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少年只是貼着少女的……
少年的呼吸很輕,平穩而溫暖,并沒有一點緊張的淩亂。
過了一會兒,他睫毛微微扇動了一下,放開了玉花。
玉花按捺着心髒的跳動,兩只胳膊用力摟住了柏子虛的脖子,和他臉貼着臉,柏子虛的臉蛋有肉,軟軟的好貼得很。
“我也喜歡你,四師兄。”玉花故意在他耳邊說,“我不喜歡師傅,我喜歡你。”
然後她放開了柏子虛,少年和她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會兒,才問她:“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麽?”
玉花握住他的手:“當然是想辦法和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呀,師兄!”
“師妹想離開杏神谷,去哪裏呢?”
“我不知道,師兄,我只想和你去一個不會有人分開我們的地方。師兄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柏子虛道:“既然如此,我們先去日耀宗吧。我想學盡四界最玄妙有新意的技術和能力,其他的我沒有什麽興趣。”
玉花微微眯起眼睛,歪頭看他:“那師兄對我有興趣嗎?”
柏子虛溫柔地注視着她,垂眸道:“我對師妹也最有興趣。”
玉花坐在他腿上看着他的眼睛,帶着些思索:“師兄,你會做偶人嗎?師傅的偶人是不是在四界裏都很出名呀?”
“是,不過師傅的方子沒有新意,我會用另一種辦法做。”有機會的話不久後應該就可以做給她看了。
“唔,我想了一個辦法,但是現在還只是一個簡單的計劃……”
玉花不再說,因為柏子虛剛才那輪安撫和後來的聊天,之前在師傅那裏感受到的威脅和不安被一掃而空。
“我好無聊,子虛師兄可以教我醫術嗎?”多一樣技能傍身也不錯呀,這樣以後還可以照顧受傷的備胎。
柏子虛對制藥似乎并不太感興趣,雖然上次用東方荀給他的藥方做了實驗,但是平時更喜歡拿着一本圖鑒書在那邊做藥性批注。
被玉花纏着,他才從積灰的最上層拿出了醫書,打算先教她學習幾種常見種族的身體結構。
“你讓師傅教了你穴位,應該還沒有開始學習針法對嗎?”
“我的穴位還沒有背完呢。”
“師妹能在一周內将整本書背熟嗎?”柏子虛拿書看着她,他手裏的書大概有兩根拇指那麽厚。
玉花沉默了,然後用那雙泉水般可憐的眼眸看着他:“師兄,我想要速成,直接教我實用的好不好?”
柏子虛懂了她的意思,然後從書架角落又抽出來了兩本,一個寫着《醫》,一個寫着《毒》,他提筆在目錄上面圈點,然後交給玉花讓她看。
玉花捧着書吹幹淨上面的灰塵,就到旁邊的塌上坐着看書。還好雖然她是一個懶貨,但是開了挂,認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草藥,也通曉它們适合長在什麽地方。
柏子虛離開了書房将空間交給她,接近傍晚才回來。
暮色已現,天空昏沉得像深夜裏點亮了橘色的紙燈,印在紙糊的窗戶上鋪滿了陳舊的色彩。即使如此,房間裏面依舊黑得不行,玉花把書放在一邊,擡起頭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柏子虛推開門,手裏提着食盒,告訴她:“師傅離開杏神谷了,應該後天才會回來。”
玉花聞言瞬間開心了,起身伸了個懶腰,走過去抱住少年的胳膊巴巴地看着他問:“子虛師兄,你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
柏子虛沒有推開玉花,帶着她去點亮屋子裏面的燈,四方的燈石在他的手中放出了白色的光,将屋子變得亮堂堂的。
“沒有帶葷菜,和昨天晚上給你吃的差不多。”
玉花坐在凳子上拿起勺子舀花蜜喝,甜甜帶着冰涼的感覺喚醒了沉睡了一天的味蕾,吃完後擦幹淨嘴巴,整個人恨不得躺下來。
柏子虛只吃了一點,更多的還是正常人類的飯菜。
“等下還要繼續看書嗎?”他問玉花。
玉花躺在塌上搖頭:“不學習。”她是一條鹹魚。
柏子虛坐到了床榻的旁邊,低頭告訴她:“先前你問過我去日耀宗的事情,三師兄現在正在閉關,對出谷交換的意願并不是很強,倒是二師兄很有想法。”
玉花聽懂他的意思了,側身看向少年:“所以我們要去找二師兄?”
柏子虛颔首:“交換的名額和要求都是不定的,但是師傅不可能會放三個內門弟子一起出去,放你離開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玉花坐起來問他:“那怎麽辦呢?”
柏子虛:“三師兄的事情很好解決。而且杏神谷的內賬和人員事務現在是我過目,我可以将遞給日耀宗的拜帖修改一下,讓那邊以為是你和我一同過去,但是師妹不能再用現在這個名字和身份。”
要換一個身份離開這裏嗎?
玉花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師兄,我的臉恢複後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呢?”
柏子虛聞言,擡手撫上了玉花的臉頰,微微湊近。
玉花看着他的臉靠近自己,忍不住放輕了自己的呼吸。不知道為什麽,少年這張臉好像和中午還有幾天前看見的時候不一樣,就是讓人覺得變得更有吸引力了。
柏子虛輕聲道:“這很好辦,我可以給你用另一種長期讓皮膚變差,還生紅疹和斑的藥,但是不知道師妹會不會介意一直用這樣的辦法示人。”
易容的道具也容易被人發現,可能還更惹慕容浔景這種修為高能力強的人懷疑。
“我不介意。”玉花說,“但是師兄,我們到底怎麽解決師傅那邊?”
“我的修為比師傅高,離開杏神谷并不是太難的事情。主要是這裏有兩道結界,內門這道必須得到師傅的血令或者谷主令才可以通過。”
玉花問他:“那我們怎麽拿到呢?”
“把師傅殺了就好了。”
柏子虛淺笑。
玉花驚訝地看着少年純良的臉和眼睛。
“你是認真的嗎師兄?!”
柏子虛多看了她幾眼,眼中帶着疑惑:“師傅對師妹做了那樣的事情,師妹不想殺了他嗎?”
玉花當然想殺,她還想把慕容浔景和以前的男人全都殺了。
但是她是一個很講道理不喜濫殺的善良仙女啊!
氣頭過後想了想,其實東方荀并不至于為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償命。有時候她也很恨自己這理智善良的心腸,但是沒有辦法,她就是這麽完美……如果不是自己能力不夠,她也很想讓這個病态的世界充滿博愛。
“……師傅畢竟教導了師兄這麽多年,我以為師兄會選擇其他的辦法制住師傅。”
玉花牽住他的袖子,柔弱又委婉地說。
柏子虛清淺的眼眸看着她,聲音溫柔道:“如果留下一個可以恢複行動能力的東方荀在杏神谷,我們就不能一直安穩地在日耀宗了。就算不将東方荀殺了永絕後患,至少也要廢了他的修為和經脈,讓他成為一個癱瘓的廢人。”
……其實子虛師兄這樣殘忍,都是在為兩人着想。
玉花袖角按了按眼角,帶着感動的淚光:“我一切都聽師兄的。”
沒有辦法,一個善良的仙女也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面前這個溫柔的少年可能是病嬌的事實她怎麽敢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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