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4)
,是莊子上新培養出來的棗子,很是酸甜爽口,你試試?”
黛玉自懷孕後,這性子變的更溫和了,但也更多愁善感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她也總能想到很多。也越發看不得聽到誰受苦,尤其看不得小孩子穿的破或者被打,讓她心疼的很。
她這兩年慈幼堂的事情做的越發順手,也幫助了很多孤兒棄兒。但她懷孕後,再見到又有孩子孤身一人,心裏總是很難過。周季川發現她這樣的情緒後,便試着讓她暫時放下這份事情,但黛玉堅持要繼續做下去。
“四哥,你今日不上朝?”現在的黛玉比較嗜睡,往常她醒來的時候,周季川已去上朝,“到休沐日了嗎?現在我記性好像越來越差了。”
“今天休沐,我昨兒就給你說了。”周季川笑笑,見黛玉還打着哈欠,調侃道,“你啊,這是正常的,沒聽說過一孕傻三年嗎?”
黛玉撇撇嘴,“你說我傻,你當我聽不出來啊?”
見黛玉不理自己了,周季川又哄道,“哪裏的話,我最近看了很多婦人懷孕方面的醫書,有個記載了一則故事。講的啊,是一個婦人懷孕生子後,第二日她醒來,完全忘記孩子已經出生,還扶着腰準備下床散散步。”
“啊?還有這樣的?”林黛玉蹙眉,有些不相信。
“自然是的,你可以問問身邊的嬷嬷。”
正好這句話被進門來的菘藍聽到,“王妃,可不是嘛。我上次看到伍酒家的,不是都懷孕七八個月了嗎,那天很着急的找東西。一問才知她有個頭釵不見了,其實啊,就戴在她頭上呢。”
這種事情,黛玉倒是聽說過,不過有些老人家也是這樣的。
見菘藍和黛玉講着那些懷孕時候好笑的事情,周季川松口氣,她不要記起來自己說她傻便行。
黛玉都懷孕了,她的母親早早就離世了,這邊周母又不在身邊,年輕人很多都不懂。雖然黛玉的醫術不錯,但不代表她有足夠的經驗去解釋一系列沒有見過的行為。
最後還是羅年間的夫人,他們的師母經常過來照顧黛玉。對于這個老師和師母,周季川和黛玉都是非常感激的。別看如今周季川的身份高許多,但經常是老師和師母幫他們。
“我準備讓三哥一家搬出去。”
這,自然是好的。林黛玉從來不信任賈元春的人品,這會兒自己的懷孕了,更是不容有個萬一去堵別人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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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說?”
爺爺奶奶自然是希望他們四兄弟是相互提攜的,周家一家對于周季川讀書都是出過大力的,對周季川有恩,便不能真什麽都不管。
“我給三哥找了個差事,也給爺爺和大伯報備過了。這事我會去給三哥說,你就不必擔心了。”
其實,若不是周三郎娶的賈元春,便是借住在王府,黛玉的想法也不會多。但是作為知道這一場場算計的人,真心是不願意相處在一起的。
“四哥,你覺得這是兒子還是女兒?”黛玉摸着自己還平坦的小腹問道,這個問題,幾乎每個懷孕的母親都會問。
“我先說一點,我更喜歡的是女兒,但是我卻希望你先生一個兒子。無關什麽傳宗接代,只是我希望我的女兒無論什麽時候,都有個哥哥幫她,為她撐腰。”周季川摸着黛玉的頭發,很有些感觸,“若是你有個哥哥,你當初的日子便不會是這樣的。在這世道上,女孩子總是弱勢的。”
還有一點是,若是生女孩,怕她有再次生育的壓力。
這個問題,他們從來沒有讨論過。沒有想到,周四郎是這樣的想法。
“誰讓你說這些了,我是問你感覺。”林黛玉笑道。
“聽說母親的感覺是最準的,你覺得是什麽?”周季川沒有正面回來,這弄不好就是送命題,他可得小心回答。
“哼……”黛玉心裏倒真有隐隐的感覺,但是又害羞說出來到時候和實際不一樣,不是很丢人,“不告訴你。”
周季川既然休沐,難得這日林黛玉身體狀況也很是不錯,兩人決定去山上的涼幽寺踏青拜佛。
如今黛玉的身體不同以往,周季川也是動用了權力将涼幽寺清山,讓那些香客都下山或者另找一處。
周季川扶着黛玉去主殿的佛後,兩人便去了後山散步,周圍的侍衛遠遠站着,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若有個什麽,他們也能很快就到。
這時候,切忌太累,本來也是不穩的時候。周季川和黛玉走了一會兒,便坐下,喝着菘藍帶過來的清水。這時候的黛玉,茶不能喝,其餘有味道的水也喝不下,果子露都不行,只有那甘洌的泉水可以喝下。
這時候的人,很多喜歡用山泉水泡茶,所以黛玉這要求也不算多麽突出。
“四哥,你有沒有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黛玉指着遠處種菜的僧人說道。
對面是涼幽寺的菜園地,裏面有三三兩兩的僧人在種菜。周季川順着黛玉手指的方向看,便眯住了眼。
那可不就是前太子水墨逸麽?那日水墨逸離開清水鎮的時候,周季川是派了人去跟蹤的,但是沒有想到卻跟丢了。
這件事情,周季川沒有告訴過黛玉,卻沒有想到今日在這裏碰見了。
招來藥香,讓他去請那位僧人過來。
藥香雖然不知道那是何人,但他作為攝政王身邊的第一奴才,早已摸透自家主子的脾氣。讓用請字的,自己是萬萬不能得罪的。這會兒他便态度非常好,非常恭敬的去請了這看起來就是普通種菜僧的人過來。
那僧人見人來請自己,似乎也不詫異,然後态度很自然的走在藥香的前面。能做到這番風骨的人,藥香更堅信這人并不簡單。
“小僧見過兩位施主。”種菜僧行了個佛禮。
周季川和林黛玉見過來的正是水墨逸,便都不好直接受了他的禮,兩人起身也回了禮。
“殿下竟出家了?”周季川淡淡問道。
水墨逸嘴角抽抽,“也不是,只是機緣巧合,住持大師讓我在這裏帶發修行。”
“殿下的際遇可以說是非常傳奇了。”
“攝政王過獎了,要說傳奇,沒有人能比得上攝政王了。你的故事,恐怕三天三夜也将不完。”
這兩人說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黛玉也無心聽他們打官腔。
“殿下未用那雪膚露嗎?我當初檢查過,那确實是個好藥,只用完那一瓶,想來殿下的傷疤也會消很多。”
水墨逸自嘲一笑,“這恢不恢複又有什麽關系呢?認可我的人,不會在乎這道疤,不認可我的人,就算去了這疤就能認可了?”
周季川想到世上還有顏狗這個詞語,便想着點點頭,卻見黛玉搖頭了,他也清醒過來。這可是一個懷有崇高敬意的時代,道家佛家都有很多關于欲念的記載。所以,什麽只看外表的人,都是會被嘲笑的。
“殿下不想回朝嗎?如今幼帝還小,這個國家還不可能交到一個黃口小兒手中。”周季川實際上,無所謂這人回不回去,反正,他如今要做的,就是減少皇帝一人的一言黨。這國家,要讓誰不在了,也能非常平常正常的運行下去。
“之前我作為太子,為這個國家想了太多。如今,趁着這樣的機會,我便為自己活活。”
這是拒絕回去了,這時候的兩人并不知道水墨逸回答的那麽堅定,是因為李香蘭找到了水墨逸,還向他表示了要一直等他的心态。
水墨逸有時候對李香蘭說,“你當初不是說若是發現我有家室便要與我斷誼嗎?”
哪知李香蘭卻說,“你那家室都不要你了,你還挂念她做什麽?”
竟還有這種理解,李香蘭在知道他在這裏後,便常常來看他,還好水墨逸是帶發修行,随時可以還俗。
這之後,等到水墨逸答應住持的時間期滿後,也許,他便會回到李香蘭身邊,當個普通人。
但做這個決定之前,他得保證自己和李香蘭一家的安全。如今,幼帝只不過三歲,若任由這心思已變的太後來教導,不一定就會是個明君。
周季川若是知道這人的想法,肯定會不屑。這人遠離朝堂不過幾載,想法和做事,都有點偏離當初上書房對太子的教導了。
這邊林黛玉很是感慨不過出來踏個青,這也能遇到前太子,還聽到他說遠離朝堂的話。
本來之前是想住一晚的,但林黛玉心裏想到這裏有個前太子,便不安穩的很。周季川是萬事都依着黛玉的,她說要回去便回去吧,只是讓馬車更舒适些,再慢些。
誰知,剛回到王府,就聽到管家來禀報說是周三郎那邊鬧起來了。
原來,周家的子嗣向來來的晚,像劉七娘也是過了幾年才有孕,林黛玉也是過來兩年,這會兒剛剛懷上。所以後成親的周三郎和賈元春,誰也沒有多想。
哪知今日賈元春知道要離開京城了,和抱琴抱怨怎麽離開着周三郎,說是不願意給周三郎生孩子,一直吃着藥。誰知這話被要給元春驚喜的周三郎聽到了,這還了得,馬上就鬧了起來。
這會兒兩人正在院子裏大鬧,賈元春要回賈家,周三郎攔住不讓!
☆、第 85 章
攝政王夫婦兩人回到王府, 管家立刻上前來說明了情況。
這會兒周三郎兩人還在他們自己的院子裏鬧呢,要說鬧也不是, 更多的是沉默。賈元春被揭穿後,便鬧着要回府去,而周三郎卻拉住她不準走。
出了這樣的事, 兩人肯定要過去問問的。本來,最适合的就是周季川和周三郎單獨聊聊,看看周三郎想怎麽解決。但周季川不放心林黛玉一個人對着賈元春,便也沒有出去。
四人各坐一邊, 周季川沉着臉, 讓一同跟過來的大夫去給賈元春把脈。
“做什麽!我不把脈!”
賈元春這兩年受夠了周三郎的不作為,這會兒心氣不順, 看着大夫也是不順眼的。
“不過讓大夫給三嫂請平安脈罷了,三嫂請吧。”周季川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整張臉緊繃着, 看着就吓人。
林黛玉雖然也是醫者, 但府裏也是備了大夫的, 除了親近的人,周季川可沒有讓林黛玉辛苦的意思。
賈元春在大家注視下,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現在的樣子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
“回王爺,三夫人确實食用過無子木的藥材,這藥材并不是剛烈的藥性,停藥後便可恢複正常。”
賈元春在這方面自然不是一個蠢人, 找的東西自然是以不損害自己的身體為前提。
周季川讓大夫下去後,看着他三哥問道,“這說起來是你們夫妻自己的私事,但三哥畢竟如今住在我府裏,我總的有話對大伯和爺爺奶奶交代。所以,這件事情,你們是想怎麽處理的?”
按照周季川的想法,要和離要休妻都可以。周三郎這兩年來對賈元春有多好,連他都有所耳聞。因着周家子嗣都晚的原因,周三郎從來沒有着急過孩子的事情,雖然心裏也很想快點有孩子。
“我……”周三郎只是本能的将賈元春攔下了,但攔下後要做什麽,這讓見識不多的周三郎還真是沒有多餘的想法。在他們村,要是出了這事,要麽打女人打到她服氣要麽休了對方。可是,他可對賈元春下不去那個手。
“要麽,我和她便回老家吧。”
周三郎本就比周二郎靈泛一些,這會兒憑着直覺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是随了本心。
“不!我不去!”賈元春聽到這個,馬上跳腳,要是回那鄉下去,那她才真的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這樣的事情,周三郎有了決斷,周季川也不好說什麽。至于賈元春,對不起,和你不熟,他自然無法平等放在人的位置上。
周三郎一旦有了決斷,說做便做。連家門都不讓賈元春出了,他自己去了賈府辭行。王氏問元春怎麽沒有跟着一起回來,周三郎說元春在家收拾行李,他作為代表來就好了。
這件事情,其實黛玉是比較不贊同的。若是兩人已經鬧到如今的地步,何不放過彼此。
周三郎和賈元春就這樣離開了京城,因為離的遠了,偶爾老家來了信才知道一些他們的只言片語。
黛玉因為懷孕,基本也不怎麽出外走動。但想通過她走關系的人,還是不斷想上門拜訪的。
如今周季川的權力在朝中可謂是說一不二,但他定出各項條例相互制衡,連他自己都是要遵守的,所以禦史對他算是沒有攻殲的地方。
最近周季川是沒事都盡量呆在家裏,這幾日便是黛玉的預産期了。接生婆、太醫、奶媽随時都備着,産房也早就準備好。
連周母也從老家趕了過來,內宅中不能沒有人。何況,這是周家第四代的第二個娃娃,但也是周季川的第一個嫡子,連周老太爺都是非常關心的。
“玉兒……”周季川聽到黛玉低吟的聲音,似乎壓抑着痛呼,“可是哪裏不舒服?”
“四哥……我可能要生了。”黛玉皺着眉,感受這腹部的一陣陣緊縮的痛感。這段時間就她一直在和周母準備着小孩子的東西,看着那些小巧的東西,她都心生暖意。
可是,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母親。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雖然自從嫁給周季川後,便沒有什麽讓她難過的事情,但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哭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可是痛的很?”周季川大聲叫了外面的菘藍等人去準備,他自己卻有些慌張的給黛玉擦眼淚。
聽到王妃要生了,整個王府都動了起來,每個人都開始行色匆匆,這可是王府的頭等大事。攝政王沒有側妃小妾,只有王妃一人,王妃的地位不言而喻,這即将出生的小主子,身份更是一出生就代表比別人高人一等,同人不同命啊。
“哎呀,黛玉怎麽哭成這樣了?”周母聽到消息過來,一看黛玉的樣子就開始數落周季川,怪他是不是沒有照顧好黛玉,這讓黛玉都不好意思再哭下去。
雖然說黛玉是早上開始發作的,但真正非常痛是從午膳以後開始的,幸好太陽落山前,這孩子便生出來了。
“恭喜王爺王妃,是個小王爺。”接生婆包好孩子,出來給攝政王報喜。周母在一旁歡喜的接過孩子,看到睜着眼睛在玩的小孫孫,心裏可美了。
“恭喜王爺王妃喜獲麟兒。”全府的下人們聽到這個消息都跪下高興的恭喜道,一般這種喜事出現,他們都會有獎賞的。
“賞。”周季川卻沒有多說什麽,對管家說了後,便跨步去了産房。産房的人要攔着他,一般都是要産婦收拾好後,回到房間,有心的丈夫才會過來倒一聲辛苦。
這世上還有誰真正敢攔着攝政王的?周季川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說教,直接進了産房。剛才他沒有怎麽聽到黛玉的聲音,心裏是着急的很。他記得別人生孩子都叫很大聲的,怎麽自家媳婦沒啥聲音?
見黛玉頭發,身上都被汗水打濕,便也知道她剛才有多麽辛苦。
“玉兒,辛苦了,可有哪裏不舒服?我請了木神醫回來,他如今就在城外。”
木神醫因為當初的誓言不回京,周季川因為擔心黛玉生産,還是請了他回到京城城外,預防萬一。
“我沒事,就不要麻煩我師父他老人家了。”黛玉笑着說道,“剛穩婆不是說帶孩子出去給你看麽?孩子呢?”
“啊?哦,在母親那兒。”周季川對于這個孩子自然也是疼愛的,看到周母抱着挺好,因為心裏記挂着黛玉,便也沒有急着抱他。
周季川現在并不知道,他這兒子的将來是多少了不起,現在只不過還是個哇哇要哭的小奶娃。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在今天将這幾天的更新量補齊,之後晚上還有萬字更新,或者寫點發點。三次元太忙了,終于可以給大家更新了。
☆、第 86 章
周季川他們這一輩是按照流水來排字取名, 到了他們的下一代,周家的族譜輪到了安字。
周伯海的兒子取名為周安遠, 是因為劉七娘生他的時候,是第一次出遠門。也是周伯海希望自己的兒子以後像他四叔一樣,行萬裏路, 學到真正的本事。
如今到了周季川這兒,他是想了幾個字,後來又被自己否決了。林黛玉雖說是個才女,但她這次就想看看四哥怎麽看待這個孩子的, 所以也偷懶沒有取名。
等到林如海來看他的小外孫時, 知道了小外孫的名字還沒有取好,便有些生氣。
“我說你們夫妻倆, 忙什麽呢,這麽多個月都沒有想好我小外孫的名字。”林如海看完小外孫出來,和周季川走到大廳用茶。
“是, 是, 是。”周季川有些心虛, 這樣看起來的他似乎是有點不上心了。“要不,您老給取一個?外祖父給取名也很有意義嘛。”
“自己想去!你想的倒美。”林如海其實很想親自取名的,但這是他們夫妻的第一個孩子, 他太了解為人父母時的心情。
實際上,周季川推翻了很多之前很多寓意很好的字,心裏确實是有一個想法。
黛玉逗着兒子,聽到菘藍等人在外面問安的聲音, 便伸頭看了一下走進來的周季川。
“爹回去了嗎?怎麽沒有多留一會兒?”
周季川點點頭,将孩子抱過來放到嬰兒床上,由嬷嬷看着。他看着綁了頭巾的黛玉,如今的黛玉看起來比當初更柔和。
“我取了個名字,你聽聽?”
黛玉點頭,她故意沒有去取名,為了不就是現在麽。
“周安林,你看怎麽樣?”
“林?”
“對,我的姓加上你的姓。如果我們将來還會有次子的話,我會給他取名林安周。族譜的話,讓他上在林家。”
林黛玉聽了後,很是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季川。這人到底知不知道這樣的話意味着什麽?
确實是,周季川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看重子嗣,人也看重宗族,不上在父族,上在母族,對人來說,并不算什麽無所謂的事情。
“四哥……我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不能這麽做。”黛玉搖頭拒絕了,雖然讓孩子姓林也有很大的操作性,但她不願意她的丈夫或者孩子被別人指摘。
周季川有點意外,照理說岳父肯定是希望有個林家血脈的孩子姓林的,轉念想一想,他便明白了黛玉在擔心什麽。
“你我相識這麽久,你看我何時作過什麽草率的決定。你放心,宗族那邊我會說好,不會影響孩子。”周季川說完,就有些得意的笑起來,“我發現我還是很有取名天賦的,這一下就解決兩個孩子的名字了。”
林黛玉嘟了一下嘴,這人吶,說着說着就不正經起來了。
“小安林……”看着他跑過去逗孩子,這副場景忽然讓她的記憶拉伸到了很久以前,似乎她在一個無望的早晨,郁郁的看着窗外,那陽光好像怎麽也從窗戶撒不進她的心裏。
攝政王孩子的洗三和滿月宴,雖然想去參加的人很多,但攝政王卻辦的很低調,好些朝臣都沒有收到帖子。
這邊,王氏終于收到了賈元春的信件。這時候,她卻也幫不了自己的女兒,如今他們在京城之能算是普通人家。如今賈母年事已高,越發精神不濟。若是賈母去了,這二房就真的沒有人可以支撐了。
沒看到江南的甄家如今也沒落了嗎,被攝政王拿到各種罪證,一個大家族立刻便土崩瓦解。
索性的是,她很快便慶幸賈元春如今受周家庇護,不用跟着她受苦。
本來賈政一房如今也沒有什麽權力,也不能有什麽作為,卻偏偏甄家的案子越來越牽扯深了。
甄家內宅夫人牽涉的一些案子,裏面也說出了王氏在這裏的推波助瀾。賈政和王氏被刑部帶走,賈母當時就暈了。等她醒來,看到來看望她的賈赦,忙讓賈赦去把賈政救出來。
“若是有什麽都是王氏那婦人幹的,政兒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是兄弟,你可要救你弟弟啊。”賈母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母親,官府那邊我肯定會去的,只是你如今也知道,要上下打點,我自從上次分家後就窮的很,沒什麽錢財給弟弟跑門路。”賈赦護着賈母,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還有些私房,等會兒便叫鴛鴦給你拿去。”賈母失望的看着她的大兒子,這種時候了,還在算計自己的私房,果然是一輩子都不上進。
“赦兒,如今我們那些老親,好多都不行了,自身都難保。”賈母說的很是傷感,“你若是拿着錢都找不到好門路救你弟弟,你便上攝政王府去,你去求求黛玉。你和政兒是她的親舅舅,她不能不管。”
賈赦暗地裏撇撇嘴,老太太這是越來越糊塗了,不說律法寫了罪不及出嫁女,這反過來的意思不就是,出嫁女也不是有必須的責任來管娘家事。
他的妹妹都去世這麽多年了,往日林黛玉住在這裏的時候,他就沒見王氏對着丫頭好過,如今出事了倒好意思叫他去求人?真是得罪人的事,全讓他去做了。
不過,這賈母的私房如今他能得一點便一點吧。見着鴛鴦去拿了一疊銀票出來後,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賈母病倒,王氏和賈政被關押,出來住持中饋的竟然是賈探春。并且,她将一切打理的很好。賈探春若不是生在這樣的家庭,也許早就大放光彩了。
等到黛玉見到了自己的大舅舅,她才知道外祖母一家如今的事情。
“大舅舅,這件事情可能侄女也幫不上什麽忙。若是二舅舅和二舅母沒有犯法,刑部查證完就會放了他們。若是他們犯了法,如今朝廷律例嚴明,誰也不能徇私枉法。”
“知道知道。”賈赦點點頭,“想着攝政王可能知道的更多些,我不過來打聽一下消息。既然侄女你也不知道,我便回去了。”
黛玉看着在毯子上學爬的周安林,想着這時間可真快。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說好昨天萬字更新的,但是我最近真的是卡結局啊。不錯,有人已經猜到了,本文要完結了。最後一點皇家的事情解決,這文也差不多了。
☆、第 87 章
“一、二、三……九十九、一百。”
林黛玉手裏還拿着醫書, 周安林就坐在旁邊數着他剛得的金瓜子。
“寶寶,你會數數了?”林黛玉看着不過一歲半的兒子, 周安林說話早,也說的比較利索。
“嗯,娘, 爹說的,我數到一百,這東西就歸我自己保管了,阿喜也不能拿走。”周安林說話帶着濃濃的奶音, 讓林黛玉聽的心都軟化了。
“阿喜是保管你東西的人, 而你是管阿喜的人。”忽然響起周季川的聲音,黛玉和周安林擡頭望去, 周季川穿着朝服正走進來。
“你怎麽沒有換衣服就過來了?”黛玉問道,小安林卻用着他的小胖手趕快将金瓜子放進他的小袋子裏。黛玉和周季川都看到了他的動作,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下。
“啊, 是, 着急過來忘記了。”周季川的回答讓黛玉皺眉。
“四哥,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我看你最近都有點恍惚。”
“能有什麽事情,如今朝局是越發平穩,需要操心的無非天災人禍了。”
小安林從坐墊上站起來, 桌上的金瓜子也收拾幹淨了。他笑眯眯的伸出雙手求抱,“爹,我們去騎大馬吧。”
還不等周季川回答,林黛玉怒了, “好啊,你們父子倆竟然背着我去騎馬。四哥!我不是說了安林還小嗎,你怎麽答應的好好的,卻背着我去了?”
“不是啊,你上次說過後我就沒有帶他去過了。”周季川急急解釋道。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框我呢?”
“玉兒,你得相信我啊……”
……
周安林邁着小短腿,迅速逃離了現場,他就知道,他爹只有他的娘敢教訓。“阿喜,我爹剛才說了,你歸我管,去,把小爺之前得的東西都給我拿出來。”
其實,小安林根本不知道剛才是無意間給自己的爹挖了一個坑,還單純的覺得自己的娘威武。
融于生活了,才發現生活不可能絕對理想化。林黛玉和周季川也是會吵架,雖然有時候是林黛玉單方面在教訓周季川。
等到夫妻倆就孩子的教育問題又深入的談話以後,回頭再找孩子,發現人都出去了。兩人這會兒才笑起來,這孩子太皮了。
如今的攝政王府,主子不過三個人,周母在孩子周歲以後就回周家村了。現在年關才剛過,這會兒都處于比較清閑的時候。
今年賈政這一房的人,過的并不算好。王氏被判了刑法,賈政同罪論處,沒人相信賈政不知情。
賈琏出去外任了幾年,今年的評核是優,看來是能上升了。今年賈琏剛好要回京來,他如今是小官,雖不用面聖,但還是得回來做審核。
周管家腳步匆匆的往書房趕,這會兒攝政王正在書房處理公事。
“王爺,有密信。”周管家将一小卷紙呈給周季川。
危!周季川看到這個字便臉色大變,這封信是老家那邊的密信。如今他身居高位,水家又是一個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皇族,他怎麽可能不留一手。老家那邊的族人衆多,他的親人幾乎都在周家村,要是有人拿他們來威脅自己,他不能不顧。
周季川立刻将手裏的資源調動起來,才發現這群人對他外出的大哥下了手。跟着去保護周伯海的人回複是跟丢了人,如今正加緊人手去找人。
如今這事情還瞞着家裏,家裏的保護措施也全部做了起來。
“是什麽人下的手?”越淩非常不解,“難道是這些甄家為首的家族?可是,如今這些家族被下罪的差不多了,還有誰呢?”
“你也知道只是差不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看來,這次我得去會會我們的太後娘娘了。”
越淩聽到這句話,臉色白了幾分,簡直都是瘋子。
“當權者如今不過是個黃口小兒,人的心動的便厲害的很。”周季川留下這句話,就出去叫管家準備車。
當堂對質這種事情并不适宜用在當今太後的身上,如今不過是去讓這些人自亂陣腳,給周伯海争取一點時間。
“四哥……”出門前,黛玉趕了過來,見周季川臉色不好,心知是出了事情。
如今一切還不明朗,周季川選擇将事情簡單總結的講給黛玉聽,她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免得被人算計了。
“四哥,如今是這樣,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如今太後應該是安穩度日才是最好的選擇,等待幼帝長大成人,自然什麽都有了。可是她這個時候,卻做了那麽多動作,有些說不清。”
周季川點點頭,“這正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當初我安插了人手在太後身邊,卻沒有打聽出什麽不對來。我想,要麽是真的沒事,要麽是當今太後的心思深沉到所有人都沒有看懂。”
“我懷疑幼帝的身體不好……”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每日為幼帝請平安脈的太醫,是我這邊的人。”
那這就想不通了,但這個理論才能讓他們想到理由。不過若幼帝真的是身體不好,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等到周季川入了宮,這邊賈琏因為才回京,夫妻二人便來找表妹和表妹夫敘舊,還帶了他當小縣令時,當地的特産。
這樣的時候,黛玉是不想見誰的。但多年未見賈琏和王熙鳳,這個時候是不能就這麽拒絕兩個剛回來的人的。
等到見了王熙鳳,看她手中抱着一個奶娃,心裏自然就軟了幾分。
“我想着過幾日去看看表嫂的,不過既然你過來,我自是要好好款待的。”黛玉引着王熙鳳坐下,逗弄了一個娃娃。
黛玉的稱呼雖然生疏了些,但這個林妹妹還是那個林妹妹。
王熙鳳将孩子給了奶娘,“這次去那滇南地區,雖然那裏民風彪悍,但做吃食卻是一絕,你賈琏表哥特地讓人帶了一箱子的野味給你和王爺,還望你們不要嫌棄啊。”
賈琏本來也是準備好了話給周季川說的,但周季川卻不在家。
這夫妻兩人離開後,林黛玉立刻讓人去把箱子擡到藥院,那裏基本都是信的過的人手。
剛才王熙鳳在她手心秘密寫了信,這箱子是有異常的。
命小七和兩個侍衛去打開箱子,菘藍代替黛玉先去看,她往裏一看,被吓的抽了口氣。
是周伯海,暈過去的周伯海。
他怎麽會是賈琏兩人送回來的,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林黛玉此刻也只能吩咐人将周伯海帶到房間休息,她把過脈了,大哥受了一些傷,算起來也不算嚴重。
至于,賈琏夫妻倆對這件事情,具體的還得等周季川回來再說。
☆、第 88 章
周伯海沒什麽大事, 休息幾天就可以恢複了。如今周家村危急,具體情況還不明确。
周季川第一次感受到了緊迫,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順風順水慣了,無論什麽計劃也都進行的很順利,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不到的是那麽多。
“玉兒,京城這邊現在估計還沒有那麽大的動作。你記得我當初給你說過的位置吧,若是出了任何事情,你記得去那裏。”
“四哥……”黛玉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周季川笑笑, “事情估計沒有想象中嚴重, 這次我請了岳父和老師過來,我這邊的人也安排出去了, 總不會太糟糕。”
兩人正說着最近暗中有人推波助瀾,雖然每個事情看起來不連接,但整體看後, 卻覺得很詭異。
“王爺, 宮裏太後身邊的陳嬷嬷來了, 說是奉了太後口谕,請王妃進宮。”
管家在外面進來禀告,周季川和林黛玉對視了一眼, 來者不善啊。
兩人來到大廳,見陳嬷嬷很是規矩的站在入口處,也沒有坐下。見兩人過來,更是禮數周到的向兩人跪安。
“太後怎麽想起來讓王妃進宮去了?”周季川坐在主位上, 不置可否的說道,“本王和王妃本正打算去林府,岳父相邀,本王可不好一個人前往。畢竟,岳父想見的還是本王王妃,他的女兒。”
“王爺見諒了。”陳嬷嬷歉意的笑着,“王妃仁心仁術,太後說比太醫院的人好太多,最近咳嗽許久,吃太醫的藥很久了也不見效,不得已讓奴婢過來請王妃了。王爺放心,這邊太後治了病,便會由奴婢親自護送王妃回來。”
“哦?太後身體不好怎麽不早說?王妃的本事還沒有學到家呢,太後想要好,還得找別人。”
“王爺,這……”陳嬷嬷很為難的樣子,“太後歷來遇到幾次大病,生死大關上,都是王妃治好的,她也只信王妃娘娘。再說,王妃的醫術相信是沒幾個人比的過的,王爺說笑了。”
“怎麽是說笑呢?王妃再怎麽樣,她都是比不過她師父的。正好,木神醫近日就在京城,本王派人去請他随本王進宮給太後看病。”
師父在京城?林黛玉有些愣住,這時候她也不方便問太多。
“走吧,陳嬷嬷。”周季川這麽說着,陳嬷嬷也不敢多說什麽,腳下也動起來,她看了林黛玉一眼,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禮,馬上行禮離開。
今兒太後這架勢,本來是讓黛玉無法找到脫身的理由的。
黛玉與周季川夫妻相處這麽多年,知道這件事情,不會簡單。她馬上讓菘藍去把周安林帶上,去林府找她爹。
“什麽!他這時候去了宮裏?”林如海猛的站起來,在房裏來回走動。
“我師父什麽時候回京的?之前不是說他發過誓不會回京嗎?”記得她生産的時候,師父雖然擔心她,但也沒有來城裏。
“木神醫要是跟着去,這件事情恐怕不簡單。”林如海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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