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 巧合?!

“姐姐!姨娘!嗚嗚……”睡夢中,佟敏之哭的撕心裂肺,淚水順着眼角落在枕頭上,析秋半抱着他:“姐姐在,姐姐在這裏……”又輕柔的順着他後背:“敏之不怕……”

好像是感覺到她的存在,佟敏之擡手胡亂在空中舞着,析秋将他的手握着手中,佟敏之緊緊的攀住她的手臂,将自己的腦袋枕在上面,随即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析秋沒有抽出手,順勢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推拿的效果很好,高溫終于開始消退,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她不由舒出口氣人也松懈下來,半靠在床頭上抱着佟敏之。

六福跪在佟敏之的床邊,低聲哭了起來,她覺得這麽短短的一天,她像是重新活了一回。

析秋拍拍她的肩,露出寬慰的笑容:“傻丫頭,七少爺沒事兒了,你怎麽又哭了!”

六福用袖子胡亂擦着眼睛,扯出一抹笑容來:“奴婢是高興的。”她并不出奇的五官,此刻顯的格外的明亮。

“快起來!”她又朝司杏道:“把六福扶起來,你們忙了一夜,都去歇着,這裏有我守着就行了!”司杏為析秋倒了杯茶,心疼的看着她:“還是小姐去歇着吧,我們守着。”

六福也猛點着頭。

析秋不舍的抱着佟敏之:“我不放心他,就是睡也不會睡的着。”她見司杏司榴固執的站在哪裏不肯走,想了想又道:“待會兒若是我累了,再喊你們就是。”

司杏司榴對視一眼,想了想猶豫道:“那我們就在外間,小姐有事喚我們。”又把茶壺裏換了新茶,爐子提進來溫着熱水,拿了件絨毯給析秋披上,三個人才關了房門退了出去。

析秋靠在床頭,看着佟敏之熟睡的小臉,心裏刀割般的疼,她汲汲營營如履薄冰為的就是讓她們母子三人,能在沒了大老爺的寵愛之下,在佟府裏有尊嚴的活下去,可現在佟敏之這樣,讓她一直堅定的信念開始動搖,她不去争是因為她懂大太太的性子,柔弱比好勝強,不争比争更安全,可是這次,她覺得是自己的退讓害了佟敏之。

若是這次她不能過來陪護,佟敏之會不會和二少爺一樣?!

她不敢想!

忽然,外間有司榴的說話聲傳來,不由讓她眉頭重新皺了起來。

“秋雲姑娘這麽晚可有事?”司榴叉腰護在門口,目光中帶着警惕。

秋雲早聽聞司榴的性子,若是動手十個秋雲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不由撐開臉笑道:“司榴姐姐見外了,妹妹是七少爺的房裏的,如今主子病着,妹妹來伺候也是天經地義的。”說着,要饒過她去推房門:“今兒大太太還問我七少爺的病情,姐姐這樣……妹妹也不好和大太太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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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拿大太太壓她?!

司榴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這時候到想盡心了?可不敢勞秋雲姑娘大駕,您還是歇着的好,免得磕着碰着累着,我們可不好向大太太交代了。”她擋在門口,挑釁的看着秋雲,大有你去推門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嘴撕成喇叭花!

秋雲不甘心,惦着腳豎着耳朵想探房裏的情景,可一瞧司榴這副架勢,只能偃旗息鼓,目光一轉她笑着道:“這裏有勞兩位姐姐了。”一扭三擺的出去了。

司榴撇撇嘴,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司杏瞧不過就拉着她上炕:“別和這種人計較。”又給她蓋上被子:“你趕緊眯會兒,一會兒去換小姐去。”

“我就見不了她那副輕狂樣兒!”司榴又掙紮着爬起來:“那你呢?”司杏坐在桌邊,拿了針線給佟敏之補今天落水時劃破的小襖:“我守着門口,等你醒了我再睡。”

“那你一個時辰後喊我。”司榴不再說話,翻了個身睡着了。

司杏做了會兒針線,揉着發酸的脖子,忽然門外見門外暗影中,有個丫頭在探頭探腦的。

這時間內院早落了鎖,難道是表少爺屋裏的?

“墨菊?”司杏凝目看了會兒,果然瞧出是墨菊的身形,丢了針線出門:“可是有事?”

“司杏姐姐。”墨菊福了福:“七少爺可好了些?”

司杏點點頭:“剛退了燒又吃了藥,才睡的安穩些。”拉了墨菊的手:“夜裏涼,你進來坐會兒吧,你們家主子和大少爺在廂房呢。”

墨菊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是來找我們少爺的。”她低着頭顯得有些緊張:“我是有事想請司杏姐姐幫忙。”

“什麽事讓小丫頭來說一聲就好了,何必大晚上的親自來!”

墨菊揉着手中的帕子,壓低了聲音不大好意思的道:“我知道司杏姐姐繡工拔尖兒,平日想去找你可你又忙的很,正巧今天你在外院,就厚着臉皮來請教你。眼見夏天也快到了,我想給少爺做件長衫,可又怕太單調遂想繡些花草圖案,可我自小跟在少爺身邊,這些繡活會的還沒字識得多,只能來求姐姐了。”

她真怕墨菊會求她什麽為難的事,司杏暗暗松了口氣:“這個好辦,你要是着急就去取了衣料來,我瞧見了也知道搭個什麽圖樣子妥帖,若是你那裏沒有合适的花樣子,明兒我尋幾個小丫頭給你送來便是。”

墨菊眼露感激,反握住司杏的手,顯得的很開心:“謝謝姐姐。”轉了頭又道:“不如姐姐去我那裏坐坐,也幫我選選布料。”

司杏眼露為難,回頭看了看正房,六福正坐在門檻上打瞌睡,裏間司榴正歇着,門口還有婆子小厮候着的,猶豫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也行,不過我不能離開太久,得去去就來。”

墨菊喜形于色急忙拉着司杏就走:“姐姐人真好,我那就幾種料子,姐姐看一眼喝杯茶回來便是,應該不會耽誤六小姐的事。”

司杏打消了顧慮,兩人提着燈籠,上了抄手游廊漸行漸遠。

院子裏靜悄悄的,就見春雨從一側的耳房裏探出臉來,迅速出了門拐了彎上了通濟橋,秋雲則端着茶盤進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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