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重要

不知是匕首的冰冷感亦或者紀宇飛手間的力道所至,凱拉特終于從那種恍神中醒來。

凱拉特的眼眸依舊微紅着,但那眼中所有的失意,迷蒙卻已經消失不見。

可惜就算意識清醒,魔法師一旦被人近身那就意味着失敗,哪怕內心再是不甘,面對着這種結局凱拉特惟一能做的也只是認輸。

"一年級魔法系凱拉特,認輸。”

不管前一刻想着什麽,凱拉特這一聲直接宣告了這次戰鬥的結束。

“卟”

極為輕微的聲音中,凱拉特就見眼前的試衣鏡又變成了最初的小小的銅鏡,只是這一次細看,哪怕鏡面縮小了再多,那中那個人影依舊如同之前那般,清晰而鮮明。

只是此刻鏡中的鏡靈眉頭輕皺着,顯得似有不快。

不快?勝利者竟然還會不快?

凱拉特感覺內心有些苦澀,但這種苦澀極快的被他壓了下去,人這一生,勝敗總是兵家常事,這一次,他終究大意了,但下一次他就絕對不會!

今天這場戰鬥讓凱拉特清楚知曉,不要小瞧任何的事物,小心小心再小心方才是真理。

紀宇飛在凱拉特認輸之際,主動的放開對凱拉特的束縛.

這只是一次學院內的比試,并不是戰場上,沒有必要一方身死或身殘才能安心,一方認輸,那麽就代表戰鬥已經結束。

紀宇飛退回了原地,此刻正面色平靜的把地上的鏡子又捌回了胸前的位置。

雖然不在同一個系,但由于紀宇飛算得上數年來第一次召喚師參賽者,自然關于紀宇飛的資料凱拉特也聽過些,不過那些傳言與着實際有着太多的不符。

凱拉特右手握緊又松開,耳側裁判導師的最終判定也已經下了下來,依理此刻兩人應可以各自分開,互不叨擾,但不等紀宇飛走動,凱拉特快步走了兩步,卻是直接走到了紀宇飛面前:“雖然輸了總是件不開心的事情,這一次雖然我有些大意了,但我輸的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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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宇飛,你們召喚師,并沒有傳言那般...你很不錯,你的召喚物也很不錯,只是一面鏡子,卻原來可以做到這般地步。我希望我們有機會我們能再正正當當的比試一場。”

“謝謝,我相信以後會有機會。”

紀宇飛再是冷淡,望着眼前的凱拉特沒有半分虛假的贊揚,嘴角微微勾了勾,态度到是極為不錯。

“下一戰,戰士系魔的拉VS戰鬥系拉爾圖。”

此刻顯然并不是聊天的好機會,随着導師的聲音響起,兩人勿勿點了個頭,只得直接告別。

不過不管最初是為何,這場戰鬥的最後兩人的印象到是都不錯。

***

咳,凱拉特的心情沈易江當然不知道,不過就沖凱拉特在面對着紀宇飛時誇了他,與着紀宇飛告別時還特意的眼眸瞄着他告別,沈易江對着凱拉特的印象瞬間就有了質的提高。

嘿嘿嘿嘿嘿....

他的魔鏡中的戰鬥鏡果然不是只是他的想象,他已經有了質的提升!很快,他就會受到萬鏡崇拜!

至于那些惶恐擔憂?

沈易江在鏡中換了姿勢,雙腿盤起,右手托着下巴望着紀宇飛,雙眼眯成一條。

事到臨頭再去想,現在想那麽多除了添堵還有什麽作用?

還不若不去想。

嬌情這玩意既傷心又傷肝,不适合一面鏡子去擁有!

沈易江興致勃勃的随着紀宇飛坐回座位上,極為順耳的聽到了衆人的鼓歷中偶爾帶出的鏡子很歷害這一點,看着會場上激烈的比賽,那心情簡直瞬間就是神彩飛揚。

戰場上比賽的依舊是兩個戰士,戰士由于只需體格強健,那一慣就是漢紙們都熱愛的職業,厚重的盔甲,亮閃閃的肌肉,絕對是泡妹的最佳手段,當然由于戰士人選實在太多,而學校裏教導的實則都是差不多的,故此只要腦門活絡的總會自已琢磨出幾招保命的絕招,而此刻,這戰鬥會場上的兩人正是這種。

戰士原本的标準配備應是劍,但這中有一人卻選擇了長槍,而另一人,哪怕是穿着極為厚重的盔甲,身手卻極為靈活,顯然是專門練過自己的身法。

力量與力量碰撞,劍與長槍碰撞,甚至于戰鬥中那一抹鮮血,都足以讓人激起心頭的熱血,特別是這兩戰士還都是另僻其徑,哪怕是身穿厚重的盔甲,在一人靈敏度不錯,攻擊不成,退後,再攻擊,而另一人依持着長槍,卻是直接可以更有效的攻擊對方。

這兩人碰撞間那是一次比一次淩歷,一次比一次兇狠.

這絕對比之之前沈易江變出鏡面,凱拉特入局傻呆呆的兩人好看。

原本熱鬧的戰所竟一時靜了,惟能聽見的只是那種戰鬥獨有的聲響。

***

紀宇飛眼眸內墨色翻滾,哪怕再是不願,當沈易江的情緒湧動太過激烈,總是會間接的影響于他,特別是當兩人有着肌膚相觸,氣息相融,那種影響就越發明顯,但紀宇飛原就極為善于忍耐,從最初一直最後,紀宇飛除了眼眸色澤濃郁些,話語卻一聲末出.

此刻感覺到周遭突然凝重的氣息,紀宇飛低頭看着鏡中沈易江摒氣凝神仿若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呼吸的模樣,不知怎的,那些原本已經壓下去的念頭竟是又湧了上來。

《如果有一天他成為了紀宇飛的弱點,他的主人會不會毫不猶豫的把他舍棄?

因為他的主人,從來不會心軟!》

既然前一秒有着如此濃郁至極的擔憂,以致于連他的心緒都隐隐湧動,那會何又可以轉念之間把這些念頭抛下?

這般沒心沒肺,到底為何要來影響于他?

***

“尼古奇亞魔鏡。”

“嗯?”

沈易江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聲,甚至都末曾注意到自從變人開始,紀宇飛就再末叫過這個稱謂。

“明日的戰鬥你已經有了勝算?”

沈易江“.....沒。”

此次參戰的總人數九百人,也許在紙上這僅僅只是一簡單的數字,但真正到了實地,這個數字已經不算少了,兩兩而戰,沈易江與紀宇飛的第二場戰鬥直接被安排到了明天。

第一輪篩選下來後還有四百五十人,依舊不少的人數,不過第二輪将不在選用抽簽的作法,畢竟抽簽實在有太多的不穩定因素存在,故此哪怕現在比賽完了還不到十點,但今天實則已經沒有沈易江的事了。

但由于明天的具體該去要到明天才出來,所以現在所有勝利的人,并不清楚明天具體面對的對手是誰。

正是因為這樣才恐怖。

沈易江的新招術雖然一上場就威武霸氣,可是前提雞脅太多,只要一上場,對手有了警惕之心,這招術就完全沒了用武之地,而且就比如玩過關游戲,那肯定是一關比一關要難過,明天的對手戰鬥力肯定要比今天要強一些。

“既然沒有勝算,你現在是看着這兩戰士戰鬥找戰鬥靈感,明天又有新技能?”

新技能難道是賣白菜嗎?如果能一天出現一個,他不應該叫百科全書魔鏡,而是小叮當魔鏡,想要什麽來什麽.

當然這個沈易江是絕對不敢說的。

戰鬥場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不過被紀宇飛這一說,沈易江瞬間就沒了心情。

戰鬥再好看,看着他們也絕對解決不了,他該怎麽讓明天的對手看上去很蠢的進入他的陷阱。

想想就覺得很糾心!

“叩,叩!”

鏡柄被手指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沈易江從盤腿改為站定,仰着頭望着紀宇飛就習慣性的露出一個讨好的笑。

他的主人,顯然絕對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念頭,面對着沈易江的笑,眼眸裏雖然墨色退了些,面上卻一慣極為平靜:

“尼古奇亞魔鏡,對于你而言,什麽才是最重要?”

沈易江微微愣了愣,随既笑開“當然是主人最重要了。”

“呵~”

模模糊糊間,沈易江似乎聽見紀宇飛在笑,但那般的笑不知為何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嘲諷之意。

嘲諷的讓沈易江不知為何就感覺心虛。

之後戰鬥場上人來人往又表演了無數場,直至天色全數暗了下來,這一天的比賽才算完結。

紀宇飛在那之後再末說話,就仿若之後那般的話語是無意間提起,沈易江卻一遍一遍的想着。

什麽才是重要?

如果就其內心而言,當然是能夠變成人,自由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才是最重要的。

也許他現在有那麽幾分喜歡上紀宇飛,但如若真的給他選擇,讓他為成人類回到以前的世界VS變成一面鏡子陪伴在紀宇飛的身側,他會選擇前者。

看,人就這麽現實。

愛情并不是人情感的全部。

他這般的想法,與着之前嬌情的擔心紀宇飛會把他舍棄,實則性質不還是一樣,也許真到了必須舍棄的那一天,如若沒有這種契約,也許他....

= =

他的主人是不是因為他之前的嬌情所以故意來虐他的。

明明想嬌情一下,結果自己把自己虐的死去活來也實在太苦悶了!

***

夜色不知何時已經降臨,漫天的銀白月光傾灑而下顯得無比美麗,沈易江有些緊張的從鏡中跳了出來,僅有一條紅布遮掩的身軀在月色中顯得格外醒目,不過從感覺到要變人那時起,沈易江就一直強自忍耐着,直至忍耐到紀宇飛穿過人流到了這被月光灑滿的蔥郁樹林。

蔥萄郁郁的樹木,哪怕是月色中也色澤妖嬈的花兒,以及那些模樣怪異,沈易江卻清楚說的出來名字的各類植物。

沈易江腳下意識的在原地踩了踩,“沙沙”的極為輕巧的聲音中,末着鞋襪的腳踝傳來難以忽略的細微疼痛。

哪怕此刻他的模樣如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實則這也只是一種由能量而模拟出的仿體,哪怕地上是為柔軟的枯草,連衣服都無法忍耐的肌膚更是忍受不了枯草的觸碰。

“怦怦。”

身後傳來兩聲沉悶的聲響,由于沈易江末曾行走,那聲響也同樣安靜了下來,沈易江轉頭望去,銀白的月光同樣輕柔的灑在那物身上:耀眼而華麗的孔雀求偶圖在月色籠罩下終是被抹的柔和幾分,只是那鏡面卻依舊無比清晰的印着沈易江的模樣。

不算英俊的五官,嫩白的肌膚,無比鮮明的粉紅色紅布,如此眼熟,卻又如此怪異。

“踏,踏,踏。”

身側的細微而穩妥的腳步聲一直末曾停歇,但....

哪怕他停頓了許久,紀宇飛的身影依舊是離他在可看見的地方。

沈易江深吸了口氣,心神漸漸平靜了下來。

從可以變成人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但這一個星期沈易江所局限的範圍一直只是在房間。

花草樹木,這些原看來極為平凡的東西,在此刻望來卻有着頗為舒适之感,甚至連那風吹動到肌膚上帶出的那些疼痛也變得極為舒适起來。

有些事情不管怎麽樣,末曾發生那就不要去想,人這輩子原本最主要的也只是抓住眼前而已。

“沙沙,踏踏。”

“怦怦。”

輕重不一但同樣代表着腳步聲中,沈易江快步走了幾步,無視身後那正賣力刷存在感的孔雀鏡,終于與着紀宇飛保持着齊肩并行的姿勢。

從第一次變人沈易江就知道紀宇飛就比他要高上些,不過現下看來這高度也度得不算太誇張,不過是一個頭而已。

沈易江手間松松緊緊,終于一咬牙握住了紀宇飛手掌。

紀宇飛的手掌幹燥,而他的手心卻滿是濕濾濾的水意。

果真他還是太無用了些嗎?

沈易江看着紀宇飛終于轉頭望向他,沈易江腳尖微踮,重重的對着紀宇飛淺色的嘴唇吻了吻,接着極為認真的道:“主人,我白天說的是認真的,你對我是最重要的。”

嗯,反正他也再也回不到過去,反正他變成人後連穿個衣服都受不了,必須紀宇飛吻過他給他度能量才行,反正左右都離不了。他的主人的确對他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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