具體內容請自行百度。

(三)此詩截取自盧照鄰《長安古意》。

(四)當時長安城有東市和西市,是經濟活動的主要場所。東市有220行,店鋪總計超過萬家。東市的面積大約有1平方公裏(也就是1000000平方米。想象一下,一般學校操場的跑道一圈400米,直徑大概127米,那麽跑道的面積就是大概12700平方米,也就是一個東市相當于78個操場跑道的面積那麽大……現在的步行街什麽的,爆弱了……)。長安城的街道,最大的朱雀大街,寬約150米。(無法想象這個寬度……)

(五)關于“光明寺事件”發生的時間,我在官網資料上看到的是六月初十,而游戲書籍裏寫的是九月份。這裏用了官網上的資料。

☆、江湖依舊是江湖

大明宮,延英殿。

皇帝下了早朝,正聽李承恩和鹹宜公主禀報光明寺一事。

昨日光明寺一場厮殺,明教死傷無數。教內高手幾乎折盡,光明左右使戰死,僅陸危樓與蝠王、鼠王等逃了出去。

李承恩禀報完畢,請罪道:“微臣失職,讓匪首逃脫,請陛下責罰。”

皇帝雖感遺憾,卻也沒有怪罪李承恩,吩咐道:“李愛卿不必自責。傳朕旨意,即刻追捕陸危樓等人,格殺勿論。”

李承恩正要領旨,卻被鹹宜公主攔了下來,“父皇且慢。兒臣以為,窮寇莫追。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如今明教對朝廷已經構不成威脅了,若是趕盡殺絕,說不定會引起武林對朝廷的不滿。”

皇帝思索片刻,點頭道:“既然朕将武林的事交給你,此事就由你處置吧。”

鹹宜領旨謝恩。李承恩見沒有自己的事了,告辭退了出去。皇帝許久沒有見到鹹宜,便留下了她敘家常,二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鹹宜公主是順貞皇後生的,順貞皇後雖說是死後才追封的皇後,但生前一直受皇帝專寵,皇帝也因此很寵愛鹹宜這個女兒。鹹宜自幼喜歡習武,又愛在江湖上走動,後來皇帝就讓她負責江湖上的事。

皇帝聽鹹宜說了個笑話,龍心大悅,忽想起前日收到薛王李業的書信,道:“對了,前幾日收到你五叔的家書,說就要回京了。信中還提及對你甚為想念。”

鹹宜笑着說要将此事告訴壽王李瑁,皇帝卻另起了個話頭,将此事帶了過去。可鹹宜沒有看漏皇帝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

鹹宜心下嘆息,有些話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只說明教的事還需要處理,起身告退了。

出了延英殿,鹹宜依舊想着皇帝剛才的神色。她不過提了一句李瑁,還未說別的,皇帝就隐隐有些不快。鹹宜猜想是不是李瑁跟皇帝說了什麽,暗氣李瑁不聽她的勸。然後又想起明教的事,雖說陸危樓大勢已去,但始終是讓他逃了,以後會不會卷土重來也未可知。

鹹宜心裏正煩着,不想在延英門碰到了楊玉環。楊玉環也看到她,臉色有些尴尬,上前喚了一聲“姐姐”。

鹹宜正為她的事心煩,此刻見到她哪裏有好臉色,不冷不熱道:“如今玉環是父王面前的紅人,本宮可當不起這一聲姐姐。”

這要說起來,李瑁第一次見到楊玉環,是在鹹宜大婚的典禮上,因此鹹宜也算是他們的半個媒人。可如今事情變成這樣,鹹宜不能怪皇帝,只能怪楊玉環紅顏禍水。

楊玉環哪裏不知鹹宜心裏怪她,只低着頭不說話。鹹宜皺了皺眉,越發不快,說道:“你才回壽王府幾天,怎麽又進宮了?”

楊玉環只得回答:“玉環奉皇上之命進宮為母後祈福。”母後便是武惠妃,皇帝一直用這個借口讓楊玉環頻頻進宮。其實事實如何,這宮裏又有誰人不知,不過礙着皇帝的面子,不能說,也不敢說罷了。

鹹宜冷笑,“既是為母後祈福,那就好好在佛堂念經吧。父皇政務繁忙,無事就不要去打擾了。”

楊玉環擡起頭,鹹宜一遍遍拿話刺她,她既不忿有委屈,無奈道:“姐姐,是皇上召我進宮,我可以說不嗎?你為什麽不去怪你的父皇,而來怪我?”

鹹宜無話可答,抛下一句“好自為之”,甩袖離去。

一個時辰之前,紅衣教長安分壇。

牡丹剛剛醒來,趴在阿薩辛身上問道:“大人,昨夜您可有聽到什麽聲音?似乎是馬蹄聲,還有打殺聲。”

阿薩辛自然也是聽到的,道:“若本座所料不差,大光明寺此刻已經是殘垣斷壁了。”

牡丹恍然,“都隔了好幾個月,丹兒還以為天策府不會有行動了呢。”

阿薩辛道:“李承恩做事一向謹慎,自然是要布置周密了再行動。”

牡丹笑着恭喜阿薩辛,阿薩辛心情頗好,按着牡丹親了好一會兒。之後二人起了床,聽了沙利亞的禀報,果真如阿薩辛所說。

過了半個月,明教一夜之間土崩瓦解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江湖。很多人說天策府李府主好魄力好手段,也有人說是明教出了內奸才會讓天策府有機可趁。有人說陸危樓被李承恩當場擊斃,也有人說他從密道逃生回了西域。總之各種說法都有,不一而足。

“一教兩盟三魔,四家五劍六派”,明教覆滅,很多人認為是一個結束。而事實上,這只是另一個開始。一個門派沒落了,自然會有另外的門派頂上。江湖從來還是那個江湖,沒有什麽不同。

明教沒落,武林的勢力必然重新劃分,盯着這塊肥肉的人不在少數。而然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要分食一口的時候,才發覺原先是勢力已經換了主人。而紅衣教的名號,也在江湖漸漸傳揚開來。

“紅衣教……”顏宜語看着手中的密信,意識到自己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步。

“主人,要不要……”顏宜語旁邊站着一個黑衣人,密信便是他送來的。

顏宜語制止了他的話,“不要打草驚蛇,暗地裏留意着就行。其實這樣也好,省的這麽大一塊肥肉,又惹的武林紛争四起。”

黑衣人不無擔憂地說:“紅衣教會不會成為第二個明教?”

顏宜語将手中的密信捏成一團,信紙頃刻間化成粉末,“希望阿薩辛是個聰明人,不會步陸危樓的後塵。”

黑衣人看着信紙化成的粉末被一陣風吹走,不敢再多話,恭敬地退了出去。

顏宜語按了按眉頭,想起在襄陽看到阿薩辛的那次。那時她只知道阿薩辛是阿裏曼的教主。武林隔三差五就冒出個新門派,阿裏曼勢力不大,若非和明教一樣來自西域,顏宜語可能連阿薩辛姓甚名誰都不會去留意。在聞香閣看到阿薩辛,也只懷疑他是觊觎山河社稷圖,不想卻是小看了他。

顏宜語嘆息一聲,走到牆邊不知按了什麽機關,地上出現一個洞口,顏宜語走了進去。

長安城已燈火通明,夜市剛剛開始。牡丹還一段時間沒有出來,明日他們便要回荻花宮,這最後一個晚上,便纏着阿薩辛帶他來逛夜市。

夜市一點也不比白天的集市遜色,反而更加熱鬧,隐約還能聽到秦樓楚館飄出來的歌聲,甚至還有胡姬就在路邊跳舞,路人看的高興了,就給幾個賞錢。

牡丹覺得胡姬的舞新奇,便也停下來看。牡丹在襄陽的時候一直跟着鳳臨舞學跳舞,後來離了襄陽也自己練着。

阿薩辛看了會,覺得無趣,拉着牡丹走了。牡丹回頭繼續往那邊看,不舍道:“大人不喜歡她們跳的舞?”轉念一想,阿薩辛大人本就來自西域,想是以前看的多了,不像自己這樣覺得新奇。

阿薩辛卻道:“她們沒有你跳得好看。說起來,本座有好久沒有看你跳舞了。”

牡丹噗嗤一笑,開心道:“大人喜歡的話,丹兒天天跳給您看。”

阿薩辛在牡丹的酒窩上戳了一下,帶他去買和祥齋的點心。這和祥齋的點心,在長安城家喻戶曉。老板自稱皇宮裏禦廚做的糕點,都沒有他家做的好吃。他這話說的倒也不假,薛王李業就十分愛吃他家的點心,為此還給和祥齋題了塊匾。牡丹從沙利亞那裏聽說了這家店,吃了一次便喜歡上了,阿薩辛便想給他買一些帶回荻花宮。

進了和祥齋,牡丹吩咐來一份什錦盒子。這什錦盒子是各色點心都有一些,裝好了連着盒子一起賣。

不想掌櫃的一臉歉意地說:“哎呦,客官真對不住,今日的糕點都賣完了,要不您明日再來?”

“賣完了?那不是還有一盒嗎?”牡丹指着櫃臺上放的一盒什錦盒子說。

掌櫃的連忙解釋:“這是一位客人訂好了的,特意留着的,一會就要來拿了。”正說着,那位客人便來了,掌櫃的趕忙迎了過去,将點心遞給他,又對牡丹說,“您瞧,就是這位客人,老朽可沒騙您。”

那客人聽了掌櫃說的話,也轉頭去看牡丹。這一看,竟覺得牡丹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再看阿薩辛,并不認識,只覺得此人氣勢不凡。

牡丹卻是沒有留意他的神情,只覺得沒買到糕點有些遺憾,微微嘟着嘴,去拉阿薩辛的袖子。

阿薩辛握住他的手,道:“你若喜歡,明日早上讓人來買,買到了咱們再走。”

然後那客人就看到牡丹笑了,點着頭說好,乖巧地由他身邊那人拉着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天策府怎麽會知道明教的計劃,進而進行圍剿,游戲裏只說是出了叛徒。至于具體情況如何,游戲裏沒有說。本文寫是阿薩辛所為,只是胡說,胡說啊。阿薩辛大人對不起,我不應該黑你的……

☆、流言将起争暗妒

紅衣教開始隐秘而又迅速的擴張,原本屬于明教的勢力幾乎都歸了阿薩辛的囊中。明教和紅衣教本就同宗同源,陸危樓失敗之後,很多還留在中原的明教弟子改投了紅衣教。但武林人士除了知道紅衣教也來自西域,教主為名阿薩辛,其他的卻知之勝少。奇特的是,紅衣教在普通百姓口中的聲譽似乎很好。因此,雖然很多門派眼紅紅衣教的崛起,但因着摸不清對方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也有些不開眼的,卻被暗中無聲無息地收拾了。

武林似乎是平靜了,但沒過多久又再次掀起了波瀾。蕭沙不知怎的,竟被蝠王和鼠王救出了少林寺。不僅如此,蕭沙逃脫之後,竟然聯合了南屏山的叛軍,放火燒了望北村,殺死仁人之劍——穆天磊。

當阿薩辛得到這個消息時,正與牡丹喝酒下棋。牡丹剛落下一子,皺着眉頭道:“這個蕭沙,幾乎将朝廷、武林都得罪遍了。他何以這般狂妄,連條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阿薩辛一邊看着棋盤,思索着落子的位置,一邊說道:“未必沒有退路。本座很好奇,究竟是誰将他救出來的。”

牡丹道:“不是蝠王和鼠王嗎?他們沒有回西域,看來是和陸危樓鬧翻了。”

阿薩辛吃掉牡丹的一顆黑子,搖頭道,“和陸危樓鬧翻不假,但就憑他們二人,要從少林的達摩洞救人……哼,怕是沒有那個本事。”

牡丹思索着問:“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幫他?而幫他的人,就是他的退路?”

“此事與我們沒有什麽關系,不要想了。”阿薩辛沒有回答,而是催促着牡丹下棋,“該你了,輸了可是要認罰的。”

兩人又下了小半會兒,牡丹看着盤中局勢,自己敗象已定,丢了棋子耍賴道:“哼,不下了,大人一點都不讓着我。”

阿薩辛好笑道:“本座讓你執黑子先行,又讓了你兩個子,這還不夠?輸了就乖乖認罰。”

牡丹扭頭繼續耍賴,“不要嘛。這醉仙酒烈得很,這麽一壺全喝下去,丹兒肯定醉了。”原來他們打賭,誰輸了棋,誰就把那一壺醉仙酒全喝了。牡丹的棋其實下得很好,只是比起阿薩辛還是差了很多。

阿薩辛本就是逗着他玩,也不會真的把他灌醉了,招手道,“不喝一壺喝一兩杯總可以吧?過來,本座喂你。”

牡丹見阿薩辛讓步,也不再矯情,走到對面倚在阿薩辛身上。阿薩辛倒了酒放在牡丹嘴邊,翠綠的杯子,清冽的酒,映襯着嬌豔的唇,煞是好看。阿薩辛一邊喂他喝酒,一邊道:“再過兩個月就過年了,年前要舉行祭祀大典,各地的聖女這幾日應該也快到了。”

牡丹咽下嘴裏的酒,笑道:“嗯,大人以前和我說過,我都記得。”荻花宮是紅衣教在中原最大的行宮,每年只要過年的時候阿薩辛在宮裏,便會舉行盛大的祭祀典禮。紅衣教自教主之下,設有兩名管事主教,便是沙利亞和雲。這之下又設有聖女一職,聖女既是職務,更是一種榮耀,人數沒有定數,目前有六人。她們平時分布紅衣教勢力各地,一般不在荻花宮內,這個時候會趕回來參加大典,并且向阿薩辛禀告各地的教務。阿薩辛有意培養牡丹,因而這些事情平日裏也一點點地都告訴了他。

阿薩辛又倒了一杯酒,牡丹嬌橫他一眼,卻還是就這他的手去喝。不想這時阿薩辛道:“這次的祭典,本座全部交給你來準備。”

這話險些讓牡丹嗆着,緩了緩才道:“我來準備?可是我正式入教還不到一年,祭典這麽大的事……”

阿薩辛伸出食指豎在牡丹唇上,止了他的話,道:“你可以的,你是本座的丹兒,本座相信你。若有不懂得地方,可以來問本座,或者問沙利亞,本座已經吩咐過她了。”

牡丹見阿薩辛如此相信看重自己,坐直身子,鄭重點頭道:“嗯,丹兒會努力做好,不讓大人失望!”

之後兩三日內,六位聖女陸續都到了荻花宮,雲也已經從襄陽趕了回來。這日,阿薩辛帶着牡丹在荻花聖殿中庭接見聖女。聖殿中庭的北面有一三層高臺,高臺之上安放着一張華麗的座椅,阿薩辛正坐于其上,牡丹站在他身旁。

衆人于高臺之下齊齊參拜阿薩辛。只是這牡丹站在阿薩辛身旁,這一拜就不止拜了阿薩辛,自然也就連同牡丹一塊拜了。衆人心中多少有些異樣,其他五人還好,她們一早得了信兒,知道阿薩辛極寵牡丹,因此心裏雖有不滿,但不敢表露分毫。只有一人是昨日晚間才到的荻花宮,自然沒有人告訴她這些。

這人名叫摩耶莎,主管龍門的事務。她見牡丹竟能站在阿薩辛身旁,心中十分詫異,竟目光不善地盯着牡丹看。幸而站在她旁邊的邀月輕輕推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跟着衆人一同跪拜。

衆人向阿薩辛禀報了一年來紅衣教各地的勢力情形,這是教務平日都有書信往來通報,此時不過再由她們做個總結,倒也沒花多長時間。阿薩辛本想叫衆人就此散了,不料摩耶莎上前一步,說道:“啓禀教主,屬下前些日子在昆侖獵得幾只雪狐,見那雪狐的皮毛極好,便剝了下來做了一件大氅,特地獻給教主。”說話間便有侍從拿了雪狐大氅奉給阿薩辛。

阿薩辛摸了摸這大氅,軟和舒适,毛色極好,确實十分難得,但口中卻只淡淡道:“聖女有心了。你們一路趕來,想必勞累,都下去休息吧。”

摩耶莎聽他言語冷淡,心中十分失望。這狐貍是她親手獵的,大氅是她親手做的,最後只得“有心”二字,心中怎能不難過。可阿薩辛是教主,她又能如何,只得随着衆人一同退下。

離了荻花聖殿,摩耶莎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向其他五人問道:“諸位可知那站在教主身邊之人是誰?”

其中一人嘆息一聲,道:“他是教主的男寵。”

“男寵?!”摩耶莎驚訝道。剛剛在殿內離得遠,她并未十分看清牡丹的容貌,卻不曾想到竟是個男人。其實阿薩辛并未刻意隐瞞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她往日也曾聽說過一些傳聞,但一直都未當真。以為阿薩辛即便是有些龍陽之好,也不過玩玩罷了。不想今日阿薩辛竟讓一男寵站在他身邊接受她們的跪拜。她心中正忿恨,又聽旁邊的人道:“可不是嘛,教主對他可是萬分寵愛,不但讓他加入了我聖教,連入教洗禮都是教主親自主持的。我來了荻花宮好幾日,每每都見到教主與他形影不離。”

摩耶莎聽了這話簡直不敢相信,氣急道:“聖教什麽時候讓男人入教了,教主怎的如此荒唐。”

“小聲點,這是教主的決定,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旁邊衆人見她口不擇言,連忙止了她的話。

摩耶莎也知自己矢言,但心中依舊不忿,冷聲道:“不過就是一個男寵,給人玩弄罷了,有什麽了不起的。”說罷快步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紅衣教的職務,本文這裏沒有完全按照游戲裏的設定,而是做了一些改動,因為游戲裏說得也很模糊不清。

在游戲裏,紅衣教的職務,劍三的50版、70版、80版都有些不同。早期有六使一說,但70版以後就消失了,不知道是被策劃遺忘了還是怎麽着,似乎在這之後才有了沙利亞和牡丹。早期還有一個叫陸遙峰的人物,後來也不見了。劍三一直在不斷的修改劇情,前後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剛剛看到了安史之亂新版的阿薩辛原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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