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周目33

——「87」——

佐良娜堅信自己父親已經去世的事實，并且用自己的邏輯給出了理由：“如果說我的父親沒有去世，那為什麽這麽多年來我一次也沒有見過他？”

“為什麽我們一家三口連一張合照也沒有？”

“就算是再怎麽忙碌偉大的任務，連一年見一次都做不到嗎？”

“是因為不在意還是早已死去？”

其實仔細看，佐良娜能夠看出面前這個頭發半遮眼的男人優秀的五官輪廓，不可否認也是屬于自己好友會犯花癡的那類帥哥，只是神色和氣場太過拒人千裏。

佐良娜的目光掃過面前黑鬥篷男子的臉，看向了他唯一露出來的那只黑眼睛：“爸爸不在意我們和爸爸早已死去這兩個答案。媽媽，你認為我應該相信哪一個？”

佐良娜是個聰慧又敏感的孩子，她的這些特點在這一刻體現到了極致。

對上那雙與他相似的黑眸，宇智波佐助沉默無言，甚至升起了想要逃走的沖動。越是珍惜的人，越不敢靠近，這是宇智波佐助自己的問題。

他一生都在被仇恨操縱，家人是他失去後最想要尋回的東西。因為已經失去了所以其存在便在內心越發的神聖化：

是家人的話一定能夠理解自己，是家人的話，就一定還會在那裏。

只要沒有意外發生，無論相隔多遠多久，家人都會永遠在那裏。

“不是這樣的！佐助君其實也很在意我們的，佐助君在外面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大家和我們。”

春野櫻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抱住佐良娜，卻因為面前二人對峙的特殊氣場而有些仿徨，最終她有些無力的垂下了手臂。

如果她能夠早一點，更早一點意識到佐良娜和丈夫之間的問題就好了。如果當初不是那樣自負自己一個人可以照顧好一切就好了。

“媽媽，不要再欺騙自我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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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良娜鏡片下的雙眸已經轉換為了猩紅，黑色的勾玉在瞳孔之中旋轉，昭示着宇智波的血脈：“這個男人根本不在意我們。”

“我……”

宇智波佐助終于開口了，但是只吐出了一個字後又沒有了下文，他本來就很難在口舌之争中占據上風，從前到現在，他都是那個不擅長解釋和道歉的人。

卡卡西當然知道宇智波佐助目前難堪的處境，他也足夠了解自己的弟子，他知道宇智波佐助不是不在意她們，只是他太過理所應當和逃避了。

佐助的性格，或者說所有宇智波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有點這種問題，說好聽是純粹說不好聽就是偏執和自我。他們會一意孤行的執行他們認定的對你更好的選擇。

卡卡西露出了苦笑，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些意外卻又有些不意外吧。

在這件事上，他很難提供幫助，只能由他們一家人自己去化解那些誤會和隔閡。

面對佐良娜的質問，漩渦鳴人也急得撓頭。雖然是出名的口遁忍者，但他的口才其實并沒有那麽好，他擅長的是以自身情緒去感染他人而不是有條理邏輯清晰的辯駁。

在漩渦鳴人苦想辯駁無果後，他決定替他的好兄弟把這口大黑鍋給背了：“佐良娜，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漩渦鳴人臉上揚起尴尬的笑，內心因為說謊而嚴重的心虛：“沒錯！是我給佐助派的任務太多太重了，一直都沒有給他放假。所以他這麽多年才沒能來見你們！”

然而他的話遭到了自己兒子漩渦博人的拆臺。

漩渦博人擡頭看了看他的表情，翻了個白眼：“老爸，你撒謊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不要在這種時候拆穿我啊！”

漩渦鳴人整個人都崩了。

而漩渦博人走到了佐良娜身邊，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宇智波佐助，又看了看佐良娜，然後有些感慨：“這麽多年一次都沒回來過啊……”

吃了個同學家裏驚天大瓜的漩渦博人頓時覺得比起佐良娜同學的爸爸，他那總是睡火影樓的老爸也沒那麽差勁了……

“佐良娜，你确定你真的是他親生的嗎？”

漩渦博人很認真的提出了疑惑，而佐良娜聞言神情似乎有些動搖，原本猩紅的寫輪眼重新轉化為黑色，她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彼誰時蝶：

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他們交談完畢，就好像一個盡責的守衛者。

啊啊啊！

博人，你不要在這種時候添亂啊！

漩渦鳴人整個人都快扭曲成「吶喊」的形狀了，他下意識撲上去用手臂锢着漩渦博人的脖子，把他拉了回來：“亂說什麽呢！快回家去寫作業！”

“可惡的老爸，放開我！”

……

——「88」——

看見佐良娜那個下意識眼神的春野櫻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幾乎是慌亂的将已經陷入死機狀态的宇智波佐助扯到自己面前來，指着他沒被頭發遮住的那一雙只眼睛對着佐良娜道：

“佐良娜，你絕對是佐助君親生的啊！你看，你們有一樣的眼睛，這是宇智波的血繼——寫輪眼！”

宇智波佐助幾乎是僵硬的随着妻子的話語，展示出自己的寫輪眼來：黑色的三勾玉在猩紅的眼瞳裏打着轉。

佐良娜沒有說話，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而這時候，彼誰時蝶忽然開口詢問：“小櫻，佐良娜，今天要去哪家店吃晚飯？”

他仿佛游離在狀況之外，神态自然的詢問面前的母女二人。

就像春野櫻所認識的那樣，彼誰時蝶這個人永遠學不會在合适的場合說合适的話。他永遠有着自己的節奏和行為模式，也不受任何世俗的煩惱。

原本陷入死機狀态的宇智波佐助被重新點燃怒火，三勾玉在眼中逆轉變形成為六芒星的圖案，但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麽。

卡卡西覺得是時候輪到自己出場了。于是帶着非常真誠友好的笑容站在了宇智波佐助和彼誰時蝶的中央，将二人成功隔開：“說來，我前些天得到了一樂拉面的優惠券呢？蝶要不要陪我這個孤寡老人去試一試？”

彼誰時蝶根本不想給卡卡西任何的目光。但他離得太近了，那張帶着笑的大臉占據了他的大部分視野。成功擋住了宇智波佐助的身影，也成功擋住了春野櫻的身影。

彼誰時蝶不太高興的皺了皺眉，然後歪過頭想脫離卡卡西的遮擋，然而卡卡西的臉随着他的頭一起晃動，把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的。

他只能聽見，春野櫻帶着些許尴尬和歉意的拒絕：“抱歉啊，蝶，今晚我回家做飯。”

彼誰時蝶有些失落，因為春野櫻從不請他在家吃晚餐。一旦她表示要回家吃飯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只能送她到家門口了。

卡卡西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基本上解決了。在他看來，只要拖住彼誰時蝶，讓佐助小櫻他們一家人自己處理，遲早會出結果的。但如果加入彼誰時蝶的話，那發展……卡卡西覺得自己不敢去猜。

然而令卡卡西感到意外的是，佐良娜從他的背後走到了彼誰時蝶的旁邊。

那個孩子仰起頭看着彼誰時蝶，開口詢問：“你有那雙眼睛嗎？”

“蝶叔叔，我想見一見你的瞳術。”

彼誰時蝶是擁有血繼的，佐良娜聽大人們說過，他們說彼誰時蝶的血繼是瞳術類。只是佐良娜從未見過身為醫療忍者的蝶叔叔展示過血繼瞳術。

卡卡西整個人都被震到了，漩渦鳴人甚至已經開始揍漩渦博人了，他幾乎是崩潰的：都是博人開的好頭！佐良娜真被他帶偏了！

在漩渦父子的對罵聲中，彼誰時蝶走出卡卡西的遮擋，将目光投向春野櫻，春野櫻的目光和他一對上就立刻移開了，充滿了明顯的距離感。

“佐良娜啊，寫輪眼可是宇智波一族的獨特血繼，蝶他可不姓宇智波啊……”

卡卡西臉上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了。但還是在堅強的為自家弟子努力。不然他怕就佐助那個口才，活局都會被他說成死局。

佐良娜臉上透出明顯的失望情緒，她是相信六代目大人的話的，只是有些不甘心的想多問一句而已。

她難以接受，自己的親生父親其實根本不在意母親和自己這一點。更難以接受，這麽多年來所謂的愛的謊言。

彼誰時蝶将目光從春野櫻的臉上轉移到佐良娜的臉上，看着她與春野櫻有幾分相似的臉部輪廓，他開口詢問：“佐良娜，你希望看到嗎？”

佐良娜沒有說話，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寫輪眼還是不希望看到寫輪眼，也許她只是想為她小時候的疑惑尋求一份絕對真實的答案。

“我明白了。”

彼誰時蝶這樣說着。

卡卡西忽然深感不妙，熟悉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在木葉新建橋上和彼誰時蝶的那場談話，那時候彼誰時蝶也是這樣回答他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彼誰時蝶原本淡紫色的眼眸轉化為了猩紅，深處的漆黑陰影組合成三勾玉的圖案。而下一刻三勾玉旋轉着轉化為了六芒星的萬花筒。

和宇智波佐助萬花筒的圖案一模一樣。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宇智波佐助忽然感覺到了某種冷意，他回想起了多年以前，還在忍校的時候，彼誰時蝶曾将臉變成他的模樣。

而今天，彼誰時蝶把眼睛也變成了他的寫輪眼。

宇智波絕不可能會有兩雙一模一樣的萬花筒出現。

宇智波佐助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某種奇詭的猜想：

如果他一直沒能回來，彼誰時蝶是否會完全替代「宇智波佐助」的存在？到時候他的妻子和女兒還會記得他這個真正的「宇智波佐助」嗎？

在這一刻，宇智波佐助被頭發遮蓋住的那只輪回眼痛得厲害，他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麽。

彼誰時蝶，是個怪物。

然而在明白這個事實的那一刻起，他的思維卻悄然陷入了停滞。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本來說大概這章能寫到一周目完結的，但看來還要拖個一章。因為有些情節還是得交待一下，會涉及二周目發展。

當蝶他說他明白了的時候，就要小心了，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麽。卡卡西深受其害。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