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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的镂空雕花床上,未染的眼睑安谧地和在一起,嘴角挂着一絲笑意。
司徒陵末坐在床畔,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十七年,他已經看了整整十七年,卻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一般。他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眉眼,“這算是報複嗎,你讓我永遠記得,可你卻選擇永遠遺忘?”
床上的人兒突然睜開了眼,司徒陵末趕緊收回了手。
未染揉了揉眼,疑惑半晌,終于低低地叫了聲:“師父。”
“呀,死孩子,還認得師父啊!”師徒陵末伸手就要打她。她連忙伸手擋在頭頂。
司徒陵末笑了笑,然後将手輕輕放在她淩亂的頭發上揉了揉,“小染餓了嗎?”
未染搖了搖頭,下意識地問道:“易凡呢?”
司徒陵末臉色一僵,但瞬間又恢複了常态:“他家裏出了點事,被他老爹抓回去了。”
“哦!”未染有些失望,然後又突然擡頭看司徒陵末,“師父,你說我是不是愛上他了,怎麽老想關于他的事呢?”
“怎、怎麽會!”司徒陵末勉強笑了笑。他在心裏告訴自己,是血咒,只是因為血咒而已。
“就是!”未染望着朱漆的房梁,然後撅嘴道:“我也覺得不可能。”然後她又看向司徒陵末,“師父,你說什麽是愛啊?”
“愛、、、、、、”司徒陵末有些慌亂,他們之間終于還是談到了這樣的話題。這些年,即使他萬般躲避,但未染終究還是長大了。
司徒陵绡說得沒錯,在她心中,他永遠只是師父,也只能是師父。
“愛你個頭啊!”他突然戳了戳她的腦袋,“你這小腦瓜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啊?”
未染捂着頭疑惑了,不讓想就不讓想,師父為什麽老是和她的頭過意不去啊!
莊嚴肅穆的議事廳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最上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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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看了看對面的易恒,偷偷向他使了個眼色,“到底什麽事啊?”最近他脾氣不是很好,司徒陵末堅決反對小染使用血蓮。他們理論了不下幾百個回合,雙方有勝有負,但司徒陵末還是說什麽也不肯同意。
“我怎麽知道!”易恒回了他一個白眼。他們兩兄弟向來都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
上位的男人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嚴肅開口:“你們應該也聽說過血蓮、、、、、、”說到這他又停頓了幾秒。而在聽到血蓮兩個字時,易凡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兒。
“最近,王室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參加這次會議的全都是王族和貴族中的元老望族。”秦谷離接下去道:“這件事非常嚴重,目前還未在血族中公開,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父親,到底什麽事你就說吧!”易凡只想知道,王族是不是已經知道血蓮被盜之事。
秦谷離瞪了他一眼,然後接着道:“最近血族聖物血蓮突然發生異動。雪蓮本是長在黑暗中的花,最不能見光,但最近卻出乎意料地開始自動發光,剛開始只是一點柔和的微亮,後來愈演愈烈,直到整座祭臺都被照得光芒四射。”
“那王族、、、、、、”
“自從那年郁珈女王被心愛的人所殺,千萬年來王族領地就再也不曾出現過光明,而如今、、、、、、”秦谷離的額間微微有些擔憂之色。
“可血蓮的血不也是來自那位郁珈女王嗎?”秦幻突然插了句嘴。血蓮本是朵極普通的花,若不是當年沾上了郁珈的血,也不會成為血族的聖物。
“所以如今王室流言四起,紛紛猜測這是女王蘇醒的征兆。”說到這他又嘆了口氣,“不過,也許這也預兆着一場災難即将來臨。”
“啪!”易凡手中把玩的杯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混賬!”秦谷離拍桌而起。這段時間因為血蓮的怪異現象,王室中已有些人心惶惶,而他的情緒也明顯欠佳。
百年一次的貴族院換屆也要舉行了,這樣的形式下,幾個想争貴族議長之位的顯赫家族也開始了新一輪角逐,而他們家族是負責在外經商的,顯然這樣的事不是他們的擅長,所以目前的形勢,秦家尚處于劣勢。
易凡是這一代唯一一個純血,本應是秦家的驕傲,從小秦谷離也是花了最多的心思來培養他,可沒想到,最不争氣的也是他。
所有孩子中他是最倔、脾氣嘴硬的一個,也是最放蕩不羁的一個,所以對他,秦谷離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很難得的,這次易凡竟沒有反駁,反而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發起了呆。旁邊的秦幻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恍然地回過神。
“血蓮的事,我看不過是巧合,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廳。
“哎、、、、、、”秦幻想追上去拉他,卻被秦谷離一聲怒喝給制止住,“別管他。”
回到自己的城堡,易凡依舊心亂如麻。青石板的石階旁種滿了血色的薔薇,他攤開手掌,那片血蓮的花瓣依舊鮮活耀眼。本以為這件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現在竟然鬧得如此沸沸揚揚。
如果自己真的因這件事受到牽連,值得嗎?
但下一秒,他腦中不禁又浮現出一張純淨的小臉。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拍着他的肩問:“兄弟,你這衣服哪買的,挺拉風啊!”
再見時,她已從一個除妖師變成了一個江湖術士,依舊是一身粗布男裝,頭發有些淩亂,像個街頭賣藝的,可那張露在外面的小臉卻那樣幹淨純粹。
算起來他們的交集其實并不多,前前後後相處也不過一個多月,可為什麽每次見面她都能帶給他一種溫暖的氣息,就好像如沐春風。
可那樣的感覺卻又似乎很遙遠,仿佛近在咫尺,卻又天涯相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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