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６１咫尺之間

“我說過了，李元苙是個心機陰沉的陰謀家。他的目的是要把我們的視線引到九色鹿讓我們以為這是仇家上門尋仇，或者是出入嫉妒，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在我們的月餅生産上做文章。因為他找到我們陸家的7寸，那就是月餅的安全。如果月餅食品安全發生意外，那就立刻會上升到國際糾紛，這很可能就埋葬了陸家，至少會讓陸家元氣大傷。”

郎為和大齊心有餘悸、面面相觑，李家真是太毒了。

陸風同樣心有餘悸：“全靠爸爸的提醒，我們才能在這件事情中徹底地打敗李家。當日的安全會議讓殺手集團全面退出與陸家為敵。”

陸風看向大齊：“大齊，現在我還有一個疑問。”

郎為和大齊都下意識地坐正自己的身體看着嚴肅的陸風。

“陸家在東南亞一帶都屬于望族，殺手組織那種家長似的操作手法讓我明白他們的背景絕不是歐美方面的。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個殺手集團欠了李家一個很大的人情。這個人情大到他們不惜與我陸家為敵，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解決掉這個**煩，斷了李家的後路！”

陸風盯着大齊：“現在，大齊，你聽好了，你現在要做好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告訴殺手組織我不打算追究叔叔死因的直接操作者，所以他們不能再對李家施以援手，否則，我将請英國的莫斯家族出來鏟平他們。他們這種家長似的小作坊在莫斯家族掌控的美國黑手黨來說無疑是一粒塵埃。”

大齊點點頭。

陸風依然緊盯着大齊：“把我.的原話向他們轉述，不要通過中間人。”

郎為有點擔心：“這樣會不會激怒李家？”

“所以我們要防止李家狗急跳牆，.安全第一。郎為，把你的人都派出去，告訴大家，決戰的時刻到了。”

郎為和大齊站起來，齊聲回答：“是！”

疲憊不堪的陸風回到大宅。看.到秦圓正在玩拼圖，他很好奇：“你喜歡拼圖？這多浪費時間呀。”

秦圓看着陸風：“因為每一個人都像是一幅圖，生來.就有缺失，我們在成年之後，把這些缺失一塊塊地拼進去，以彌補生命的裂縫，當然我們不可能找得到每一塊，但我們要盡可能地讓它完整……”秦圓站起來，看着寫滿疲憊的陸風，咽下了繼續想說的話，她服侍陸風洗澡。現在她已經習慣看着那些漂亮的女傭人為赤身裸體的陸風服務了，她明白，陸風跟她們絕不會有超過工作以外的關系。

“陸風，明天我約好了發型師，所以要去香港。”

“圓圓，這段時間你出入都要小心。叔叔的死因已經.被掀開蓋子。”

秦圓害怕的抱着陸風：“風，你要小心，你不能出事。.我……只有你了……”

陸風撫摸着秦.圓的頭發，寵溺地笑了：“我的安琪兒，我的小傻瓜。放心吧，我會注意的。正好明天我在香港有一個演講，我們一起去吧。”

秦圓乖巧地說：“那以後我請發型師到家裏來好了，可是有的護發設備不方便攜帶。”

“沒關系，我只是叫你小心些，不是不讓你出門。放心吧，你是我的軟肋，當然對手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們知道我一定把你保護得滴水不漏，他們不敢亂來。”

秦圓在想，同樣的話陸風也許還會跟別人重複一次的……

剛弄完頭發的秦圓站在路旁，她知道保镖們都在她周圍不遠的地方。中環街是聖罂的中心地段，距離時光酒店只有兩站路，她看一下手表，離陸風演講還有一些時間，便決定走過去。今天是秦正的生日，陸風與她今天一大早就讓人給秦正送禮物去了。秦圓想着以前這個日子總是與秦正兩個人一起渡過，心裏還是很有些惆悵的。過去的歲月，不論好或不好，快樂或痛苦，都是有秦正陪着，她曾經以為會與秦正這樣過一輩子。

現在她明白，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生活中也充滿了變數。一旦感情在回憶裏複活，記憶往往會自動剪接，時光的距離也會為它們打上柔和的光芒，最後留下的那部分，就像老舊的明信片上的風景，看起來很美，但多少有點兒不着邊際。

秦圓走到會場，看到陸風已經站在臺上。一身藏黑色的西裝讓陸風看上去是那樣的風度翩翩，系帶的皮鞋，領帶是不規則的‘L’型，一對天然的玳瑁袖口，永遠的從容不迫，他平靜的眼神注目全場：“在人類社會裏，災難與財富總是如影随行，它除了自然的玄機，還有人間法則，用愛來對付災難就是天下至美，因此愛與災難總是在咫尺之間……”

秦圓看着陸風，陸風身上有着陸家人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這種尊貴不但來自他的階層或者穿着品位，而且來自于他的品質和性格，那是一種原則性，一種自我的控制力，無論他身處在哪裏，無論他的地位高低，都會折射出高貴和與衆不同來，從而超越了他的外在身份。

“在座的各位很多人都喜歡喝咖啡，可是你們知道如何才能煮出一杯好的咖啡嗎？首先，要了解咖啡特性，拉丁美洲的咖啡，渾厚平順，南美的咖啡口感清爽，阿拉比卡的咖啡醇和，餘韻綿長；了解了它們的特性之後，還要掌握火候，火太大了，會焦，火太小了，會破壞咖啡的口感，而在這些都完成後還要過濾出來的咖啡沫是不是只有一種處理方式，至少你可以嘗試着考慮一下，是否能有其他的更好的方式？”

陸風沉吟了幾秒，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他的眸光幽靜，光影下陸風峻容深沉：“人類看錯了上帝，卻說上帝遺棄了人類。人們看錯了世界，卻說世界欺騙了人們。女人看錯了男人，卻說男人背叛了女人…在咖啡的世界，沒有所謂遺棄、欺騙、背叛……因為，無論單純或混濁，咖啡永遠站在另一度空間，保持自己的旋渦。就像我們的經濟活動都要遵循同一種規則，那就是在賺取利潤的同時，要保證你能夠健康長足的發展。”

陸風環視全場：“所謂的機會就是在正确的判定下，巧妙利用各種情勢制作出最佳組合，商場博弈的唯一标準是你不能藐視市場和篤定對手，當你覺得你能的時候，其本身就已經是種風險。”

掌聲雷動，秦圓沒想到陸風的演講這樣具有煽動性，這無疑給那些陸華集團的股民打了一針最強的強心針。

晚上回到大宅，陸風看到秦圓一個人在那裏給九色鹿喂食，他知道秦圓對秦正的感情，也尊重秦圓此時的想法。

“圓圓，我也曾跑遍了京城的每一個寺廟，在每個廟上都許下同一個願望，并且委托高僧給我燒香一個月，我曾說，只要讓叔叔能活過來，我必重塑寺廟的金身。可是叔叔還是走了……但我依然堅持，生活不會給誰完滿，有天堂，自然也會有地獄。我們彼此都有缺陷，生活從來有淚有悔，但是我不會對你說謝謝，因為我們這輩子都将永遠連在一起，我珍惜這一重極難得的福分。”

秦圓感動地撲進陸風的懷裏，她又哭又笑：“這個世界很奇怪，暴君寬容的時候總會讓人特別感動，驕傲的人稍微曲一下膝，就令人覺得非同小可，實在是很啼笑皆非的定律。就像此刻的你讓我感動得不得了。”

陸風：“。。。。。。。。。。。。。。。”

陸風讓秦圓舒服地躺在自己的懷裏，兩人都泡在溫泉裏。

“圓圓，知道秦正為什麽喜歡雪茄嗎？”

秦圓搖頭：“我從沒跟哥哥讨論過這個問題。”

“其實我不喜歡，但秦正告訴我，讓雪茄體面地死去，很有生命尊嚴的感覺，而且還說，如果氣定神閑地抽吸，甚至可以感受到卷搓它的古巴少女是哀怨還是快樂，是滄桑還是生機勃勃……”

“哥哥就喜歡這種看似奢華的東西。”

陸風的手在秦圓的身上游動，笑意吟吟：“在中國，雪茄被賦予的更多的是外在的東西，被塑造成了權威、奢華的象征，代表了某種生活層次。實際上你哥哥才是真正領悟雪茄真谛的。雪茄曾經在國外因為不健康被禁過很長時間，它的氣味和本身不太健康，據說對性格也有影響。一支雪茄所含的尼古丁遠比香煙要高的多，所以雪茄的煙霧是在嘴裏繞一圈就出去，不能吸進肺裏，但是煙霧中的焦油會侵蝕到牙齒的琺琅質，在牙的表面會留下痕跡。”

陸風意味深長地把秦圓的臉扭過對着自己的臉，猶如看一個好奇的試圖去嘗試某些壞事情的小孩子：“雪茄的煙霧通常要朝上噴，以便聞到香氣，但是眼睛——心靈的窗口就要遭殃，想象一下被柴火熏煙的感覺。”

秦圓捂住陸風的眼睛，不讓他下流地猛盯着自己的胸脯，陸風把秦圓的手放下來，追逐開始……月亮羞怯地躲在雲裏……

陸風拍手：“把雪茄桌拿到這裏。”

“是，公子。”

“好的雪茄從來都是手工制作的，從種植煙草開始共計222道工序，一支上好的雪茄，在打開包裝紙厚，褐色，放于鼻端，能嗅到一股香甜的煙草味道。”他拿起雪茄剪，從容不迫地在前端，也就是雪茄主幹的四分之三處将雪茄剪開，頓時，雪茄散發出煙草特有的香味。

陸風把點雪茄特用的火柴遞給秦圓：“劃燃。”幽藍的火焰在秦圓的手中靜靜地閃耀，他橫拿着雪茄，将尾端以幾何角度傾斜，湊近火苗：“雪茄要先預熱一下。”

陸風緩緩地旋轉一周，藍色的火焰在他沉斂的臉側投下一道神奇的陰影，将他成熟的男人味襯托得更加濃烈，他的周身仿佛聚集了一股氣場。秦圓一直有些好奇，要怎樣才能練就陸風與哥哥這等的修為和魅力？

雪茄從邊緣至中央均勻地開始燃燒，香氣撲鼻而來。陸風轉過頭來微笑着說：“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彎腰去一面點一面吸，這樣不但有失風度，而且還會吸入雜氣和熱流。”他輕吹了兩口，将雜氣和熱流吹散，然後把雪茄轉動了一個角度，吸入一口，再将雪茄放在煙灰缸邊，“雪茄大多數時間都是端在手裏的，就像王者的權杖，現在它會慢慢地燃燒至熄滅，這就是秦正說的讓它體面地死去。”

秦圓感到陸風的聲音在濃郁的響起中一點點散開，低回萦繞。她垂下眼簾，撐着下巴看着雪茄，好一會兒才輕輕地說：“太華麗了，真的是一支雪茄一場秀了。”

“成功對于每一個人而言都不可能是平白獲得，我不否認像我和你哥哥那樣的背景讓我們之後的發展比大多數人都高都快，但是我們的能力、我們的努力、我們的拼勁并不比任何人少。”

陸風深黑的眸子微微一彎：“圓圓，人生要經歷很多次的因果，才能實現人生的幸福安樂，像你這樣堅韌、驕傲的女人是值得人愛重的，圓圓，你肯定能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而我就是那個能讓你幸福的人。圓圓，把你我真摯愛情用一個阿拉丁神燈盛裝，等到青春過盡垂垂老矣的時候，點燃神燈，撲面一股熱淚，足以使我們老懷欣慰。”

陸風幹淨而溫暖的目光，有如泛着波光的水面，直直地滲入秦圓荒涼的內心。水氣聚了散，散了又聚。

“幸福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的嗎？”秦圓看着陸風。

“想多一點，它總會離得近點。”陸風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躺在床上，秦圓閉上眼睛感受着陸風的愛撫，涅槃重生，先要燃成灰燼，真是讓人同情的過程。秦圓現在覺得媽媽是那樣的明智，她尊重婚姻，但她不愛爸爸。沒有愛，所以媽媽不會覺得自己在受傷，也就不會痛。媽媽只是在想即得的快樂，她與哥哥就是媽**快樂。情深不壽，秦圓在心裏告誡自己，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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