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太子覺得我應該在哪兒？

這時，葉凡已經重新在這搖椅上躺下，淡聲說着，“這事兒啊，小妹比我們誰都想的通透，咱們操心都是多餘的。”

葉陽并不去說前話，看了一眼躺着的葉凡，凝聲一句，“只要你少折騰點七七八八的事，不帶着小妹胡來，操心的事就更少了。”

“二哥這話說的，好像我就是個惹事精似的。”葉凡也不敢去看他二哥，輕聲嘀咕着。

“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葉芸見狀，還不等她三哥說話，就對着她二哥說道：“二哥，你現在回府了，嫣兒妹妹也在這兒，之後二哥要忙，今兒個想是不用的，不如二哥先帶嫣兒妹妹去？”

葉陽看向一旁的墨嫣，便不再多說葉凡，而是帶着墨嫣從這出來。

“三哥，二哥都走遠了。”

葉凡一聽這話，剛才那些緊張，這會子都是舒緩開來，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對着葉芸說道：“可算是走了，二哥在這兒，我感覺時刻都要承受來自二哥的壓力，本來休息休息，過兩天就好了，但二哥時不時來這一出，我估計好不了了，二哥怎麽總想着訓我，我這才被罰跪完，就算是想折騰，那也得我能折騰啊。”

“三哥，這話要是讓二哥聽到，又該說你了。”葉芸笑道：“看在昨天的事情是因為我的緣故，這兩天三哥有什麽事都使喚我吧。”

“我哪舍得使喚我的好妹妹，府上又不是沒下人，有什麽叫他們做就是了。還有，昨天的事，不怪你，小妹不要往心裏去，反正我被罰慣了，沒事。”

葉凡正兒八經的同葉芸說着，轉而，他随即又道：“小妹，我懶得坐起身來了，你幫我把旁邊的茶端過來給我吧。”

“好。”葉芸順手将茶盞端起遞給葉凡。

“總覺得這茶寡淡無味，不成想，是這奉茶的人不對，此刻這茶，絕了。”

“三哥，你說的簡直誇張。”

“我說的是事實。”葉凡定睛看着葉芸，“小妹如今身體恢複，較之從前格外光彩照人，放眼帝都，誰人能及，宸王真是好眼光，不像有的人眼瞎！”

聽着這話，葉芸也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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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葉凡将話一轉，問道：“對了，小妹，小郡主和二哥這事兒，她怎麽忽然對二哥有想法了？”

“什麽叫忽然，還有，二哥很好啊，就算是忽然也能接受吧。”

“好吧，小妹說的都對，但是，小郡主這心思，我怕到時候她要是……”

“三哥，事情也并沒你想的那樣，說不定嫣兒妹妹就正對二哥的眼呢。”

“就二哥那正經古板的樣兒，從來就沒聽說過他有喜歡的人，小妹，你确定小郡主對了二哥的眼？別到時候把小郡主吓跑了，鎮國公府和晉王府的關系……”葉凡玩笑着說道。

葉芸搖頭一笑，“三哥居然也會考慮這方面的事情，要是讓父親知道了，應該會很高興，三哥總算是有穩重的一面了。”

“小妹，你損我。”

“沒有沒有，我說認真的，三哥你放心吧，二哥做事這麽穩重的人，不會出事的。”

“你們開心就好，我巴不得二哥趕緊娶妻。”

葉芸見葉凡已是哈欠連天，便讓葉凡好好休息，她則徑自回自己院中。

……

這邊，皇宮，禦書房，殿內。

墨卿宸站在龍案前，等着他皇兄将他呈上的情報密信仔細看完。

良久，墨鴻啓一臉沉然，手中密信拍在眼前桌案上，“他們還真是把每一步都算計的精準到位，太子還沒到繼位的時候呢，皇後和蘇家就這麽急于幫太子排除一切可能存在阻礙的人。”

“臣弟的心思皇兄最是明白，至于鎮國公府的忠心，更不用多言，葉家真若心懷不軌，又何必幾代人堅守北境。”墨卿宸定聲說道，“皇兄手中密報乃是臣弟手下密探收集而來，其中所述，八九不離十，已然可以确定了！”

“太子和芸兒解除婚約，皇後沒料到，你能和芸兒走到一塊。”

墨鴻啓冷聲說着，“皇後還真是替蘇家考慮，太子妃之位空缺，立馬就讓蘇婉瑩頂上，知道朕暗中倚重你，害怕将來朝堂之上宸王府和鎮國公府權力過大，以致蘇家不能大權在握，之前是派死士，失手之後，便想設局用些下作手段徹底毀掉芸兒。”

“皇兄——”墨卿宸喚了一聲，墨珩畢竟是皇兄嫡長子，有些事，擺在眼前，是失望，也是無奈。

“無妨。”墨鴻啓沉然，嘆了一口氣，“這一樁樁事下來，可見墨珩實在不是繼位的合适人選，縱然将來他真的繼位，他母後也好，蘇家外戚也罷，都将成為操控他的存在，坐上這帝王之位，豈能受這些掣肘，将來這東滄國天下是姓墨還是要改姓蘇了！

原本朕還想留一線餘地，既如此，也是沒必要了，蘇慎身為尚書令，執掌六部多年，朝堂上根基深厚，既已決心要處理，那就要名正言順，處理幹淨。想來，你心裏已有打算了吧。”

“此等下作的主意既出自蘇婉瑩，那麽就該由她來受着，從她這起，而後再牽扯出其餘種種，拿捏之下，自是水到渠成。”

“阿宸，這些事唯有交給你，朕才放心。”

“臣弟為皇兄辦事，理所應當要盡心竭力。”

墨鴻啓直視站在眼前得人，“這裏面還有很大一個原因是來自于芸兒吧！”

“為皇兄辦事是真，為芸兒亦是真。”

“芸兒很好，你斷不可負她。還有，此事誰都不知道是否有變數，你務必要護她周全，別讓這些肮髒事污了她的眼。”

“臣弟明白。”墨卿宸凝聲應下。

墨鴻啓上下掃了一眼墨卿宸，視線清楚的看到墨卿宸脖頸上那亮眼的一抹紅痕，“剛才朕還未仔細看，你這脖子上，怎麽回事？”

墨卿宸回答道：“皇兄見多識廣，臣弟不說，也一定知道。”

“你小子，如今在朕跟前還賣關子了。”墨鴻啓緩聲說道：“朕知道，是芸兒那丫頭咬的吧，看來你們倆相處的非常好，進展也不錯。”

“嗯，很不錯。”墨卿宸應聲點頭。

墨鴻啓看到自己這弟弟臉上的表情，“不錯就不錯，你這一臉春心蕩漾的是何意？還真是難得，有一天可以看到你這副樣子。”

墨卿宸并未多說什麽。

随之，他亦是在這禦書房陪着他皇兄用過午膳後，這才離開，既進宮了，自是要去給他母後請安。之後，也不耽擱，便從長樂宮徑直出宮。

……

正陽宮，內殿。

周嬷嬷走到蘇語凝身邊，小聲說道：“皇後娘娘，宸王從太後娘娘宮中出來，就直接出宮了。”

墨珩坐于一側，悠閑地喝着茶，“母後這麽在意皇叔的行蹤作甚，不就是在禦書房和父皇一塊用了午膳，這不是常有的事？”

“你呀，切不可大意，尤其是到了這緊要的關頭，更不能掉以輕心，他從禦書房出來，又去了長樂宮，再出宮，和從前的習慣一樣，想來沒什麽要緊的事，只有等這樁事了結，此事塵埃落定，才可放心。”

“母後說的是，兒臣會小心的。”墨珩說罷便起身，“母後，兒臣得去禦書房了，今日皇叔進宮見父皇的事情，兒臣會試探一二，若有狀況，兒臣會來和母後親自言說的。”

在墨珩走後，周嬷嬷淺聲說着，“娘娘寬心，太子殿下去禦書房幫皇上處理朝政也有些時日了，禦書房之中的事情，之前太子殿下一直就把控的合宜，現下自然也不會出錯。”

蘇語凝聽着這番話，心下才松緩幾分，這些事，走到這一步，萬不可再出差錯！

……

原本自那時葉芸和墨卿宸從南楚回到帝都時，這太子墨珩的大婚之期本就已經臨近。

這不，一晃眼的功夫，便是六月初四，太子大婚之日。

前些日子，墨卿宸若來找她，她自是和墨卿宸待在一處，若墨卿宸有事要忙，她便自己待在自己院子裏，她二哥不在時，便與墨嫣一起，中間有一日，她是随着晉王妃和墨嫣一道入宮去給太後請安了。

此刻，葉芸是同她父親母親同乘一輛馬車，往東宮去。

很快，馬車停下。

葉芸一下馬車，墨嫣就沖她這邊過來，“芸姐姐。”

晉王妃見墨嫣這般，對着葉衡和秦瑤笑道：“嫣兒這孩子在芸兒面前，真真是随意的很，一點禮數都不管。”

秦瑤溫聲說道：“王妃這話說的，她倆關系融洽才能如此，既然這樣，自是沒必要時刻拘着她。”

“母妃，你聽，連嬸娘都這樣說了。”墨嫣趕忙就順着說下去，“母妃是不是過了今天就要準備回東海郡了，母妃，嫣兒不想回去，等到年下，父王和母妃都會回帝都，到時候三月是宸王哥哥和芸姐姐的婚事，不如……”

晉王妃當即一句，“胡鬧。”

秦瑤在旁淡聲說道：“嫣兒說的也未嘗不可，若是王妃放心的話，大可讓嫣兒就住在鎮國公府，即便嫣兒住在晉王府，鎮國公府就在旁邊，照顧她也是方便的。”

“母妃……母妃。”

葉芸亦幫襯着說道：“王妃放心，嫣兒妹妹這段時間若留在帝都，芸兒會照顧好嫣兒妹妹的。”

“你芸姐姐都這麽說了，這次就依你，但在帝都，萬事要注意，不可闖禍。”

“不會，絕對不會。”墨嫣高興的要飛起來了，她挽着葉芸徑自往前頭先走。

晉王妃看向旁邊的葉衡和秦瑤，“這丫頭，真是的。”

“她們這樣挺好。”秦瑤笑着。

她倆走遠了些，葉芸就直接問着墨嫣，“怎麽樣，可以留在帝都了？”

“開心死了，等到今日過後，葉陽哥哥就不會那麽忙了，我可以……”

葉芸見墨嫣臉上泛着一層羞紅之色，“看這樣子，是有點進展了？”

“嗯。”墨嫣點點頭。

對此，葉芸也沒多問，恐怕她要多問一句，這丫頭臉估計得更紅，等過了今日，她們再聊也不遲。

一時，她們到了東宮，畢竟是太子大婚，百官齊至，各家女眷皆在。

葉芸對于那些繁文缛節的禮數并不感興趣，墨嫣和她一起，她倆自找了個位置待着。

“無聊死了，怎麽這麽久那邊還沒行完禮啊？”墨嫣吐槽着，轉念一想，又道：“芸姐姐成婚的時候，嫣兒才不會在旁邊待着，也不會覺得無聊。”

不知多久過去，東宮正殿之上，好似已經結束，而後則是所有賓客入席。

外臣和女眷自然都是分席而坐。

葉芸和墨嫣則各自到她們母親身邊坐下。只不過，葉芸這剛要坐下，當場就被太後叫過去，到太後身邊坐下。

太後對葉芸的偏寵，滿帝都沒有誰不知道，就這樣的舉動，沒有人會覺得意外。

“芸兒可覺得不自在？”蕭太後聲音壓低幾分，問着坐在自己旁邊的人。

葉芸搖頭，“不會，芸兒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比太子好。”

蕭太後笑了笑，“來，吃點東西，今日這宴席，每一道菜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比往常在宮中所用的禦膳更勝一籌。”

葉芸應着，這才動筷子。

坐在旁邊的蘇語凝的聲音便傳過來了，“今日珩兒大婚，便就只等宸王和芸兒的婚期了，之前磕磕絆絆，如今也算各自安好了，太後，您說是不是？”

“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都是他們各自的緣分。”蕭太後淡然一語。

“正是，太後，臣妾敬您一杯。”說着，蘇語凝舉杯，飲盡，在蕭太後喝完那杯酒，蘇語凝看着葉芸，“之前本宮聽說太後賞了一壇「玫瑰醉」給芸兒。今日，芸兒可也有興致與本宮小酌一杯？”

葉芸見那原本在蘇語凝身邊倒酒的小宮女已然走到她這邊來了，倒好的一杯酒送到她跟前，這酒似乎……

有意思，看來一切都如墨卿宸同她說的那般，她順手端起那杯酒，“皇後娘娘都說了，臣女豈有不應之理。”她舉杯示意，而後将酒盡數飲下。

稍坐片刻，她便佯裝有幾分醉了，同太後說了一聲，就叫菱脂扶她從這邊出來。

她這剛離席，只見她後頭四五個宮女緊随而來，這幾人面容裝扮都和宮女無異，但以她的眼力判斷，顯然就是易容混進來的人，她正要出手，可那些人還未靠近，瞬間就被當場擊暈。

菱脂吓了一跳，卻看到是宸王身邊的風影，正要驚叫，硬生生咽回去。

風影上前行了禮，道：“葉小姐，王爺在前殿等您，這邊的事交給屬下來辦。”

葉芸一臉淡定，也懶得去細問，就轉道過去找墨卿宸。

有人引着葉芸過來，她自是很快就見到了墨卿宸。

墨卿宸一把将出現在眼前的人攬入懷中，久久不放開。

葉芸只是依偎在墨卿宸懷裏，任由他抱着。

直到一道聲音傳了進來，兩人這才分開，而這熟悉的聲音，無疑便是今日的男主角——墨珩！

“皇叔原來在這兒躲酒啊，快快入席。”墨珩的話剛落下，卻看到站在他皇叔身邊的人，眉頭微皺，一臉驚訝，“葉芸？你怎麽在這兒？”

葉芸輕笑一聲，反問道：“聽太子這語氣，很意外啊，我不能在這兒嗎？又或者說，太子覺得我該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