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同眠

突然被當成大灰狼防備的顧錦默默看着小白兔溫絨,好奇地偏頭,想要看清溫絨藏在身後的東西。

溫絨急忙将這疊罪惡的東西捏緊成球,一個轉身赤腳落地,小跑到書桌前藏入抽屜,“毀屍滅跡”。

完成一切後,溫絨佯裝淡定,坐回床上。

正打算一臉雲淡風輕看向顧錦,溫絨瞳孔驀地放大,直勾勾盯着顧錦睡裙下露出來的潔白大長腿。

白色花邊睡裙穿在溫絨身上到達膝蓋位置,但被身子高挑的顧錦一穿,露出半截大腿。

更該死的是,顧錦每向前一步,兩腿之間的光景若隐若現,看得溫絨直接轉頭,兩臉發燙,心中幹脆瞎編緊箍咒。

“怎麽了?”顧錦輕笑,走近溫絨,熟悉的櫻花味沐浴露香藏在暧昧的空氣中鑽入溫絨鼻間,沁入心中。

溫絨差點原地去世。

她深吸一口氣,腦中慢慢冷靜,假裝禁欲淡定地回過頭。

顧錦的發梢濕漉漉的,顏色加深,眼眸如水柔和,“怎麽不敢看我?”

語氣真像讓船觸礁的海妖。

溫絨視線下移,小睡裙被胸前起伏撐出一片雪白,是她達不到的效果。

“不看不看,睡覺。”溫絨幹脆頭一甩,卷發微揚,随即落下。

她拉過被子,躺在一邊,背對顧錦側身睡下。

顧錦低低一笑,湊到溫絨身前,長發垂在溫絨敏感的脖子上,“困了?”

溫絨悶悶哼一聲,不回答。

“為什麽不看我?”顧錦又開始撒嬌。

“你不是喝酒了嗎?現在應該補充睡眠。”溫絨滿腦子都是顧錦白花花的肌膚。

老天,比看幼稚聊天記錄還丢人!

“我已經不困不醉酒了。”顧錦笑盈盈道,身影覆蓋着溫絨的身子。

溫絨覺得顧錦一定還在醉酒,不然怎麽會變得這麽愛撒嬌愛誘惑人了?

“好好好,我睡覺。”顧錦見溫絨是鐵了心不理她,哄孩子一般說道。

溫絨聽出些委屈,于心不忍轉頭看去,熟料氣血攻心,又閃電般回頭埋進被中。

該死!

腦子開始不幹淨了!

睡裙本就短,顧錦又是坐着的姿勢,能露出來的都露出來了。

溫絨只想原地死亡。

顧錦看清剛剛溫絨眼神從愧疚到震驚再到害羞的急劇轉變,抿唇笑了笑,拉上被子,關燈睡下。

卧室霎時變得寂靜安恬。

溫絨的內心依然是躁動不安。

許是被窩多出來一個人,哪怕吹着空調,她還是感到後背發熱。

身旁的人很安靜,沒有任何動作。

溫絨不習慣側着睡,小心轉回身,平躺着睡下。

右手無意間碰到顧錦的手臂,她頓時觸電般彈回。

顧錦依然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溫絨心髒跳得飛快,好像化身安塞腰鼓,被人們喜慶地打着。

內心燥熱的溫絨睡不着覺,只想輾轉反側,但又害怕吵到顧錦,只好安靜躺着,假裝睡着。

就這樣過了許久,溫絨困意慢慢上來,沉睡過去。

但夢中的自己并不安詳。

她夢見顧錦化身成一只小白兔,她開心地摸着小白兔的毛發,柔軟舒适,開心幸福。

她把小白兔帶回家,放到枕頭旁邊,一起睡覺。

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小白兔變回顧錦,身子還是白花花的。

溫絨吓了一大跳,猛地睜眼,入目又是一片雪白。

欺霜賽雪的肌膚讓溫絨來不及欣賞,擡起頭,對上顧錦似笑非笑的眼眸。

溫絨往旁邊一挪,裝作單純問道:“那個,我睡相不是很好,沒有打擾你睡覺吧?”

顧錦輕笑,“沒事,你只是在清晨的時候才轉身到我懷裏的。”

後面幾個字,顧錦壓低了些聲音,藏着暧昧。

溫絨已經尴尬到臉都不會紅了。

“嗯嗯。”她轉身背對顧錦,一向喜歡賴床的她這下忍不住了,就連困意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現在幾點了?”溫絨問道。

“我看看……早上八點十分。”

也差不多起床,溫絨想到她昨晚很晚才入眠,內心給自己找借口繼續賴在床上。

“絨絨。”

顧錦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怎麽了?”溫絨懶洋洋回她。

“昨晚你說夢話了。”

溫絨心裏一緊,故作鎮定,“說什麽了?”

“你……”顧錦一點點挪到溫絨身邊,看着溫絨纖細的後背,溫熱的氣息隔着卷發吐露在溫絨後頸上,“你叫了我的名字。”

方才的夢瞬間湧入溫絨腦中,她不知道顧錦說的是哪一個夢,只記得醒來之前那一片白花花。

溫絨後脊背僵硬如鐵,尴尬道:“我不記得了。”

她一下子坐起身,一邊臀部壓在顧錦的手臂上,溫絨條件發射地往旁邊一倒,半個身子向地面倒下。

嘭。

房門被人打開。

“絨絨,起床啦!”

唐酥笑大大咧咧的聲音方響起,卻被眼前人景象生生打斷。

模樣冷清卻妖媚的陌生女子坐在溫絨的床上,黑發及腰,眼眸涼涼地看着她。

“我來錯地了?”唐酥笑摸摸後腦勺,這才看見從地上慢慢坐起身子的溫絨。

溫絨捏了捏肩膀,好在地上有地毯,床也不高,她沒什麽事情。

“笑笑?”溫絨站起身,驚訝地看向唐酥笑,“你怎麽來了?”

唐酥笑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床上的女子有些面熟,但看她的眼神似乎并不友好。

“抱歉,打擾了。”後脊背一發涼,唐酥笑連忙關上門,跑去找張嫂了解情況。

溫絨看向顧錦,“你的衣服該怎麽辦?”

“我讓秘書去我家帶一套過來。”顧錦将發絲往後一撩,下颌輕揚,胳膊白細如玉,天鵝頸自帶誘人的魅力。

溫絨自覺地說道:“剛剛那是我朋友,說是我發小,叫唐酥笑,她大大咧咧的,就這樣。”

顧錦輕笑,“我記得你同我說過她。”

“嗯?”溫絨眨眨眼,她們之間究竟有多熟?

“你說你朋友很少,也就唐酥笑和你關系比較好。”顧錦眼中閃過回憶,聲音放柔,如同窗外的陽光。

十多分鐘後顧錦的秘書送衣服過來,顧錦打扮好,連早餐也沒有吃,和秘書一同離開。

顧錦走後,溫絨倒是有些舍不得,想到昨晚的對話,不知道顧錦還記得多少。

知道顧錦的身份的唐酥笑一臉神秘兮兮看向溫絨,眼神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溫絨将白瓷勺子放下,忍不住問唐酥笑:“笑笑,你什麽眼神?”

唐酥笑話語掩蓋不住她內心如海洋般湧起的激動,“你們大早上這麽會玩?還把你搞到床下了。”

溫絨:……

“你胡說什麽?”溫絨低頭舀起一勺粥,“你怎麽來了?”

“啊呀,這話說的有多讓我傷心?我特地為你回來,下午我就要坐飛機離開,想特地和你享受僅存的時光。”唐酥笑佯裝傷心,捂臉假哭。

溫絨基本已經摸清楚和唐酥笑的相處模式,任由她自我發揮。

“你和你顧錦姐姐怎麽弄到一塊的?”唐酥笑好奇,想聽八卦的心躍動不已。

“她喝醉酒了,我送她回來而已。”溫絨淡淡道。

溫絨越是簡單回複,就越是勾起唐酥笑的好奇心。

“你和她平時是怎麽聊天的?”

溫絨瞬間想到藏在抽屜裏的羞恥聊天記錄,喝粥的速度不禁加快。

“沒怎麽聊,她工作忙。”

唐酥笑點頭,溫絨怕她繼續問顧錦的事情,迅速轉移話題,“我看我的好友列表,怎麽沒有你?”

“怎麽會?你應該有兩部手機,一部工作,一部生活用的。”

這倒是出乎溫絨意料,沒有人告訴過她有兩臺手機。

吃完早餐,溫絨到房間裏翻箱倒櫃,最終在書櫃上一排厚重的書上摸到一部黑色手機。

好家夥,居然在書櫃上,誰沒事會看書?

手機電量不多,指紋解鎖完成,溫絨迫不及待點開微信,按耐着內心的激動和喜悅,說不定家人在手機上關心詢問過她的身體情況。

然而事實上,沒有想象中的一大堆關心問候,好像這些人都不知道她出車禍的事情。

“找到了?”唐酥笑從廁所回來,“看到我了嗎?”

溫絨翻開好友列表,兩眼慢慢睜大,不可思議。

居然沒有備注!

唐酥笑走近一看,調侃:“那你慢慢找,看看找不找的到。”

四百多號人,竟然只有幾十個是有備注姓名或身份的。

溫絨頓時心如死灰。

除了群聊,只有一個人在她車禍以來發消息給她。

溫絨知足,有一個是一個。

這人的網名叫“大浪淘沙”,頭像是黑白色的個人藝術照,是一個男人的側臉,露出結實的上半身,背後是汪洋大海。

點進去一看,大浪淘沙确實一直關心着她。

每天都有信息發給她。

【寶貝,在嗎?】

【怎麽還沒回複,又拍新劇了嗎?】

【再不回我就生氣了。】

【寶貝,寶貝,你不會出事了吧?】

對方結束視頻邀請。

【寶貝,你已經五天沒有理我了。】

……

溫絨看完後,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翻看兩人從前的聊天記錄,這下溫絨是完全篤定對方不是什麽大浪淘沙,是妥妥的大浪海王,海洋的氣息撲面而來。

時不時寶貝問候,再來一張腹肌照,問她帥不帥好不好看。

和她吐槽八十萬定制的西裝款式和設計圖相差甚遠,高爾夫比賽已經沒有對手,一百萬的紅酒味道和四十萬的差不多,搶了一個十億的訂單結果發現根本不值得。

好在她的回答極度敷衍,都是一個嗯,好的,怎麽了。

畢竟她從前是豪門大小姐,沒被這明顯的騙子騙到。

只是她為什麽還沒有删掉這虛僞的人,富豪人設立的太過,一口一個寶貝油膩死人。

溫絨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海王朋友圈都是分享他的富豪生活。

她按下一句話。

【剛車禍出院,腦子還有病,勿擾。】

對方幾乎是秒回。

【寶貝,你怎麽了?不要亂說話,我知道你最近拍戲壓力大,是我沒有關心你。】

溫絨皺眉,對方應該不知道她是誰,可能是她原先無聊加了一個海王逗着玩,看看裝逼來開心開心。

溫絨:【你知道我是誰嗎?】

大浪淘沙:【我怎麽會不知道,你是我女兒。別胡說了,爸爸不在外面玩了,回去陪你。】

溫絨:……還自稱爸爸?

溫絨無情按下删除好友,海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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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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