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張偉幫我叫了個雞
第二天周子鶴是被一連串電話鈴叫醒的,伸手在床頭櫃上摸到手機,來電顯示是他老板張浩,随手接起來叫了聲張總。
這聲張總一下子把周子鶴自己震清醒過來,他聲音沙啞到簡直聽不出來是他本人,然後反應過來,自己腰上還搭條手臂,再往下,後面好像還夾着什麽東西……?
“周子鶴?是你嗎?”張浩聽他聲音古怪,又追問了一句。
周子鶴回過頭去看,見李淳似乎因為他的動作也快要醒來,急忙一手捂住李淳口鼻,一邊咳嗽兩聲清清喉嚨,接着和手機那邊的張浩說話,“是我,張總。”
張浩問他昨天為什麽提前走,現在人在哪兒?
周子鶴看李淳已經醒過來,沖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腦子裏轉着念頭,思考該不該和張浩說實話。猶豫道:“我……昨天,吃進不該吃的東西。”
張浩驟然沉默,隔好一會兒才接着道:“我知道了,現在怎麽樣?怎麽解決的?”
“已經沒事了。”說着看一眼身後的李淳,李淳乖乖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給他看,表示“我決對不出聲”,周子鶴才接着道:“我沒事,張偉幫我叫了個雞……人已經走了,沒人知道,您放心。”
李淳生無可戀臉,平攤在床上,周子鶴翻身下床往衛生間走,他覺自己身體虛的厲害,打着晃進衛生間把門關嚴。
不一會兒裏邊就傳來嘩嘩的水聲,李淳認命的爬起來,把自己的睡衣睡褲套回身上,靠在床頭等周子鶴出來審他。
果然,周子鶴穿浴袍從衛生間出來問他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麽在這兒?”
“你不是說了嘛……”李淳學他剛才講電話那調子:“張偉幫你叫了個雞!”
周子鶴失笑,這樣委屈巴拉的李淳其實挺可愛的。他把電話拿起來打算找張偉來善後,頭天那套衣服上沾了酒水和嘔吐物,穿是沒法兒再穿了,看着都怪惡心的,他們行禮箱都在公司車上,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回來,就琢磨着讓張偉出去給他買套新的應急。
李淳上前按住他手,說:“你等會兒再找張偉。我先問你個問題。”
周子鶴看他一臉嚴肅,不像跟他鬧着玩,把手收回來:“你問吧。”
“你知道昨天誰幹的嗎?”李淳雙手抱胸站他跟前,“沒頭緒是吧?我幫你縮小點兒範圍你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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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鶴一時還真沒什麽頭緒,看李淳這會兒擰緊眉頭,神情像極了『臨淵錄』裏用智商碾壓五洲大陸的韓筝,不禁認同的點了點頭。
“是個男的。”李淳言簡意赅,很好,一半女嘉賓已被淘汰,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一定是男的?”周子鶴想不通,于是不恥下問。
“因為藥性啊……”李淳遞了個安慰的眼神給他:“需要我詳細剖析嗎?”
周子鶴趕緊讓他打住,垂眸捏眉心把一桌的男男女女又盤一遍,就他所知,也只胡導演對男孩兒有些興趣,可昨晚李菲也在,他對胡導又刷了不少長輩好感度,應該不至于……
“或者你換個思路,是有人想把你當禮物送出去?”李淳看他臉色漸漸沉下來,去擰開瓶礦泉水,倒進水杯塞他手裏,問:“現在心裏有數了吧?”
那人一早把他拉到主桌,玩游戲的時候制造他和給胡導親密接觸的機會,在他藥勁上來時又塞給他一張房卡,如果他真去那個房間休息,那接下來會進去的人是誰就不言而寓了。
劇組裏心眼多的就那麽幾個人,李淳基本也都認識,把整件事稍微梳理,盲猜也能八九不離十。
:“李菲。”
:“李菲。”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叫出了那個“嫌疑人”的名字。
......
周子鶴和自己經濟人張偉在杭州沒再找公司彙合,而是在李淳的安排下多逗留兩天。
背着李淳的時候,周子鶴把張偉罵到懷疑人生,但是更令他懷疑人生的是,周子鶴面對李淳的時候還是之前那幅好閨蜜人設。
既沒有像罵他時那種義憤填膺拒人千裏,也沒有和前任複合的親昵跡象。
李淳對周子鶴說,“李菲的事情你別管了,我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周子鶴拍拍他肩頭,“好意我心領了,你要是信我呢……還是讓我自己處理吧。”說着看李淳似有不甘,又補一句:“當然了,你一直也沒信過我,那你看着辦吧。”
李淳立馬蔫下去,之前分手也是因為不信任周子鶴,還玩兒失聯,現如今悔不當初,哪還敢再觸黴頭。
和李淳分手那天的記憶是周子鶴內心最不願意提取的片段,精神上的打擊只是一方面,第二天胃炎發作,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在救護車上疼到休克,因為不想在那個時候面對劇組同事,也不敢和家人說,自己在醫院住了三天,當時還不知道肖瓊和劉欣聯手坑他那檔事,對于和李淳的關系,倒是自省得明明白白。
李淳被人騙了又怎麽樣,如果對他有一點點信任,一點點在意,哪怕是一點點同情心,不會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也挽不回一段沒開始過的感情。
其實感情不是沒開始過,只是有些人後知後覺。
周子鶴在杭州休息了兩天,然後打電話叫了位上海的朋友來接他,那位朋友李淳完全不認識,但顯然對方認識他,甫一見面就當面數落周子鶴:“你怎麽還和這個……在一起?你腦子裏灌那麽多水是要養魚嗎!”
“養什麽魚?和你一樣養鯨魚嗎?”周子鶴要笑不笑的怼回去,對方果然馬上把嘴巴乖乖合攏不再起刺。
周子鶴這才給李淳介紹,言簡意赅:“我朋友,賈思丁。”
然後給賈思丁介紹李淳的時候說:“剛結束那個劇的同事。”
李淳暗道一聲“無情!”也可沒啥辦法,只能自我安慰:同事就同事吧,有些事同事比前任機會還大點兒......
周子鶴去上海沒帶張偉,被留在原地的經紀人稍顯可憐,李淳問他:“你怎麽不一起走啊?”
“不是公司的活兒,我跟着不合适。”張偉據實以報,順便表達謝意:“這兩天麻煩您了,我等會兒叫車直接去飛機場,您回去也好好休息一下。”
“還有活兒?他還接私活兒?”李淳只聽見前半句。
“也不是。”張偉猶豫片刻,解釋道:“周老師朋友演唱會,他去串個場,沒收入。”不僅沒收入,還得自己貼路費那種。
李淳福至心靈,打開個票務App,搜“賈思丁上海”,果然周內就有演唱會!當然,票是早就沒了,截個圖發給助理,說:“找你姓黃那兄弟,弄兩張票。”
于是演唱會那天李淳還真弄到兩張天價黃牛票,他和助理不僅進去了,還是個內場前排,不僅前排,他還提前在網上訂了個周子鶴的應援燈牌讓助理拿着,說等會兒如果周子鶴上臺,就舉起來。
他助理回頭看,後面一千多人,全場都是賈思丁的燈牌和應援聲,吞了口唾沫,跟他打商量:“哥,要不你自己舉吧,心誠則靈。”
“我太高了,舉着容易擋人視線。”李淳這理由委實不要臉,自己“追星”還抓別人來墊背,可誰叫他是老板呢。
結果周子鶴開場帶幾個Dancer出來跳段街舞就回去了,李淳一臉懵圈,這也太快了!他燈牌還沒來得舉呢!拿手機發信息:“這就完了???要不你出來,咱倆吃宵夜去吧。”
周子鶴回了個問號臉:“你發錯人了吧?”
李淳:“我就在臺下呢。”
周子鶴回了個“哦”隔兩秒又回一句:“中場還有一段,你也多看會兒,阿丁的歌入股不虧。”
李淳覺得虧不虧倒在其次,主要是耳朵太遭罪,賈思丁上半場曲目全部熱血激進風格,和他平時聽歌的風格大相徑庭,一時半會兒适應不來,就硬挺着生熬時間。
果然中場時伴舞團又出來跳了一段,這回李淳抓緊機會,趕緊讓助理把燈牌高高舉起,他助理故意木讷着臉,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好似稻草人一樣杵在前排。
這段舞跳完撤場的時候,賈思丁跳上舞臺,一把拉住往後臺走的周子鶴又把人拽回來,塞他一支話筒,給臺下粉絲介紹:“這是我特別好的哥們兒,周子鶴,寶藏BOY,你們真的可以了解一下!這首歌我們一起唱。”
周子鶴真的是個寶藏,李淳在心裏認同點頭,只後悔自己沒早些發現。
又是一首熱血搖滾,賈思丁抱着電貝斯彈一段唱一段,周子鶴唱功不比跳舞差,輪到他閉嘴的時候就來幾個街舞動作給賈思丁作陪襯,倆人勁歌熱舞把氣氛炒到爆炸。
到副歌最激昂的部分,賈思丁突然超級MAN的一把抓住周子鶴胸前衣襟拉向自己,猝不及防的他嘴上親了一口。
在臺下粉絲的尖叫聲中,兩人把收尾副歌唱完,伴奏暫停的時候,李淳扭頭看了旁邊哥們兒一眼,剛才臺上兩位驟然一吻之後,孫瑜一把扯下口罩,手指舞臺大吼一聲:“賈思丁你大爺的!”
李淳一眼就把他給認出來了,孫瑜比他早出道幾年,發展路線好,自己也有實力,現在已經算是非常有質感的一位實力偶像。
再看臺上那倆“寶藏少年”忽然就生出一些同病相憐的感受。默默摘下口罩,對旁邊人說:“賈思丁男朋友你好……我是......周子鶴男朋友。”
孫瑜這會兒還沒來得及把口罩戴回去,和李淳面面相觑了幾秒,倆人握手,異口同聲:“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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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