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八

28.遺憾

之後姜婕在家裏呆了一個星期左右，就打算着在邬屏鎮上找個工作。

其實邬屏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現在也是21世紀了，各個地方的發展還是很快的，邬屏鎮自然也有了大變化，但總歸還是比不上江城的繁華的。

但姜婕對這些也并不在意，能有一個工作能夠生活就可以了。

于是姜婕開始找起工作，而陸紹寒在這不停地開會，忙得不可開交。

也許是因為太忙了，反而更加容易失眠，某天淩晨，陸紹寒還在辦公室裏看電腦。

也許是一整天都繃緊着神經，消耗了太多精力，所以此時的陸紹寒顯得更加地疲憊。

這時候有一個電話打進來，陸紹寒拿過手機一看，發現是陳藍打來的。陸紹寒盯着屏幕思索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接那個電話。

陳藍的電話也只打到一半，似乎是知道主人不想接或者不接，所以主動地就把電話挂掉了。

陸紹寒把手機拿起，看着上面的未接記錄，無意地把手機一滑，卻發現上面有一個并不引人注意的名字顯示——姜婕。

看了看上面的日期，陸紹寒疑惑，他确定自己沒有打給姜婕。自從上次他從醫院離開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了。

然後再看時間，2：35，這個時間段就更不可能了。

兩個人只通話了一分鐘左右，陸紹寒一激靈，突然想起來，是那晚，他和李可喝酒的那個晚上。

既然他沒有印象，所以，是李可接的電話嗎？

深更半夜，姜婕打給他，然而接的卻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他不知道姜婕打電話給他幹什麽，可是之後她也沒有再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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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會兒，陸紹寒還是撥通了姜婕的電話。

這次電話響了很久才被姜婕接起，“喂。”

“是我。”

“嗯。”姜婕怎麽可能不知道對面的人是陸紹寒。

“你之前……”陸紹寒緩緩開口，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嗯？”

“沒什麽。”說完陸紹寒竟然就直接把電話挂斷了，只剩下被挂掉電話的姜婕一臉莫名其妙。

陸紹寒真是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而挂掉電話的陸紹寒此刻看起來卻更像是那個被挂掉電話的人。

終于打電話給姜婕了，可是卻不知打電話給她有什麽用，問她什麽呢？問她當初為什麽要跟自己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李可是誰？向她解釋自己的情況，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陸紹寒心裏一煩，直接把手機扔到桌子一邊，不管了。

但是沒過多久，陸紹寒又把電話拿起來，給助理打電話，問有關于姜婕的事情。

助理卻說什麽也不知道，他根本就不了解姜婕的事情。

“那你明天調查一下，有情況了告訴我。”陸紹寒向助理交待道。

“好的，陸總。”助理點頭應是，之後就把電話挂掉了。

助理一邊挂電話，一邊在內心腹诽，真是的，大半夜的還不讓人安生。

————

雖然姜婕是正經的藝術本科的本科生，但是一時之間想要找一個合适的工作還是有些難度的。

邬屏鎮适合她的工作并不多，想來想去，姜婕也只能想到去做美術老師。

正好之前她也做過類似的工作，不過現在想要在學校裏教書，還得考編制，并不容易。

最後姜婕在一個小畫室裏找到了一個兼職老師的工作。

準備先一邊工作，然後一邊去考編。

之後的日子姜婕都過得很忙碌，但姜婕覺得日子過得很踏實。她每天都很忙，白天要忙着上班，晚上還要忙着考試，還要不時去照顧周遠岸。

周遠岸看她這樣，勸她不要那麽辛苦，她也只是笑笑說沒關系。

姜婕覺得這樣的忙碌很好，她一忙起來，就沒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就會覺得，也許之前在江城所遇到的事情都是一場夢。

忙到後來，姜婕甚至會在看着書的時候突然說一句，“林域，我好累啊。”

這個可直接正好來姜婕房間送水果的周遠岸吓了一跳，他悄悄推開門，才發現裏面确實只有姜婕一個人在。

不過周遠岸沒有把這件事情跟姜婕說，他安慰自己說，可能是姜婕太累了。因為之後他再沒見到姜婕這樣過。

————

某個周末，陽光明媚，天氣晴朗，一輛看着價格不菲的轎車在邬屏鎮前緩緩停下。

陸紹寒按下車窗，看着這四周的景物，沒想到江城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确實空氣清新，風景秀麗。

他想起助理昨天跟他說的，“姜小姐早于一周前就離開了江城。”

“離開江城，那她去了哪裏？”陸紹寒不明白姜婕怎麽這麽快就離開了。

“邬屏鎮。”

“那是哪裏？”

“就是隸屬于江城的一個邊陲小鎮。”這麽一說，陸紹寒突然想起來之前姜婕也是說要離開，然後就是去的邬屏鎮。

看來那裏就是她的家鄉吧。也是在此時，陸紹寒方才知道，姜婕的過往。

助理調查的時候順便把以前的事情也一并調查了，原來姜婕在她十歲的時候父母就算是抛棄她了，把她送去邬屏鎮跟她外婆一起生活，還把名字也改了。

“也是十歲的時候呢。”陸紹寒看着資料上面顯示的十歲輕聲說了一句。原來姜婕和他一樣，都是在十歲那一年生活開始改變。

最後陸紹寒決定前往邬屏鎮，哪怕他現在到了這裏，他仍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來邬屏鎮。

但是既然來都來了，他便想着去找姜婕。

于是陸紹寒關上車窗，車子跟着導航繼續往前開。

直到開到一條偏僻的小路，看着導航顯示離目的點很近了，陸紹寒便把車子停下，然後下車開始走。

陸紹寒本來是想要去姜婕現在的家，但是他在路過一家雜貨店的時候卻意外停了下來。

“先生你好，請問要買點什麽嗎？”一位看上去非常敦厚老實的大叔向陸紹寒友好地問道。

看樣子似乎是雜貨店的老板。老板似乎年紀大了，看上去身體不太好。不僅如此，老板的腿腳似乎也不大方便，椅子旁邊放着一根拐杖，看到陸紹寒來，就拿起身旁的拐杖拄着拐杖來到陸紹寒跟前。

“你認識那個人嗎？”陸紹寒把下巴一揚，示意店鋪側邊的牆壁上挂着的一副照片。

老板聽到陸紹寒的話，緩緩轉過頭去看，然後看到了那副照片，“你認識他嗎？他是我的兒子。”

“你是林域的父親？”陸紹寒問道。

“你竟然知道小域！難道你是小域的同學嗎？”周遠岸很震驚，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認識林域。

“不是。只是我恰巧知道他。”陸紹寒淡淡地說道。

“哦。”周遠岸聽到這個，眼神也暗下來，他本以為遇到了與林域相識的人，原本他還很高興。

“聽說他去世了是嗎？”

“你怎麽知道？”此時周遠岸也警惕起來，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聞言，陸紹寒笑出聲來，“你不覺得看着我有一些眼熟嗎？”

“嗯？”周遠岸更加疑惑了，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麽？

不過他這麽看着陸紹寒，也逐漸發現一點端倪，這個人，他有些像林域啊。

“你認識姜婕嗎？”

“小婕？”

“你們果然認識。”聞言，陸紹寒嘴角勾起，露出一絲嘲諷，也不知是在說誰。

“我是姜婕的前夫。”此話一出，周遠岸當場說不出話來。

“你……”

你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現在能夠跟我說說林域的事嗎？”陸紹寒用着他少有的耐心再次問道。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原來小婕已經結婚了啊。”過了半天，周遠岸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陸紹寒：“……”

“那你們怎麽離婚了？”姜婕也真是的，結婚悄無聲息的，怎麽離婚也這麽随便。

“因為我知道了林域。”陸紹寒似乎早就料到了周遠岸會這麽問，馬上就回答道。

而周遠岸：“……”

“你是說……”如果之前的信息給周遠岸帶來的是震驚，那麽現在給周遠岸帶來的感覺就是錯亂。

“那你來這是為了……”

“我想看看有關于林域的一切。”

聞言，周遠岸的臉色卻不好看了起來，一個跟林域有三分像的人來跟他說想要了解林域，是個人心裏都不會好受。

經過好久的思想鬥争，周遠岸才對陸紹寒說道，“如果你不嫌棄，就請跟我進來吧。”

陸紹寒點頭，然後跟着周遠岸進了店裏。

也是這樣，他才知道，原來林域不僅去世了。而且已經去世了好多年，談到這個，周遠岸就有着無限的嘆息，“他走的時候，還那樣年輕。”

林域是在他21歲那年去世的，據說是因為從火場裏救人來不及撤離所以被困在大火中，最後因為長時間缺氧而死亡。

而那時候的姜婕才19歲，也就是五年前的時候。

“姜婕知道了他去世的消息是不是很難過。”

“哎，何止是難過啊，整個人都跟瘋了一樣的，就是不願意相信林域去世了。任誰說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