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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公司,容斐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安排工作,于是明悠也選擇性失憶。只是她實在想不通,容斐對她這樣變幻莫測的态度到底是什麽意思。

公司裏莫名開始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平時在頂樓秘書部沒什麽交集的那些同事,看她的眼神也有點奇怪。

金秘書話也少了許多,交接資料只是公事公辦。

明悠只是詫異了片刻,注意力就被眼前堆成山的工作任務轉移了。

中午大家都去吃飯了,明悠在工位上加班,終于忙完之後,正好接到幹洗店的電話。

“明小姐,西服已經給您洗好了,現在晾着呢,應該晚上就能拿。”

“好的,謝謝啊。”明悠笑着挂了電話。

容斐剛從辦公室走出來,因為這裏太過安靜,電話裏的聲音他聽到了大概。

“這份資料你檢查一下,你們那邊的信息沒問題的話,發給你領導。”他站在明悠桌子旁邊,遞給她一份文件,“哦對了,忘記跟你說,我那衣服不能幹洗,要手洗。”

明悠點了點頭,微笑:“放心吧容總,幹洗店是手洗的。”

“我說的是你親自手洗。”容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的工作态度直接決定你的月績效,希望你好好記住。”

“……”現在連威脅都這麽明目張膽了嗎?

聽見總裁專梯緩緩關上的聲音,明悠歇斯底裏地薅了一把頭發。

太過分了。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還是忍吧。

畢竟她現在就是容斐腳下一條瑟瑟發抖的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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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明悠去幹洗店取西服,剛到路口往店裏一看,呆住了。

老板在門口掃地,滿地都是白色的塗料,旁邊還有幾件被淋髒了的衣服。

明悠心底“咯噔”一下,急忙跑過去問:“老板,我的衣服……”

“真是不好意思啊。”老板滿臉歉意,“下午樓上裝修的塗料撒了,那一批衣服放在外面曬太陽,都弄髒了,得重新洗。你那個料子金貴,我不敢再洗了,要不我把錢退給你吧,再加20%算作補償,好不好?”

明悠咬咬牙:“……好吧。”

天降橫災,看着小姐姐那麽多衣服要重洗,她心裏挺同情的,也怕小姐姐着急之下手忙腳亂,真把容斐的高定西服給洗壞了,那可賣了她這個人都賠不起。

老板幫她把衣服疊好,還送了兩瓶專用洗滌劑。

“這瓶是洗羽絨服的,這瓶是洗毛呢外套的,快入冬了用得上。”

“好的,謝謝。”

要是有人能送她一個魔法瓶,讓這兩件小祖宗瞬間變幹淨就好了。

“我去,五年不見,容公子的段數簡直出神入化了啊。想當初他可是被你吃得死死的,現在……”

“現在怎麽?”明悠撇撇嘴,“也就是這兩個月,我暫時在他這兒委曲求全罷了,項目結束我就申請調回北京,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死生不複相見。”

紀葉子“啧啧”兩聲:“還死生不複相見,你當演苦情劇呢?”

“那男主角也沒他的份兒。”明悠咕嚕了一口涼白開,“我這次被他奴役完事兒就徹底兩清了。大爺不就是要發洩怨氣嗎?我不跟他計較。”

紀葉子笑了笑,“就怕你到時候想走走不了。”

明悠挑眉,“為什麽?”

“直覺。”紀葉子悠悠地嘆了一聲,“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有些東西就是命,你越是想逃,它就把你铐得越牢,所以啊,順其自然就好了。”

明悠抖了一身雞皮疙瘩,“整得跟怨婦似的,當心你家老男人聽見了收拾你。”

“他不在。”紀葉子說完一半故意揚高了聲調,“就算他在,也不會收拾我的。”

明悠“噗嗤”笑了:“哎喲,恃寵而驕了這是,看來小日子挺滋潤的嘛。”

“哪有。”紀葉子嘟哝,“肚子裏揣着這個,很久木有滋潤了好不好。”

“……”喂,掃黃大隊嗎?

隔着太平洋都快被膩死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聊到最後都是她滿嘴狗糧。再過不久該上升到娃娃經了吧?

明悠捧着手機長長地嘆了一聲。

容斐的衣服她仔仔細細地手洗了,雖然用的是熱水,也差點搓掉她一層皮去。趁老媽不注意晾在自己房間的陽臺。

以趙娴玉那刨根問底的性格,必須得嚴嚴實實地藏着。

第二天早晨,明悠照例給容斐泡了一壺碧螺春。

容斐正在沙發上看財經報紙,明悠把茶盤放到茶幾上,給他倒了一杯,“容總慢用,我出去工作了。”

“衣服洗了嗎?”他問。

“晾着呢,晾幹了給您送來。”明悠垂着眸,眼觀鼻鼻觀心。

“嗯。”他擡眼,目光突然凝住,“手怎麽了?”

明悠心一顫,趕緊把手藏到背後,讪讪地對着他笑:“沒什麽,不小心蹭的。”

給他洗完衣服手就紅紅的,她沒在意,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居然裂開了一道小口子。

容斐放下手中的報紙,站了起來。

明悠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不敢走,呆立着不動,緊急着渾身不自覺一顫。

他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擡起來。雖然算不上憐香惜玉的力道,看上去卻十分鄭重。

“洗衣服不會戴手套?”他目光幽深,眉宇間也有深深的褶皺,“我以為你只是當年笨。”

“戴手套不好控制力氣。”明悠轉頭避開他的眼神,忍不住委屈地嘀咕,“容總的衣服金貴,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容斐深色的瞳孔驟然一縮,捏着她的手指收緊了。

明悠瞬間眼眶通紅,咬着唇嘤咛:“疼……容總。”

雖然是在手腕上,那一刻卻仿佛被他掐得窒息。

他松開手,眼底恍若在流轉的光芒立刻消失,轉身背對着她,嗓音異常低沉:“你出去吧。”

明泰公司的福利不錯,每個月都會發基礎物資,生活用品全都有。

秘書部每人分了一份,一時間大廳裏十分熱鬧。

“這個月是不是業績不好啊?洗發套裝規格縮水了,上次還是沙宣呢。”有人開玩笑道。

金秘書溫聲解釋:“臨時換的合作方,高檔産品暫時缺貨,下個月就會好了。”

“我好喜歡這個小蒼蘭的護手霜,香味可好聞了!”

明悠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小口子,雖然不特別明顯,疼還是真疼。

她才恍然發覺自己需要一個護手霜。

“嗳,對了。”有人想起來問,“興發過來的明經理沒有嗎?”

明悠後背熱了熱,感覺有幾道視線在看她。

“她?”不知道是哪位,嗓音有點輕蔑,“沒有吧。”

“想不通自己去問容總呗,反正……”另一個女人意有所指地停頓了一下,“呵呵,是吧?”

明悠這兩天慢慢知道了,大家之所以對她的态度如此轉變,就因為她跟着容斐去了一次晚宴。

容斐參加社交活動從來不帶女伴,就連一向最受器重的金秘書都沒有此等殊榮。所有人都覺得她肯定是和容總有一腿,不要臉勾引了他。

“都別瞎聊了,快去工作吧,讓老板看見像什麽話?”金秘書笑着說。

圍着的男男女女都回到工位上去了。

金秘書踩着高跟鞋步态優雅地走到明悠身邊,嗓音溫和得能掐出水來:“明經理,因為物資份數是月初就向行政報備的,嚴格按照部門人數,你月中才過來,所以抱歉沒有你的。真不好意思,下個月我一定記得加上。”

“沒關系。”明悠擡頭對她笑了笑。

這女人挺會的,知道主動過來這樣一提,自己就不好多說什麽了。只不過下個月,自己還不知道在不在這兒呢。

這時,不遠處的總經理辦公室門開了,男人徑直朝這邊走來。

“我不是早就讓你給行政發過補充郵件?”容斐目光涼涼地望着金秘書,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着,“工作太忙記不住嗎?還是需要找個人給你分擔了?”

領導人的架勢讓人不自覺膝蓋發軟,連一旁圍觀的明悠都瞬間心跳加快了。

金秘書睫毛顫了顫,整個人仿佛抖了一下,無比緊張:“不,不用的容總,我下次一定記住。”

“記住就好。”容斐居高臨下看着她,眼底卻好像并沒有她這個人,語氣冷漠而嚴肅,“東西雖然普通,但這是員工權利和我的原則。你入職第一天我就跟你講過,任何時候,都別想挑戰我的原則。”

“是,容總。”金秘書慌忙點頭,明悠看見她一雙細長的大白腿實實在在地在顫抖。

而容斐周身散發出的寒氣,仿佛連她這個無辜人士都要一起凍住了。

她默默地把手伸向椅背,打算拿外套披上。

“把我那份給她。”

明悠剛拿到手裏的外套,被這男人一句話給吓掉了。

愣了一下才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發現他沒在看自己。

“把我那份給她。”容斐語氣低沉,目光幽冷地盯着金秘書,“如果還要我重複第三遍,你明天就可以離職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嘴再硬,不還是個護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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