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鐘總救美
幾個壯漢手忙腳亂地拿着水往他們大哥的臉上胡亂潑,亂成一團。
盛嬌拿起手機才發現剛剛接通的是鐘屹的電話,她眉毛擰了一下,覺得靠不住。
她快速編輯了一條求救短信直接發給了“12110”報警。
季晨倒在地上,臉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只有嘴角滲出血。
旁邊的少年爬過去帶着哭腔抱住他:“季晨,季晨……”
季晨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映入的是盛嬌的臉,他愣了一下對她喊:“快跑!”
他受傷很重,已經發不出聲音,但拼勁全力還是說出這兩個字。
聲音比平常更加嘶啞難聽。
“把那個小妞給我捉住,快!”
幾個壯漢一聽大哥說,立刻去捉盛嬌,但他們一回身就被一束強光刺的眼痛,然後就聽到刺耳的報警聲。
等他們把警報器砸碎準備去捉盛嬌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往樓下跑了。
盛嬌來不及開手機的手電筒在黑暗的樓道裏跌跌撞撞的跑下樓。
小區裏連個路燈都沒有一片漆黑,剛剛來的急她根本沒有記清哪裏是大門口,伴着零星的零星住戶窗口的燈光,她往最寬的那條路跑。
出來的時候匆忙,她穿着靴子,在跑的過程裏不知道腳扭了多少次,她回頭看到快要追着自己的壯漢,一咬牙把鞋直接脫了。
她跑啊跑啊,拼勁吃奶勁兒卻跑進了一面圍牆裏。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站在圍牆前,把防狼劑悄悄藏到了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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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跑啊,怎麽不跑了?”三個壯漢圍住她,彎着腰氣喘籲籲的指着盛嬌。
盛嬌往牆根靠了靠彎唇笑了笑,“累了。”
“剛剛跑的不是挺歡的嗎?現在怎麽不跑了?”
其中一個壯漢慢慢逼近盛嬌,他從身後拿起一個鐵棍在手心裏敲了敲:“敢對我大哥不敬,我看你是活膩了。”
“把這小妞兒給我帶回去給大哥好好賠罪。”
這人說完幾個人笑的極其猥瑣,盛嬌目光往旁邊瞥了一下,她貼着牆神色緊張的說:“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帶頭兒的壯漢脫下夾克往前面一擋,“你這小妞賊得很,我可得小心點,”說完就對另兩個做了手勢:“你倆給我上!”
另外兩個手下直接就去撲過去去抓盛嬌,但她一彎腰往旁邊一躲,兩個人就撲了個空。
還沒跑幾步手臂就被抓住,她另一只手直接就噴防狼劑,接着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盛嬌趁機就跑,但天黑這邊的路很不平她沒有穿鞋,腳踝崴了一下,一陣劇烈的痛從腳踝傳過來。
她走不動了。
猛地後背被狠狠的踢了一下,盛嬌撲倒在地上,防狼劑從手裏直接摔出去,滾落到很遠的地方,手上火辣辣的疼,她從地上撐着起來坐在地上。
“跑啊,你倒是給老子跑啊。”
盛嬌把身上的土拍了拍,淡淡的看着那個壯漢。
“我報警了。”她頓了一下,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擡眸笑了笑:“現在應該已經到門口了,勸你趕緊跑。”
一聽報警,壯漢臉色一變,他搔了下光頭大怒:“弄死你丫的!”
他一巴掌就往盛嬌的臉上揮去。
盛嬌動不了,她咬着嘴唇閉上了眼。
都怪她剛剛不提前報警,雖然她短信報了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警察能過來。
她閉着眼睛等着這一巴掌,那壯漢長的像個熊,這一巴掌不知道得多痛。
等着等着,她等到一聲悶哼聲,然後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伴着月光,鐘屹揉了下手腕望着坐在地上的盛嬌,她閉着眼睛,白皙的臉上被蹭了一大片土,她長長的睫毛顫動着,看起來十分的緊張。
直到現在他心裏還在砰砰砰劇烈的跳着,他從來沒有那麽害怕過。
他彎下膝蓋在她面前蹲下來,近距離才看清,她的臉頰上蹭破了一塊,他眼神一冷,抿緊嘴唇。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想碰一下她臉頰上的傷。
“別過來……”盛嬌悄悄從挎包把自己的散粉盒往自己前方一撒睜眼。
就對上一雙冷峻的眸子,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己臉頰幾公分處,臉上被灑了一臉散粉。
“你怎麽在這兒?”
盛嬌語氣十分意外,她目光在鐘屹身上的睡衣頓了一下,這麽冷天穿睡衣出門?看來他腦子病的很重。
鐘屹手指僵了一下,慢慢收回手指,他先用手把臉上的粉擦了擦,又把手機在盛嬌面前晃了一下說:“你對我喊了救命。”
盛嬌這時才想起剛剛在季晨那裏,接過一個電話,是鐘屹的,只是她沒想到他會真的趕來。
以前她發燒和他打電話,想讓他回家陪她,但他把家庭醫生和護士,叫了過來。
有次刮臺風,電閃雷鳴他在公司工作,她害怕想讓他陪自己,給他打了很多次電話想讓他早點回家,但他還是在半夜才回來。
鐘屹伸出手聲音有些輕:“先起來吧。”他蹙着眉看着地上,她跌倒的地方有積雪,現在已經結冰。
盛嬌沒有去扶他的手,她手掌撐地想要站起來,倒吸了一口氣,腳踝處火辣辣的疼。
腳好像真的崴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把我手機拿過來,我要給小司……”她話剛說一半身體一輕就被抱了起來。
盛嬌盯着他的側臉,他耳朵紅的發紫,有一股室外的寒氣。
他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盛嬌心裏有一絲複雜,難道他真的是專門來找她的?
他抱着她,腳下的步子很慢,盛嬌目光往旁邊看了看,三個壯漢,兩個在抱着頭呻吟,領頭的那個頭朝下躺着,好像暈了。
冬夜的月色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盛嬌目光在地上的影子上,兩人的頭似乎像依偎在一起。
盛嬌不想承認,但她現在很安心。
鐘屹餘光看到她,很安靜的樣子,他很久沒有見她脾氣這麽好這麽乖的時候了。
想到剛剛他看到的場景,他身體繃緊,如果他晚來一步,後果……
他不想深想,或許是不……敢。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臉上:“下次別這麽魯莽,報警,通知我但不要自己過來。”
他冷冷沉沉的聲音落過來,呼吸的氣息落在盛嬌臉上。
兩人的離得很近,目光對在一起。
夜色裏,鐘屹的臉盛嬌有些看不清楚,只覺得他的聲音很冷。
似乎沒有一絲感情,很快她就在心裏自嘲,他對自己有感情才是見鬼。
她唇勾了勾說:“我樂意。”
鐘屹眉心一蹙聲音有些悶:“你就那麽擔心他,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
擔心誰?盛嬌一時沒有聽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他移開視線,下巴微微繃緊,讓他冷峻清隽的面容浮上一層寒霜。
盛嬌翻了個白眼,真是喜怒無常,她突然想到季晨,剛剛他被那幾個人折磨了很久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
“停下。”盛嬌聲音有些急切。
鐘屹目光在她的臉上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盛嬌抓了抓他睡衣的衣領語氣很急:“季晨,他受傷了很嚴重。”
語氣很急,甚至聲音有些發顫。
鐘屹心中堵了堵,他抿唇聲音越發的沉:“我叫了120,應該馬上……”
他話說一半,急救車的聲音傳過來,而後又傳來一陣警笛聲。
救護人員,警察一起急匆匆的往季晨的那棟樓趕過去,沒過一會兒,幾個醫護人員擡着一副擔架從樓道走出來。
“快帶我過去。”盛嬌拽着鐘屹的衣領語氣很着急。
鐘屹的眼底映入她焦灼的樣子,他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點頭,“嗯。”
盛嬌緊緊抓着鐘屹的衣領小聲的自言自語:“千萬不要有事……”
語氣裏是濃濃的關切和擔心。
鐘屹手臂有些酸,頭上又傳來陣陣疼痛,他手臂緊了緊腳下的步子卻更快了一些。
季晨被擡進了救護車裏,他面色如紙,嘴角依舊滲出血。
那個少年握着他的手哭的泣不成聲:“季晨,你不要有事……”
老人也在一旁偷偷擦着眼淚。
“放我下來,我想去看看他。”盛嬌身體動了動想讓鐘屹把她放下來。
但鐘屹的手臂一緊就聽到他淡淡的聲音落過來:“別亂動,小心摔下來。”
“我這只腳不動就可以了,我必須去看他。”
鐘屹對上她的目光,她眼底只有擔憂,是為另一個男人。
他停了幾秒鐘手松開把她放的地上語氣卻依舊淡淡的:“那只腳不要踩地,我扶着你上車。”
“嗯。”
盛嬌的腳落地,鐘屹手捉住她的腋下把直接她扶上車。
鐘屹剛要上車,這時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攔住他問:“剛剛接到報警的短信還有報警電話,已經抓住了嫌疑人,一會兒需要當事人做筆錄,是你報的警嗎?”
鐘屹看着警察點頭:“嗯,是我,不過……”他看了救護車裏的盛嬌一眼,她此刻正扶着季晨的手臂,眼圈有點紅紅的,外面有些嘈雜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鐘屹收回視線,他左手手臂藏在身後,救護車忽明忽暗的光線下,他手腕處有一道劃破的傷口,血已經凝固,把睡衣的袖子染紅了一片。
“我妻子她腳受了傷,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晚一會兒過去。”
“可以,我們會安排同事陪同過去醫院,現在沒什麽事了,趕緊上車吧。”
警察說完頓了一下,語氣有絲調侃:“小夥子,你們夫妻感情不錯啊,穿着睡衣拖鞋就跑出來了。”
鐘屹聽完愣了一下眼眸垂下,一雙褐色的棉拖鞋映入眼底,他的腳踝處凍的發紫。
他抿了抿唇沒說話。
這時正好有同事來找這位老警察,他急匆匆的就走了,鐘屹轉身看到盛嬌坐在季晨旁邊,目光緊緊盯着他,他眸色暗了暗上了救護車。
季晨的傷不輕,內髒有了幾處出血點,需要在醫院裏觀察一段時間。
病房裏,盛嬌和那個清秀少年各在一旁,那個少年看盛嬌的目光裏有些抵觸。
鐘屹站在盛嬌不遠處,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季晨神智還算清醒,他緩緩轉頭看向盛嬌,唇輕輕動了動:“謝謝你。”
聲音很輕但很粗嘎,盛嬌想到曾經在舞臺上意氣風發的季晨有一天會落魄到這個地步,百感交集。
“對不起……”季晨的眼眸裏有種頹敗之色。
盛嬌剛剛聽到了什麽還錢的事,她斟酌了一下開口:“我可以先借給你錢,你把那些人的錢還上……”
“沒用的……”季晨輕輕的搖頭,那些錢是個天文數字。
盛嬌還想說什麽,被旁邊的少年打斷:“上千萬了你幫不了我們的,今天謝謝你,現在季晨哥要休息了。”
少年站起來,目光咄咄的看着盛嬌,語氣不太客氣。
“小楓,不許這麽說話。”季晨擰眉語氣帶了幾分嚴厲。
盛嬌聽到上千萬,就語塞了,她确實幫不了,是筆巨款。
“怎麽會欠這麽多錢?這些人不像是什麽正經人。”
季晨抿唇眼眸垂了下來,長發遮住他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十分的頹廢。
“他們是公司的人,之前因為團裏的事,他們說季晨哥的原因,需要賠廣告商投資商的違約金,這筆錢都要算在季晨哥身上,他還了很久了,但那個就是個無底洞,現在他們逼着季晨哥去拍那種片子……”
小楓沒辦法說出那三個字,誰都不能這麽糟踐季晨哥。
不用說盛嬌也明白是什麽片子,這怎麽辦?沒想到季晨的公司會壓榨藝人到這種地步,這怎麽辦?
“你簽在哪家公司?”鐘屹冷不丁開口。
盛嬌這時才發現鐘屹還在病房裏,她看了他一眼冷淡的開口:“這事和你沒關系。”
“你先回去吧。”
說完她又想到今天鐘屹算是救了她的命,她頓了一下別扭的開口:“今天謝謝你。”
“這事兒和我有關系。”鐘屹淡淡的開口,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盛嬌,一字一頓:“我要簽他。”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嘈雜聲,然後門被撞開,一群記者沖進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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