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任婧年一直覺得自己讨厭血的味道,那是一種過分腥鹹,遠遠聞到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氣息。她在殺人的時候從不會讓一滴血沾染到自己身上,可這個時候,她整個人卻像是浸泡在血裏,就連衣服都已經被血浸染得濕透。這些血不是她的,卻也沒有引起她的反感。
“阿年,要是我死了,就沒有人纏着你了。你一定會把我的骨灰撒的遠遠的,永遠都不會去墓地看我。不過沒關系,我就算變成鬼,也會跟在你身邊。”任佑茹的聲音很虛弱,可是在面對自己的時候,話依舊很多。
她肩膀和腹部兩大片暈染開的血,生生把她黑色的衣服染成了暗紅色,那一頭銀色的長發散下來,就連發梢都帶了淺淺的紅。其實有件事任婧年沒有說,也是她心中的一個小秘密。她喜歡看任佑茹的頭發被血染紅的樣子,與生俱來的銀發讓她看上去那麽與衆不同,當白被染紅,那種美感,亦是讓人無法抗拒的。
“你這麽輕易就想死掉,是想我把你的屍體拿去喂狗嗎?”任婧年低聲說着,語氣還很輕松,明明是聽了讓人難過的話,可任佑茹卻笑起來。她知道這是阿年在挽留自己,阿年的溫柔,總是要通過這麽別扭的方式展現出來,真是可愛死了。
“好,不死,我死了,阿年就沒有狗了。”任佑茹說罷,伸出手扯了扯任婧年的領口,靠在她懷裏。見她撐不住昏迷過去,任婧年把她的衣服用黑刃劃開,看着那兩處傷口,微微皺眉。任佑茹對別人狠,對她自己也更狠。兩處傷口,肩膀那一處打在骨頭上,而腹部那一處,打在內髒。都是很致命的位置,也是她特意選好的。
瘋子一樣的傻瓜。
到達任家之後,任婧年之前叫來的柏染已經在門口等着,任婧年把任佑茹打橫抱起來,直接送到了任家的私人手術室,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意志力,任佑茹這時候竟然醒過來了。她意識到任婧年抱着自己,忍不住笑起來,習慣性的用手扯着任婧年的衣服。
“阿年,陪着我。”任佑茹所謂的陪,自然就是希望任婧年留在這,對于她們道上混的,取子彈這種事也沒什麽講究,更不會做什麽隔離病毒的處理。她相信阿年身上沒有病毒,就算有也沒關系,畢……己早就中了阿年的毒,深入骨髓。
在這種時候,任婧年對任佑茹的包容似乎無限放大了,她沒回複,臉上也不是沒表情,反而帶着淺笑坐在一旁,由着任佑茹扯她的衣服。柏染看到這幕,無奈的嘆息一聲,她先給任佑茹止血打了麻藥,這才開始取子彈。因為傷到了內髒,期間任佑茹一直在咳血,卻始終保持着清醒的狀态。
見她一直側着頭看自己,暗紅的雙眸充滿了專注,這樣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一個重傷的人。她在看自己的時候,這雙眸子總是亮得讓任婧年想要躲開,但是,逃避不是她的習慣,任婧年雖然不喜歡被任佑茹盯着,但她依舊會回看過去。
兩個人就這麽直直的看着彼此,一直到任佑茹忍不住笑起來,這才停止這種莫名其妙的對望。兩顆子彈取出,任佑茹的傷口被包紮好,到了這時候她才肯露出疲态。見她半阖着眼看自己,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始終不肯松開。任婧年微微皺起眉頭,往後退了一步,任佑茹又抓上來。
“松開。”任婧年說完,任佑茹果然聽話的松了手,卻還是撐着精神看自己,看到她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任婧年有生以來第一次有種被打敗的感覺。她轉身朝着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發現任佑茹還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這副模樣讓任婧年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狗,她靠在門邊,環抱着雙手,用高跟鞋在地面敲出一聲聲脆響,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此刻虛弱又粘人的任佑茹。
“睡覺,醒來我會來看你。”過了許久,直到任佑茹似乎真的撐不住了,任婧年才開口說道,她說完這句話後,任佑茹她勾着嘴角,逐漸昏迷過去。在一旁把整個過程看在眼裏,柏染實在是無法用普通的語言描述出這幕場景。有句話說的沒錯,一物降一物,這個世上,或許能夠讓任佑茹這麽聽話的人,也只有任婧年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任佑茹的确得到了她想要的,用這兩槍換來任婧年的在意和信任,任佑茹覺得沒什麽比這樣的事更劃算。任佑茹想粘着任婧年,甚至想成為她衣服的紐扣,或者是她從不離身的黑刃,這樣就能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
“阿年,我的傷好了,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嗎?”任佑茹半躺在床上,她用手環着任婧年的脖子,怎麽看都是一副女友撒嬌的模樣。只不過任婧年并不吃這一套,她只是站在那十分玩味的看着任佑茹,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豐滿的胸前,像是在一眼就把她的心思都看穿了一樣。
“你就這麽希望我帶着你?嗯?”任婧年今天的心情不錯,連帶着聲音都是輕松又上揚的,尤其是這一聲嗯的尾音,聽得任佑茹小腹一陣收縮。這樣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任婧年的眼睛,她居高臨下的看着任佑茹,這人依舊不喜歡穿衣服,尤其是受傷這段時間,她只要是躺在床上,就一定是全裸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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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我相信阿年沒問題,可是你要出去一天,看不到你我會難受,阿年出門,不帶上你的小白狗嗎?”任佑茹半坐半跪的趴在床上,看到她腿間淺黑色的密林,任婧年忽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身上的風衣外套脫掉。
任婧年沒說話,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可是任佑茹了解她,她知道阿年是個守時的人,而她現在還不離開,就說明,她臨時取消了這場會面。任佑茹知道,自己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腹部的子彈傷了內髒,她現在也不适合出去吹風。如果是以前,阿年肯定不會留下陪自己,可現……佑茹忽然笑起來,望向低頭看書的任婧年,忽然覺得這樣的阿年真是可愛極了。
“阿年,雖然柏姨說我現在不能出去吹風,可……當的運動是可以的。我好久沒幫你了,你不難受嗎?”任佑茹極為暧昧的說着,視線落在任婧年領口的那枚金質扣子上。聽到她這番話,任婧年挑挑眉,不回答也不否認。任佑茹笑着走下來,她用牙齒咬掉任婧年裙子上的金扣子,脫掉她有些繁瑣的長裙,露出任婧年裏面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衣。任佑茹看到變得更興奮,她跨坐在任佑茹腿上,親吻她的脖子時,這所有的一切,任婧年沒有反抗。
不反抗的阿年,就是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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