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浴洗

葉似錦端着面湯進來，葉方的腿還伸在桌案底下，她看到人進來，連忙把腿往回收，結果因為她動作過大，桌案又矮，膝蓋一下子碰在了桌案上。

“妻主！”葉似錦聽到妻主的腿砰的一聲撞在桌案上，他連忙走過去把碗放在桌案上，然後把桌案移開，“妻主您的腿沒事吧，撞疼了沒？”

“沒，沒事。”葉方看着葉似錦跪坐在她身邊，看他緊張的樣子，恐怕只要她說一聲疼，他下一刻就要扒了她的褲子檢查檢查。不過那一聲雖然撞的響，但其實并不疼，她說的是實話。

“真的不疼？”葉似錦不放心，剛才那一下撞得那麽響，“我還是給妻主搽點藥吧。”

“不用。”葉方拒絕了葉似錦的提議，她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的收回自己的腿道，“我喝湯。”桌子被葉似錦搬得遠了，他又在她身邊擋着，讓她不方便拿。

葉似錦聽了妻主的話，他連忙把碗端給妻主：“妻主的腿麻了吧，我給妻主揉揉。”

葉方端着碗的手一抖，差點把碗裏的湯灑了，她看看低頭把手放在她大腿上的人，如果被他揉腿，她這碗湯估計都喝不順暢，于是她搖搖頭道：“不用，你收拾一下去熬藥吧，飛林送來的是你的藥，也一起熬上。”

葉似錦不舍的看看妻主的腿，才應聲出去熬藥。

葉方看着葉似錦出了門，她幾口喝完面湯就端着空碗出去，出去看到葉似錦在洗碗，她把碗遞給他道：“廚房裏的柴不多了，我去砍些柴火回來。”葉方說完拿起廚房的斧頭出門。

“妻主不歇息歇息？”葉似錦擡頭望着妻主，昨天李大夫說妻主頭上有傷，讓妻主多在家休息，可到現在妻主都在一住不住的忙活。

“我不累。”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女人身體和她那個世界不同，她覺得自己身體比之前的身體輕快有用不完的力氣，而且身體一激動還容易燥.熱。

葉方提着斧頭上山，專門找生病死了的枯樹砍，這樣的樹不用費力氣，而且樹枝往往都幹的差不多了，晾一晾就能燒。

葉方砍了整棵的枯樹扛回家，再在院子裏劈成細細的柴火，等她身邊的柴火堆了一小堆後，在廚房煎藥的葉似錦就會把柴火抱回廚房。兩人一個砍樹劈柴，一個煎藥抱柴，雖然沒怎麽說話，倒也很默契。

直到葉似錦把煎好的藥倒進碗裏，葉方才停下來，坐在院子裏的木墩上，一邊休息，一邊等着藥涼下來。

葉似錦看看在院子裏休息的妻主，他把陶釜裏的藥渣倒出來，添上清水燒了給妻主準備浴洗。

聞着滿院子的中藥味，坐在院子裏的葉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兩天她看病買藥花就了三兩銀子，葉似錦的藥還得吃一個月，也就是說還得花九兩銀子，而那個大木箱子裏也就剩六、七兩銀子了，家裏現在連買藥的錢都不夠，她得想辦法賺錢。

“妻主，可以喝藥了。”葉似錦見藥涼的差不多了，他把藥端到妻主身邊，只是妻主不知在想什麽想的出神，他只得出聲提醒道。

“哦。”葉方聽到葉似錦的聲音，她回過神來接過他手裏的碗，藥還有些燙。

“李大夫說藥得趁熱喝。”葉似錦見妻主沒喝藥，他又說道。

“好。”葉方本來打算等藥再涼一會兒，然後一口氣喝完，聽葉似錦這麽一說她只能答應，在她馬上就要喝藥的時候，她突然擡起頭向站在她身邊看她喝藥的葉似錦道，“你也趁熱把藥喝了吧。”

“是。”葉似錦本想等着妻主喝完藥好把碗端走，他見妻主催促，只好回廚房去喝自己那碗藥。

葉方見葉似錦走了，她挪了挪身體，背對着廚房皺着眉開始喝藥，這中藥是真的苦，想一口氣喝完吧，還燙嘴。

葉似錦從來沒喝過藥，但是他聽花郎說過，藥很苦，每次他都是捏着鼻子才能喝進去。葉似錦看看碗裏的藥，轉身去看妻主，只見妻主仰着頭直接就把碗裏的藥喝了。

妻主都能喝，他卻在這裏嬌貴起來。

葉似錦把碗送到嘴邊喝了一口，藥湯入口，又燙又苦，他差點把口中的藥吐了出來。葉似錦皺着臉把口中的藥咽下去，然後擡頭去看正一口一口喝藥的妻主，心中對妻主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正看着妻主的葉似錦發現妻主動了動身子，他怕妻主回過頭來看到他喝藥時難看的樣子，連忙轉過身低頭把剩下的藥快速喝掉。

葉方喝完中藥端着碗剛起身，背對着她的葉似錦就把身體轉了過來，她有些意外的道：“你這麽快就把藥喝完了？”

“回妻主，我喝完了。”葉似錦過去拿妻主手中的碗，他感覺現在渾身都在發苦，連喘氣都是苦的。

因為太陽已經下山，廚房裏光線偏暗，等葉似錦走出來，葉方就看到他臉的微微皺着，眼裏還有一些水光，大概是被苦到了，因為她也覺得很苦，要是有點糖就好了。

葉方看了眼極力裝作平靜的葉似錦，把碗遞給他道：“喝完藥就休息吧，明天我還要早起去南鄉趕市集。”

葉似錦拿着碗回道：“妻主稍待，我這就把水送到屋裏。”

“那行。”葉方說着拍拍手往屋走，她這一天是出了不少汗，沒法洗澡擦擦身體也是好的。

葉方回屋把桌案從床上拿下來，整理了一下床鋪，葉似錦就端着水進來了。葉方看着盛水的瓦盆想到一件事。家裏只有兩個瓦盆，一個盆裏裝着魚，而這一個瓦盆她在裏面和了面，葉似錦用它洗了魚，現在又盛水洗漱。

說什麽明天她都得再買兩個盆回來，她還得買個大木桶以後洗澡也方便。

葉似錦把水放在桌案上，他見妻主沒動，便開口道：“我伺候妻主浴洗吧。”

“不用，我自己來。”葉方見盆裏沒有毛巾，她掏出自己的汗巾，放進水裏，先洗了臉，然後擰幹汗巾搭在臉上敷了一會兒，再把臉擦幹淨。

洗完臉後，葉方把汗巾又放進盆裏道：“你也洗吧。”

“好，好的。”葉似錦正因為妻主沒讓他伺候而不安，就聽到妻主讓他也洗臉，他先是回答然後才意識到妻主竟讓他用妻主剛使用的熱水洗臉。葉似錦慢慢彎腰把手放進熱水中，妻主浴洗喜歡用溫度高的水，熱水的包圍讓他想到了妻主燙熱的身子。

腫痛的下.身讓葉似錦突然警醒，他慌亂的捧出一碰水澆在臉上，熱水蟄的臉有些疼，葉似錦顧不得那麽多，他加快動作把臉洗完，然後低着頭道：“妻主，我洗好了。”

葉方見葉似錦剛才還慢吞吞的動作忽然加快，可她就在床上坐着，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又見他洗了臉也不擦，于是起身把盆裏的汗巾擰幹遞給他道：“擦擦臉。”

葉似錦僵硬的接過妻主的汗巾，快速的在臉上擦了一下，在妻主還沒收回手的時候，把汗巾還給了妻主道：“我，我擦完了。”

“那你出去等我，我洗洗身上。”葉方見葉似錦洗完臉，然後說道。

“是……”葉似錦沒想到妻主會讓他出去，他頓了一下才把話說完，“是，妻主。”

出了房門，被外面的涼風一吹，剛才被熱水燙紅的手和臉慢慢冷下來。葉似錦看着遠處暗紅的雲，想起妻主一直不願讓他伺候的事，心想妻主大抵還是厭惡他的。

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暗，夜晚越來越近，葉似錦不得不面對自己瘋病，他想到昨夜差點殺害妻主的事，心中越發寒涼……

由于條件簡陋，葉方只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體，就端着洗澡水出門了，她看到站在門口的葉似錦道：“我洗完了，你今早上了藥，明天早上再洗吧。”

葉似錦被妻主的聲音吓了一跳，他連忙轉身低頭去接妻主手裏的盆道：“我來吧妻主。”

“不用。”葉方越過葉似錦，把水倒到院子裏的排水溝裏，又用清水涮了涮瓦盆，等她回屋看葉似錦還站在門口不動，于是對他說道，“進來吧，該睡覺了。”

“我！”葉似錦擡頭看向妻主，他邊向後退步邊搖頭道，“仆，仆晚上睡廚房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