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５５父子談話

“雷斯集團最近有對華其它大的投資項目嗎？”

“沒有。雷斯集團的投資方向很單一，除了汽車的研發與推出，沒別的。”

陸風沒想到，這麽快就又進了死胡同。

“你們與日本BT集團有接觸嗎？”

小雷斯很詫異：“BT？當然不！我們從未有過接觸，風，你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哦，沒什麽，只是覺得BT推出的某一款高檔車型與你們的有些相像。”

“日本人的模仿能力太強了，他們是個最善于抓法律漏洞的民族。”小雷斯氣惱地說。

陸風笑了起來，的确是這樣。

“我與父親希望陸華能接受暫時擱淺這個計劃，而不是讓這個計劃取消。我們得到很确切的消息，BC将在明年初正式收購BM。我與父親都明白，如果陸華放棄雷斯，雷斯将會失去最有潛力的華夏市場，這對雷斯的發展是致命的。”

陸風暗暗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沒想到BC目前最絕密的消息都被雷斯知道了。小雷斯能這樣說出來，證明他的誠意以及對陸華的信心。

“時間呢？雷，你知道的，我是商人，賺.取利潤是我的天職。我的身後有幾十萬的産業工人，他們所能依靠的就是我正确的決策，我沒有理由也不可能辜負他們的信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立場。”陸風嚴肅地說道。

小雷斯點點頭：“很合理。但我目.前不能承諾确切的時間，但我可以保證不會超過3個月。”

陸風搖搖頭：“太久了，我等不了。陸華在香港的私人.碼頭深椋碼頭已經開始動工了，陸華要保證碼頭的吞吐量才能迅速收回投資。”

小雷斯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哥哥實在是太愚蠢.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從放棄與陸華的投資案中得到什麽好處？風，你的韬略實在令人佩服。我會立刻與父親彙報這件事情，我會盡快給你确切的消息。”

陸風點點頭。

“我覺得你們要找出真正的原因應該可以把眼.光放在華夏，也許對你們的調查會有幫助。”陸風暗示小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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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風。但我.希望我們在明天的談判中把戲給演完了，我這次來華夏，哥哥是不放心的。”

陸風當然知道小雷斯是什麽意思，他點點頭，愉快地說：“非常榮幸可以與你同臺演出。”

小雷斯用上海話說：“小百花獎最佳演員。你知道的，我母親曾經得到過這個榮譽，她是越劇花旦。”

陸風不動聲色，微微一笑。

兩只美麗的花狐貍愉快地結束這次談話。

第二天，小雷斯與陸風都沒有辜負最佳演員這個光榮稱號，小雷斯心裏高興面上憂愁地離開了湖州。

陸風與秦圓申請航線回到京城，并給京城送去很多的海味和月餅。

龔雪靜靜地坐在院子裏，陸風昨天陪着她一整天。雖然陸風嘴上不說，龔雪心裏也很清楚，陸風大概是要帶着那個女人到京城過中秋。人生匆匆，經歷了各種悲歡離合，龔雪忽然發現生命中已經沒有了那個叫“大悲大喜”的詞語，便覺得徹悟。有些愛情，看看就好了，感動卻從不是我們的，感動我們的，只能是自己的愛情。

龔雪想，自己的愛情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就被陸風給抹殺殆盡。龔雪都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反應才是對的。陸風把她寵上了天，除了婚姻，沒有哪一個男人會比陸風做得更好。可是只有婚姻才是她龔雪需要的，一段平凡的愛情，安穩的婚姻，關愛的丈夫，可愛的孩子，這是龔雪對于将來生活的全部憧憬……

也許并不是有多少的憂傷需要發洩，也不是有多少的惆悵需要沉澱，龔雪只是在想，愛情歷史紀念碑矗立在哪兒？我想要讓風沙磨平那些受傷的印痕，我想遠遠仰望它，看它什麽時候轟然倒塌……唯美的場景，靜谧的寺院、蒼天古樹，在那裏的愛情，也許就是那個味道，淡淡的，淺淺的，和川端康成的《古都》裏描寫的一樣。

龔雪的愛情無力反抗，無處可逃。

秦圓第一次在陸家過中秋，很多規矩她不清楚。她知道陸家的規矩大，所以十分有心的跟在張是身邊學習。這讓她的婆婆和奶奶欣慰，秦圓雖然年紀小，卻總是能找準自己的位置。

陸風看到父親很高興，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過父親了，只是在電視裏每天都能見到。他笑着說：“爸爸，您現在的生活秘書不怎麽樣，在電視上您的領帶經常很突兀。”

陸橋山搖搖頭：“你有好建議？要不你給推薦一個生活秘書取代你媽媽？”

大家都笑了。

陸風捧了茶給陸橋山：“爸爸，您喝茶。”

陸橋山接過：“坐吧。月餅的事情還算順利，你辛苦了。現在要盡快與雷斯集團把問題給搞清楚，這是zy對于工業化進程的一種新模式的嘗試與探索。弄好了，這就是将來的發展方向。”

“是。”

“陸風你要知道，陽光底下沒有新鮮事”，再如何深奧複雜的現象，總可以用淺顯到直白的方式來闡明。投資其實很簡單，只須記住一點：花錢是為了賺錢，賺足夠多的錢，多到讓你無法把錢繼續放在口袋裏，如果沒有這樣的沖動，那麽，還是讓你的錢老老實實的在口袋裏睡覺吧。烏鴉的制服一直都是黑色，潛藏的規則也是一脈相承，雖萬變亦不離其宗。你可以從這個方面入手。上下五千年的積累和沉澱，不過是各種各樣的潛規則。現代人的鬥争與歷史相比，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所謂的全球變暖計劃不過是帝國壟斷主義國家想要阻礙發展中國家的機械化進程。陸風，我和你爺爺都對你給予很大的希望，你要好好幹。”

陸風站起來：“是，爸爸。我記住了。”

陸橋山擺擺手讓陸風坐下：“中國目前的經濟情況，簡單的說就是‘二元經濟’。是一個同時過熱同時過冷的二元經濟，其中20—30是過熱，70—80是過冷。多數學者認為股市泡沫樓市泡沫和通貨膨脹是由于流動性過剩造成的，我不這樣認為！政府大力推動宏觀調控，提高利率、提高存款準備金率，沒有別的。”

“是否可以大量收回流動性？提高利率，提高存款準備金率可以有效的控制住流動性過剩。”

“是。但是我的理論不一樣。我認為流動性過剩是錯的。如果流動性過剩是錯的，而你不斷的提高利率，不斷的提高銀行存款準備金率，你知道會發生什麽現象嗎？”

陸風探究地看着父親。

“三個現象。第一，你會逼的每個銀行收回流動性，怎麽收？從制造業部門收回，收回的流動性給了誰呢？給地産，給政府，投到GDP工程裏去了。這就是為什麽廣義貨幣增長量和信貸規模增長量一直維持在16以上，沒有減少。為什麽沒有減少呢？因為銀行從過冷的部門大量的收回資金投到過熱的部門去了，所以過冷的部門更冷，而過熱的部門更熱。就是這樣。”

陸風疑惑地問：“是否可以依靠市場經濟的自我調節機制？”

陸橋山搖搖頭：“第二個，制造業的企業家從過冷的部門抽回資金去炒樓炒股去了。第三個，過冷部門的企業家把錢拿出來投到過熱的部門當開發商去了。這三種現象，無可避免的使得過冷的部門更冷，過熱的部門更熱。這就是為什麽宏觀調控下來會失敗的原因。”陸橋山冷靜的給出分析，等着陸風慢慢消化。

“我們的市場經濟是有限的市場經濟，自我調節的機制不完善，還是要依靠政府調控。”

“站在政府的立場，船小好調頭’，解決一個企業的問題容易，解決一個地區的問題也能做到，但是，要推動一個如此龐大複雜的國家機器前進、轉彎，是何其困難？僅僅是想放慢速度已經足夠費神了。”陸橋山看着兒子，年輕的兒子把陸華集團這艘戰艦建造得更加的穩固。‘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父親總是這樣教導他，他也一直這樣教導陸和與陸風。

“不過，話說回來，在二元經濟的環境下，怎樣做才是正确的？看待這個問題，要考慮各自不同的角度，出發點不同，關注點不同，對策當然也不同。譬如，從政府的角度來看，讓過熱部門的冷下來，讓過冷部門的熱起來，是當務之急；從企業的角度看，提高競争力，謀求新形勢下的穩定發展，是當務之急；從老百姓的角度看，擴大消費，支持國貨，是愛國之舉——盡管從利益的角度看這并不是明智之舉。為什麽？因為老百姓兜裏的錢越來越不值錢了，無論對美元的彙率漲到多高，他們只知道同樣的錢現在買到的東西比以前少了，所以他們恐慌，沒有安全感，所以才會去存錢，去買基金，去炒股票，而不是去消費，這樣的心理和行為從根本上加劇了二元經濟冷點和熱點的分化。GDP裏大部分都是靠地方政府大量投資拉起來的，有多少是老百姓的消費貢獻的？35。只有35的GDP是來自消費，所以我們的制造業做不下去了，因為沒人買了，所以大量的企業主拿着錢去了股市、樓市。”

“是，爸爸，我明白了，這就是陸華集團要大力發展制造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