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洞房花燭,春宵一夜

新房,皆用大紅之色裝點,可謂是喜慶至極。

此刻,墨卿宸自是要在外招呼賓客,而葉芸則靜坐在這婚床之上,她看着那床褥之上繡的精巧靈動的「龍鳳呈祥」圖案,倒真是妙,不禁走神遙想,若她沒有機緣巧合來到這個世界,或許如今的她,依舊是孤寡一人,忙碌于組織的實驗室中。

葉芸從中回轉過來,隐隐間還能聽到從前院傳來的那些歡鬧聲音。今日,她便是真真正正的嫁為人妻!

屋外春陽逐漸西斜,落日暖黃印染,最終覆入那夜幕之中。但,宸王府燈火通明,宛若夜色并未降臨。

婚房之內,龍鳳紅燭燃燒着,光影錯落在這房中,紅光環繞,比之白日,更為驚豔。

尤其是,安靜置于桌上的那一束紅玫瑰,愈發鮮豔明亮。

慢慢的,外頭賓客喧鬧的聲音好似散去,一切歸于寧靜。

恍惚間,葉芸聽到外頭熟悉的聲音傳來。下一刻,房門推開,視線越過眼前的卻扇,一眼便定格在那走進來的人身上,燭光映襯他那一身火紅婚服,好看的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墨卿宸迎上他那嬌妻的目光,一步、一步朝着她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擡手間,将她手中所持的卻扇拿開。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紅燭之下,四目交彙,眼中只有彼此。

伺候在旁的嬷嬷躬身上前,手中那用紅綢鋪就的托盤,将那兩杯酒奉上:請王爺、王妃共飲交杯。

二人端起酒盞,交杯而飲……

徐徐片刻,一應伺候之人都從屋內退出,房中便只剩他們二人,墨卿宸靠近些,抱緊葉芸,嬌妻在懷,擡手繞至葉芸後頸,整個人貼近,精準的一吻落在葉芸唇瓣之上,輕輕親了一口,柔唇溫軟,唇瓣上口脂與酒香纏繞,僅于此,便叫他無抵抗之力,咫尺之距,凝眸相對,開口間,話語溫柔,“從今往後,芸兒便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是我唯一的王妃。”

葉芸雙手不由自主的勾上墨卿宸的脖頸,沒有多餘的話,只有那嬌軟的一聲「夫君」,在墨卿宸耳邊輕喚着,來回應墨卿宸适才所說,她靠的越近,就越清楚的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呼吸的灼熱、胸口心跳的起伏……

“芸兒,我想……可以嗎?”

“洞房花燭,春宵良夜,夫君想做什麽都可以!”葉芸附在墨卿宸耳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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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話落之間,墨卿宸将葉芸頭頂華冠珠釵盡數卸下,瞬間那滿頭青絲垂下,嬌容在燭光下更加勾魂,覆身之間,已将人壓于身下。

紅紗暖帳落下,他的手緩緩下移,停在她的腰際,腰間腰帶散落,衣裳盡數從身上褪下,散亂的扔在床榻之下,目光籠罩身下之人,膚白嬌嫩,如暖玉,一次比一次令他熱血澎湃。

葉芸原本勾在墨卿宸脖頸上的手,順着他的肩膀往下,停留、輕抵在他寬厚而炙熱的胸膛上,低淺的聲音,緩緩而出,“先前,夫君不是說自己遠不止那些,今夜,你盡興為止。”

“芸兒,确定?”

“嗯,确定,你少瞧不起人好吧!”葉芸心下一想,翻身之間,将墨卿宸推倒,伏在他胸膛上。

墨卿宸并未着急,而是由着她來,一時,只見她那原本貼在他胸口的纖手順着他的身體往下……

“芸兒——”墨卿宸喉間一緊,話語稍顯低凝,輕喚一聲。

頃刻間墨卿宸便坐起身來,一把将人抱在懷中,柔聲說道:“芸兒,別這般了。”

葉芸沒做聲,只是依偎在墨卿宸懷中。

纏綿悱恻,盡是柔情蜜意,搏弄間撩起千般旖旎,羞雲怯雨,皆是嬌嬈色,莺聲啼啼,不絕于耳,星眸濕潤,浸染朦胧,白玉之膚絲絲香汗細流,胸前浮起一層漣漪,暖帳之內,春意愈演愈濃……

不知多久……

但,不過數十呼吸間,才經歷的,便接踵而至……

窗外天際,夜幕上空,那漸盈凸月高挂,月随時移,早已夜半更深。

洞房之內,紅燭搖曳,婚床之上,雙影交疊,綿綿不絕……

翌日……

葉芸眼睛重的睜都睜不開,揉了揉,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睡眼惺忪,外頭日光明亮,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真正醒轉,看到卧于自己身側的男人,滿面春風,精神抖擻,這春宵良夜竟是春宵一夜,“你……”

開口間,只吐出一個字,卻很明顯能聽出聲音添了幾分沙啞之色。

“芸兒醒了。”墨卿宸溫柔說着,“我先抱芸兒去沐浴。”

葉芸浸泡在這浴桶中,渾身被這熱水包裹,周身的酸軟乏力褪去幾分,可現在她渾身就跟散架了一般,即便這熱水沐浴再舒服,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讓她恢複如初,喝了一盞蜂蜜熱茶,喉間的幹澀舒緩了幾分,她看向站在面前的墨卿宸,低聲含羞一句,“禽獸。”

真絕了,她原以為墨卿宸最多也就做到山洞初次那般,可這一夜,竟有過之而無不及!明明那次還是因為洞中有……

“芸兒罵什麽,我都應,只是,芸兒不許生氣,昨夜是芸兒說的,我盡興為止!”

“呃……”葉芸癟嘴,“我現在這樣,還怎麽進宮去給太後請安敬茶?”說起這茬,葉芸想起,随即問道:“這會兒什麽時辰了?”

“快午時了,其實……”

葉芸都不等墨卿宸話說完,對他張開雙手,“你快點把我弄起來,更衣梳妝啊!”

墨卿宸一面照做,一面說道:“母後一向最疼芸兒,這些事,不會斤斤計較的,芸兒不必着急。”

“都怪你。”

“是,怪我。”墨卿宸附在懷中人耳邊細語。

很快,墨卿宸抱着人回到房中,替她将衣裳穿好,再命菱脂進來服侍葉芸梳妝,趁着這會子功夫,墨卿宸去膳房取了一碗清甜可口的紅稻米粥過來,喂葉芸吃着。

暖粥入肚,葉芸覺得身體暖暖的,她的精氣神也好轉了不少,至少不似剛起時那樣,一臉疲态。

此時,風影站于屋外,禀報說道:“王爺,馬車已經備好,王爺和王妃即刻便可入宮。”

葉芸梳妝完畢,那碗熱粥也盡數吃完,就起身,結果腿卻忍不住的顫抖,幸虧墨卿宸就在她身邊,将她扶住,不然,她該摔地上了。

墨卿宸将粥碗擱在一旁桌上,就勢将葉芸橫抱起,出了宸王府,上了馬車,徑直入宮。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墨卿宸依舊抱着葉芸往長樂宮方向去,葉芸就這般窩在墨卿宸懷中,雖說以前,進宮或者出宮路上,她也讓墨卿宸抱,但今日是因為那一出的緣故,搞得連走路都不能好好走了,就格外讓人不好意思。

一路穿過這宮巷,宮中往來宮人甚多,但所有人見到這一幕,都是躬身低着頭,不多看一眼,但偶有些宮女、太監在宸王抱着宸王妃時走遠之後,私下裏悄悄議論着:

“宸王待宸王妃可真好,就這麽抱着王妃去長樂宮?這是連讓王妃多走一步路都不舍得嗎?”

其中一個小宮女直接說道:“宸王和王妃還未成親之前我就見到過了,宸王一向不喜歡人親近,唯有在王妃這兒,偏寵的很,這也用得着你這般大驚小怪。”

另一個小太監琢磨着,壓低聲音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還有一些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那幾個宮女、太監一臉疑惑。

那小太監繼續往下說着,“昨天是什麽日子,你們忘了。”

“宸王和王妃的大婚之日啊。”

“是啊,大婚之日,那昨夜可就是宸王和王妃的洞房之夜,宸王和王妃肯定是恩愛纏綿。

不過,那種事後,腰酸背痛腿無力,不能好好走路那是非常正常的事,那麽自然要抱着走了。”

他們都是在宮中伺候的內侍,有些話,一說都懂,頓時間,所有人都低頭偷笑……

這邊,長樂宮。

于嬷嬷早就在外頭候着,看到走進來的兩人,上前見了禮,淡聲說道:“王爺和王妃可算來了,太後一早便盼着,快快進去吧。”

葉芸拽了拽墨卿宸的衣襟,“你先把我放下。”

墨卿宸關心的問着,“芸兒能站穩?”

“嗯。”葉芸應着,在墨卿宸将她放下來後,并未松開她,而是将她的腰摟住,就這麽并肩走着,雖然這樣不像被墨卿宸抱着,全然一絲力都不用使,但是也比完全靠她自己走要輕松許多,基本上她的重力都被墨卿宸勻過去。

蕭太後端坐于正位之上,看着以這般姿勢走進來的二人,欣然一笑,道:“如今成婚,頭一日來哀家這兒,就要當着哀家的面秀一秀恩愛?”

葉芸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只是笑了笑,墨卿宸倒是不去避諱這些,“母後一直盼着兒臣和芸兒成婚,在母後面前,自當要讓母後看一看,才不算辜負母後所盼望的。”

“數你有理!”

這時,在旁的于嬷嬷早已将茶備好,葉芸自知禮數,上前從于嬷嬷那兒将茶奉到太後娘娘跟前,“太後,請用茶。”

蕭太後直視着葉芸,認真說道:“芸兒,現在還要稱呼哀家為太後?是不是該改口了!”

葉芸也意識到這一層,端着手中的茶奉上,“母後,請用茶。”

聽到這一聲稱呼,蕭太後滿面笑容,接過葉芸手中的茶,喝着,而後便将茶盞放下,“別拘着禮了,午膳都備好了,咱們過去坐着用膳。”

膳桌之前坐下,蕭太後看了一眼葉芸,“芸兒,哀家瞧着你疲倦的很!”

葉芸回應“母後,我沒……沒事。”話音很明顯能聽出懶倦之意。

蕭太後轉頭看向另一側,沉聲對着墨卿宸說道:“這自己的王妃得自己寵着,哀家提醒你,若是你敢欺負芸兒,你仔細。”

“母後說的極是,自己的王妃,得寵着,哪還有欺負的道理。”

墨卿宸一字一句的應承下他母後所說的話,遂又親手替葉芸夾菜,“芸兒,吃這個,清淡些好。”

葉芸進宮前喝了一碗熱粥,她胃口向來不大,簡單吃一些便飽了,實在是昨夜太累,吃了些東西,加之沒睡夠,放下碗筷時,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

寂然飯畢,蕭太後見着葉芸這般困倦的模樣,溫聲說道:“今日就到這兒吧,宸兒帶着芸兒去見過皇帝後,就直接出宮回府吧。”

葉芸委實困得不行,連着幾個哈欠下來,剛剛太後說什麽,她都沒怎麽注意,但看到墨卿宸已經起身到了她身邊,一臉困惑,“怎麽了?”

“母後讓我帶芸兒回府好好休息。”墨卿宸溫柔一語。

聽着這話,她立馬看向太後,正欲開口,蕭太後寬聲說道:“不妨,要怪就怪這小子不懂事,現在就罰他帶你回去,好好伺候你歇着。”

葉芸也沒多言,起身間,她和墨卿宸向太後施了禮,都不等出去,她就被墨卿宸抱着往外走,自然,他們轉道是去了禦書房,向皇上請過安後,這才出宮回宸王府的!

回到宸王府,墨卿宸抱着葉芸直奔卧房去,輕輕的将懷中抱着的人兒安放在這床榻之上,葉芸早在長樂宮用午膳的時候,這雙眼就忍不住要合上,一躺下,整個人就如同被床給吃進去,身體和床合二為一了。

她雖閉着眼睛,但手還抓着墨卿宸,低淺的聲音從嘴邊吐出,“你別走,抱着我睡。”

“我不走。”墨卿宸就勢卧在葉芸身側,手臂将人環住,完完整整的攬入自己身下,“昨晚是我太莽撞了,即便芸兒應允了,我該有分寸的,也不至于讓芸兒此刻如此疲倦不堪。”

“我……沒怪你,就是累點,确實也是我答應你的,只是我沒想到,你體力能好到這般,竟比那次在海島洞中還……我……和你,其實很舒服的。”葉芸喃喃的聲音應和墨卿宸的話。

墨卿宸很輕很輕的一吻,印在葉芸的發間,再攏了攏懷中之人,暖聲輕語,“芸兒,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葉芸「嗯」了一聲,再未多言,短短的三五呼吸之間,就已酣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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