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校草身材”
紀雲柏那一進入書房就被壓制的智商終于在此刻顫顫巍巍的上線了。
聽着陳星然強有力的法律支撐,不敢辯駁,更沒有立場去辯駁。
往常慣會仗勢欺人、用武力壓制別人的霸總第一回 啞口無言,像小學生一樣站在書房裏。
倒不是陳星然不讓他坐,就是……他手裏捏着被陳星然單手撕斷的領帶,不敢坐。
他剛試了,這領帶十分結實,別說單手扯斷領帶了,就是扯斷上面的線條都費勁。
而剛才,陳星然那個柔柔弱弱嬌滴滴的女孩子,在電光火石間一下就将其扯斷了。
紀雲柏喉結顫動一下,有億點點慌。
再加上傭人們此刻都在後院,偌大的別墅裏只有他和陳星然。
這個認知更讓霸總窒息。
——最窒息的是,以上那些都是他親自吩咐的。
經歷一番審時度勢後,紀總張了張嘴,說:“陳、陳律師,我坦白。”
陳星然對這個稱呼還算滿意,揚眸看他。
紀雲柏想,果然,陳星然所理解的‘替身’重點是‘替’,他卻以為是‘身’。
“我确實對你有好感,是喜歡的感覺。但……”紀總把開頭說出來後,接下來的話就順了很多,“但我紀雲柏對天發誓,我從來不強迫女孩子,真的。今天是一場誤會,是我會錯了意,沒理解替身合約的意思。都是我的錯。”
他說完‘發誓’後,陳星然特意看了眼窗外。
紀雲柏怕她不信,補充:“我看你目光不對,是出于喜歡。但、但你只要說一個‘不’字,甚至只要你不說‘答應’二字,我定然不會碰你一根頭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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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昨天傍晚。
窗外天氣晴朗,絲毫沒有打雷的征兆。
紀雲柏說的居然不是假話。
陳星然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到紀雲柏面前,先看了他半晌,直到紀雲柏心裏發毛,她才慢悠悠道:“這樣啊,怪我今天沒給你解釋的機會。”
看到紀雲柏面色扭曲了一瞬,陳星然繼續說:“我這人脾氣不怎麽好,你多擔待些。”
這話看似真誠,但聽在紀雲柏耳中,就是說——所有心思和眼神都收好了,下次惹毛了我還揍你。
陳星然說完,不再逗留,拉開那自鎖了的大門,長腿一邁走了出去。
回到卧室後,陳星然才活動活動手腕,雙手緩緩捏拳。
“好像不是錯覺,”她嘀咕着,“力氣真的大了點。”
她記得自己剛穿越過來的那天晚上,掄着拳頭砸向地面,卻只砸出來一個淺淺的小凹凹。
即便當時馬戲團衆人覺得她很厲害,但陳星然自己心裏清楚——她本來是想砸出一個深坑來着。
陡然穿越到這個世界上,沒法使出神龍擺尾一般排山倒海的力量就算了,連最基本的力氣都小了很多。
好在這世界上大部分人勁力都很一般,倒也不顯得陳星然弱。
陳星然一直以為在靈力恢複前,力氣一直都這麽小了,沒想到今兒個突然就大了點。
——至少,前幾天她是沒法單手扯斷領帶的。
陳星然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力氣恢複了一丁點’這個問題與‘她為什麽能穿越過來’一樣,暫時都想不出答案。
身為一條龍,她從來不會鑽牛角尖。
想不通的問題先擱置在一邊,以後總能找到答案。
陳星然正要換衣服,手機突然響了。
“喂,小陳,你現在在宜城嗎?”聽筒裏傳來童小漪的聲音。
“在,不過好像在郊區,怎麽了?”
“郊區也行,我想約你看游泳比賽……”
話還沒說完,陳星然已經興致高漲:“約約約!在哪兒?”
六月底,大熱天,陳小龍迫不及待想下水泡一泡。
“就在咱們學校,全國大學生游泳比賽,時間在周六早上九點,一直持續到中午。”童小漪笑着,“咱們學校參加比賽的都超級帥!”
“還能報名嗎,我也想參加。”陳星然脫口而出。
“這回好像是複賽,海選報名早結束了。”童小漪挺喜歡陳星然這耿直的性子,安慰她,“你要是想游泳的話,我這邊還有青漁山私人游泳場館的票,下次一起去。再不用就要過期了。”
“好。”陳星然跟童小漪約了時間,周六一大早校門口見。
她換好衣服去書房的時候,正好看到傭人手捧兩本書往外走,見到她後,态度十分客氣的打了招呼。
陳星然看着封面上的《刑法》和《民法典》,有些不明白那位紀總的腦回路——難不成去看她之前說的那幾個法條正确與否?
紀雲柏确實是這麽想的。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回 被人鉗制着卑微道歉——他倒不敢找回場子,畢竟‘物證’還在陳星然手中。若把這位惹急了,給他告上法庭。
就算此行為并未壓法律紅線,也會成為娛樂大衆的飯後談資。
因此,即便陳星然沒明說,他也不敢再造次。
可紀雲柏今天是真的被陳星然給震撼到了。
一是陳星然的武力值,二就是她脫口而出的法條。
武力值是紀雲柏切身感受到的,毋庸置疑;後者嘛,紀雲柏想要驗證一下。
“第136條,”紀雲柏翻着這大部頭的刑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居然一樣,這個192條、193條……全都一模一樣。”
紀雲柏書都來不及合,冷峻的面容就徹底被震撼覆蓋了。
“她昨天那樣翻翻書,就全部記住了?”
——怎麽可能!
紀雲柏想了一會兒,總算找到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可能她是法律專業的,以前就背過法條,昨天不過是溫習。”
但就算這樣……
記憶力也夠變/态的。
此刻,手機突然一震,陳星然發來消息:[工作任務。]
紀雲柏:“……”
還真當律師啊?
但陳星然這麽說了,他不給任務就有點瞧不起人。
紀雲柏将法典全部合上,讓女傭給陳星然送回去,順道給她帶了些公司一些小範圍的業務糾紛官司。
紀雲柏指尖敲在桌面上,“跟她說,把當庭對辯思路寫出來,公司的律師可能要做參考。不用寫得太精細。”
“是。”
自從紀總和陳律師的腦回路站到同一條線上後,別墅裏的氛圍總算舒服多了。
陳星然該幹活幹活,該吃飯吃飯,小日子過得挺滋潤。
紀雲柏被陳星然教訓當天,還有點不大敢跟她一起同桌吃飯。
但當陳星然傍晚将對辯思路交給他,紀雲柏掃了幾眼後,突然發現,這個人除了好看,還是有閃光點的。
——比如,敬業。
那些辯詞确實寫得很敬業,并不會因為這是小官司就随意貼一些法條來敷衍。
再加上女傭說陳星然那邊的鍵盤聲響了一下午,紀雲柏赫然開始欣賞起陳星然來。
——不眼高手低,工作認真負責,确實是一個好員工。
最重要的是,這個員工還長在紀雲柏的審美點上。
于是,當天晚上,紀雲柏就壯着膽子跟陳星然一起吃了晚飯。
氣氛居然挺和諧。
紀總覺得,陳律師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很快就到了周六,紀雲柏早上鍛煉回來,正好跟準備出門的陳星然撞上。
陳星然正在打電話,那邊的童小漪說她吃完早餐就出門。
女傭正在擦玻璃門,見到兩人,稍稍避讓些許——萬一兩人要親吻的話,她可不能擋路。
畢竟,所有傭人都知道,這個漂亮姑娘是總裁帶回來的金絲雀。
在有外人在的地方,紀雲柏總是強行維持着自己的霸總面子,他清了清嗓子,問:“你要出去玩?”
“嗯,”陳星然用了剛才童小漪說過的詞,“約會。”
紀雲柏:“???”
什、麽?
女傭:“!!!”
哇哦,這麽甜蜜!
剛想完,女傭才發現氛圍有點不大對勁。
她透過锃亮的玻璃看到總裁疑惑的臉,突然意識到——漂亮姑娘去約會居然好像不跟總裁一起!
這……這就是現實版的海王嗎!
而且,她居然敢當紀總的面這麽說!
女傭恍恍惚惚,只覺得紀總那腦袋上泛着點點綠。
紀雲柏知道,正常情況下,總裁對待金絲雀,應該暴力壓制,拽人回屋。
但……如果将他和陳星然帶入這個設定,誰是總裁、誰是金絲雀,還真不好說。
思考之餘,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啊,那好好玩,今晚回來嗎?”
女傭:“???”
這、還是她熟悉的霸總嗎?
她感覺後面再加一句“我的寶”,就是響當當的舔狗語錄了。
“回來吧,我不太确定。”陳星然并未聽出不對勁,“時間來不及,我先走了。”
陳星然離開的背影像是一跟金箍棒,将勉強維持冷酷總裁形象的紀雲柏徹底擊潰。
但,他真的沒法阻止陳星然。
他如果不讓陳星然出門,就是限制公民人身自由——陳律師肯定知道他該判多久。
律師這個身份,簡直就是專門克霸總的。
紀雲柏輕飄飄的往屋裏走。
女傭被這倆人震撼的回不過神。只看着紀雲柏孤身進門,覺得那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泛着滄桑和惆悵。
哎,原來霸總也難過美人關啊。
T大門口,陳星然下車,童小漪正好也剛到,她獻寶一樣的揚了揚手上的入場券,“小陳,這裏。”
“來了。”
陳星然今兒穿着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為了方便下午開小組讨論,彙報學習進程,她還背了個帆布包,裏面塞了筆記本電腦和一個本子。
興許因為今兒有游泳比賽,學校裏人很多。一路上,陳星然已經不止三次聽到有三三兩兩的女生說“校草身材”這四個字了。
陳星然神情略顯迷茫:“她們說的校草,是奚那個誰嗎?”
童小漪知道她的意思:“應該是吧。不過欣賞身材這個事情,泳池距離觀衆席還是蠻遠的,主要欣賞競技精神。”
陳星然對‘競技精神’沒概念,倒是說:“我視力好,還是欣賞他們的身材吧。”
“哦,這樣啊。”一個稍有點熟悉的男聲穿插/進/來,從聲線到音調無不散漫,“陳同學,你想怎麽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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