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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用再展示什麽炫瞎眼的科技了，可以進行跨星系的旅行，而且是通過把自身分子化再重組這種拉轟的方式——你們剛才是管樓下那個浴缸叫“分子傳送器”什麽的吧？

擁有卓越科技的外星人，為什麽要穿越億萬星辰來地球找配偶呢？

這個時候小白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從一開始蘭尼招租，這就是個圈套，但是她不明白，擁有這麽先進科技的外星人為什麽要這麽費事，既然可以把自己分子化穿越億萬星辰傳送地球，那麽，把一個地球女性分子化傳送到他們所想要的任何地方也不是難事。

事實上，他們願意的話，可以随時讓任何一個地球女性莫名其妙的永遠在地球上消失。

這種科技上的強弱對比如此懸殊，用一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來形容毫不過分。

所以，為什麽？

“啊，為什麽呢？”聽到這個問題，艾爾有一瞬間的失神，他直接沒有回答，而是說，“今天你在傳送器裏迎接我的時候……”說到這裏他的臉紅了，仿佛在回味什麽似的“嘻嘻”笑了兩聲，然後雙眼亮晶晶的盯住小白。

小白給他笑得很惱火。誰在迎接你啊？而且你自己剛才都說了，因為意外我才掉進去的！但是她的臉也無法克制的開始發燙。那個浴缸是傳送器？異形是從外太空直接掉進裏面的？不對，剛才他說過“分子傳送”，難道說……啊，太棒了，我和分子化成黏液的異形一起泡了個澡。

“嗯，那個時候，你看到了什麽？”察覺到她的怒意，艾爾趕快恢複正經。

“黏稠的不透明液體，有很多顏色，不，應該說是我沒見過的顏色……”現在回憶起來小白還是覺得難以形容當時的感受。

艾爾點點頭，“嗯，那不是幻覺，是因為在傳送器裏你共享了我的視覺基因。這個過程比較複雜，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等一下再解釋。雖然你見到了那些顏色，但如果讓你定義它們或是向任何一個地球人形容那些顏色的話，你會感到很困難吧？”

看到小白點頭表示同意，他繼續解釋，“那是因為你們的眼睛只能接收紅黃藍三種顏色。你們地球人使用的最高級的彩色打印機可以分辨上萬種顏色，但說到底這些顏色也只是那三種基本顏色在數量和深度上所進行的不同組合而已。”

“這麽說的話我就明白了。但這和我想問的問題似乎沒有什麽關系吧？”

“不要着急嘛~”艾爾笑眯眯的拿起書桌上那本《人類學》，用充滿磁性的男聲和類似發現頻道的紀錄片裏才有的語氣說，“在浩瀚宇宙的一端，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星球，大約四千萬年以前，那個星球上最聰明的動物是猴子，連猿都沒有，更別說人了，可就是這種小猴子，有一天其中一只出現了變異，它看到的世界不再是各種深淺不同的灰色，而是彩色的。這給了它優勢，它可以輕易的分辨出成熟的，更具有營養的果實。這種獲得更多營養的優勢讓它能夠産下更多後代……”

“我明白了。”小白做個手勢示意艾爾加快速度，她開始懷疑這家夥啰啰嗦嗦的是在故意拖時間，雖然讓異形們恢複通訊這事對她來說不知是更糟糕還是稍微不太糟，但按照蘭尼的說法，笨蛋王子繼續阻隔通訊的時候随時可以用眼神給她進行化療和放療。

所以，小白越過四千萬年直接跳到地球靈長目的現狀，不讓王子繼續講述地球生物的進化史，“你說的星球就是地球，地球上的人類，包括我，都是這種變異基因的繼承者，從猴子進化成的猿，還有後來的人，都能看到三原色。而你們的進化過程則讓你們能夠看到更多顏色。”

“和你談話真是愉快，”王子殿下對小白刻意的打斷不以為忤反而十分贊許，他點點頭，“确實如此。在我和蘭尼的母星，自然環境曾經一度非常惡劣。在險惡複雜的生存環境下進化出的生命不僅擁有對色彩的高分辨度，而且也有比你們更敏銳的聽覺和嗅覺。”

敏銳的嗅覺？小白立即想到不久前他說到她的雌激素水平在見到他的果體時激增的話，呃，那麽……他和蘭尼現在是不是能聞得到，呃，呃……

小白在心中捂住了臉。

這都是什麽重口的設定啊！

“但僅僅擁有這些還不能保障生存，因為那星球上的動物性蛋白質資源大多是龐大而兇猛的，而大多數動物在受精之後都需要額外的營養才能完成孕育後代的過程，所以，為了吃到肉，具有智慧的靈長目動物開始群居，它們一同捕獵。”

“在你們的星球上出現第一批直立行走的猿時，我們的星球北方靠近極圈的區域出現了一群原始人，它們的捕獵比其他同時期出現的靈長目近親們更為有效，那是因為——”艾爾停頓一下，對仍然毫無生氣的趴在床上的蘭尼露出帶點惡意的笑容，“就像蘭尼剛才透露給你的，它們之間可以用類似電波的生物波進行交流。”

“你！”蘭尼猛擡起頭，超激動的想要辯解，但他看了毫無愧疚的微笑的艾爾一秒鐘，又無力的趴下，“你這混蛋！如果上級詢問為什麽她會了解這些，你就會這麽答複是麽？”

“哎呀我說的都是事實啊。”艾爾晃了晃長腿，“蘭尼，自從你到了地球之後禮儀就變得好糟啊，在我和女士進行對話時插話——這種極端無禮的舉動都做出來了呢。”

蘭尼流淚了，“對不起。實在太抱歉了，請繼續吧。”

“好的。小白，我馬上就會說到關鍵了。但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艾爾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秒鐘才斟酌着字句提問，“你認為，你們，從基因角度來說是被設計成monogamy的麽？”

“Monogamy？一夫一妻？”她幾乎不假思索便回答，“沒錯。”

“你憑什麽這麽認為呢？”艾爾馬上又問，這次他的臉上滿是期待，“你們，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存在着違背一夫一妻制度的事實。你有什麽證據來支持你的觀點麽？”

“當然有！地球的高等生物，所産生不同性別的後代的個體比例相同，人類更是如此，男女嬰兒的出生自然比例大約是105:100……不，等一下。”小白搖搖頭，猶豫了。

我真的相信我所說的麽？我們真的天生是“專一”的物種麽？昆蟲、鳥類、某些哺乳動物都經過科學的驗證，它們的後代被追蹤觀察，其DNA證明它們的确是同一對父母産下的，它們确實是天生“專一”的物種，而人類……

思索了一會兒，小白誠懇的對艾爾說，“對不起，我沒有證據。剛才我并沒有進行認真的思考，我給出的結論是出于一向來所接受的社會道德和宗教、信仰、甚至書籍的暗示，實際上直到剛才我才第一次從科學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現在仔細想了想我覺得男女比例接近1:1大概只是為了更方便繁衍生存。”

艾爾呆住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猛的用力蹬一下地板，椅子的輪子飛速滑動，把他帶到小白身邊，他認真的盯着小白的眼睛，像是要發掘她更深的想法。

“也許你剛才想到的證據包括古人類過着hunter and gatherer獵人和采集者的生活，男人捕獵帶回蛋白質豐富的肉類，而女人則采摘收集果實根莖類的碳水化合物，一個獵人和一個收集者配合，所産下後代的生存幾率才更高。為什麽你竟然連提都不提這個呢？我剛才在你的電腦裏看到你正在看的一篇雜志論文就在說這個。”

小白根本不想捍衛“專一”的自然合理性這件事似乎讓他有點不太愉快，他悶悶的長出一口氣，揮了揮手，“好吧，總之，你們地球人和我們賽德維金星的人一樣是自然進化的優勝者，一切約定俗成的東西其實不是出于道德而是适者生存的進化需要。”

“之前我說過了，我們星球的自然環境很惡劣，但究竟惡劣到哪種程度呢？惡劣到為了繁殖後代，遠古時期社會最基本的結構不是獵人和采集者，而是獵人和獵人，或者，更為穩固的獵人、獵人和采集者的組合。你能理解麽？”

小白感受到了艾爾話語中的不快和微微的敵意，她不甘示弱的回應，“可以。實際上這種情況在我們地球上也存在。在喜馬拉雅山麓，至今還有一個女人擁有多個丈夫的婚姻制度。”

有什麽了不起啊！就你們星球牛啊？我們也有！

艾爾更不悅了，他抿一下薄唇，擡起下巴，“是麽？那裏的生存環境一定也很惡劣吧？也許是很寒冷的高原。那麽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們星球人類進化的結果了，雖然跟你們的基因有90%是相同的，但我們的性染色體發生了變異，男女的自然出生比例是2:1。沒錯，如果賽德維金星也有聖經的話，伊甸園裏最早的人類不是亞當和夏娃而是亞當、大衛和夏娃。”

基因有90%和我們相同？女性數量少？3P王道？就因為這樣就跑到我們星球來找配偶了？

小白還是沒能理解艾爾弗蘭德殿下穿越星辰大海來地球是為什麽。

而且……就算我們的基因和大猩猩有95%是相同的，但是就連晉江最重口的獸人文裏都不會出現女主和一頭猩猩談戀愛的梗兒的。

你們看起來比我們地球人先進多了，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再說你一個王子大老遠億萬光年跑來這兒……你們星球的皇室跟我們星球的皇室是一個概念吧？我們星球的王子，哪怕是年紀輕輕都開始地中海的，都好多人追呢。

大概從她的表情上猜到了她在想什麽，艾爾殿下皺起眉，冷冷的說，“本來這樣也沒什麽不好，一妻二夫是自然規律，但是出現了宗教、愛情之類的無聊東西之後自然規律就不被尊重了。你大概也能想象到，我們是一個崇拜武力的種族，在第二次冰河期之後崛起的賽德維金部落首領用你們地球人的理解是個異能人，他的變異基因使他可以更靈活有效的使用光波。就像這樣——”說到這兒，面如寒霜的王子伸出右手手掌對着窗戶，一道金色的光束從他手心無聲射出，“啪”的一聲，雙層玻璃上一個直徑5公分的圓洞。洞口切面十分光滑。

小白呆了。

龜、龜派氣功波！

這是龜派氣功波啊！一炮就能轟飛整個天下第一武林大會會場的龜、派、氣、功、波！！

呃……好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