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心跳

連暯踩着點兒趕到約定地點時，一幫人已經先他一步到了，作為裏面除了蕭明曦最沒有名氣的小藝人，連暯對自己最晚到來這件事表現得毫無愧疚尴尬之色，甚至還有心情對自己身邊的小趙小聲開玩笑：

“現在的人啊，越來越不知道準時了。”早到也算是不準時吧？

小趙無言以對。

連暯也沒想過等他的發言，表達完他對現在的人不準時這一憂心後，快步走上前去，臉上堆滿笑容，對着一幫人道：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小趙半路鬧肚子，我們中途花了不少時間找廁所，還好沒發生什麽悲劇事件。”

被落後一步的小趙正要趕上去，聽到這話，腳步有點擡不動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艱澀地說：

“不，不好意思。”說完委屈地看着連暯。

連暯曲解了他的表情，面生擔憂，表現得十分體恤下屬：“肚子還不舒服嗎？要是真不舒服，你就先回去吧。”

小趙欲哭無淚：“我，我沒事了。”他從來都沒有事過啊啊啊！！他的冤屈該找誰人訴說！

“沒事就好，過來坐吧。”

衆人面面相觑，最後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說。導演清了清嗓子：“都到齊了，大家互相認識一下吧。”

接下來就是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了解的過程，連暯憑着顏好又紳士體貼（……），很得一衆人的喜歡，蕭明曦對着其他人不像對着連暯那樣沖動易怒，也很快融入了圈子裏。

聚會到了尾聲，連暯借口去洗手間洗把臉，洗完後倚着洗手臺沒動。他喝了點酒，現在酒勁上湧，熏得他的腦子有點暈。很快，小趙也跟了過來，看到他的模樣有點擔憂。

“你還好嗎？”

“你呢？”連暯調笑，“肚子還覺得不舒服嗎？”

小趙臉一黑：“別開玩笑了……要我跟導演說一聲，先離開嗎？”

連暯剛想拒絕，就有人插進話來：“喲，你一個三流小明星也想耍大牌啊，來是最晚的一個，走也想當第一個？”

“蕭小姐……”小趙沒想到還有人跟過來，愣了愣。

蕭明曦挑剔地目光落在小趙身上，有點不屑道：“你就是連暯的經紀人？不入流就是不入流，從經紀人的身上就可以看出一二。”

小趙有點尴尬地看向她：“蕭小姐說笑了，我哪是連先生的經紀人，我只是他的助理，連先生是占總名下的藝人。”

“占總？”蕭明曦也愣了愣。

小趙以為她不知道，解釋道：“就是星昱的總裁占屹先生。”

蕭明曦的臉色有點不好了，她原本是想嘲笑連暯的，沒想到到頭來反被嘲笑了。她再次被憤怒迷住了眼睛，口不擇言：“你們連先生真是好本事啊，都睡到這麽高的地方了？難怪都息影這麽久了還能接到電影邀請，難怪導演對他的态度這麽好！”

蕭明曦雖是對着小趙說的，但目光卻直直地盯着連暯。

小趙臉都漲紅了，倒是連暯面不改色，甚至聽完後還笑了笑。

“蕭小姐似乎很羨慕？”

蕭明曦怒不可遏：“誰羨慕你了！你這個不要臉的死基佬！”

“是嗎？原來是我會錯意了。”連暯神情自若，“我看蕭小姐一直很關注我，我還以為是因為你羨慕了呢。既然不是就算了。小趙，過來扶我一把，我好像有點醉了。”

說完，就完全忽視了她。

蕭明曦看着他從自己身邊走過，恨不得踢他一腳，當然最後她什麽都沒做，只是自顧自地生了會兒悶氣，回去了。更讓她氣悶的是，當她回去的時候，聚會已經散了，包廂裏除了收拾的服務生沒有一個人留下來告訴她一聲！

她強忍着怒氣，問服務生：“他們去哪兒了？”

“聽說是換場了。”

“是嗎？”

蕭明曦踩着高跟，每一步都踩得極用力。這些人，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能這麽無視她！

十分鐘前，連暯輕輕推開小趙，自己走進了包廂。

“你回來了？我們正準備換場呢。”導演朝他身後望了望，“明曦那丫頭呢，去這麽久還沒回來？”

連暯笑得機具欺騙性：“我剛剛遇到她，她跟我說她有事回去了，我看她的樣子好像是有點醉了。”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走吧。”

當晚，小趙扶着醉得厲害的連暯出來，嘴裏嘟囔着：“怎麽喝這麽多……”

醉了的連暯眼睛亮閃閃的，精神得不像是酒醉的人。他靠在小趙身上，所以也聽到了他的小聲嘟囔。

“因為我很高興。”

“為了什麽？”小趙看他邏輯清晰，生了聊天的興致。

“想象蕭明曦回去時的表情就覺得很高興。”

“……你這麽騙人真的好嗎？”作為他的身邊人，經常躺槍的小趙感觸頗深。

“騙人是一門學問，更重要的是要有天資，一張具有欺騙性的臉是成功的關鍵。”連暯正色，他停下腳步，生硬地掰過小趙的臉，直直地看了足足半分鐘，得出了結論，“像你這樣的就不行。”

小趙笑得腼腆：“我從不騙人。”

連暯接着道：“太寒碜！”

小趙：“……”都醉了就不帶這麽人身攻擊的吧？！

小趙驅車送他回去，他是少數知道連暯和星昱老總同居的人之一，也親眼目睹過占屹對連暯的态度，所以當別人都以為連暯是靠着潛規則上位時，只有他堅信他們其實是一對相親相愛的戀人（……）。

雖然性別不對，但不得不說，他們的感情真好。

看到占屹從自己手上，小心翼翼（……）地接過連暯，攬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視線內，小趙仿佛看到了愛情的光輝。

那是呵護，是不離不棄。

他又相信愛情了。

小趙沒看到的是，占屹一進屋，就不怎麽溫柔地将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倒在長沙發上，自己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占屹問：“還認識人嗎？”

連暯不舒服地蠕動身體，找到了一個舒服地姿勢，半張臉貼在沙發上，拿雙眼斜視着他。

“占占爹。”

占屹臉一黑，俯下身，用兩根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誰是你爹啊！”

連暯撓開他，不依了：“占占……”

占屹看他的嘴型，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趁着“爹”字未出口，一只手快速地捂住他的嘴。

連暯覺得難受，“唔唔”地說着什麽，嘴唇劃過占屹的掌心，癢癢的，似乎撓在了心上……占屹受驚，驀地收回手，心跳漏了兩秒。

連暯逃脫壓制，翻了個身用背對着他，顯然是不想理他了。

占屹平複了心情，用胳膊輕輕肘了他的背一下：“喂，起來了，進屋裏睡。”

連暯動了動，沒理他。

“連、小、暯！”

“……”

……

占屹一只手穿過他的腋下，一只手停在他的腿彎處，深吸一口氣将他抱起來。畢竟一米八的個子在那兒，起身的一瞬間，占屹深切地體會到了地心引力的作用，他卯足了勁朝連暯的房間跑去，将洩氣之前将人安全送達。

整理好被子，看着某人的睡顏，占屹感到深深的憂慮。

他真的要當爹了嗎？

懷揣着自己已然千瘡百孔的心，他正要嘆氣離開，床上的人又不安分了。被子被踢開，連暯坐起來，閉着眼胡亂地解着襯衣的扣子，卻因為找不到小小的紐扣，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

占屹眉心一跳：“你又幹什麽？”

連暯張開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顯得有些無辜。

“難受，洗澡。”

“明天再洗不行？”

連暯只是盯着他，兩只手安分地放在身側。就這樣兩分鐘過去了，占屹吐了口氣，妥協了。

“你先坐着，我去幫你放水！”

他又朝着當爹近了一步。

占屹朝浴缸裏注滿了水，回到防間的時候，發現連暯已經脫好了上衣，正在和褲子作鬥争。占屹的目光落在他裸露的上半身上，莫名地咽了咽口水，腳釘在原地，他側了側身子，讓出道路。

“別脫了，進去再脫。”

連暯愣了下，想了想真的沒再動了，弓着身子想要下床，卻差點從床上掉下去。占屹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最後無奈地半抱着他進了浴室，手下溫熱的皮膚又不免讓他覺得有點怪異。

到了浴室，占屹就想把還穿着下褲的連暯直接往水裏按，遭到了後者的極力反抗，占屹招架不住，最後敗在對方濕漉漉的目光下。

……

占屹出來的時候，還覺得臉紅心跳腳發軟。他呆呆地回了自己房間，整個人呈大字仰倒在床上。

靠，剛才的水溫似乎調得高了些，蒸得呼吸都覺困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想象力：

牧久意：如果上天饋贈我們一個兒子……

連暯：那一定是你出軌的見證。

牧久意：……

連暯：我會申請離婚，如果你的兒子夠可愛，我會帶着他一起走。

牧久意：……

連暯：突然覺得世界如此美好……你的兒子什麽時候來？

牧久意：……

他決定讨厭“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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