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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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診所出來,千鳥不斷躲避着追殺。
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又是家族哪個人覺得她威脅到他們的地位了,于是精心策劃了一場追殺。
只要藤川千鳥死在動亂的橫濱,就有一大幫人等着成為替罪羊。
老手段了。
不過,能準确知道千鳥行蹤的人不多。她知道自己最近風采正盛,千鶴子婆婆也放心将很多事情交給她處理,但畢竟她是一個有污點的人生下來的孩子,也并非從小就在家族中長大,家族裏的人對她看不慣的有很多。
千鳥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身為家主的千鶴子婆婆一力保她,她不會有今天,只怕還在哪個偏僻的小黑屋裏關着。
更何況……
千鳥一手捂住了發燙的眼睛,她的異能力使用太多了,眼睛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跌跌撞撞地,千鳥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遠,一擡頭,看到了熟悉的地方。
福利院。
她從小在這裏長大的福利院。
或許是巧合,福利院離橫濱并不遠,她順着河流走,就來到了這裏。
千鳥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被丢在路邊,後來被路過的人送去了福利院。院長是個很好的人,他會包容地哄着哭鬧不休的她,也會眨眨眼微笑着送給他們有漂亮衣服的糖果,會溫柔地告訴他們要愛這個世界。
直到……直到院長發現她有異能力。
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千鳥坐在地上把滲血的繃帶松開,擰幹後換了個位置又緊緊地紮上,福利院門口的燈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臉上。
千鳥一言不發,準備回身走開。
“啊——”身後傳來慘叫。
福利院出事了!
千鳥猛地回頭,看向福利院深處。
福利院大門沒關,有人來到了這裏。
千鳥重新從口袋裏掏出那把已經折了一個角的手術刀,攥在手裏,警惕地潛入福利院。
福利院的植被很茂密,不時會有野貓出沒,偷偷叼走孩子們藏在花壇裏的食物。
千鳥躲在陰影處,不時查探着是否有潛伏的危險人員。
走廊上,院長打着燈小聲地指揮着兩個人将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擡出來。千鳥的夜視能力很好,她一眼就認出那個穿着高領衣服,頭發剪成齊耳短發的人是院長,而擡走的那個人身上有不少的血跡。
腦袋上橫亘着三道爪痕,像大型野生動物一掌劈下,當場斃命。
不過,福利院什麽時候有大型野生動物了,還是……?
千鳥暗自思索着,等院長一行人走後,她迅速閃身進入那間屋子。
她想确認一件事情。
屋子裏燈光昏暗,角落處擺放着一臺大型機器,不同顏色的電線交錯地纏繞着。
機器早就停止了運轉,故障地閃爍着紅光。
最上端是一把椅子,大概是實驗體需要坐的地方。剛剛那個人,是被實驗的對象嗎?
可是他身上的傷口是怎麽——
一道攻擊淩空而下,千鳥憑着肌肉記憶迅速閃身躲開。
屋子裏相當昏暗,光源只有那臺機器,不過千鳥清晰地看到,隐藏于黑暗之處的,是一只老虎。
怎麽回事?千鳥眉頭緊鎖,自從被藤川家的人接走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福利院難道被一頭老虎給占領了?
不可能,看院長的神色,他肯定早就知曉,如果是真的老虎,他不會放任這種危險在福利院發生,一定早就報警讓警方帶走或者殺死它。除非,這是他的孩子——
這麽想着,千鳥再次跳開躲避老虎的攻擊,沖那老虎喊着吸引注意力。
“看着我,白虎!”
那頭白虎應聲而動,直面着千鳥撲來。
“異能力,造夢者。”
白虎身長足有兩米,巨大的體型一躍而起,在空中遮蔽着全部的光源,千鳥靠着牆直視着老虎的眼睛。
“嘭——”白虎重重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千鳥揉了揉眼睛,她就說異能力使用過度,這樣一來,恐怕有段時間不能用了,否則眼睛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她的異能力,以對視為發動條件,将對方拉入自己創造的夢境中,除非對方意志力強大能破解她的夢境或者她親自解除異能力,否則就永遠也不會醒來。
不過為了保險,千鳥經常是讓對方昏睡過去,然後過去一刀斃命,避免對方真的醒過來反殺。
一陣白光過後,白虎的體型慢慢縮小,變成了一個白頭發的小少年。
千鳥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
她就知道……
那位院長,他的孩子如果身有異能力又無法自控,傷害到他人的話,他一定會包庇他的孩子。但是為了防止異能力對他人再次造成傷害,院長會選擇嚴酷地把那些孩子關進不見天日的小黑屋。
千鳥就是這樣,她在小黑屋裏度過了足有五年的時光,那個時候,她只是以為她又被抛棄了,院長讨厭她。
她懷着巨大的仇恨,終日在小黑屋裏反複對自己施展異能力,掉入一個又一個自己創造的夢境,也因此漸漸控制住了異能力。
“不要……不要……我想活着……”小少年在夢中在十分不安,巨大的恐懼攥住了他的心髒,剛剛,那個人要殺死他。
他想活着。
千鳥揮手改掉夢境,送給少年一個美夢。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會安穩醒來。
福利院的孩子手腕上通常都會纏繞着一條腕帶,上面寫着他們的名字和福利院的聯系方式,防止孩子偷偷跑出去遭到不測。
千鳥拉過那孩子的手,腕帶上沾染了不少血跡。
她用手擦了擦,字跡慢慢清晰起來,上面寫着,“中島敦”。
估摸着院長應該要回來,千鳥将衣服內側放着的屬于她自己的腕帶輕輕放置在名為中島敦的少年一側,希望院長能善待這孩子一些,不要像對待她一樣。放好後,千鳥向福利院後方跑去。
看到混亂的現場千鳥哭笑不得,什麽嘛,這殺|人埋|屍的本領也太潦草了吧。
長着長長白發的男人随意地被丢在剛剛挖好的坑裏,烈火熊熊燃燒着。院長已經帶着人回到了福利院。
這附近沒什麽人來,千鳥想着反正她也不着急回去,說不定回去就有一波又一波的刺殺,幹脆坐在旁邊望風。
這個季節的橫濱夜晚氣溫很低,千鳥靠那火堆近了一些。
這個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價格不菲,設計風格也很少見,日常被迫穿着一衆設計師設計的衣服撐排面的藤川家小姐千鳥認為,這應該是某個富有才華但很小衆的設計師設計的,足以彰顯眼前的人不簡單。而那臺機器顯然也不會是福利院能有的,大概是他帶過來然後想用中島敦那孩子做什麽實驗,沒想到那孩子求生意志及其強烈,反殺了他。院長又不想事發,便悄悄把屍體丢在這邊。
院長先生,壞事做多了,可是會不得好死的。
千鳥目光冰冷,即使她知道院長将她關起來是為了防止異能傷人,她也不會原諒他。
火焰熊熊燃燒着,千鳥目光微動,這火焰中有什麽東西在發光。
掏出手術刀隔着火焰戳了一下,一顆白色寶石應聲而落。
千鳥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這是什麽?
還沒等千鳥仔細觀瞻,手中的寶石變成了一顆完整的頭骨。
“……”
心理素質強大的千鳥忍耐着把它丢出去的沖動,将頭骨塞到懷裏,忿忿地回了藤川家。
肯定有古怪,等她回去仔細研究一下。
不管千鳥如何敲擊這顆腦袋上有三根爪痕的頭骨,它都沒什麽反應。
千鳥漸漸放棄了,便随手将那頭骨擺放到書房架子上,當裝飾品。
某天,正當千鳥獨自一人挑燈看報告的時候,房間裏突然多出一個面露茫然的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臉,千鳥腦子轉得很快,不着痕跡地遮擋住那顆頭骨,笑眯眯地看向他。
他說,他叫澀澤龍彥。
額頭上全是冷汗,千鳥捂着頭慢慢坐起來。
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四點多,離上學時間還早,不過千鳥此時已經毫無睡意了。
居然做了一晚上噩夢。
千鳥揉着太陽穴,走到盥洗室洗了把臉。
外面下起了小雨,東京的天氣變化無常,千鳥關上窗戶,将綠植移到書桌上。
橫豎睡不着,千鳥穿上衣服撐着傘走到外面散步。
在幾乎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獨自行走,傘面被落下的雨敲打着,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初春的空氣十分清冽。
東京的街道設計得并不複雜,基本上只要能認清方向就絕對不會迷路。
驀地一頓,身後的巷子裏傳來若隐若現的叫聲,千鳥轉頭看去,卻看到一個人影閃過,不過她并沒有在意。這個時間有人也正常,她不就是在這散步呢嗎?
那聲音好像是貓叫聲。
千鳥走過去,見到巷口的拐角處趴着一只白色的貓,在雨中瑟瑟發抖,有氣無力地喵喵叫着。
千鳥斜着傘,“你是被剛剛那個人丢在這裏的嗎?”
雨水将貓整個淋濕,身上又沾染着肮髒的泥水,顯得貓更加的弱小可憐。
“真是可憐,你也是被抛棄的嗎?”
思考了一下現在的經濟實力,千鳥一手撐着傘,一手将外套脫下,小心地包裹着地上的貓抱了起來。
“那我就綁架你回家了哦。”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雨也停了下來,一夜的雨水足以将地面沖刷幹淨,顯得東京的街道更加空曠了。
電線斜斜地交錯着延伸至遠方,不時滴落些水珠。随着金色的陽光揮灑而下,整個世界都亮了過來。
像是久違的光明一般,朝霞落在巨大的天幕之上,倒映在地上低窪的水池中。
千鳥抱着懷裏的貓慢慢地走回家,身後的巷子深處,一個男人仰躺在地上,五官因痛苦而扭曲着,心髒處插着一把匕首,血液慢慢流到地上,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她一無所覺,“那麽,我給你起一個什麽樣的名字呢?你喜歡什麽樣的名字呢?”
在雨水停歇的時候,他們成為了彼此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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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藤川情報:家裏來了一個叫澀澤龍彥的服裝設計師,但這位設計師只喜歡設計白色的衣服,還喜歡給人編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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