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是的他醋了 怎麽耍流氓呢

十娘很會薅頭發, 不直接薅陳佳琪的發尾,那會被人看出來,也會吓着人。

哪有頭發自己立起來的, 那不就鬧鬼了嗎。

十娘都是直接薅陳佳琪的發根, 讓人看不出來。

于是在場人就見到陳佳琪自己在那兒仰着頭、捂着腦袋、叫喊個不停,就好像陳佳琪犯了什麽病, 精神不正常。

衆人先是看呆了,待回過神後, 都紛紛過來看怎麽回事,有人大聲問着現場是否有醫生,喊着叫救護車。

靳簡寒也在看陳佳琪,眉心緊擰着,深邃的眼眸裏好像對她都是擔心。

但他只是因為牙疼, 并非擔心陳佳琪。

未擔心陳佳琪并非冷血,一來是他看陳佳琪這種情況十分眼熟, 就跟那日KTV包廂裏他和莊少情況一樣, 二來也在心裏問了道長, 道長肯定回答這與小祖宗有關。

就在衆人亂成一團時,十娘玩夠松了手,陳佳琪突然不再疼,松開雙手不再抓頭發,只剩被驚吓過度的目光呆滞, 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身後明明沒人, 為什麽就很像有人在扯她頭發?難道是妄想症的幻覺?

有人見她好像正常了,問她還用不用叫救護車,她才虛弱出聲,“不用, 不用叫救護車,我沒事,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這麽一驚吓,陳佳琪想要拍團扇的心思也沒了,心驚膽戰地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病,很快就跟身邊為她擔心而緊皺眉頭的靳簡寒告辭,告辭時還對他說“簡寒你不用擔心”,就自己虛着個身子先走了。

弦歌兒看陳佳琪那好像快吓出病了逃也似的背影,倒覺得有點同情了,手指戳戳靳簡寒胳膊,小聲問:“靳總,那個美女姐姐就自己走啦,您都不去送送的嗎?要不你去送送?感覺她一個人好像有點危險,這會場裏,她好像只認識你。”

弦歌兒臉上的同情之意真切極了,亮眸也在放着擔憂的光,全然不是陰陽怪氣地讓他去送人,是非常真心誠意希望他去關心那個陳佳琪。

靳簡寒忽然覺得牙更疼了,這弦歌兒是當真不知道吃醋,竟還将他往外推,她到底是不是在追他?

而且自從玩了鬼屋之後,她就再沒聯系過他,自己出去和男男女女瘋玩,不理他,忘了他,今天再出現竟還和一個男人在一塊。

她就這麽追人?

“你可以去送,”靳簡寒斜睨她一眼,牙疼使他發出來的音兒都輕顫,“我不是救苦救難的活佛,也不是能幫到她的醫生。”

弦歌兒:“……”還怪冷血的。

這麽想着,弦歌兒有點突發奇想了,她又戳戳戳靳簡寒胳膊,撐着座椅扶手微微起身,靠得靳簡寒更近,“那我想問一下,靳總,如果我生病了,是……哎,等一下,這是什麽?”

弦歌兒傾身撥開了靳簡寒的襯衫領,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口,不解地伸手指要碰他傷口,“寒哥哥,你這兒怎麽傷着了?疼嗎?”

靳簡寒聽到她聲音裏的關心,思緒停了兩秒,随即傷口就被她碰到了,她指尖柔軟且溫熱,激得他脖子周圍都僵硬發麻了一圈。

偏頭躲開她的碰觸,靳簡寒提起襯衫遮住,僵着脖子閑扯了一句,“貓撓的。”

“啊?你家養貓了嗎?”

弦歌兒不記得原書裏有提到靳簡寒養過貓啊,也不記得靳簡寒受過傷。

靳簡寒沒看她,雙眸望着前方,“我沒養貓,就不能被貓撓了?”

弦歌兒:“……?”

好沒道理的角度,又好像有點道理。

不過弦歌兒看靳簡寒脖子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止血了,但看着還是好疼的樣子,她隐約想起她小時候哪裏摔破了,好像都會有人給她吹吹氣兒,把她給吹笑了,就不疼了。

弦歌兒這樣想着,就再次伸手撥開靳簡寒的襯衫領,向他那傷口輕輕吹了一小口暖氣,跟仙女渡氣兒似的。

靳簡寒頓時渾身像被過電了似的顫了下,耳朵都被她給吹紅了,冷着臉推她,“你耍流氓呢?”

“誰耍流氓了,你這麽大的人,都快裝下我倆了,我還能跟你耍流氓?”

弦歌兒被推得不高興了,指着他那傷口說:“我就是想給你吹一下,讓你不要那麽疼了……我吹氣可厲害了,開過光的,一吹就不疼了。”

弦歌兒說這話時,手還抓着他胳膊。

靳簡寒氣息凝滞了好幾秒,終究沒有撥開她手,“我不疼……你剛才要說什麽?”

“噢,”弦歌兒被打斷給忘了要說什麽,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繼續說,“就是如果我生病了,那種倒也是可以自己去醫院的說重不重,又說輕不輕的生病程度,你會送我去醫院嗎?”

說完,弦歌兒仰起小臉兒,眼巴巴地期待靳簡寒的回答。

弦歌兒湊得他很近,額頭都快貼上他的側臉,氣息又一次噴灑在他脖頸間,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你希望我送你去醫院?”靳簡寒問。

弦歌兒點頭,用力點頭。

靳簡寒笑了一下,笑得是将他桃花眼都笑出撩人弧度,然後牙疼到快死了的他給出答案:“不會。”

弦歌兒:“……”

隐約看出靳簡寒好像哪裏在疼了,“不會”這倆字被他說得咬牙切齒的。

活該他疼!!

弦歌兒轉頭徹底不搭理靳簡寒了,心道他怎麽這麽能氣人,疼死他算了!!!

恰好沒多久,弦歌兒喜歡的那把團扇也開賣了,主持人在介紹團扇的來歷與起拍價,弦歌兒握緊手裏號碼牌,緊緊盯着前方,勢必一舉拿下。

但令弦歌兒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把團扇終于開拍後,唯一和她搶着舉牌的人竟然是其他拍品都不舉牌、偏偏舉團扇的靳簡寒。

弦歌兒:“??”

一把團扇已經頂到一百二十萬了,弦歌兒急了,在低下連連拽靳簡寒袖子,壓着聲音急道:“你幹嘛呀,你跟我搶什麽啊,你都知道我喜歡,你還搶,你怎麽這樣啊!”

靳簡寒衣服都叫她給拽出了褶。

弦歌兒是真的急了,急得不止手拽他,腳也開始踢靳簡寒。

她進場之前在外面溜達了一會兒,小白鞋底都是灰,踹得靳簡寒黑色西褲上都是白色灰色的土灰。

平時有那麽點潔癖的靳簡寒,沒理會西褲被她踹髒,淡淡的說了句“我也喜歡”,就繼續舉牌加價。

與此同時,靳簡寒正在疼的十來顆牙,已經在擴展到快要全口腔的牙都在疼,上上下下都在疼,疼得鑽心鑽肺鑽骨。

弦歌兒氣急地商量,“你喜歡我就借你玩幾天呗,你幹嘛加價啊,你別加價了,我都要沒錢了!”

餘光已經瞧見弦歌兒氣到臉紅小脖子粗,雙眼都快氣出眼淚來,靳簡寒心裏莫名得揪了一下,但還是繼續一次次舉牌。

很快靳簡寒将叫價頂到二百萬,弦歌兒完全沒錢了,不得不放棄,放下牌子不再舉,氣得抱着肩膀扁嘴巴,表情都兇兇的。

一錘定音,最終靳簡寒拍下這把團扇。

弦歌兒真的很想要這扇子,奈何她手裏确實沒那麽多錢,只能被靳簡寒給拍了去。

禮儀小姐過來送這件拍品的小票,靳簡寒道了聲謝握在手中,又像是故意似的,握在手中還不好好握,一蕩又一蕩地像在勾弦歌兒。

弦歌兒盯着那藍票,滿眼都是好稀罕那扇子的喜歡,已經快被氣哭了,還是拽着靳簡寒的袖子,湊過來問:“寒哥哥,你看這樣行嗎,你那扇子先放你那兒,你不要送給別人或者賣掉,等我管我爸媽要了錢,我從你這兒買,行嗎?不過你要是送我也行,我真的有丢丢喜歡這團扇,也不是丢丢,是真的很喜歡。”

靳簡寒有片刻無法從弦歌兒臉上移開視線,她說這些話時,雙眼一眨一眨的如星般亮,粉嫩嘴唇兒一開一合,臉蛋兒的嬰兒肥跟着一動一動,時而抿住嘴唇思索措辭,聲音柔柔軟軟的像小貓爪墊撓他心窩。

不知道他何時來的趣味,又是從哪來的趣味,竟很喜歡弦歌兒這樣撓他心窩的小模樣。

好像是故意氣她逗她,她就會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而非今天的那個男人身上。

那男人得有三十歲了吧?靳簡寒漫不經心地再心裏評價了句,老男人。

弦歌兒使勁兒瞧着靳簡寒手上的藍票,還欲再商量兩句,忽然旁邊傳來一聲不知道在叫誰的聲音,“我的小狗蛋兒呢?”

弦歌兒:“……”

弦歌兒連忙捂臉,捂臉不夠又捂頭,一邊往靳簡寒身後躲。

那人又拉長着音兒喊,“喲,我的小狗蛋兒往誰身後躲呢?”

靳簡寒和謝沭:“??”

謝沭不可置信地扒拉弦歌兒,“弦歌兒,你外號叫小狗蛋兒啊??”

弦歌兒要被這人給氣死了,幹嘛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叫她啊,她也要臉的啊,她才不叫小狗蛋兒呢!

這人好像不叫走她就不罷休似的,繼續站那兒十分沒素質地輕喚着,“我的小狗蛋兒啊,我餓了,不是說好了團扇拍賣結束,你就請我去吃日料的嗎,快點給我出來。”

弦歌兒:“……”

她這個狗蛋兒臉是沒臉再裝下去了,弦歌兒只得站起來,捂着腦袋貓着腰,往外走。

這個叫弦歌兒的男人,正是在拍賣會開場前和弦歌兒打鬧的那男人,靳簡寒看得見那男人叫弦歌兒時臉上露出的微笑,也看得見弦歌兒雙手擋不住露在外面的通紅的耳朵,這男人和弦歌兒實在是,親昵極了。

靳簡寒忍着快要暈厥過去的痛感,散漫的将長腿伸出去,正擋住弦歌兒的去路。

弦歌兒見到靳簡寒的大長腿,剛才沒消大的氣兒,這會兒又冒了出來,她今兒穿裙子,不方便将腿擡太高,擰着不高興的眉毛扭頭瞪他,“你幹嘛?”

“不幹什麽,”靳簡寒臉上還多出了微笑,但不是什麽好微笑,是似笑非笑,“我腿麻了,你想出去就從那邊繞出去。”

同時靳簡寒快要倒不上來呼吸,牙疼的程度瞬間翻了倍,疼得甚至身體都在顫抖。

弦歌兒恨恨地瞪着靳簡寒臉上的笑,又看靳簡寒手裏捏着的藍票,終于忍無可忍,擡頭嗚咽告狀,“小叔——你看這個人啊,我都不認識他,他還在這兒擋着我路,還對我說耍流氓的話——小叔你給我教訓這個臭流氓呀——”

說完弦歌兒就怕靳簡寒動腳踢她似的,扯着裙擺往反方向跑,真的繞出去找人,找她小叔。

謝沭和靳簡寒同時:“???”

小叔?

逗弦歌兒玩的男人竟然是弦歌兒小叔?!

弦盛臉上逗弦歌兒玩的閑閑模樣消失了,轉為凝重,盯着欺負他小侄女的年輕人看。

這年輕人穿着高定的西裝,長相與氣質皆非同一般,五官英俊得比明星都要好看,眉眼間有盛氣淩人之色,年少有為的模樣,很明顯有着不容小觑的身家背景,似乎很像是他大哥口中的靳家少爺……弦歌兒的娃娃親對象。

弦盛看向提着裙擺繞長跑的小侄女,她一手提裙擺,一手擋臉,小碎步跑得嬰兒肥的臉蛋兒都一颠颠兒的,格外好玩。

以前的弦歌兒就很任性,但任性間少了可愛,現在的弦歌兒好像長大了還是懂事了,任性裏多了很多可愛,比如今天見了,他就總想逗着玩,再比如現在,弦歌兒跑步都跑得像臺上相聲演員似的。

剛才弦歌兒向他告狀說臭流氓欺負她,顯然是跟他任性撒嬌着玩呢,他沒當真。

不過雖然沒當真,弦盛還是神色一凜,冷着臉警告地看着靳家少爺,做了個抹脖子動作。

靳簡寒:“……”

謝沭見狀直使勁推靳簡寒,“完了完了,你這醋吃得沒頭沒腦的,竟然吃人家小叔身上了!人家小叔真以為你欺負弦歌兒了呢,快去跟小叔解釋啊!”

但靳簡寒已經痛到無法動彈,站不起身。

弦歌兒已經繞場跑到了她小叔身邊,摟着小叔的胳膊往外拽,一邊氣得小拳頭砸人,“都說不要叫我狗蛋兒了,你幹嘛呀,你還喊那麽大聲!我要把你告狀給爺爺!”

弦盛從靳家少爺臉上收回陰冷警告,轉頭笑着扒拉弦歌兒腦袋,“就你長嘴會告狀是不是?”

說着,弦盛餘光又向年輕人那邊掃了一眼,“你不是說有流氓欺負你嗎?我去給你收拾他啊?”

那弦歌兒還挺好奇的,“小叔你準備怎麽收拾他?”

弦盛說:“如今法治社會啊,當然是報警了。”

弦歌兒:“……”那還挺不夠解氣的。

反正不想搭理靳簡寒了,弦歌兒随便扯了句瞎話,使勁拽她小叔出去吃日料。

團扇她也不要了,弦歌兒想,就算疼死了的靳簡寒以後求着送她團扇,她都不要!

眼見被欺負了半個下午的弦歌兒跟着她小叔離開,靳簡寒忽然眉頭一緊,拿出手機迅速打開微信,一邊牙疼到他都快拿不穩手機,仔細看可見他拇指都在抖。

弦歌兒在拍賣會開場前發來的兩條微信是:

【寒哥哥,跟你介紹一下,剛才我後面那個男人是我親小叔哦,我爸的親弟弟!你別誤會哦!】

【我一會兒去找你玩!還有寒哥哥我只喜歡你呢![害羞羞]】

靳簡寒:“……”晴天霹靂。

他今天都做了什麽??

他要死了。

靳簡寒猛地站起身想要跑出去追上弦歌兒,但他已經疼到站不住,剛站起來就雙腿一軟“啪”的跪到地上。

牙疼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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