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喜歡

占屹當然不可能讓連暯去住酒店,多年的交情在那兒不說,他還真放心不下他住酒店。以他多年給他當老媽子的艱苦歷程中得出的經驗來看,連暯這個人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比較放心。不然一不留神,又整出了什麽幺蛾子,給他擦屁股的還是自己。

說起來都是淚,想他也是多才多藝多金搶手帥哥一枚,攤上了這冤家,他這邊掏心掏肺地為他好,而連暯呢,整個人沒心沒肺只會惹他生氣!

就像現在,他在這裏幫着別人收拾東西,而那個“別人”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裝大爺!占屹做了個透徹心扉的深呼吸,才堪堪止住想要外溢的怒氣。

“連暯!”小奴才占屹用自認為危險的低沉聲音喚了一聲。

大老爺連暯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自動屏蔽了所有危險元素,顧自沉浸在思考中。

“占占,你家那位還常到你家嗎?我住你那兒會不會不方便,有所打擾?”

占屹嗤笑一聲,嘲諷道:“你也知道你打擾了?如果你能在別處安分一點,我早讓你滾得遠遠的了!”

連暯淡淡地微笑着:“我是說,我怕她打擾了我們,所以……果真還是得想辦法讓她‘主動’離開麽?”

一陣狂亂的風從心頭呼嘯而過,占屹有點面上有點呆呆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語言功能。

“你活這麽大真是奇跡!居然沒有人想要掐死你?!”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但這話剛一出,兩人同時沉默了,都想起了往事。那個人雖然沒把他掐死,但确實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提起了這事兒,占屹有點愧疚,但解釋多了反而會引起反效果,于是他沉默了。最後還是連暯自己打破了沉默。

“可不就是死裏逃生嘛。”連暯身子有點僵硬,片刻後又恢複了懶懶地模樣,“你家那個叫小……小什麽的,你們還在一起?”他将話題引到其他地方去,算是将這不經意間提起的話題揭過去了。

占屹也聰明地順着話走:“早分了,你也太不關心我了!”

連暯有點好奇:“怎麽就分了?前段時間還不好好的麽?”

想起了分手原因,占屹面容有點扭曲:“她說她透過了表面看到了實質。”

連暯幸災樂禍:“你啰嗦又八婆的實質?”

占屹淡淡地看着他:“我是同性戀。”

“呃……”

“你是我的戀人。”

“呃……”無辜躺槍的連暯将同情從臉上抹去,哀婉地嘆息一聲,“我的清譽……一去不複返!”

“屁!我才是受害者!”占屹輕輕踢了一下沙發,“起來!收拾東西走了!”

“我身嬌體弱,不适合幹體力活,比如說……收拾行李。”

占屹怒:“老子就皮糙肉厚,只适合給你鞍前馬後?”

連暯嬌怯地看他一眼:“你還要努力工作養家糊口呢。”

“……”占屹扔了手裏的東西朝他走去,話也不多說,準備武力鎮壓,“你起不起來?”

連暯動也不動一下:“我病了,頭暈着呢。”

“裝!”

連暯真誠地看着他。

“……”

在你看我我看你兩廂對視30秒後,占屹丢盔棄甲,他眉頭一皺,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右手已經覆在了連暯的額頭上:“真病了?你又做了什麽!”

手心的溫度明顯高于常人,占屹再看連暯,發現他的臉色确實過于紅潤了。

占屹不再說什麽了,彎腰動作熟練地抱起了連暯,大步朝卧室裏走。

“喂……”被公主抱的連暯在觸及占屹眼裏真切的擔憂時,到了嘴邊的抱怨消了聲。

匆匆忙忙的搬家行動因為連暯的病就此擱置了。連暯的病情不重,但也總是不好,看過醫生也不管用。占屹身為星昱的老總工作很忙,不可能總是守在他身邊,只能和他約法三章,将他困在家裏不能外出,而自己則在工作忙完之後就往他那裏跑。

顯然,占屹的忙碌給了連暯很多空子鑽。這不,占屹前腳才離開呢,連暯後腳就跟着出了門,他倒是沒有出去,只是溜達到了牧久意的家門前。

杵在門前想了會兒,連暯還是按了門鈴。過了一會兒,門開了,牧久意的助理陶沫出現在門後。對于門開了這事兒,連暯還是很驚訝的,雖然是自己按的門鈴,但他只是抱着僥幸的心理,裏面會有人。畢竟牧久意也不像整天閑着沒事呆在家裏面的人。

在連暯怔愣的時候,開門的陶沫認出了人,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你好,連先生。”

“你好。”連暯恢複如常,看着她毫不驚訝自己的出現,挑了挑眉,“你認識我?”

“看過你的電影。”事實上,第一次見面她沒看到他的臉,後來在A市又見過一面,那次她才認出這個人是兩年前熒幕上的寵兒連暯。她不是他的粉,相比起他的身份,她其實更好奇這人怎麽認識的自己的老板,而且看起來關系還不錯。

看她的反應連暯也知道,她僅限于知道他,不過他也不關心,他更想知道——

“你老板也在?”

“是的,他在樓上書房辦公。”

“你家老板在家裏辦公?”這不是一點都不方便嗎?公司的文件也不能及時傳達。

陶沫給了肯定的答案:“是的。”

“為什麽?生病了?”

陶沫:“我不知道原因,不過牧總看上去應該是沒有生病的……連先生要進來嗎?如果有重要的事,麻煩請等一下,我上去知會牧總一聲。”

“好的。”

連暯将自己埋在沙發裏,目視着陶沫的身影消失在樓上,心裏想着這牧久意的助理雖然不錯,但性子太過沉穩,無趣了些。

沒過多久,牧久意下樓了,陶沫則忙着泡咖啡去了。連暯把目光從陶沫身上收回來,朝着牧久意笑了笑。

牧久意的視線落在那上彎的嘴角上片刻,也回了一微笑,問他:

“有事?”

“雖然時間不長,但總歸鄰居一場,所以在離開前向你打個招呼。”

牧久意彎身坐下的動作有瞬間的凝滞:“你要離開?”

“才離開了這麽一小段時間,占占就發現沒了我不行,于是哭着求我搬回去呢。”占屹不在,連暯毫無壓力地抹黑着他的形象。

牧久意留意到了那個過于親密的昵稱上:“占屹?”

“是他。”連暯目光轉了轉,“你們是朋友吧,我聽他提起過你。”

牧久意頓了頓才說:“以前是。只是近來沒怎麽聯系了。”

“有矛盾了?”連暯興致勃勃地一副八卦的模樣。

“有些誤會。”牧久意不想過多地提及這個話題,語意模糊地簡短地應了聲就轉向了其他話題,“你和他是戀人?”

連暯正接過陶沫遞過來的咖啡,聞言差點沒把滾燙的咖啡灑了。他艱難地說道:“你這麽認為的?”

牧久意微笑道:“你們關系看起來不錯。”

“但事實卻是,我只是他的一個喜歡到他家蹭飯的朋友。”連暯嘴唇碰了碰咖啡杯沿,“他的廚藝真不錯,如果可以的話,還真想賴着他不放。”最後一句純屬玩笑。

牧久意沉默了會兒。在這沉默的期間,一點也沒意識到和一個不知道怎麽定義的人坐在一起聊天,甚至擱下了工作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怎麽這麽突然地就想搬走了?”

連暯眸光微閃,直直地看着牧久意,嘴角洩露了幾聲壞笑:“其實真實原因是……占占他不喜歡我和你接觸過多。”這真的是事實。

牧久意的目光定格在那張壞笑的臉上,神情有點恍惚,記憶中那個人……被記憶占據了腦內,他下意識怔怔地問:

“為何?”

連暯在占屹背後繼續抹黑他:“因為啊……占占他喜歡你。”

牧久意:“……”

連暯是真的來告別的,目的達到後他就離開了,牧久意從沙發上起來時覺得一陣肌肉酸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和連暯保持一個姿勢說了很久的話。這是一場漫長又毫無實質內容的對話,而他竟然沉浸在其中忘了時間的流逝。

牧久意揉了揉額頭,上彎的嘴角還沒來得及放下,看到助理陶沫向他走來,他想也沒想就叫住了她。

“陶助理,你幫我報個廚藝速成班吧。”

“什麽?”陶沫愣了愣,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牧久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沒什麽,我是說明天不用來我家了,回公司。”說起這事,他還真是魔障了,也真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在家辦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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