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蘇文娜機關算盡,還是被明悠抓住了小辮子,連同蘇妤溪給的證據一起交給了易骁。

同時被她挖出來的,還有蘇文娜夥同産品部薛總一起挪用公款和私□□的證據,這些夠兩人吃一壺了,說不定還要蹲幾年號子。

最近一天黃道吉日,明悠和容斐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真正成為了合法夫妻。

因為是工作日,還得回去上班,容斐把明悠送到公司門口,兩人難舍難分膩歪了好久,直到明悠想起下午有個重要會議要參加,才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然後她又跑到駕駛座車窗外面,腦袋伸進去親他的臉頰,“老公,我走啦。”

容斐揉了揉她的腦袋,目光溫柔:“嗯。”

“我真的走啦?”她眨巴着眼睛,明明自己不舍得,還要營造出是他主動膩歪的假象。

容斐無奈地輕笑一聲,捉住她下巴,給了她一個纏綿的深吻。

兩人一個車裏一個車外,情意綿綿的樣子,路過的人都不禁替他們臉紅。

最後離開會還有二十分鐘,明悠是真要走了。

“等一下,老婆。”容斐将手伸到後座,拿過來一個大袋子,“你忘了這個。”

是要發給同事的喜糖。

明悠接過來。

“重不重,老婆?”男人寵溺的語氣有點故作的誇張,“老公幫你提上去?”

“不用。”明悠被他逗笑了,“我真走啦!晚上見!”

自從拿到紅本本,兩人都有點神經質,老公老婆叫起來就像小孩子拿到新玩具似的,有點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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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大廳,她遠遠看見電梯門被打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來。

是幾個保安押着薛總和蘇文娜。

蘇文娜面色蒼白又狼狽,一頭波浪卷長發淩亂不堪,像個瘋婆娘,看樣子在樓上已經鬧過一次了。

走到大廳中央,蘇文娜神色一凝,突然發了瘋似的掙脫開束縛,撒腿往一個方向跑。明悠目光追過去,只見會客沙發的旁邊站着一身正裝的蘇妤溪,手裏拿着文件夾,正在認真地和一名女同事講話。

“蘇妤溪!你這個賤人!”蘇文娜朝她大喊出聲。

同時,她兇狠地擡起手,蘇妤溪剛剛詫異地轉過頭來,就被她一巴掌扇了個正着。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你媽都是賤人!你比她還賤!”蘇文娜被跟過來的保安制住了,沒法再動手撒潑,只能繼續瘋狂地咆哮。

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不堪入耳。

蘇文娜那巴掌帶着十足十的狠勁兒,蘇妤溪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哪受得住,當場被扇得人往後退,撞在沙發背上。她捂着腫起來的半邊臉,皺着眉,咬着牙,目光還算淡定,但那雙漂亮的杏眼也還是泛出淚花,八成是疼的。

明悠正打算過去看看,突然,那道可憐的身影就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給擋住了。

灰藍色高定西裝,因為剛才的奔跑,原本一絲不茍的領帶歪斜了,卻依舊沒法掩蓋男人的風姿卓然。

易骁那雙風流的桃花眼此刻寒氣森森,危險地半眯着,瞪向還在不斷吐出污言穢語的蘇文娜,用無比陰狠的語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堵上她的嘴,帶走。”

保安把蘇文娜拉出去後,易骁轉過身,緊張地問蘇妤溪:“你怎麽樣?”

蘇妤溪垂着眼搖了搖頭。

易骁朝蘇妤溪伸手,嗓音淡了些,“我帶你去醫院。”

“謝謝易總,不用了。”蘇妤溪始終沒看他。

易骁似乎還要說什麽,只見蘇妤溪捂着臉,快步走向了電梯。

易骁望着她倔強的背影,雙手緊握成拳。

明悠看夠了戲,站到易骁旁邊,睨他:“心疼了?”

易骁神色僵硬地別開臉,嗓音微微發啞:“你別瞎猜。”

“哦,心疼也沒什麽嘛。”明悠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只要是個美女,我們易總都會很憐惜的,不是麽?”

易骁懶得理她,擡腳往電梯走。

“喂,你等等。”明悠叫住他,“易總你等等!”

易骁停下了,不過是在等電梯。他轉回頭,表情有點無奈:“怎麽了?”

明悠笑了笑,從袋子裏拿出一袋紅色的喜糖,俏皮地遞給他,“恭喜我吧。”

“喲。”易骁也笑出聲來,接過,“恭喜啊,愛徒,改天讓你老公過來,我給他改口費。”

“……”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啊。

電梯還沒來,明悠突然想起剛才蘇文娜咆哮的那些話,感覺有些微妙,問:“蘇文娜和蘇妤溪是……?”

易骁雙手插兜,點了下頭,“我也才知道,她們倆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但蘇妤溪檔案上故意沒寫父親,所以大家都以為沒關系。”

“這樣啊。”明悠點了點頭,已經腦補出一場大戲來。看來上一代的恩怨糾葛,應該也挺精彩的。

可是……她皺了皺眉,擡眼看向易骁。她沒有主動對外透露是蘇妤溪舉報的,為什麽蘇文娜會知道?

難道是易骁說的?

“看我幹什麽?”易骁感覺到她探究的目光,也秒懂她在想什麽,扯了扯唇,“我有那麽缺心眼兒嗎?”

也是。

易骁雖然在女人的問題上令人不齒,但作為一個公司老大,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點素養還是有的。

明悠先去醫務室拿了點冰袋,才回到工區。

蘇妤溪果然坐在工位上,任憑同事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她始終安靜地低着頭,仿佛什麽都聽不到,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明悠走過去,把冰袋放在她桌上,“敷一敷吧,會舒服點,冰箱裏還有幾塊,化了自己去換。”

“謝謝明總。”蘇妤溪笑了笑,接過來。

明悠俯身拍着她肩膀,很小聲說:“先休息一下,等我開完會,你來我辦公室。”

“好的。”

一小時後,明悠從頂樓會議室回來,蘇妤溪幾乎同時從座位上起身,跟着她進了辦公室。

明悠沒有坐到辦公桌後,而是倒了兩杯溫水去沙發旁邊,問她:“好點了嗎?”

“嗯。”蘇妤溪只淺淺地彎了彎唇,那半張臉雖然不紅了,也不明顯,細看之下還是微微腫着。

“嚴重的話去醫院看看。”明悠溫柔道,“你這個,可以算工傷,我開單子給你報銷。”

“謝謝明總,有需要我會去的。”蘇妤溪點頭。

明悠也點了點頭,端着水杯沉默片刻,才開口問:“是不是蘇文娜之前就找過你?”

蘇妤溪愣愣地擡起頭。

明悠接着道:“她找你合作,你假裝同意了,是不是?”

蘇妤溪嘴唇動了動,似乎在思索着什麽,最後在明悠犀利的注視下,還是颔首默認。

蘇文娜知道她和易骁的事情了,找她添油加醋了一番,說明悠跟易骁那麽熟,也了解他是什麽樣的為人,居然什麽都沒提醒,放任她被騙。

蘇文娜本以為這樣說,蘇妤溪就會恨明悠,可惜她打錯了如意算盤。

蘇妤溪從來就不是會被人牽着鼻子走的姑娘。當然,也沒傻到被易骁騙。

“那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實話?”明悠皺着眉嘆氣,“如果知道這件事跟你有這樣的關系,我會想法子把你摘出去的,你也不會被她……”

“明總,就算您把我摘出去,蘇文娜還是會把氣撒在我身上,這和我有沒有出賣她沒關系。”蘇妤溪神色淡定,“您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會明知道有人要算計您卻眼睜睜看着,而且我不否認,我也有私心,我想要她萬劫不複。”頓了頓,她自嘲地扯了下唇,“說是借刀殺人也可以吧,我知道您能做到。”

明悠看着面前的女孩,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不知道經歷過什麽,才會有如此沉穩又沉重的心思。

她笑了笑,還是不再深究這個話題了。再問下去,感覺不是她應該知道的東西。

于是把沙發上的袋子拿起來遞給她,笑着說:“這是我的喜糖,幫忙發給大家吧。”

“好的。”蘇妤溪點點頭,“恭喜明總。”

明悠耳朵裏聽着恭喜,唇角彎着笑,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兒。

回家的路上,她一時興起問容斐:“老公,你覺得易骁……是個什麽樣的人?”

容斐開着車,回答很快:“和我一樣的聰明人。”

“……”誇別人還非要帶着誇自己一句,真是。

她努努嘴,問:“我指的不是這個。”

容斐笑了一聲,握住她手,“那你指的是什麽?”

“我是說……”明悠斟酌了一下言辭,“你覺得,像他這種花心慣了的男人,會有一天對一個女人專情嗎?”

容斐反問她,理所當然的語氣:“為什麽不會?”

“對哦。”明悠居然被如此簡單的一句話點通了迷津,“為什麽不會?”

需要理由嗎?

一切皆有可能啊。

不知道聽誰說過,離婚三年以上的夫妻就不可能再複婚了,可是他們分手五年,不還是在一起了嗎?

明悠腦子裏的迷霧散開了,擡頭一看前方,擰了擰眉:“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容斐摸摸她的頭,笑着說:“老公帶你去過夜生活。”

夜,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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