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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靜嘉也扶着秋月的手下了車,她剛露臉,就有無數道目光瞧了過來,不過大多都只是帶着好奇之意罷了。
宋靜書剛在地上站穩,就上前拉着她的手,一邊往魏府門口走一邊一派天真爛漫模樣的說道:“姐姐,來,先給你認識認識今天詩會的主角。”
她話剛一說完,旁邊扶着丫鬟手立着的俏麗微豐的姑娘就開口了,說出的聲音帶着幾分刁鑽:“喲,宋二姑娘這話說的,像是我們幾個是您瞧不上眼,不樂意介紹給你姐姐一般。”
宋靜嘉離着宋靜書近,自是瞧見了她這妹妹蹴頓住的腳步略沉,但接着她就自然的側身,開口說話的聲音依舊甜甜:“縣主那裏的話,姐姐第一次參加詩會,前兒瞧見魏姑娘送的帖子很是喜歡,還問了那帖子上的字是不是魏姑娘寫的,我想着先引薦一番,也是圓了姐姐的願呢。”
“瞧我嘴,一說話就閑不下來。”宋靜書朝着秦歡,輕手拉着宋靜嘉說道:”姐姐,這位便是永泰長公主的孫女,秦歡,去歲太後誇秦縣主溫婉,特意封了縣主之位呢。”
宋靜嘉自是察覺周圍略好奇的眼神,她目光淡淡,身态自然,朝着秦歡輕輕福身行了禮,聲音清脆悅耳:“縣主安好。”
秦歡态度卻不似剛才對待宋靜書一般有幾分輕慢,她幾步上前,輕輕拉着宋靜嘉的手指,目光裏都是贊嘆:“喲,哪裏來的妹妹,生的如此漂亮,倒是将這陽春三月的花兒都比了下去,要我說呀,咱們要是知曉妹妹如此漂亮,還做什麽打扮,還不如找塊帕子掩住面再來呢。”
衆人聞言,笑作一團,都紛紛誇贊松靜嘉如何漂亮,笑斥秦歡絲毫沒有貴女作态。
衆人雖不知這才歸家的永寧侯嫡女品行如何,但今日一見,這樣貌卻是真真稱得上一句國色天香。
她長久呆在寺廟裏,穿着也是更喜淡雅素白,今日也是,她着了銀絲暗秀的折枝牡丹交淺青玉色頸短襖,折枝玉蘭素白金襴裙,只描了一雙黛眉,含了口胭脂,模樣标志之極,發髻間只斜斜的地叉了支纏花金邊藍山茶發梳,模樣俏麗卻也多了絲澄靜之意,很是驚豔。
一旁也對宋靜嘉好奇的魏姑娘等了半晌,也不見幾人說完話,周圍的姑娘們都有意無意的慢下了腳步,瞧着是只想聽他們三人說話,過了會兒又見一群慢下腳步好的的姑娘們在門口笑作一團。
她性子活潑,也不愛幹等,于是抛開和她玩着的姐妹,自個兒走到秦歡身旁,語氣很是熟稔:“阿歡,你怎的拉住了宋姑娘就不放手,煩不煩人。”
說完話,竟是一把奪過宋靜嘉被秦歡拉着的手,就朝着魏家大門跑了去。
秦歡:“.........”
宋靜書瞧着魏婉兒手裏拉着她姐姐的手,嘴角咬了咬,也跟了上去。
宋靜嘉被拖着進了門,瞧着魏國公府邸比之永寧侯更添幾分華貴,她們二人繞過一個大理石的大插屏,再接着跑過抄手游廊,穿過幾廳,宋靜嘉已然是心如鼓跳,口幹舌燥,雙腿發軟,甚至是呼吸間都帶着點鐵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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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跑了。”宋靜嘉想要掙脫被拉着的手,卻不曾想這一群人服侍着長大的魏婉兒哪裏來的力氣,竟是一把拖着她跑到了詩會的院落裏。
亭臺樓閣,雕梁畫棟,溪水潺潺,百花争豔。溪水上架着幾間不大不小的亭子,亭子裏整齊的擺放着案桌和椅子,桌上瓜果糕點,散着熱氣的好茶。
輕輕喘着氣的魏婉兒這才腳步慢了下來,她先是拉着早就因着跑步臉頰冒着熱氣的宋靜嘉在一處亭子裏坐了,這才目光坦蕩的将宋靜嘉瞧了個夠。
宋靜嘉此刻卻是瞧見了案桌上擺放的一碗涼茶,喉嚨格外的燥熱。
“魏姑娘,我能喝了這一碗茶?”
魏婉兒眉目一跳,輕聲說道:“我若是說不可以呢?”
宋靜嘉:“.....”
如此跳脫的性子真的能寫出那樣沉穩大氣的字?她的目光不由的瞧了眼魏婉兒的手指。
魏婉兒此刻卻是瞧着眼前的女子不僅長得清麗風流,那目光裏的赤誠更是帝都貴女中少有。
“若是你做了皇後,家父要我去做貴妃,我可就不願意了。”魏婉兒突然開口說道。
這般标志的人兒,她都使不出手段來和她争搶。
宋靜嘉一愣,雖然不知道她為何這麽說,但想到了子碩承諾的話,眼底裏閃過一絲自信和喜悅,她輕聲說道:“不會的。”
魏婉兒沒聽懂,卻也不打算問了,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嬉鬧聲,她雖可以拉着宋靜嘉先進來,但也該做好地主之誼。
于是她對着宋靜嘉眨了眨眼,就起身款步去迎接剛剛被她們抛在身後的貴女們。
宋靜嘉也起身站在亭子口,心裏卻不由的想到了子碩,還記得那日初秋,萬物都逐漸凋零,她瞧着自己的養的花也枯敗了,心中偶有感觸,不由的說道:“女子就如這花,嬌豔時男子自是愛慕,凋零後,便是又有了其他符合時宜的花又開了。”
巧逢和和尚們練武歸來的子碩聽見了,他撩開翠珠簾子,額角兩鬓都帶着晶亮的汗意,卻比不上他那雙眼睛裏的星辰。
“姐姐可不要這麽說,有些男子卻是只願獨獨單愛那一支嬌豔的花。”
她心裏聽了歡喜,卻是故意板着臉問:“只愛它嬌豔嗎?”
子碩目光灼灼,俊逸的面容盡是真誠:“這世間我嘗遍了苦辣,只有那朵花長長久久的陪着我,不論它是花開,還是花謝,我只想愛它,也只願愛它。”
自她八歲那年瞧見了那渾身髒污,被寺廟裏的幾個和尚欺負的每日只喝半碗猶如清水一般的粥,半塊發硬的饅頭,餓的每日甚至去搶看門黑狗的飯,那狼狗護食,一口咬在了少年一把骨頭的手臂,那少年第一反應竟不是救回自己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狗碗裏的饅頭,死命的往自己的嘴裏塞,直到那狗反應過來,松開嘴,那少年才乘機爬開,滾到一邊的樹下被饅頭噎的雙眼泛白。
此刻路過的宋靜嘉再也瞧不下去了,她和秋月一人擡手一人擡腳将他弄到了她的院子裏,找來了主持,主持将他翻過來,用手肘猛地擊他的後背心,少年卻是不願意将他快要噎死的饅頭吐出來,死命的咬着嘴。
主持直接一手卸了他的下颚,這才讓他給将噎住的饅頭給拍了出來。
少年卻是毫無感激之心,猶如一個死人,目光緊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宋靜嘉讓秋月給少年到一口熱水,這才起身和主持走到門口,問道:“這少年為何在貴寺裏活的如此艱難?”
主持目光略帶猶豫,在瞧見少年沾滿了髒污的臉上劃過的一滴淚痕時,到底是說道:“姑娘,這少年出生富貴,乃是當今七皇子,只不過因着他的母親薛貴妃自戕而亡,惹了陛下震怒,想要将薛貴妃挫骨揚灰,七皇子不顧衆人阻攔,跪下哭求陛下,于是陛下将七皇子仍在寺廟裏為其親娘贖罪,不許寺廟中人以皇子之尊待他,所以這寺廟裏只有方丈和我知道他真實身份,卻也不敢讓其他人知曉,也不能對他多有照顧,如今冒死告知姑娘,是知道姑娘心善,即是救了,那就幫他渡一渡吧。”
過了一會兒,宴會裏出然傳出一聲騷動,徐靜嘉跟着一衆姑娘的視線望去,就瞧見那花園二樓的閣樓雕花窗戶裏走過幾個人影。
“陛下....”
“是陛下在哪裏嗎?”
“魏姑娘,到底哪一位是陛下?”
魏婉兒也跟着擡頭,她聞言說道:“我如何知曉哪位是陛下,我又沒見過陛下天顏。”
宋靜嘉站在亭口,卻是一眼就從雕花窗戶格子裏瞧見了那身穿出水色行雲流水道袍,頭上戴着紫金冠的男子就是皇帝,也是她的子碩了。
他似是若有所覺,低頭瞧了一眼亭子,引得貴女們紛紛發出小小的驚呼聲。
宋靜嘉有些驕傲的低頭笑了笑,她一手養大的子碩定然是最好的。
但再好好,也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魏世子自诩世家公子,對這詩會很是有幾分喜歡,瞧着花園裏的貴女們一個個或豔麗多姿,或清麗婉約,或是活潑靈動,或是端莊娴淑,心裏也有幾分感悟。
“陛下,如此佳人,可都是為您梳妝。”
楚策安目光輕輕的擡了擡,環視了一眼院落裏的姑娘們,只覺她們頭上的翡翠珠玉晃眼。
“是啊陛下,您如今後宮無一位妃嫔,這人論大事,您也得放在心上才是。”魏國公也伴在一旁苦心勸說。
說句實話,他自覺比那沒幾分能力卻心比天高的永寧侯更得聖心,但架不住人家女兒有機緣,偏偏就養大了如今的皇帝,只怕後宮之位必屬宋靜嘉,要不然那永寧侯也不能讓他女兒拖這麽久不許人家,他魏家的女兒也只能退一射之地,一博貴妃之位了。
“那宋姑娘,臣瞧着就很好,氣質端娴。”魏瑾瑜誇贊道。
楚策安手裏把玩着一串珠子,目光卻是在宋靜嘉身上一頓,接着将目光落在坐在湖邊瞧着湖面微波的薛尚書之女薛雪,開口說道:“朕倒是覺着那薛姑娘到有幾分敦賢之氣。”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今天白天太忙了,沒來得及寫,今晚更的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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