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殺人了

“成家姐姐，你快跟上去，和沐二小姐解釋你沒那個意思。”李家五小姐李曉鵑，推了推成小姐。

成小姐這才從羞恥中回神，急忙跟上，看到沐雲汀的背影，想要解釋自己對四皇子無意，她的丫鬟卻急忙制止道：“小姐，這麽多人看着呢，您找個僻靜點兒的地方呀。”

果然，四周都是好奇的眼光，大約是不解，一個千金小姐，怎麽提着裙子毫無儀态奔跑。

成小姐恍然，跟在沐雲汀身後，想等到了僻靜地方在說話。

沐雲汀，則是厭煩了人多吵鬧，也想安靜一會兒，大步向前。

“小姐你的裙子被勾絲了，奴婢去拿備用的衣服，您別走太遠。”成小姐丫鬟略略提高了聲音，對跑在前面的成小姐說道。

成小姐擺擺手，丫鬟便趕忙小跑去取衣服。

丫鬟跑得太急，撞到了一位小姐，急忙道歉，又撞到了另一位小姐，再次道歉，然後繼續循環。

她的行為引起了別人的議論。

“慌慌張張的，誰家的丫頭？”

有認識的小姐，就說：“這是成家大小姐成玉靜的丫鬟。”

然後，便有知情.人，悄聲說道：“說到這成小姐，也是手段非凡呢。”

“怎麽說？”

“剛剛在菡萏園門口下車的時候，這位成小姐，嬌弱的不行，差點摔倒，四殿下……”

成小姐摔倒在四皇子，沐雲汀氣怒粗魯分開兩人。

成小姐曾與四皇子指腹為婚，沐雲汀聽後臉色難看。

真定長公主逼迫沐雲汀答應納成小姐為側妃，沐雲汀嫉妒發狂，怒聲拒絕真定長公主，憤而離開。

成小姐為嫁四皇子，追着沐雲汀去說好話。

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點燃了在場小姐們的八卦之火。

躲在一邊偷聽的丫鬟這才滿意了，再沒撞到別人，真的去取了成小姐替換衣物。

午飯，這些姑娘們的座位，是按照身份地位排的，沐雲汀和李家姐妹，都在前面幾桌，隔得不遠。

“咦，成家妹妹呢？怎麽一直沒看到？”李曉燕稍微提高音量問話，周圍人都聽到了，目光，刷一下，集中在沐雲汀身上。

沐雲汀一點不受影響，筷子依然準确的夾住一塊魚肉，放到自己嘴裏——雖然涼了一點，然真定長公主的廚子，手藝确實是杠杠的。

沐雲汀很享受。

似慢實快，沐雲汀筷子能夾到的範圍內，菜肴迅速減少。

“沐二小姐，成家姐姐不是追着你走了麽？她現在去哪兒了？”李曉鵑也睜大眼睛問道。

沐雲汀眼皮都不擡一下，勾唇淡笑：“她又不是我兒孫，去哪兒需要和我報備麽？”

“你……”李曉鵑惱怒。

另一桌上，有個雍容婦人開口了：“是啊沐二小姐，我家靜姐兒跟着你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不知道她……”

她是成家繼室夫人。

沐雲汀看着她，滿面的嘲諷：“後娘，呵呵。”

婦人面色一僵。

“食不言寝不語，你們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真定長公主開口，衆人才終于消停。

“靜姐兒大約是迷路了，你們去找找，讓她入宴用飯，告訴她，若她受了委屈，本宮會為她做主的。”真定長公主吩咐侍女，目光，冷冷掃過沐雲汀。

原先聽了流言，卻總有些不信的，這會兒總算是相信了，真定長公主真的不喜歡沐二小姐，反而想撮合四皇子和成小姐。

“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成小姐死了……成小姐死了……”午宴快完畢時候，一個丫鬟面色慘白前來彙報。

沐雲清和李家姐妹等人，看沐雲汀被真定長公主敲打，心中愉悅，再看到急急而來的丫鬟，更是，心中無比興奮。

好戲，要開始了！

“什麽？”真定長公主震怒，“怎麽回事？”

丫鬟急忙回禀，她們奉命找成小姐，但是怎麽都找不到，就擴大了搜尋範圍，而後在一處廢園發現了有人走動的蹤跡，循着蹤跡到了一個大缸邊上，發現了死在大缸中的成小姐。

“哎喲，我的靜姐兒啊……快帶我去看看……”成夫人用帕子捂着臉，淚水滾滾，她身邊一位少女，一邊哭一邊勸道：“娘你別擔心，姐姐善良可愛，又沒得罪人，不會有人害她的，定是丫鬟們認錯了。”

這句話說完，嘩啦，一堆眼神落在沐雲汀身上，有的一沾就走，有的定定打量，有的難以置信，有的恍然大悟……

她們全都忍不住遠離沐雲汀。

沐雲汀勾唇，淺笑，她已經聞到了，那一股，叫做“栽贓陷害”的陰謀味道。

姑奶奶就在這兒，想要姑奶奶的命？

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一衆人，轉到了廢園。

侍衛已經把廢園圍了起來，有痕跡的地方更是重重保護。

大缸在一棵樹下，原是蓄水防止走水的，所以分外的大。

此刻成小姐屍身還在大缸中，衣服碎裂、渾身青紫、沾灰帶泥，死的不能再死，唯獨眼睛睜得大大的，很滲人。

“姐姐……”成二小姐痛哭。

“哎喲，可憐的靜姐兒啊……”成夫人被允許上前看一眼，瞬間哭得淚水漣漣，偷看一眼，卻見沐雲汀依然唇角帶笑，心中一寒——周圍的千金小姐，都被這案件吓得瑟瑟發抖，唯有沐雲汀，竟然還笑得愉悅。

“到底怎麽回事？”真定長公主坐在院中，問侍衛統領吳澤清。

“回禀長公主殿下……”吳澤清的話，與丫鬟的話差不多，無非就是丫鬟找不到成小姐，讓吳澤清派侍衛協助，結果發現了大缸中的屍身。

長公主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官府報案。

京兆府很快派了仵作來，斷定成小姐是被人殺死後抛屍廢園大缸，所以這大缸并不是第一現場。

然後，還有其他線索。

第一，成小姐致命傷在胸腹，是被兇手用鈍物擊打致死。

第二，看腳印，可知兇手腳很小，基本可以确定兇手是個女子。

第三，大缸邊有一雙腳印，腳印下的泥土裏埋着一顆珍珠，似乎是從兇手身上掉落，又被她踩到了腳下的泥土中，再次佐證兇手是個女子。

第四，從廢園裏腳印的痕跡，以及成小姐身上沾上的蒼耳子看來，可以找到第一現場，乃是隔壁的淩波苑。

因為整個菡萏園，只有淩波苑靠廢園的一面牆下，有幾株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