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丁涼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直接石戍不在屋子裏了。
一邊的桌子上擺着他昨晚畫好的設計圖的初稿,昨晚實在是太累,畫到後面丁涼之撐不住趴在上面睡着了。
估計又是石戍把他弄回床上的。
丁涼下床去把窗戶推開,森林的涼意頓時湧進來,讓人精神一震。
晚上湖那邊的景色是朦胧和夢幻的,而白天這景色更加清晰和震撼。
大片大片随風擺動竹海,沙沙的風聲,還有竹海中間那片波光流轉的湛藍湖水,美得像是畫一樣。
丁涼又坐在書桌前,就着外面這片鮮活的綠色給設計稿上顏色。
打開的窗戶時常有風吹進來,耳旁再也不是城市的喧鬧聲,而是動人的鳥鳴和幽遠的風聲,一轉頭就能看見如畫的風景。
這樣的環境給了丁涼一個與以往完全不一樣心境和感動。
而這些情緒又都是石戍給的。
丁涼畫好之後,看着圖紙第一想起的不是成就感而是石戍。
“很漂亮。”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丁涼被吓了一跳,忙轉頭去看。
石戍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手撐在椅子上,把丁涼罩在懷裏,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一低頭就能親到。
丁涼倉皇的轉回頭,心髒狂跳,耳尖緋紅。
他剛正在悄悄的想石戍,而石戍馬上就用這麽近的距離出現在他的身後,讓他有一種做壞事被抓住的心虛感和刺激感。
石戍看着他冒紅的耳尖,唇邊帶着一縷笑意,彎下腰把下巴支在丁涼的肩膀上,撒嬌似的說道:“我好累啊,丁涼……”
丁涼渾身僵硬,心髒跟要跳出來了似的,竟然半天回不出話來。
石戍唇邊的笑意更濃,側頭故意一邊說話一邊吹氣:“今天一早就被老頭叫去砍柴挑水,現在才放我回來……”
丁涼憋了半天,紅着臉說出句:“那你去睡會吧。”
石戍噗的一下笑了出來,這一下丁涼也跟才反應過來似的,一頂肩甩下石戍的下巴,張嘴就罵道:“你笑屁啊!”
石戍伸爪子揉着丁涼一早起來沒梳理過的亂毛,笑道:“笑你太可愛。”
丁涼一巴掌拍開石戍的說,臉上的紅暈未消:“滾!”
石戍哈哈的笑着,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餓了嗎,婆婆做了好吃的,我帶你去吃飯。”
丁涼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只是憑着畫畫的一口氣吊着,這會肚子反應過來,就更加的餓得路都不想走了。
“你去給我端過來。”于是丁涼趾高氣揚的命令道。
石戍笑得一臉寵溺,說:“我倒是願意,但是你自己好意思嗎?婆婆跟老頭都看着呢。”
丁涼一臉洩氣,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走路,感覺腿都餓軟了。
石戍還在笑着,丁涼憤憤的盯着他正要開罵,石戍卻突然一個俯身,把丁涼橫抱起來。
“算了,我抱你去吃飯!”
丁涼臉蹭的一下又紅了,一副受驚小白兔的樣子:“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石戍穩穩的抱着丁涼往外走,說道:“你可別動啊,萬一我一會沒報穩了掉下去了我可不負責。”
丁涼還是不停的亂動,石戍便突然颠了一下丁涼,他手臂十分有力,一下讓丁涼騰空了老高,吓得丁涼猛的抱緊了石戍的脖子。
石戍嘿嘿的笑着,心裏美滋滋的想,這種言情老段子還是真是對得起它作為言情經典橋段的地位。
果然有意思。
“你馬上放我下來!”丁涼抱着石戍的脖子,吼得很有氣勢。
石戍這會已經走到了樓梯門口了,側了一下身體讓丁涼能更清楚的看見看起來不結實的木樓:“你記不記得那次你把我推下樓的事情?”
丁涼看着镂空的樓梯,更緊的抱住了石戍的脖子:“怎麽,你今天要摔回來嗎?”
石戍嘿嘿一笑,對着丁涼挑眉笑道:“你猜呢?”
丁涼說:“你是不是弱智?趕緊放我下來。”
石戍站在樓梯口沒動,說:“那你松手啊,你松手我就放你下來。”
丁涼狐疑的看着石戍,說:“你沒騙我?”
石戍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丁涼肯定石戍是騙過他的,只是他記性不太好,一時想不起。
“騙我你就是煞筆。”
石戍嘴角的笑一直沒歇過:“嗯,騙你我就是煞筆。”
丁涼慢慢的松開了手,還不忘強調道:“老實的放我下來,別搞小動作!”
石戍笑看着丁涼,那笑容跟平時臭不要臉的笑容不一樣,帶着一股子陰險的味道,丁涼直覺不好,等想再抱住石戍的脖子的時候石戍就撒手了。
丁涼吓得大驚失色,撲騰着手去夠石戍的脖子,石戍馬上又伸手把丁涼撈了回來。
這麽高難度的動作也就他能做得到。
“石戍,你這個煞筆!”丁涼死死的抱着石戍的脖子,罵道。
石戍心滿意足的抱穩了丁涼開始下樓,悠閑道:“我可沒騙你啊,我松手了的啊。是我看你那麽怒氣的伸手要抱我,我為了不讓你失望才回應你的啊。”
丁涼可被吓得驚魂不定,繼續罵:“不要臉!”
石戍被罵得心花怒放,還是那一句:“節操都不要了,還要臉來幹什麽。”
丁涼一臉憤憤,在心裏罵石戍一萬遍煞筆。
石戍竟然真的抱着丁涼一路往四合院子裏面走。
私底下這麽鬧着就算了,被兩個人老人看見了可怎麽好。丁涼可是要臉的。
“你現在馬上放我下來!”丁涼這次表情嚴肅的對着石戍說道。
見他這個樣子,石戍反而來了興趣,問道:“我不放你下來你要怎麽做?”
丁涼抱着石戍脖子的手完上移,抱着石戍的後腦,然後自己用腦門往上一撞,結結實實的一頭撞在石戍的鼻梁上。
石戍一聲慘叫,但還是沒有松手放開丁涼。
丁涼按着石戍的後腦,說:“你放不放?”
石戍這才把丁涼放在地上,然後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一臉痛苦。
丁涼開始還在一邊冷眼看着,心想都是你活該,可看石戍那一副痛苦的孫子樣,馬上又心軟。
拿腳踢了他一下,問道:“你沒事吧?”
石戍捂着鼻子說道:“流鼻血了!”
丁涼心裏一驚,蹲下就去扒石戍的手:“給我看看!”
石戍捂着鼻子沒松手,表情痛苦道:“松手血就要飚出來了。”
丁涼看石戍捂着鼻子的手幹幹淨淨的,就知道自己又被騙了。
“石戍,這個煞筆騙子!”丁涼憤憤的賞了石戍一巴掌,然後走了。
石戍忙起身去追,解釋道:“真的流鼻血了,都到鼻孔門口了。”
丁涼瞪着石戍,質問道:“那血呢!”
石戍吸了吸鼻子,說:“被我吸回去了。”
丁涼:“……你這個煞筆!”
丁涼罵完就走,結果剛走沒幾步就看見一條大狗從四合院那邊沖過來。
丁涼馬上掉頭跑回石戍身邊,大叫着“有狗啊”躲在石戍的身後。
“妞妞,坐下!”石戍對着沖過來的大狗喊道。
妞妞果然聽話的在原地坐下。
石戍拉着丁涼的手往妞妞那邊走,妞妞看到石戍過去尾巴搖得更加的歡樂了,對着石戍興奮的大叫。
丁涼看見那狗就怕,跟他家一臉蠢樣的香菇差遠了。
“你幹什麽,我不過去!”丁涼使勁往回抽手。
石戍拉着不放,說:“你怕什麽,妞妞很溫和的,從來不咬人。”
“那我也不過去!你放開我!”
石戍嘿嘿笑道:“好啊,你親我一個,我馬上叫妞妞走開。”
(妞妞:石戍你這個見色忘友的煞筆。)
丁涼對着石戍湊過去的臉就是一巴掌:“親你妹!”
妞妞汪汪的叫了幾聲,一臉想要過來蹭蹭的可憐表情,但是被石戍無視了。
石戍說:“那你說句好聽的,不然我就叫妞妞過來親你。”
丁涼看了眼那邊坐着不停吠叫的大狗,雖然體型很龐大,叫聲很渾厚,牙齒也很鋒利,但是表情挺溫和的,似乎沒看起來那麽兇。
于是丁涼對着石戍說了兩個字:“煞筆。”
石戍:“……我馬上叫妞妞過來。”
丁涼退了半步,盯着妞妞。
妞妞興奮的搖着尾巴大叫。
丁涼欲哭無淚,但是他還是很怕。
“妞妞!”這個時候一道低沉的男音傳來,妞妞馬上就不叫了。
丁涼順聲看過去,原來是老頭。
老頭表情嚴肅,對着妞妞道:“回去!”
妞妞剛才還興奮搖晃着的尾巴馬上就收斂了,小幅度的搖晃着,對着老頭嗚嗚了幾聲。
老頭面色不改,還是那兩個帶着命令味道的字:“回去!”
妞妞站起來,垂頭聳耳的往四合院子走。
老頭的目光又朝着丁涼和石戍掃過來,石戍也不鬧了,規規矩矩的叫了聲:“葉叔。”
葉叔掃了一眼石戍,說:“吃飯了。”
石戍老實道:“是。”
葉叔的目光又落在丁涼身上。葉叔身上總是帶着一種強大的領導氣場,很容易讓人産生一種服從感。
丁涼每次都被他看得莫名的心虛。
“讓客人先走。”葉叔說。
石戍還是老老實實的道:“是。”
丁涼詫異的看着葉叔,葉叔卻不再說什麽,背着手轉身走了。
丁涼又去看石戍,石戍對着丁涼做請的手勢,說:“丁哥請。”
丁涼頓時高興了,幸災樂禍道:“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老臉皮這下遇見鐵巴掌了吧?”
石戍:“我這是尊老愛幼。”
丁涼高興的往前走,說:“你邏輯長歪了吧,怕硬也能讓你說成是尊老,知道臉字怎麽寫嗎?”
石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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