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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靜嘉在宴會後日日待在蘭苕院兒裏,也不愛出門,瞧着天氣晴好,心情也舒暢,于是親自磨墨,展紙作畫。
只是素來安靜的院兒裏今日開了門,只見一個跑腿兒的小子帶着一個丫鬟進了門。
她放下手裏剛畫好的丹青,小心細致的鋪在案桌上,這可是子碩求了許久的墨畫,可得小心,不然他定然是要不樂意的。
她對着瞧着自己的秋月點了點頭,秋月這才上前站在窗戶口,對着院子裏立着的兩個人喊道:“進來吧。”
那小子靈巧的打起了簾兒,帶着那丫鬟進了門,站在地下規矩的說道:“大姑娘,這是魏家大姑娘跟前伺候的丫鬟。”
宋靜嘉聞言,心裏倒是有幾分高興了,聲音也帶着幾分歡喜:“你家大姑娘可有什麽事情找我?”
那丫鬟穿着紅底藍花的襖子,紮着雙螺髻,年齡雖小,規矩卻是全的,她先是行了禮,這才開口說道:“給大姑娘請安,我們大姑娘說,今日天氣好,午間的時候想要去城北那家開着的墨齋買一些适宜的宣紙,大姑娘若是也想去的話,正好同路,我們大姑娘說了到時候叫上秦縣主,買完了紙再一起去酒樓喝酒吃席。”
站在一旁的秋月瞧着那小丫鬟一個小小人兒,端端正正的立在地上,左一個大姑娘,右一個大姑娘的說着,她們聽着卻也不混亂,心裏有些憐愛,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
那丫頭聽見響動,下意識擡眼一瞧,就發現一個長相漂亮的姐姐對着自己笑,頓時知道是在笑話自個兒,不懂為何要笑,只顧趕緊低下頭裝作不知,通紅的臉頰卻是出賣了她。
宋靜嘉也覺得這丫鬟可愛,她拉過小丫頭,伸手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臉頰,伸手從桌子上的匣子裏抓過一把松子糖,塞到小丫鬟的手裏,又遞給站在一旁等着的小子一把糖,這才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大姑娘,我也正好沒适宜的宣紙了,今日午間我一定前來。”
那丫鬟捏着一把松子糖,忙回答了聲是,接着就跟着那小子一同出去了。
宋靜嘉将那幅畫挂起來,接着才讓秋月将她衣裙拿出來,她要先準備點禮物送給魏姑娘和秦縣主。
魏婉兒接到消息很是歡喜,她一想到宋姑娘那副美貌,攬鏡自賞一番後,決定換一套衣服,魏姑娘院子裏熱火朝天,她瞧着這套裙褥過于豔俗,那套又過于的素淨,炕上鋪了幾套衣服。
魏夫人剛走進來,就瞧着屋子裏亂糟糟的,她上前拉住還在指揮丫鬟拿衣服的女兒,說道:“你這又是在做什麽,把屋子裏弄得烏煙瘴氣的,一點沒有淑女風範。”
魏婉兒躲開親媽捏過來的手指,還在對着丫鬟使眼色呢。
眼瞧着魏夫人要發怒了,這才挽着母親的手,一邊往院子裏的墊了軟墊的石凳處走,一邊說道:“母親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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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聞言,頓時伸手如閃電一把捏住了魏婉兒臉頰上的細肉,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可是找不得你們了啊,一個個不是整日就在外面忙着不知道什麽事情不歸家,一個倒是待在府裏,卻感覺比你那不着家的哥哥還忙,還問我找你有什麽事情,你說我找你能有什麽事情,你能做什麽事情?”
魏婉兒一聽便是知道自己又替哥哥挨了罵,她敢怒不敢言,自己的臉還被母親捏着呢,要是等會兒留了痕跡,可就不敢出門了,要是被宋姑娘瞧見了還好,宋姑娘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随意找個借口就開脫了,或許知曉了緣由,也應該不會多說什麽,可要是被秦歡瞧見了,可不得被笑話死。
她耷拉着眉眼,抱着母親撒了會兒嬌,直到魏夫人被逗得笑開了眼,松了手,這才坐直了身子,倒了杯熱茶遞到母親手裏,在才作罷。
魏夫人喝了口茶,瞧着一臉天真,眉眼靈動的女兒,說道:“你這是打算那裏去?”
魏婉兒撚起一塊糕點,小心吃了一口,喝了口茶,漱了漱口,說道:“我和宋姑娘和秦縣主約好了,先去墨齋逛一逛,接着去君又來酒樓吃席去。”
說道這裏,她頗有些憂愁的摸了摸自家的臉蛋,嘆了口氣,說道:“往日裏我自覺和這帝都裏的貴女們相比也是有幾分顏色,現在瞧見了宋姑娘,竟是覺得我越發的醜了。”
魏夫人:“....”
她怎麽聽着這話心裏噎得慌呢。
都說她這女兒外貌十成十的像足了自己....罷了,古話都說兒女都是前世來今生讨債的,她又不能将這妮子塞回了肚子裏。
“我可告訴你,前兒太後單獨宣見了薛家姑娘。”
魏婉兒可和薛雪不同,她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皺眉問道:“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說陛下和宋姑娘早就在那玉泉寺裏...”
話還未說完,就瞧見了魏夫人嚴厲的眼神,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嘟着嘴不說話了。
魏夫人也想到了那日她特意瞧了兩眼的宋姑娘,論顏色确實勝過了這帝都裏所有的貴女,論氣質也是有幾番風流儀态,但偏偏出生在永寧侯府。
“你且記着,我和你爹都對你哥哥說過交友不論門第和父輩子輩,但卻也不能枉顧了其他的人,結交親朋不能完全抛棄了世家豪門中的利益糾葛,全憑自己喜好。”魏夫人意有所指的說道。
魏婉兒嘟了嘟嘴,這些道理她處在世家中享受着家族的利益,她也該為家族出一份力氣,于是她說道:“那....這次出門再叫上那薛姑娘?”
魏夫人沉吟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不妥,你既然已經約好了兩位姑娘,此時時間也不早了,派去丫鬟小子告訴兩位姑娘也來不及,并且貿然請薛姑娘也是不妥,下次吧,這一次你就先去和兩個姑娘玩兒吧。”
瞧着女兒點了點頭,心裏嘆氣,這般呆頭呆腦的女兒可怎麽去後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待着,早知當初就多生一個機敏的女兒了。
她瞧着時間也不早了,也不願意耽擱着,白瞧了這丫頭生氣,于是讓女兒去繼續換衣服收拾準備出門,自個兒扶着丫鬟的手就出了門。
等着到了約定的時候,三位姑娘乘這馬車在街口一個梧桐樹下相遇,宋靜嘉剛下馬車落了地,還未來得及送出手裏的禮物,就被魏婉兒拉着上了秦歡的馬車。
“走,去她的馬車裏坐着,她那馬車可寬敞了。”魏婉兒說道。
秦歡用手指了指魏婉兒,戲弄的說道:“瞧你今日這身裝扮,也就是東施效颦了。”
原來魏姑娘選了半晌,選出了一條藕紫色竹葉梅花實地暗花紗的豎領披風,月白色花鳥馬面裙。
而宋靜嘉穿了件月白竹葉梅花實地暗花紗交領長襖,深藍銀鹿馬面裙。
宋靜嘉瞧見,也掩着袖子笑了出來,袖子遮住了下半張臉朱露出好看的鼻梁和一雙笑意滿滿的眼眸,眉目如畫,笑若燦星。
秦歡和魏婉兒皆是一愣,接着魏婉兒崩潰的說道:“宋姑娘你下次穿什麽衣服必須提前告訴我,我必定是要避開你的!”
秦歡和宋靜嘉兩人相視,頓時笑作了一團。
馬車慢慢悠悠的朝着城東行駛着,偶爾洩露出一二姑娘猶如鈴铛一般的笑聲,讓走在馬車旁的秋月發自內心的替自家姑娘感到開心,姑娘自小沒什麽玩伴,除了先前還有姜姥爺,後來就換成了公子,但從來沒有和她差不多的姑娘家陪着她,如今雖然家裏帶着沒能體會到母親弟妹之親,卻也有了一二好友。
直到下了馬車,宋靜嘉還特意關注了剛才有些受挫的魏婉兒幾眼,發現她早就忘記了剛才自己恨不得立馬去換了件衣衫才好的事情,只顧着帶着她們二人往前走,推薦她喜歡的宣紙。
其實要她說,魏婉兒長得不比她差,身姿略豐,鵝蛋臉,一雙明媚的桃花眼,很是有幾分春麗日迎着陽光綻開的桃花模樣。
只是....
“魏姑娘,你的臉頰是被人掐了嗎?”
“......”
魏婉兒瞬間凝固住了笑顏,立在原地,嘴硬的說道:“那裏?你在說那裏?我怎麽沒發現?”
秦歡:“.....”
宋靜嘉此刻也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立馬說道:“是我看錯了,走罷,我們去瞧一瞧你說的那種宣紙。”
魏婉兒吸了口氣,瞄了眼面色如常的秦歡,心理安慰自己秦歡定然是沒有察覺,她可是出門前特意在母親捏的地方敷了點粉的!
但就在她繼續帶路的時候,就聽見背後秦歡傳過來的'很小聲'的話:“你不說我都沒發現,肯定是她又做了什麽不符合高門淑女的事情,被魏夫人捏着臉教訓了。”
“什麽?魏夫人那樣端莊舒雅的夫人都要打人?”
宋靜嘉是發自內心的詫異,畢竟她當初在詩會上見到的魏夫人最是慈善不過了。
秦歡:“....”
魏婉兒:“....”
魏婉兒此刻知道她錯了,她錯的離譜,這宋姑娘真真是殺人誅心那。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女兒也要體會姐妹間的樂趣呀~感謝在2021-11-21 23:32:07~2021-11-22 19:06: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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