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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媽媽正在廚房裏做飯,聽到客廳傳來開門的聲音，便扯着嗓子問言清穎：“清穎，誰來了啊？”

“哦~媽，是姐夫來了。”言清穎看了眼戰弦，答道。

言媽媽聽到是戰弦來了，連忙從廚房走出來,身上的圍裙還沒來得及脫掉，她笑着對戰弦說：“先坐一會兒,留下來吃晚飯吧。”

“嗯，媽,您忙吧。”

“清歡！你快點兒出來，別一個人在卧室窩着了，戰弦來了——”言媽媽朝着卧室的方向叫了一句,然後又轉過頭對戰弦說，“那你先坐着，我去做飯了。”

“嗯。”戰弦點了點頭。

言清穎見媽媽走了，一屁股就坐到戰弦面前，然後問他：“诶，姐夫，你這和我姐是有情況啊！？怎麽她好幾天都不出去啊？”

言清穎這話剛說出來，聽到動靜的言遠書就從書房走出來了，手裏還拿着一份報紙，戰弦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将自己剛才放到茶幾上的東西指了指，然後說道：“爸，這是我讓人從雲南帶回來的普洱，我聽清歡說您喜歡普洱。”

言遠書非常傲嬌地看了一眼，“放那兒吧，有時間了我泡來喝。”

戰弦松了口氣，這時候言媽媽在廚房喊了句：“吃飯了！”

言清洛最近在談戀愛，下班之後基本都不會回來吃飯，所以大家也沒有等她，言清歡聽到言媽媽喊的時候才慢悠悠地從卧室裏走出來，走到廚房的時候直接坐到了言遠書一邊。

言清穎看了立馬急眼了，這個位置平時都是她坐的好吧？而且今天姐夫都來了，她怎麽能和爸爸挨着坐！

“姐，你占了我的位置，快快快讓開啦！”言清穎推着她，“你去和姐夫挨着坐。”

言清歡直接無視了她的話，回都沒有回她。

言遠書看了眼戰弦，然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個位置，對他說：“來，你坐這裏來。”

戰弦心裏暗喜，二話沒說，屁颠屁颠地就跑過去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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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弦坐在言遠書旁邊兒，還是有些放不開，雖然他身經百戰，也沒有什麽能讓他害怕的人，但他對言遠書還是很忌憚的，笑話，言清歡那麽聽他的話，他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岳父大人啊！

言遠書拿了兩個酒杯過來，放到戰弦面前，然後問他：“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戰弦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言媽媽開口：“不行不行，戰弦今天開車過來的，喝多了路上出什麽事兒了就不好了！”

戰弦看了眼岳母大人，然後說：“媽，我沒事兒，有司機，等等打電話讓他過來接我就行了。”說完之後他又看向言遠書，“爸，我陪您喝。”

怎麽說他都是第一回接到岳父大人的邀請，怎麽敢随随便便拒絕？最近好不容易讓他對自己有了些好感，要是因為幾杯酒就全沒了，豈不是太虧了麽？

言遠書特意将自己珍藏了好幾年的老酒拿了出來，家裏一共三個女兒，這麽多年了都是他一個人喝酒，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女婿，雖然不是他喜歡的女婿，但是最起碼還是能陪他喝幾杯的，他拿起酒瓶來給戰弦倒了一杯，然後又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填滿，仰着頭一口就灌了下去。

言遠書連着給戰弦倒了三杯酒了，正準備倒第四杯的時候，一直沉默着的言清歡終于開口說話了：“爸，行了，你今天喝的夠多了，再喝下去明天就沒得喝了。”她說完便把酒從言遠書手裏搶了過來。

言遠書喝了幾杯，已經有點醉了，他轉過頭看着自家女兒，半笑着問她：“你這是心疼你老爹我還是心疼你老公啊！？啊？”

言清歡也看出來他這是醉了，“爸，你醉了，當心媽今晚把你趕到書房去！”

言遠書聽到這裏笑得更厲害了，他伸出手來指着言清歡，看向戰弦，“你看！我女兒都會威脅我了！你當心啊，以後說不定你也被她趕到書房去睡！”

戰弦笑着點頭，他還是第一次見言遠書這麽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還有，你看見我們家衛生間的搓衣板了麽？你知道它是用來幹什麽的嗎？”言遠書繼續問他。

“不是用來洗衣服的嗎？”戰弦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言遠書“嘁”了一聲，“要不然我說你笨呢！現在都有洗衣機了，誰還用那個洗衣服啊！”

“那是幹什麽的？”

言遠書得意地笑笑，“那是我家的傳家寶，我年輕的時候犯了錯誤就得跪那個，一跪好幾個小時啊！”

“傳家寶？”戰弦覺得自己頭上冒了三條冷汗，“那以後傳給誰啊？”

“傳給清歡啊。”言遠書一邊說一邊搖着頭，“她是老大，當然要傳給她了！”

這時候言媽媽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站起來收拾桌子，對戰弦說：“戰弦，你別聽他瞎說，他喝點兒酒就這樣，什麽傳家寶，那就是洗衣服的。”轉而又看向言遠書：“你個臭老頭，還真是好意思講！”

言遠書瞪着眼睛看着她：“你才瞎說！年輕那會兒你沒讓我跪過啊？”

言媽媽無奈了，對言清歡使了個眼神，言清歡便要扶着言遠書回卧室，言遠書一直都是這樣，喝點兒酒就醉，言清歡将他從凳子上扶起來之後，戰弦便将言遠書從她手中接了過來，“我來吧。”

戰弦好不容易将言遠書扶到了卧室，這是他第一回進來這間卧室，将岳父大人放到床上之後，他一眼便看到了床頭的一張全家福，看起來是很多年前的老照片了，言清歡估計也就才上初中的樣子，她梳着兩條麻花辮，穿着一件舊時的格子襯衫，他正看得出神的時候，言媽媽正好推開門進來了。

她看到戰弦盯着床頭的全家福發呆，便給他解釋道：“這照片是清歡十五歲的時候拍的，”她一邊說一邊将照片拿起來，“唉，一眨眼就要嫁人了，我給你看看她們姐妹三個小時候的照片。”

“嗯。”

言媽媽打開櫃子，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大摞相冊，然後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言清歡的那本，遞給戰弦：“這本是清歡的，你看看。”

戰弦接過相冊，很認真地翻了起來，第一張是她很小的時候，身上遮着一條毛毯，咧着嘴笑着，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她幾個月大的時候特別愛小，長大了不知怎麽地，性子就這麽冷了。”言媽媽看着這張照片，又是一陣感慨。

這時候言媽媽突然想起來，這相冊後面好像還有一張是女兒什麽都沒穿的照片，她剛想從戰弦手裏拿相冊，已經有人搶走了。

言清歡皺着眉看着相冊，“媽，你給他看這個幹什麽！？”

言媽媽無奈：“你小氣死了，他是你老公，你還不讓他看啊，不就是幾張小時候的照片麽，真是的。”

言清歡将照片放進櫃子裏，然後走到戰弦身邊，開口道：“這都什麽年代的照片了，沒什麽可看的。”

“不早了。戰弦，你喝了酒，早些回去吧。”言媽媽頓了頓，“清歡，你去送送他。”

言清歡沒有說話，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言媽媽看着她的背影，束手無策，“這孩子，你不送我送。”

戰弦還真沒想到有一天能被岳母大人從樓上一直送到樓下，他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媽，我給您買的燕窩記得吃，沒了我再買些來。”

言媽媽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不愛吃那東西。”

“媽——”戰弦一臉為難地看着岳母大人，“這幾天清歡生我的氣呢，我還得讓您多幫我說幾句好話呢。”

“我說呢，她今天對你不理不睬的，沒事兒，我一會兒回去就說她。”言媽媽笑道。

“別說她，是我不好，惹她生氣了，這幾天她都躲在家裏，不肯見我……”

“沒事兒，我明天就把支使出去，你等我電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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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言清歡八點多就起來了，她洗了個澡之後就去了書房看書，最近她在家裏基本上都是窩在書房看書的，有時候看着看着能忘了時間，吃飯的時候都要叫她好幾回。

言清歡剛拿了一本書翻了幾頁之後，言媽媽就進來了，她以為她是進來打掃書房的，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給她讓開。

“清歡，你怎麽每天就窩在家看書了？”言媽媽坐下來看着她，“再憋要憋壞了，今天出去買幾件衣服吧，我看你衣櫃裏都是素色的，快結婚了，去買幾件亮色的穿。”

言清歡漫不經心地答着：“我爸說了，讓我在家修身養性，哪裏都不準去。”

“你聽你爸瞎說呢！”言媽媽嗤了一聲，然後又喊了句：“清穎啊！你過來一下！”

言清穎正往餐廳走，準備過去拿點兒零食吃，就聽到老媽喊自己，她拉開書房的門，探進半個頭看了看，然後問道：“媽，怎麽了？”

“你現在收拾收拾，等會兒去跟你大姐出去買幾件衣服。”言媽媽吩咐她，“沒買到別回來啊。”

言清穎翻了個白眼，“媽，外面很熱的，三十五度诶，這樣的天氣誰出去逛街啊！我不去！”

“你去不去？”

“好啦！我去我去……”言清穎此刻覺得自己就是活在最低層的人民，她現在無比想像言清洛一樣工作，這樣就不用在家受罪了……

☆、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