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
回去路上,任婧年一如既往的安靜,任佑茹知道她的習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多做打擾。到達別墅之後,任婧年牽過任佑茹脖子上的鏈子,帶着她走進去。時間已經不早了,任婧年的作息一向準時,每天晚上9點,必然會休息。她習慣在躺下之後看一會兒書,這是大多數了解她的人都知道的習慣。
只不過,今天倒是個例外。任婧年牽着任佑茹到了自己的房間,任佑茹一路上都渴望的看着任婧年。經過今晚的事,她隐約多了一絲自信,她忽然覺得,阿年并不是像表面上那麽不在意自己,如果她真的想懲罰自己,大可以把她輸掉,可是她沒有。雖然任佑茹也知道,阿年對于用過的東西寧可毀掉也不會落到別人手中,但她還是想多了一分,覺得任婧年之所以如此,還是舍不得自己的。
“阿年今晚沒有把我輸掉,是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吧?”任佑茹看着坐在沙發上的任婧年,她跪在她身邊,輕聲問道。任佑茹今晚心情很好,即便重回博斯,讓她想起了那些幼年不想回憶的記憶,但是,那些害死爸爸媽媽的人,她已經殺掉了,所以阿年想要回博斯也沒關系。
任佑茹把姿态放得卑微,這一點任婧年多少能感覺到,可是對于任婧年來說,任佑茹的所作所為,對她是無所謂的。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任婧年就被賦予了和尋常人不同的生活。她并不讨厭這種每天都存着危險的日子,甚至于,越是危險的游戲,就越讓她覺得興奮,讓她覺得有挑戰性。
任婧年尊重她的父親任軍,因為父親在當初給了她選擇的權利。那個給了自己生命的男人對自己說,母親是因他而死,所以作為他的女兒,他給了自己選擇的權利。如果任婧年不想參與任家的一切,任軍會找一個孩子過繼到任家,把自己送到一個永遠都安全的地方。如果任婧年選擇留在這裏,繼承任家的一切,她的雙手就必須要染滿鮮血。
最終,任婧年選擇了她應該走的道路。普通的生活對她來說太過枯燥乏味,上學,考試,工作,婚嫁,這些對她來說都是無趣的,她熱衷危險的游戲,享受生命瀕臨崩潰的瘋狂。在任婧年的世界,強大是她唯一追求的真理,但是,任佑茹的出現,讓她一貫秉持的原則出現了偏差。
任婧年知道,自己是喜歡這個人的,只有她不怕自己,會不斷的靠近自己,她做出來的一些事會讓自己單純的覺得好笑,而……佑茹很聰明,和她在一起,自己會有一種放松的感覺。正是如此,她要成為她的主人,把她視作自己寵物。可是,當寵物反噬了主人,任婧年就知道父親與自己說的玩物喪志是什麽意思。
任婧年讨厭輸,可是任佑茹卻讓她嘗到了輸的感覺。任婧年不是輸不起的人,相反她覺得任佑茹更有趣了。任軍的死絕對和任佑茹有關,自己躺在床上五年,也是她造成的。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任婧年以為自己會迫不及待的殺掉任佑茹,可是如……而沒辦法下手了。
或許真的如任佑茹所說,自己舍不得,哪怕恨她,不願喜歡她,也不會再信任她,可……是沒辦法殺了她。在這種時候,任婧年還能做什麽呢?嘴硬,那就嘴硬吧。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在乎?你以為,你在我心裏還是人嗎?”任婧年笑着說道,明明嘴上是狠厲的話,可是她卻擡起手,把玩着任婧年脖子上的鎖鏈,甚至故意把身體湊近。屬于任婧年的香氣撲面而來,任佑茹雙眸閃爍着渴望,她湊過去,如同忠誠的狗兒,隔着長裙親吻任婧年的膝蓋。
“阿年這麽說是想讓我傷心嗎?可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或者說你還是喜歡我的。”任佑茹朝着任婧年湊近,正當她覺得自己能夠親吻到這人的時候,任婧年忽然擡起腳,将她緩緩踢開。肩膀被她用腳踩住,任佑茹擡頭望着任婧年,眸子裏閃爍着渴望。
“任佑茹,或許是我的态度讓你産生了誤會。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把你那邊的人引出來,不然你為什麽會覺得我要時刻帶着你?沒想到你這樣的人會把喜歡挂在嘴邊,但我要你清楚,曾經的你是我的寵物,而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只有用的狗。當你沒用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任婧年說完,看着任佑茹有些錯愕和意外的眼神,似乎很滿意她這樣的反應。經過這麽多天的折騰,任婧年明白了,看着任佑茹痛苦,可以讓自己覺得愉悅一些。同時,也能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曾經那個冷血的任婧年,沒有因為任何事改變。
任婧年把任佑茹鎖在牆邊的鐵欄上,像是看不到她一般,兀自脫了衣服,朝着浴室裏走去。任佑茹看着任婧年高挑的身體,還有她白嫩的肌膚。她跪在地上,壓抑而渴望的看着,下意識的想要去靠近,卻被鐵鏈栓着,根本沒辦法挪動。她望着任婧年關上的浴室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一般,跪在地上。
任婧年洗完澡出來,為身體做了簡單的保養,随後便躺上床,安靜的看着她手裏沒看完的書,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分給任佑茹。見她不願搭理自己,任佑茹朝着她的方向挪了挪,可是,最大的限度到了,哪怕脖子被勒得發疼,她距離任婧年,也還隔着幾米的距離。
任佑茹坐在那,她用把雙手并攏在一起,通過雙手形成的縫隙,看着床上的任婧年。這是任佑茹的習慣的小動作,當初阿年問過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任佑茹沒有說,因為她不敢,一直以來,只有任佑茹自己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
因為只要把雙掌并攏,通過這樣看阿年,對方就像是在自己的手裏,是只屬于自己的。想到阿年能夠專屬于自己,這樣美好的事讓任佑茹笑起來。她蜷縮在地上,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慢慢睡着了。在她睡着後,任婧年合上書,終于把頭擡起來看向任佑茹,看着她睡着後便無法掩蓋的疲憊,任婧年在心裏嘆息一聲,轉過身躺好。
第二天一早,任佑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阿年已經沒在了,且脖子上的鏈條卻還是鎖着的。任佑茹動了動因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而發酸的身體,這時候,景琰和柏染走進來。她們看到自己,景琰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厭惡,而柏染就相對複雜了許多。
“大小姐派我過來。”柏染手裏拿着醫藥箱,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言語。看到她半蹲在自己面前,從那裏面拿出一管白色的針劑,随後注入到自己血管中。這一切任佑茹都随意她擺弄,這已經不是柏染第一次給自己注射這種東西,是什麽任佑茹沒興趣知道也懶得問,反正是阿年吩咐的,自己也不會反抗。
注射完之後,任佑茹笑着看向一旁的景琰,她覺得比起柏染,景琰逗起來更有意思。這小丫頭,自小就喜歡和自己搶阿年,現在也是。
“小琰跟着柏姨來是做什麽呢?是不是想我了啊?”任佑茹扯着笑容,景琰聽到她說話就難受,尤其是對方還用那種很熟的語氣叫自己,聽上去就讓她惡心。明明是個背叛者,有什麽資格用那種稱呼叫自己。
“大小姐讓你跟着我去交易貨物,過來。”景琰說着,解開了任佑茹鎖鏈上的密碼,牽着她的鎖鏈朝樓下走。只是,在到了樓下之後,任佑茹卻忽然停下了步子。在樓下的大廳裏坐着兩個人,一個是任婧年,而另一個女人,任佑茹并不陌生。
趙菁,曾經趙家的家主的長女,現在已經是趙家的掌舵人了。多年來,趙家一直保持着和任家的合作關系,這個關系直到任婧年出事之後中斷。任佑茹沒想到,阿年現在醒過來,趙菁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找過來。
她記得她,因為這個女人看阿年的眼神,總是讓自己格外厭惡。她喜歡阿年,且從不掩飾對阿年的追求。而最令任佑茹無法忍受的,是阿年并不曾拒絕過她,甚至放縱她的靠近。此時此刻,任佑茹站在樓梯上,看着那菁對阿年笑着,兩個人在聊天,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聽說你最近遇到一些麻煩,如果有需要,随時可以來找我。”趙菁低聲說着,随後擡起頭,便對上了任佑茹帶着殺意的眼神。其實她也是聽說任婧年重新回到任家的消息才過來,這些年,她也和所有人一樣想殺了任佑茹,卻苦于沒有任何機會。任佑茹讨厭趙菁,同樣的,趙菁也讨厭任佑茹。
“并不是難以處理的事。”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麽會把隐患留在身邊。”任婧年知道趙菁指的是誰,她喝着面前的紅酒,無所謂的笑了笑,好似任佑茹不存在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過是一條狗罷了,既然有利用價值,自然要先留一陣子。”任婧年說得風輕雲淡,言語間盡是不在意。聽到她這麽說,趙菁微微一愣,随後笑起來。她忽然起身拿起紅酒,為任婧年倒了一杯之後坐到她身邊。
“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任,這些年來,我很想你。”趙菁說着,忽然抱住任婧年,而任婧年也沒有拒絕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畢竟趙菁的動作很規矩,沒有動手動腳,僅僅只是一個朋友之間禮貌的擁抱。
這一切落在任佑茹眼裏,她全身發抖,雙眸泛起猩紅的血絲,她望着這一幕,只覺得胸口早就愈合的傷口像是忽然被坼裂一般疼得撕心裂肺。景琰這時候拉扯着她,要帶她離開,可任佑茹卻像是定在那裏,死活都不肯走。
景琰沒想到任佑茹的力氣會這麽大,她用力扯動鐵鏈,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這聲音也驚動了任婧年和趙菁,任佑茹只是站在那裏,死死的盯着趙菁。景琰不信自己無法拉動她,便用了最大的力氣,鐵鏈在瞬間勒緊,将任佑茹的脖子勒紅,生出一道道青灰色的筋脈,血跡順着她的脖子流淌而下,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依舊死死的站在那。
“是誰允許你站在那驚擾了我的客人?琰兒,把這只狗帶走。”任婧年看着任佑茹的模樣,輕聲說,她的聲音始終不會太大,人也是優雅的,可說出來的話讓任佑茹錯愕的回了神。她轉開視線,呆呆的望着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看自己的任婧年。這時候,景琰再次拉動她,任佑茹被牽着,直直從樓梯上摔下去,頭撞在樓梯的臺階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大灘血跡。
景琰微微一愣,這樣的聲響也引得任婧年回頭。她看到任佑茹的樣子,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攥緊了些。景琰沒想到任佑茹連動都不動,就這麽被自己扯了下來,她一時間有些驚慌。擡頭對上任婧年視線,發現對方眼裏仍舊沒有太大的波動。
“琰兒,我最後重複一次,把這只狗帶下去。”任婧年說完,景琰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就這麽拖着任佑茹,把她拉扯到了門外。門口的地面摩擦着任佑茹的臉,她雙眸呆滞的望着一個地方出神,嘴裏似乎還叨念着什麽。
我願意做你一個人的狗,但是,我不想在你心裏,我真的就只是一只狗。
---------------------------------------------作者b:快過年了,這幾天忙健身和收拾家裏,碼字已經消耗所有力氣了,實在沒什麽多餘的精力寫劇場,明天應該會慣例休息。總之,真是累啊.希望大家有零錢就給個打賞犒勞一下勤勞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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