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較量
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所有的僥幸不過是蒼天暫時閉上了名為審判的眼,當它睜開那只眼時,現實會狠狠嘲諷你的傲慢與無知。
夏侯家在祭都郊區處,草木繁茂,連空氣都帶了雨後的濕潤。本是幽靜的地方,今天卻被訪客給打破了寧靜。
龍幽見到夏侯瑾軒的時候,直接遞了兩本磚頭厚的書給他。那個清俊的青年兩眼放光,直呼“孤本”,道了謝就沖進書房,藏書去了。
“這個還不叫書呆子?”
“小姜,人各有所愛,如果我送你一大堆金子,你也會變那樣的。”
“為什麽到我這裏就成了金子這麽俗的東西?”
“因為小姜你是通俗讀物。”
龍幽很快吃了姜雲凡一個冷眼,還被自生自滅地扔在了客廳。他在客廳呆了會後,就四處閑逛起來,逛到書房就走了進去。
書房大得出奇,此時空無一人。那一排排書架擦拭得不染纖塵,可見主人的确是愛書之人。龍幽在一排排書架隔成的長道裏走了下去,直到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書。他把厚重的書抽了出來,在手中攤開。
那本書赫然是他送給夏侯瑾軒的書。他翻到封底頁,從粘在封底的袋子裏抽出了一張光盤。
他拿着光盤到了靠窗處,那裏有一排光可鑒人的桌子,有的桌子上還擺放了電腦。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把光盤塞進了光驅。
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在緩緩前進,龍幽靠到椅子上敲着右臂看着,當看到進度條走到盡頭時,露出了一個狡詐的笑。
夏侯瑾軒為了防範幽煞,讓進門的外人把手機、相機之類的電子産品都交上去了。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必這麽麻煩另想辦法把病毒程序給帶進來。夏侯家所有電腦都是內部聯網的,這個病毒會沿着線路蔓延開來,攻擊到最重要的“主機”。
龍幽敲擊鍵盤,抹除了光盤上的數據,又把從網上down下來的介紹那本“孤本”的內容給刻錄到了光盤上。
把書還了原,他瞥了攝像頭一眼,大搖大擺地出了書房門。所有數據都會被銷毀,包括攝像頭記錄下的一切。
他現在要做的不過是等待,等待時間的到來,以及另一個人的出現。他又四處走了走,走到一個吧臺前調了兩杯咖啡,端着去找姜雲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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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瑾軒房內,龍幽幽怨地看着瑾軒少爺手裏的咖啡,讓姜雲凡看了看手裏的咖啡,好笑地塞到了龍幽手裏。
龍幽恢複了灑脫狀,把咖啡塞回了姜雲凡手裏:“這咖啡本就給你們喝的,客氣什麽。”他只是被瑾軒少爺的那個順手牽羊給刺激了一下,倒也沒太計較,才不會承認自己本來是想和小姜兩人單獨喝咖啡。
夏侯瑾軒是無意順走了杯子,喝進口才發覺不是自己的水杯。他有些尴尬,忙說道:“稍等,我再去煮一杯咖啡。”
“不用這麽勞煩。”龍幽指了指放在夏侯瑾軒手邊的紙片,又道,“為了不讓預告成真,還是談談正事。”
正事不過是怎麽布防、怎麽調度人員,這麽談了半個小時後,話題漸漸偏離起來。夏侯瑾軒溫言道:“你舅舅最近可好?”
“很好。”
龍幽并不詫異夏侯瑾軒的問候,他家舅舅曾來夏侯家教導過一段時間夏侯瑾軒,估計很完美地給夏侯少主留下了一個印象——博學的長者之風。他對于夏侯瑾軒的認識,也全來自于魔翳。
“夏侯瑾軒心思缜密,才智不下于你,你不可輕敵大意。好在你是有心算無心,較之于他總有些優勢。”
他設局時,自然無法忽視魔翳的這番評價。他決定讓夏侯瑾軒陷入一個麻煩,無暇來破壞他的計劃。
他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見到那分針一點點逼近了計劃的臨界點。當時鐘指到2點58分時,一陣電話鈴響起。他坐得離座機最近,就順手接了起來。
交談幾句後,他轉頭看了夏侯瑾軒:“有快遞過來,你要去簽收麽?”
“難道是出去游玩的父親和二叔他們寄東西回來了?好,我下去拿。”夏侯瑾軒走到了門口,手剛握上門把,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響起,立馬拉緊了他的神經。
此時,三點整。
夏侯瑾軒眉頭一擰,對着龍幽說:“快遞還是讓他們簽收,我查查警報從哪裏來的。”
龍幽輕點了下頭,對着電話說了夏侯瑾軒的吩咐。他要等的人已經出現,計劃的臨界點也已跨過。
小姜,這時該會——
龍幽看了那個已經沖出門的身影,攤了攤手:“我去追小姜了。等确認了物品的安全再回來找你商議。”
姜雲凡此刻奔跑的速度堪比百裏沖刺,等到了那個重要的房間不由有些氣喘。他環視了一周,松了口氣。
房間中央的臺柱上,被籠在玻璃罩子裏的寶石盒子依舊靜靜地躺着,不損分毫。
他緩步走動起來,邊走邊留心看着四周,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待龍幽進門的時候,他說了自己的結論:“這裏沒問題,看來幽煞在其他地方出現了。”
龍幽臉色依舊凝重,高聲道:“小姜,不對勁!先不說那個幽煞,就說這個警報。它響的時間太長了,簡直像停不下來的鬧鐘。”
姜雲凡一被提醒,頓時也覺得那聲音刺耳起來,抱怨道:“這個哪裏叫警報,再響下去就成噪聲污染了。我們去找夏侯瑾軒讓他把鬧鐘給停下來好了。”
找到夏侯瑾軒的時候,那人正在電腦前忙活,腦袋上挂了個耳機。作用麽,自然是逃避噪聲幹擾。
姜雲凡連叫了幾聲,那人都無動于衷,只好上前摘了對方的耳機,大吼道:“這都響了十幾分鐘了,你家警報持久力太強了吧。”
“我家的警報沒設定成這樣。”夏侯瑾軒眉頭鎖緊,有些無奈地說道,“有人侵入了我家的安保系統,一直觸發警報在。我剛才檢查了下系統,發現那是種很厲害的病毒。”
“該是幽煞想制造混亂,他快要動手了。”龍幽捂住了耳朵,揚聲又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聲音好像越來越大了。”
如果說剛才的聲音只是讓人心生煩躁,那現在的聲音則是讓人神經衰弱,這麽折騰下去,說不準有人都會進療養院了。
夏侯瑾軒知宅子內的衆人都在受煎熬,當機立斷地給系統輸入了一排命令,停了系統。
世界終于清靜了......
龍幽放下貼着耳朵的手,扭頭看了窗外,唇邊逸出笑容。夏侯瑾軒帶着愁緒的聲音,讓他又轉回頭看了對方。
“這個病毒清理起來,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所以,我準備格式化後,重新加載系統。”這些操作需要40分鐘才能完成,也就是說這40分鐘內整個夏侯家不存在安保系統。”
龍幽擡頭看了看鐘表,此時是三點二十五分。從此刻起,倒計時開啓。在時間燃盡前,他要送出寶石盒子。
“幽煞一定會在這40分鐘內動手。夏侯少主留在此恢複系統好了,我和小姜去守那個房間。幽煞要想偷到手東西,總會出現在那個房間的。現在警報無法觸發,我們只能守株待兔了。”龍幽依舊扮演了往日出謀劃策的角色,只不過因為他不這麽做,倒會讓人生疑。
夏侯瑾軒颌首道:“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是否需要多些人手去看守?”
“不用了。人多也對付不了那個人,若是我倆對付不了,再來幾個也沒用。”警署以前也不是沒用過人海戰術,可惜在幽煞面前完敗。姜雲凡深刻記住了那個教訓,現下自然提了另一個方案:“其他人在通往那個房間的路上巡視,一旦發現可疑的人就大聲呼叫預警。”
小姜你還真會給我找麻煩。
龍幽內心在苦笑,不過,嘴上自然還是贊成了姜雲凡的提議。
之後,自是各司其職,他和姜雲凡當起了看護者。可沒到房間多久,姜雲凡別在腰間的對講機就響了起來。
說了一通話後,姜雲凡的臉色已經接近史上最差。他沉着臉,對着對講機下令:“我去看看,你們在那裏給我等着。”
龍幽訝然道:“小姜,你要離開?很嚴重的事情麽?”
“發現幽煞的留言,得去處理下。”姜雲凡拍了拍龍幽的肩,多有信任地說,“這裏就暫時交給你了,不過你也不要硬拼。”
龍幽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我等你回來。”
姜雲凡到達現場的時候,看到了好幾個人圍着一個盒子讨論着什麽。見他來了,那幾人忙上前又仔細說了事情緣由。
三點三十五分時,一個在這房間抽煙的兄弟聽到了一陣詭異的音樂。他忙四處找尋聲源,發現那聲音從一個盒子裏傳出來。
後來經過确認得知,那個盒子是夏侯家今天收到的快遞。
那兄弟一找到聲源,就毫不猶豫地把盒子拆了,發現裏面是個鬧鐘。這還真是夠惡作劇的,他笑了笑,可等他看到鬧鐘旁邊的紙條就笑不出來了。
這是個游戲。你們能在三十分鐘內找到我安放的炸彈,并拆除它麽?
祝你們有足夠的膽識和智商。
幽煞
“老大,幽煞這次夠狠的,不會是和夏侯家有仇,想把夏侯家弄個大洞出來吧?”
姜雲凡聽了同事的胡扯,威吓道:“那炸彈位置找到沒?拆了夏侯家還算輕的,要是到時候把你們活埋了,那就——”
“喂喂喂,姜老弟,這麽可怕的事就不要說了。”虛月大聲嚷嚷了起來。
好在安裝炸彈的地方不算隐蔽,他們還算迅速地找到了它。此時是三點四十六分,離爆炸還有十九分鐘。
炸彈被綁在一個柱子上面,引出了三根不同顏色的導線,它們糾纏在一起繞住了柱身。炸彈上有個電子顯示屏,右上角顯示的是時間,中央是九個方塊。那是三橫線、三縱線交織在一起,隔出了九個格子,中央的那個格子已經顯示了數字5,第一排第一列的格子正閃爍着白光。屏幕下方是個小鍵盤,數字鍵9個,确定和撤銷鍵各一個。
虛月看了會,說道:“把導線剪斷拆下來,怎麽樣?”
“說不準就爆炸了,我們冒不起這個險。”姜雲凡苦笑,指了指那個鍵盤,“看來我們只能想辦法解開他出的題目了。虛月,你去通知大家做好撤離的準備,爆炸前八分鐘沒解密成功,大家就全部撤離這個建築。”
九個格子只有一個填了數字,下方又有鍵盤。姜雲凡揣測只要把格子全填上正确的數字,就可以解除炸彈。可要填的8個數字一共有9*9*9*9*9*9*9*9種組合,偏偏幽煞只給了他一個機會去試。
他需要提示,而在柱子背面他找到了提示。
線索:九宮格。
友情提醒:一旦錯誤一次,就無第二次機會,時間會帶着你們走向毀滅的終點。
他看着貼在柱子上的紙條,撓了撓頭。
所謂九宮格,就是要縱橫斜各條線上數字之和皆為15,且所用數字不可重複。
他拿起筆,在紙上推演起來,把幾種可能羅列了出來,一共有四種解法。
2|9|4 6|7|2 8|1|6 4|3|8
7|5|3 1|5|9 3|5|7 9|5|1
6|1|8 8|3|4 4|9|2 2|7|6
43046721種組合變成了4種,可惜能輸入的還是只有1種。
姜雲凡盯着那個顯示屏,覺得那個不斷跳動的數字簡直讓他的神經越繃越緊,冷汗不由得從額頭滴落了下來。
時間只剩九分鐘了。
幽煞說的膽量就是指這種選擇麽?無可規避的四選一。
姜雲凡眸子燃起戰意,不願再退縮下去。他手伸向鍵盤,快速地按動起來,最後重重按了“确定”鍵。
那一瞬間所有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然後,他們發現屏幕上跳動的時間停下來了。
讓時間倒回到三點四十分,來說說龍幽。那時他離開了房間,手裏拿着寶石盒子。姜雲凡是他故意支開的,安放炸彈的時機,是在警報響起之後,他去往姜雲凡所處房間之前。
他不擔心炸彈真會爆炸,那個四選一随便選哪個都會讓炸彈停下來。至于那個解題,他家小姜數學專業出身,連這個都搞不定估計他大學老師會大罵一聲朽木。
他邊躲着防衛,邊小心前進。
到了屋外,他總算如釋重負,加快腳步到了圍牆邊。他手一揮,寶石盒子越過牆頭飛了出去,到了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手裏。
男人站在一棵大樹上,穿着簡單,看起來很普通。他摘下墨鏡,露出了整張俊朗的臉:“少主,您可以回去了,我會把這個帶回給魔翳。萬事請小心。”
龍幽笑道:“小丞來得挺準時的,今天當了次快遞員,感覺怎麽樣?”
“挺新鮮的。”鏡丞扔了樣東西給龍幽,又道,“希望以後沒這種機會了。”
龍幽把那東西收進了口袋裏,聳肩攤手道:“小丞第一次和我合作就說不希望有下次了,還真夠絕情的。既然如此,我走了。”
此時,對龍幽來說,離時間燃盡還有15分鐘。
他又潛回了那個房間,卻依舊辛苦得很。什麽躲避他人的視線,偷偷摸摸地,不,是小心翼翼地走路太費心神了。他家小姜真會想心思折騰他,必經之路上布眼線太缺心眼了。(請參照五前探查那個小游戲。)
他站在房間中央,看了眼那個空玻璃罩子,心情總算好了起來。他擡起手,讓一個圓形物品掉到了地上。
白霧彌漫開來,他閉上了蒼紫色的眸子,在一片霧氣中失去了意識,昏倒過去。
此時,離時間燃盡還有1分鐘。
一切已經結束,那個一切指的是屬于“幽煞”的計劃。
四點五分,夏侯瑾軒恢複了系統,警報再一次鳴起,卻在三聲後消失。寶石盒子失竊了。
四點十分,姜雲凡發現了昏倒的龍幽,眸子裏藏不住擔心。
四點十五分,龍幽已醒來。
他對着姜雲凡說:“小姜,對不起。”
姜雲凡抱緊了懷裏的人,勸道:“你沒事就好,這個不怪你。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裏。”
龍幽眸子黯淡下去,姜雲凡以為那是內疚,卻不知那或許該叫做愧疚。他盯着姜雲凡,輕輕喊了一聲那人的名字。
“小姜.....”
我一再利用你的信任,可我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這種信任。
對不起,為此我得繼續欺騙你。
“警醫說你身體沒事,不過,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姜雲凡剛說完,一旁虛月就在嚷嚷筆錄調查之類的,卻被一道太淩厲的眼神給吓得住了嘴。
龍幽瞥了眼虛月,說道:“明天我會去警署,今晚會整整思路,梳理下案情。小姜,那明日見。”
姜雲凡送走了龍幽,卻是陷入了又一個幽煞設下的謎團。
沒有半點線索,也沒有半點頭緒,這就是他如今的感覺。這種感覺一直困擾着他,即便第二日龍幽的陳述,對案情也沒有半點幫助。
似乎那個人又贏了,又一次耀武揚威地擊敗了對手。
真的毫無辦法了麽?
姜雲凡這幾日一直用這個問題來拷問自己,也一直思考着案情,連開會之時上官雅的點名批評都被他無視了。
一般來說,辦案的流程是收集線索,再推斷案情,最後找到兇手。
可這個案子,幽煞依舊沒留下有用的線索,甚至沒人看到他的身影。
其實,還有種看似不靠譜的查法,從作案動機下手,劃出個嫌疑人的範圍,一個個排查下去。可這種方法其實有些漫無目的,還不一定能找到足夠的證據,很遺憾的是,定罪需要足夠的證據,推理說服不了法官。
但是,姜雲凡是個執着的人,不願放過一點希望。他這三年來屢破大案,靠的并不是運氣,而是過人的行動力。
龍幽最近的幫忙的确讓他輕松不少,但那并不代表他離開了龍幽,就無法破案。
他追查了那個盒子的來歷,卻意外地發現居然和一個組織有了聯系。
夜叉!!
夏侯瑾軒告訴他那是皇甫卓托他保管的,而皇甫卓說是父親的指示。
牢房昏暗的光線下,那個憔悴了很多的黑道頭領說道:“我們家一直保存着那個盒子,一年之前,我發現這個可以用來威脅夜叉,就想保住這個殺手锏。但我感覺到皇甫家有卧底,就為盒子另找了個地方保存。”
這件事會和夜叉有關麽?夜叉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組織?
他如此發問,卻把另一個問題埋進了心底。這件事與龍幽有關麽?
他去了趟警署的資料庫,那裏封存着陳年累月積壓下來的資料。他找李逍遙申請了查閱機要記錄的權限,直接進了最裏頭的一個房間。
那個地方依舊是擺放着一卷卷案卷,但因很少有人來,不少角落積下了些灰塵。
姜雲凡一個架子一個架子地找了下去,終于在一個架子上看到了一本厚厚的案卷,上面寫了“夜叉”兩字。
他抱着案卷坐了下去,靠着架子翻閱起來。
其實,多年以前警署就調查過夜叉,只是在夜叉洗白後,這種調查就終止了。他問了李逍遙調查的結果,那個人卻搖了搖頭,說沒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持一個結論,你要查就自己去找答案。
翻了大半本,也沒什麽收獲。他揉了揉眼,讓自己強打起精神繼續看了下去。他又翻了幾頁,看到了一張照片,不由停下了翻頁,瞪大了眼。
那個照片裏是龍幽的母親,和他在祖宅裏看到的一模一樣,帶着一個深藍色鑽石項鏈,美麗照人。可一旁多了行批注,寫的是:極品鑽石項鏈——希望之心,失竊與1988年。批注下面留了名,寫的是青石。
姜雲凡合上案卷,知道他該去找青石前輩了。
青石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還在兩年前的一場事故中失了明。那場事故之後,他本想離職,卻被局長太武給挽留了下來。青石的經驗和聰敏足以勝任很多工作,只是在那之後,都不會上前線了。
姜雲凡把他請到了一個小型會議室,有些不安地問起了“夜叉”。
青石淡漠的眸子瞧向姜雲凡,不答反問:“為什麽事到如今還查這件事,我記得關于夜叉的事情都算結束了。”
“我在查幽煞,發現他或許和夜叉有關。”姜雲凡臉上多有誠懇,又道,“前輩以前應該也去調查過夜叉,能告訴我一些線索麽?”
青石沉默了陣後,平靜地說道:“以前我是受命調查過夜叉,線索就不說了,直接說個結論好了。夜叉其實是個存在很久的盜賊世家,他們家族的人經常出手盜取些珍品。哼,即便不缺錢財了,那個家族也會有人為了炫耀出手偷盜。這個結論是我當年大量調查和推理得到的,可惜證據不足,你要信便信,不信就算了。”
“我信前輩說的。”姜雲凡知道沒有把握,青石不會開口胡言。他這麽說,那個結論必定是真的了。
夜叉——盜賊世家。
幽煞——讓人頭疼的怪盜,偷去了對夜叉有用的東西。
推斷下來,幽煞極有可能是夜叉家族的人。
他心中的不安擴大開來,龍幽、龍幽他是那個家族的少主,他會知道幽煞的存在麽?
他極力想證明龍幽的清白,可夏侯瑾軒的一個電話卻讓他的努力看起來有些徒勞。
夏侯瑾軒在電話裏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說的是:“姜警探,我有個想法。我這幾天嘗試着進行硬盤恢複,想找回丢失的數據,特別是那天攝像頭錄下的影像。可我發現,文件系統被破壞得十分徹底,連備份也一并丢失了。我本來很喪氣,可一想這事本身就不正常,只有對我家的系統特別熟悉,才能破壞得這麽幹淨。我推斷,兇手就在我們身邊,至少是有機會拿到夏侯家資料的人。”
姜雲凡忘記自己怎麽挂掉電話的了,盤旋在腦子裏的質疑讓他的心就像被雙手給攥緊,難受得要緊。
夜叉、能拿到資料的人、能接近寶石盒子的人......
龍幽是你麽?
我離開你的那半個小時,你真昏倒在那個房間麽?
沒有線索能直接斷定你是兇手,可那一條條線索卻暗示了一個如此可怕的推論。
姜雲凡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害怕,有一瞬間甚至想放棄追尋真相,可到了最後,還是決定查個水落石出。
我需要一個真相,來證明你的清白,或者讓我徹底嘗到失望的味道,然後死心。
他給龍幽打了個電話,确認了他不在家之後,去了那個最近經常光顧的宅子。
電燈打開,居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他們一起笑過、生活過的地方,如今卻成了探案現場。
他把鑰匙輕輕放到桌上,走進了龍幽卧室,開了衣櫃,又一次進了那個秘道。
再怎麽說一個人家裏有條密道總是很奇怪的,那是掩飾的象征。上次被龍幽的故事給占據了所有注意力,卻忘記了這條密道或許還可以通往其他地方。
他走到了密道頂頭,依舊看到了那張全家照。他把相框挪了開,露出了灰白的牆體。一個鑰匙孔露了出來,他扭頭跑出了密道,到了客廳,抓緊了桌上的鑰匙。
“小姜,我把鑰匙給你,這裏就是你的家了。你可以打開這裏的每一扇門,我可算是在你面前沒有隐私了。”
他把鑰匙插進孔裏的時候,期望着“門”被打開,可又奢求着“門”後沒有讓人絕望的秘密。
機關運作聲響起,“門”緩緩沉入了地下,露出了方形的空洞。他走了進去,在一片漆黑裏摸索着牆壁,終于找了一個開關。
光明降臨到這個房間,讓地上擺放的油畫色澤更顯豔麗。
姜雲凡心稍稍安定了些,這是個畫室,毫無疑問。
他蹲下身,查看起那些畫像,能看出是龍幽畫的,右下角都署上了他的名字。
畫作的題材範圍很大,有風景,有人物,他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和龍幽很像的男人。他猜是龍溟。
他還看到了自己,有十幾副之多。看到第六副的時候,他紅了臉,大罵了一聲:“混蛋。”之後,把那畫扔回了原處,忍住了将十八禁給毀屍滅跡的沖動。
可看到最後一幅的時候,他蒼白了臉色,眸子變得毫無光彩。那副畫被孤零零地掩埋在一堆白紙下,他差點就沒發現它。
畫上他在安睡,龍幽坐在旁邊看着,紫眸裏有無限溫柔。
畫面沒問題,可旁邊留的字,卻把他生生定在原地,離移動的力氣都失去了。
紅寶石,熱情的火,灼燒着我的靈魂,我已為他神魂颠倒。我要取回失落的紅色熱情,來挽救為他分裂的魂魄。
這句話和當初幽煞留給雨柔的預告,幾乎一模一樣。
姜雲凡大笑起來,笑到眼角都有了隐忍的淚光。他一步又一步地後退,一直到退無可退,後靠上了牆壁。
果然如此!可怎能如此?
他到了今天,再一次認清了龍幽是愛他的。
他的溫柔不假,他的欺瞞卻令人可恨。
更可恨的是,他盜走的紅寶石,已為他神魂颠倒,不知這份愛該何去何從。
那麽,又有誰能挽救下他要分裂的理智與情感?
恐怕,世上已無此人。
他幾乎是狼狽地逃出了龍幽的家,卻把鑰匙給留在了客廳的餐桌上。
龍幽回家的時候,看到了餐桌上的鑰匙。他以為姜雲凡來了,就叫了幾聲那人的名字,可毫無回應。
他心下有些疑惑,等進了卧室,見櫃子裏露出一片衣角,立馬臉色變色了。
他拉開櫃子門,大步走了進去,到了畫像前,蹲下身撿起了一個包子狀的娃娃。
只要“門”被打開過,挂“包子”的線頭就會被扯斷,從而讓“包子’掉下來。
小姜,是你吧。你來過這裏,打開過這個“門”,然後看見了——
這幅畫。
龍幽摸着畫中的姜雲凡,紫眸溢出不能隐藏的痛苦,唇邊卻帶着自嘲的笑。
其實這個房間本用作收藏他盜來的珍寶,可上次陷入幻覺,險些被姜雲凡發現了秘密。他就把這個房間裏的珍寶全換了地方,也是為此,才把姜雲凡邀請去了祖宅。
可嘆的是——
我苦心隐瞞着一切,卻因為一個“愛”字暴露出了一切。
老天你又何苦如此戲弄我?
那一刻,他害怕起再見到姜雲凡,因為他不想再傷害那個人,更不想讓他們的愛萬劫不複。
可那個時刻,他的手機響了,他聽到了姜雲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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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