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少女的氣息完全改變了。

從正常的幹淨明亮,一點一點染上陰冷、黑暗以及惡意。

那已經不能算是人類的氣息了，更像是某種接近野獸一樣的感覺，或者可以說,跟詛咒稍稍有些相似。

同樣邪惡,同樣為負面情感的爆發,且深不可測。

看着低下頭,額前碎發垂下，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兩面宿傩再次一點一點興奮起來。

他有種預感，這次迎擊的少女的戰鬥力将會跟以前完全不同，值得他期待，值得他熱血沸騰！

“很好！展現給我看吧，若葉奈奈！”

他興奮的大喊起來,眼底滿是驚人的煞氣：“把你的全部實力都展現給我看吧！”

“過來吧！”

垂着頭的少女已經無法對這句話做出回應，只是戰鬥的本能讓她垂在身側的手臂緊緊繃緊，五指并攏。

下一秒,她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等到兩面宿傩反應過來下意識豎起手臂的時候，他的右臂便瞬間被狠狠的擊中了。

動作輕盈的少女旋轉着身體,利用自己體重和身體慣性,猛地踢向他。

這一擊，直接震得兩面宿傩手臂發麻,疼痛感赫然襲來。

果真是比以前那平平無奇的攻擊重上很多！

兩面宿傩滿意擡起頭,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勢，而是主動對上若葉奈奈的視線。

四目相對,他看清了少女此刻的臉。

金色的瞳孔緊緊收縮,眼眶卻撐的極大,那原本優雅的笑容早就崩壞，唇角詭異的勾起，露出愉悅的弧度。

那是瘋狂的、猙獰的、享受着的笑容。

那是不顧一切投身于戰鬥中，什麽都不在乎的笑容！

“……哈、哈。”而少女确實也是在笑着的，像是卡碟的機器，只能零碎的從喉嚨中吐出幾個愉快的音節。

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扭轉着，擡起肘部，猛地朝兩面宿傩的太陽穴擊去。

“哦？主動化身成野獸了嗎。”兩面宿傩微微歪了下頭顱，便避開了這一攻擊。

他一邊借力扣住若葉奈奈的手腕，一邊欣賞的點評道：“不錯，凡人怎麽可能能與我一戰，只有野獸還尚可。”

“但是沒有理智的野獸，同樣無法戰勝我。”

嗤笑着說出這句話後，兩面宿傩的表情卻倏地一頓，因為發現掙脫不開鉗制的若葉奈奈，竟主動舍棄了自己的左臂，全然不顧左臂的負擔，一腳朝兩面宿傩的胸口踢去。

脆弱的手肘發出清脆的扭折聲響，這一飛踢卻正好擊中了兩面宿傩的身體。

兩面宿傩被迫放開若葉奈奈的手臂，整個人被大力沖擊的往後倒去。

而若葉奈奈也立刻跟上，臉上帶着扭曲的笑容，右手猛地用力，一掌捅穿了兩面宿傩那堅硬的軀體。

瞬間，兩面宿傩的肩膀位置，被捅穿一個大洞。

一塊肉塊被硬生生撕下來，扔下地面上。

少女的右手布滿了血紅，跟白皙的手腕相稱，越發顯得無比豔麗。

她笑着，将手腕伸到眼前，輕輕伸出舌頭舔舐着那刺眼的紅，表情越發愉悅，甚至有對戰鬥的向往。

“……哇哦。”

兩面宿傩瞥了眼空蕩蕩的肩膀，忍不住對若葉奈奈發出一聲驚嘆。

“不錯，哈哈哈哈非常不錯！！”

笑容中藏着一絲意味深長的感覺：“我快要迷上你了，女人。”

反轉術式飛快的治愈好了傷口，兩面宿傩不再猶豫，主動迎擊了過去。

兩人的速度快的幾乎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殘影，肉體的碰撞聲十分激烈，一時間竟分不清誰站在上風。

值得警惕的是，雖然兩面宿傩吃了不少虧，渾身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但若葉奈奈身上的傷勢卻也逐漸增多。

越來越多細小的傷口在她漂亮的臉上留下，鮮紅的液體逐漸溢出，不一會兒，她的臉上幾乎一半都被染上了紅色。

與之相對的，她喉嚨裏的笑聲卻更加暢快，攻擊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似乎每一次的負傷，都能為她帶來更加強大的攻擊力和速度，就連兩面宿傩也越發越覺得吃力起來。

這是這些年來，他首次在跟人類對峙的時候受到這麽嚴重的傷害，心情的滿足和愉悅感已經無法用言語說清楚。

現在，他只想盡情感受這份淋漓酣暢的感覺！

他要徹徹底底的贏得這場戰鬥！

——

此時，清水詩音還在焦急趕來的路上。

若葉奈奈怎麽可能不給自己留後手呢，只有愚者才沒有計劃的往前沖刺，而很顯然，若葉奈奈屬于聰明的那類人。

清水詩音這個馬甲就是她的底牌。

而【大天使的呼吸】這張治愈卡牌，就是解決當前危機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她跟兩面宿傩兩敗俱傷，使用大天使的呼吸完美複蘇，她又可以生龍活虎的爬起來，宣布勝利。

而如果兩面宿傩将她殺死，有清水詩音這個馬甲在附近，或許能夠趁機将意識移動到若葉奈奈的身上，選擇系統的讀檔重啓。

不管怎麽說，清水詩音需要盡快趕到，觀察形勢。

當然，她也不能魯莽的直接沖過去，畢竟清水詩音沒有什麽戰鬥力，要是也被兩面宿傩一起收拾，就更加完蛋了。

坐出租車大概二十分鐘，又小心的避開伏黑惠的位置跑進戰鬥領域後，清水詩音意識到驚天動地的戰鬥似乎已經趨于平靜了。

看來戰鬥到了收尾階段，卻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

清水詩音緊張的藏在一顆古樹樹幹的背後，朝戰場的位置觀望着。

忽然間，她的眼眸微微一縮，天藍色的瞳色裏正好倒映出兩面宿傩的背影。

渾身滿是血痕的男人正背對着她，有些吃力的往前走去。

而他逐漸前進的方向是一處塌了半壁的牆壁，在那裏，正倒着一道脆弱的身影。

粉發的少女渾身欲血，後背靠着牆壁，頭顱無力的垂下，看不清面容。

她原本一條天藍的長裙子如今已經完全染成了黑紅色，裙擺破破爛爛的撕碎，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

而左臂的袖子早已不翼而飛，裸露出的小臂上，肘關節明顯呈現出青紫色，不正常的扭曲着。

似乎是因為失去意識中也在經歷疼痛，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微風一吹過，觸碰到帶血的傷口，這種顫抖就更加劇烈了起來。

完全就是一副嚴重戰損的模樣。

“哈！”兩面宿傩的身體狀況同樣不算好，會治療自己的詛咒變成如今這個模樣，足以見得他剛才吃了多大的苦。

然而兩面宿傩的臉上卻是洋溢着笑容的，酐暢淋漓的戰鬥後，帶給他的是異常的滿足感，還有勝利的喜悅。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早已失去意識的若葉奈奈，笑了起來：“看來最後仍舊是我的勝利呢，真遺憾。”

說完，他便像是再無遺憾的将手伸向了若葉奈奈脆弱的脖頸，眼神無悲無喜，更像是索然無味的捏死一只螞蟻。

在這一瞬間，清水詩音腦海中猛地響起警鈴聲。

她快速判斷了現在的情況，甚至都來不及為本體的嚴重傷勢而感到心疼，就立刻使出了咒語卡牌中的【防壁】卡牌，替若葉奈奈擋去了一次兩面宿傩的進攻。

因此，兩面宿傩的手剛剛伸到若葉奈奈脖子的時候，就猛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給彈了回去。

本來就脫力的手掌遭受到毫不留情的一擊，讓他踉跄着往後退了兩步，眼神立刻淩厲起來。

沒想到疲憊後的他竟然沒能發現入侵的小蟲子，這可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而知道兩面宿傩會轉過身向她出手的清水詩音則迅速行動了起來。

大天使的呼吸已經被她捏在手中，随時都可以使用，清水詩音判定出現在救活若葉奈奈是最正确的決定，畢竟如果重新讀檔，那麽若葉奈奈這段時間的努力就完全白費了。

拼了！

只要她成功使用卡牌，笑到最後的人絕對是她！

只是沒有想到，就算是力竭的兩面宿傩速度也依舊不是正常人能夠比拟的，只一個瞬間，連清水詩音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那道如同鬼魅的身影就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清水詩音的瞳孔猛然收縮，良好的視力已經看見了那只用力揮向她脖子的手。

氣氛陡然緊繃了起來！

命懸一線。

……但就在這一刻，兩面宿傩卻忽然間停下了動作。

并且用相當驚訝的表情看向她，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咦，你是怎麽回事？”

他蹙起眉，莫名其妙的嘀咕道：“怎麽覺得有點相似啊。”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卻令清水詩音心髒猛地躍動了下，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什麽意思？”她忍不住問道。

然而兩面宿傩動了下腦子後，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完全不想回答她問題似的，重新舉起鋒利的手掌：“嘛，随便吧，反正殺了就好了。”

這短短的插曲并沒有為清水詩音得到逃脫的機會，清水詩音無可奈何的咬緊牙關，沉下腰繃起神經，打算以自己超高的運動神經來避開這一擊。

——但她的動作卻也忽然突兀的停了下來。

先是一頓，随後臉上露出一抹驚訝。

立場翻轉。

那只手掌輕輕落了下來。

溫柔的覆蓋在了她的頭頂。

溫暖的、像是陽光一般，令人眷戀。

清水詩音沒有任何抗拒，只是微怔的凝視着面前少年的表情，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清水。”

臉上的黑色紋路逐漸消退，彎起眼眸大男孩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如他們初識的那一刻。

“上次沒有保護好你，讓你露出悲傷的表情，到現在我也很後悔……但是這次，我做到了吧？”

“我會保護你的，我向你保證。”

從心髒位置流出來的鮮血大量落在地面上，頓時将翠綠的草地染成一片黑紅。

少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意識也越來越消散。

“真想再多跟你說說話啊，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了……但是時間差不多要到了……”

他慢慢合上眼睛，身體劇烈晃動了下，無力的往前倒去。

“要長命百歲哦……”

這樣說着最後的話語，他唇角勾起溫柔的笑容，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呼吸的起伏。

“虎杖君？！”

清水詩音愣住了。

她現在完全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

按理來說宿傩已經被壓下去了，虎杖不應該是平安回來了嗎！

胸口的那大出血又是怎麽回事啊！

她下意識抱住虎杖悠仁的身體，果然沒有發現任何嚴重的傷口，正混亂的疑惑着，系統的一行小字卻令她眼眸一凝。

【注意：為了打造健康向上的游戲，一切18x畫面都會被系統自動屏蔽，包括血腥器官等等】

【虎杖悠仁死亡原因：心髒掏空，畫面和諧，未曾顯示】

“…………”

清水詩音傻眼了。

哈玩意？？因為包含血腥場景所以屏蔽了？？

那她現在看着虎杖是完好的形象，其實虎杖已經被宿傩給掏心了？！

一旦虎杖回來就會死？？

尼瑪這辣雞游戲！還帶這樣的！

要是她沒看見系統，虎杖不就妥妥的狗帶了嗎，那若葉奈奈這麽久的努力又算什麽啊！

內心瘋狂吐槽系統的多管閑事，清水詩音連忙附身傾聽了下虎杖的心髒，果然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但是還好，剛剛死亡不超過一分鐘，理論上還可以救回來！

當機立斷，清水詩音舍棄了救治若葉奈奈的機會，并将手中時刻捏着的那張大天使的呼吸的卡牌，對準虎杖悠仁使用了。

剎那間，金光四射。

卡牌在空中閃爍着柔和的光，一點一點消失了身影，與此同時的，虎杖悠仁那張慘白的臉卻重新恢複了紅潤，胸口也開始慢慢起伏。

貼在虎杖悠仁的胸口感受着那平緩的心跳，清水詩音微微松了口氣，跌坐在了地上。

剛才一系列的事情就仿佛過山車似的，刺激的她心情緊繃，疲憊不已。

好在，現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前進了。

伏黑惠完好無損，虎杖悠仁性命無憂，而兩面宿傩同樣被壓制在了虎杖的身體裏，無法出來作惡，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樣隐隐露出笑容的清水詩音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若葉奈奈那遍體鱗傷的身體。

瞬間，她的笑容再次凝固了。

“……”

哦no！

對哦……她的本體怎麽辦啊！！

大天使的呼吸已經沒了，想要恢複就只能靠系統的自動治愈，但是速度會相當的慢，看這麽重的傷勢，起碼得躺個三天！

而且她的小金庫現在完全掏空，從現在開始，她将淪落成身無分文，只能喝西北風的狀态！

嘤。

一瞬間，清水詩音險些絕望到抱頭痛哭，這次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麽都沒撈到！

因為太過悲慘，她此刻唯一的慶幸竟然是她有很多馬甲，趁着若葉奈奈昏迷療傷的這段時間，可以分頭去打工。

這是一個多麽悲傷的故事……

清水詩音正在掩面落淚，因為太過認真，以至于沒能第一時間發現有人影在靠近她。

“……清水？”

而當他不小心踩到碎石的時候，清水詩音才倏地被驚到，扭頭看過去。

屬于少年獨特的聲線也一并傳來。

是伏黑惠。

估計是察覺到戰鬥結束，所以擔心的前來查看了吧。

“你怎麽會在這裏？”伏黑惠怎麽也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會遇見曾經被迫約過一次會的清水詩音，下意識問出了口。

少女捂着臉頰，聽到他的聲音才看了過來，精致的臉蛋滿是迷茫。

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裏泛着水潤的光澤，纖長的睫毛還挂着幾滴搖搖欲墜的淚珠，顯然是正在哭泣。

看見她露出這種悲傷的表情，伏黑惠的瞳孔倏地一縮，顯然已經注意到她面前，正躺在地面上的虎杖悠仁。

“虎杖怎麽樣了！”他連忙跑過去蹲下身，焦急的打量着雙眼緊閉的虎杖。

“難道？！”想起兩面宿傩将虎杖心髒掏出來的一幕，他幾乎忘記了呼吸，“他已經……”

“不用擔心，他只是睡着了而已。”清水詩音立刻擦幹了眼角的淚水，露出些許溫暖的笑容，“只要睡過一覺，又可以精神百倍的向我們打招呼了。”

“……”确實觀察到了虎杖呼吸的起伏，伏黑惠猛地松了口氣。

微笑着的少女似乎在竭力掩飾自己的悲傷，不過眼角的淚痕卻清晰的映入伏黑惠的眼底。

抿了抿唇瓣，伏黑惠猶豫了一下，将藏在口袋中的手帕拿了出來，遞給清水詩音：“給，戰鬥的時候被稍稍弄皺了，但還可以用。”

清水詩音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她欣慰的接過伏黑惠的手帕，并附帶上一個感謝的笑容。

“虎杖還活着，你為什麽要哭？”

伏黑惠疑惑的詢問道。

清水詩音沉默了下，忽然将手指向一個方向。

而當伏黑惠漫不經心扭頭看去的時候，便瞬間宛如被雷擊中了一樣，身體僵硬在了原地。

那雙眼睛裏浮現出不可置信，震驚，以及恐懼的情緒。

他的唇瓣微微張開，輕輕顫抖了下，仿佛要呼喚那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但是最後，他才發現恐懼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甚至連大腿也仿佛冰凍一般，僵直在原地。

一只手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暖意頓時沿着脊背湧上。

“不要擔心。”清水詩音溫聲細語的解釋道，“她也只是睡着了，沒有性命的危險。”

伏黑惠猛地松了口氣，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氣中的養分。

顧不上安撫他的清水詩音，他立刻動了動雙腿，朝若葉奈奈的位置跑過去。

并單膝跪在地上，伸出雙手想要喚醒少女。

“若葉小姐！”

但是他的手卻停在半空中，糾結的不敢輕易觸碰對方。

只有離了近了後才能發現，少女身上的傷勢嚴重到何種地步。

白皙的皮膚早已被凝固的鮮血覆蓋，甚至多塊位置也呈現出腫脹青紫的狀态，手臂更是不自然的扭曲着，仿佛被硬生生折斷了。

……即使性命沒有危險，也必定會相當痛苦。

或許讓她陷入沉睡中才是一件好事。

伏黑惠幾乎無法想象若葉奈奈到底遭到了什麽，才會得到這樣恐怖的傷勢。

他的手掌痛苦的停在半空中，眼底迸發出無法抑制的悲傷。

是……他的錯。

是為了救他，若葉小姐才遭受到了如此悲慘的折磨。

……如果他能夠再強一點的話……如果他有保護重要人的實力的話……

危險的時候，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重要的人奔赴戰場了。

他，太弱了啊！

因為弱小，伏黑惠整個人都陷入了極端的痛苦之中。

眼尾泛起紅色，眼底也隐隐透出水光，只有緊緊咬緊牙關，才不會讓這混合着憤怒和悲傷的情緒，此刻爆發出來。

仿佛明白他的心理似的，那只柔軟的手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鼓勵着他。

“這不是你的錯，是奈奈自己做出的選擇。”

伏黑惠轉過頭，複雜的眼眸看向來到自己身邊的清水詩音，沒有說話。

看見本體的傷勢，又一次讓清水詩音想起了破産的痛苦，清水詩音吸了吸鼻子，克制自己不要當場哭出來。

“不過要是不甘心的話，就讓自己變強吧惠。”

“下一次，希望你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不是遠遠的圍觀，而是與奈奈并肩作戰。”

一邊心酸，她還要一邊安慰惠這孩子。

實則內心快給對方跪下了：

求您了，不要在專門往詛咒的地方跑了，這三番兩頭真的吃不消啊！

要不是因為怕讓孩子從此産生心理陰影，她真的很想說出這句話。

但伏黑惠的痛苦她放在了眼底，此刻，她還是選擇了最能安慰對方的話。

啊，她可真是個大好人。

她說的每一句話果然都嚴密的符合伏黑惠的內心所想，伏黑惠愣了下，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打量着清水詩音。

“你……怎麽對我們的事情這麽了解？”

“還有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是表姐告訴我的。”清水詩音一早就拿出了自己的借口，“我的表姐就是奈奈，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所以她來救你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

伏黑惠終于恍然明白，為什麽清水詩音剛才哭的這麽傷心了。

一定是因為若葉奈奈嚴重的傷勢吧。

瞬間，他的眉眼柔和的下來。

有人一同分享悲傷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忍不住猶豫的拍了下清水詩音的肩膀，給予少女無聲的鼓勵：“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也如此相信。”清水詩音露出個勉強的笑容道：“那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讓奈奈接受治療。”

伏黑惠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贊同點頭。

他當即想要将虎杖和若葉奈奈送進高專接受咒術師前輩的治療，可是忽然間，他猶豫了下，因為若葉奈奈并不是咒術師，很有可能不會得到幫助。

而清水詩音也緊接着解釋他們認識高超的醫生，只需要将清水詩音送上出租車，就不再需要伏黑惠的幫助了。

解釋半天，伏黑惠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其實清水詩音都想親自抱着本體回家來着，根本不需要幫助。

但是這次卻被伏黑惠給嚴肅拒絕了，那嫌棄的眼神似乎在說‘你要是笨手笨腳把若葉小姐摔了造成二次傷害怎麽辦’？

于是，清水詩音被驅趕到虎杖身邊臨時看守下虎杖，而伏黑惠會先一步将若葉奈奈搬到車內。

據說車是他熟人的車，可以免費載着他們回家。

一聽說免費，清水詩音當即就同意了。

她快步跑到虎杖的身邊，美滋滋的等候着伏黑惠運送本體。

然而不經意往伏黑惠和若葉奈奈那邊瞥去的時候，卻看到了相當不對勁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