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哄哄我

月光灑落在神君雪白的長睫上,映入清冷瞳眸。他垂眸注視着桑落,嗓音冷淡:“還能自己走麽。”

桑落立即搖頭。

神君幽幽嘆了口氣,指出:“可你似乎還有力氣搖頭。”

桑落這次索性動也不動,軟綿綿地倚在神君的懷裏。他的懷抱清冷,帶着冷月的幽寒,隐約有好聞的桂花香拂過鼻尖,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神君抱着她走到床邊。

桑落眼睫輕顫,正想說點什麽,便被他放到床上,結結實實地用被子裹了一圈,只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桑落抗議:“哪、哪有像你這樣的……”她現在簡直像是一個堆好的雪人。

神君低下頭,月光色的長發拂過她的臉頰,“是想躺着麽。”

桑落點了點頭。神君扶着她的後腰,讓她緩緩地躺在了床上。

他轉身便走。

一根藤蔓悄無聲息地從身後纏上了神君的手腕,他回眸,略顯無奈地看向她:“若非吾收斂了護體靈力,你的藤蔓會被傷到。”

“你不會傷害我,對嗎?”少女斜倚在床頭,清澈美麗的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眼眸中似有星辰,流淌着細碎微光。

神君搖了搖頭,“你對吾沒有威脅,吾自然不會傷害你。”

“我…是很弱啦。”

桑落露出了一副深受打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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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又道:“即便你成長到能威脅吾那一步,吾也明白你并無惡意。”

桑落微微歪了下頭,所以拐彎抹角這麽久,就是不會傷害她的意思了?

“也就是說,我可以繼續用藤蔓接近你嗎?”

神君微怔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道:“最好不要?”

“為什麽呀?”桑落乖巧地眨了眨眼。

“有點癢。”神君一本正經地說,“雖然尚可忍耐,但…有些奇怪。”

桑落垂下濃密纖長的睫羽,掩飾住眸底一閃即逝的笑意。“會很奇怪嗎?”她故意問。

神君冷冷清清地颔首。

桑落控制着藤蔓開出了一朵小花,在他的掌心蹭了蹭,“這樣也會奇怪嗎?”

誰知,在她剛剛得逞,想把花花收回去的時候,花瓣卻被修長清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捏住了。

桑落:!!!

這種感覺很微妙,像一股電流蔓延而來,讓她的指尖好似被電了一下,随之微微顫栗。她有些慌亂,想把這朵花藏起來,又怕太過用力把花瓣扯掉,只好僵持在原地,耳尖微微泛紅。

神君并未說話,依舊長身玉立,容色冷淡。直到桑落求饒道:“放開我好不好嘛,我不亂動了。”

神君微微颔首,松開了掌心不安分的花朵。

花朵委委屈屈地收攏,縮回了抱着膝蓋坐在床上的少女身邊。她低垂着柔軟卷翹的長睫,雙手托腮,花朵沒精打采地趴在她的肩頭,二臉委屈。

“……”神君沉默少頃,略帶歉意地道,“是吾下手沒有輕重了。”

事實上他并未用力去捏,桑落也沒覺得疼。真要用某種感覺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又酥又癢,仿佛心髒最柔軟的地方,被他的指尖所觸及。

她別過臉去,一副“你哄哄我”的模樣。

縱然神君活了數不盡的歲月,卻在哄女孩子這件事上栽了跟頭。他垂下冷寂薄涼的眼眸,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你可以捏我。”過了一會兒,他道。

聽到這句話,桑落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此話當真?”

神君不明所以,微微颔首。他面容冷肅華麗,清冷銀眸似極北冰湖,透着一種禁欲感。

“……捏哪裏都可以嗎?”

桑落小聲問。

“可。”

神君掀起長睫,平靜地注視着她。

“那你過來一點兒。”桑落還記得自己頭疼的設定,賴在床上沒動,“太遠了我摸不到。”

神君飄然而來,衣擺無風自動。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你可以用力。”

桑落和肩頭的花一起擡頭看他:“我可沒有說要摸手。”

神君垂眸沉思:“那你……”

桑落的指尖悄無聲息地撫上了神君的衣襟,“你離我近一點。”

神君沒有推開她,而是微微俯身,單手撐住了床邊。

這個姿勢,便讓他寒冽的銀發如絲綢垂墜,撩過她的脖頸與鎖骨。

桑落擡起眼,剛好透過神君被她扯得有些松散的領口,看到他冷白如玉、線條分明的鎖骨。

她忽然很想在這裏留下痕跡。

不過,這種事情須得循序漸進,萬一把他吓跑了該怎麽辦。

……好吧,其實她也不是很有那個膽子。

“別動。”

桑落仰起臉頰,直視着神君的雙眼,輕聲說道。

神君沒動,垂眸安靜地注視着她。

眸光和他的視線相接觸,仿佛有細微的電流在二人間亂竄,尤其是姿勢還如此暧/昧。桑落慌忙垂下羽睫,眼神躲閃了一下,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露怯,又擡起眼看他。

神君的面容依舊沉靜,眸光也無波瀾,對她的內心戲一無所知。

桑落平靜了下心情,擡起一只手。

“我要捏你了哦。”她好整以暇地提醒,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趁其不備,捏住了神君清冷絕美的臉頰。

他的肌膚細膩冷白,一絲瑕疵也無,手感若瓷若玉,有種疏離的冷感。摸到了神君的臉,桑落心滿意足,愉悅地喟嘆一聲,忽然覺得有點困了。

桑落想打哈欠。

在哈欠打出來之前,她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唇。

打完哈欠以後。

桑落才意識到,她還捏着神君的臉頰,剛才手忙腳亂沒有第一時間松手。

這也太尴尬了吧!!

桑落匆忙将兩只手都收了回去,把自己埋到了被窩裏,怎麽都不願意出來。

神君的語氣帶着淡淡的縱容和無奈:

“你占了整張床,吾睡哪裏。”

聽到他的話,桑落耳尖微動,捕捉到了關鍵詞。

她在被窩裏悶悶地說:“今晚怎麽這麽自覺,要跟我睡呀?”

“倘若吾睡在隔壁,你又要……”神君沉默少頃,不着痕跡地摸了摸鼻子,“那樣了。”

桑落氣得一頭從被窩鑽出來:“你是不是嫌棄我,大王花有那麽臭嗎?”

神君輕咳了一聲,盡量委婉地表達:“那種味道,吾不太習慣。”

桑落朝他做了個鬼臉,拿喬道:“想上本少主的床,哪有那麽容易。”

神君從善如流道:“吾在旁邊打坐亦可。”

桑落把蒲團子扔給他:“打坐打坐,就知道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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