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生日

39.

無意識間，姜婕又想到了陸紹寒，姜婕想到這個的時候，只能無奈一笑。

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陸紹寒在她的生活裏扮演着這麽重要的角色。

算了，陸紹寒也不可能再與她相見了，他們從此以後就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這家店的菜确實不錯。”正在姜婕陷入沉思的時候，周遠岸突然開口誇起這家店來。一下就把姜婕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啊。”回過神來的姜婕連忙應和着周遠岸。

周遠岸說得确實不錯，這家餐廳真的很不錯。

吃飽喝足後就感覺有些疲憊，周遠岸就想着要不要回去，姜婕卻沒有說好。

反而是開車帶他去了別的地方。

“這裏是哪裏？”姜婕把車停在一個公園的門口，周遠岸不解地問道。

“以前我來這裏寫過生。”姜婕開口解釋。

“哦。”雖然周遠岸不了解畫畫之類的那些東西，但是也清楚這是跟姜婕畫畫有關的東西。

“那你來這裏是……”周遠岸問道。

“……”

“周叔，以前我和林域來過這裏。”姜婕沉默了一會兒才回周遠岸。

“……”這下輪到周遠岸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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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就和林域來過一次，本來覺得這裏的風景很好，還是想要再來的。”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想再來感受一下。”

“其實，我一直不來江城也是因為這個。”姜婕說完，周遠岸沉默良久後表情也變得很凝重。

“？”姜婕擡頭，有些疑惑地看着周遠岸，不知道為什麽他說這個。

“當年我接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也很震驚。然後不顧一切地飛奔過來這裏，之後把林域接回去……”周遠岸緩緩開口，終于開口說出了那些他從未說出口的過往。

姜婕：“……”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與周遠岸說。

真正傷心難過的遠遠不只是她，周遠岸把林域養大，等到他終于長大的時候，卻離開了。

難怪周遠岸看起來都滄桑了不少。

“周叔，林域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們的。”姜婕想了很久，才哽咽着說道。

“我知道，他會保佑我們的。”周遠岸倒是釋然。

只是釋然歸釋然，內心卻仍舊很難過。

“……”

“……”

又是一陣的沉默，最後是兩人在公園裏坐了一下午最後才回去了邬屏鎮。

回到邬屏鎮的時候已是深夜，周遠岸早已坐在後座上睡着了。

到了周家門口的時候，姜婕只得把周遠岸叫醒，“周叔，到家了。”

“啊？”周遠岸迷糊着應道，然後被姜婕扶回家裏的時候才清醒過來。

“好了，小婕，現在很晚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嗯。”姜婕點頭應道，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周遠岸卻直揮手着讓她放心離開。

姜婕在深夜中前行，走到靠近她家門的時候，卻在門外看到一個隐藏在夜色下的人影。

“陸紹寒？”姜婕不确定地喊出那個名字。

聽到姜婕的聲音，陸紹寒回頭，臉露在月光下。

真的是陸紹寒，姜婕大驚，完全沒有想到。

姜婕加快了腳步，連忙走到陸紹寒面前。

“你來這裏幹嘛？”姜婕忍不住問道。

“……”陸紹寒卻沒有回答她。

只是擡頭用眼睛看着姜婕，也不知道是要看出什麽。

姜婕被陸紹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顯得有些不自在，“你有事嗎？”

也許是姜婕的不自在提醒了陸紹寒，他收回直勾勾的眼睛，然後低下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生日快樂。”

姜婕：“？”

“按照你的身份證上的日期，今天是你的生日。”陸紹寒開口解釋。

然而姜婕還是感到很震驚，因為她不理解的是，陸紹寒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和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

震驚了好久，姜婕才回過神，然後才對陸紹寒開口道，“謝謝，但是我一般不過生日。”

姜婕把臉上震驚的表情收起來，又恢複了之前平靜樣子。

“為什麽？”陸紹寒依舊是沙啞着嗓子問道。

“你應該也能猜的出來吧。”姜婕一笑，說出的話有些無奈。

“林域？”陸紹寒用近乎是陳述句的語氣問出。

除了林域，他真的不知道是有什麽理由。

沉默便是默認，陸紹寒說得沒有錯，就是因為林域在那個冬天離開。

很巧的是，林域離開的那天，正好離她的生日還有兩個月，就那麽剛好。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過過生日。因為每當她生日那天，她都會想到林域沒能等到她生日的那樣。

兩個人就僵持在這裏，誰都沒有再說話，最後還是陸紹寒率先開口打破尴尬，“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哦，好。”似乎沒有想到陸紹寒還有這樣的要求，姜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叫陸紹寒進來。

陸紹寒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提了一個蛋糕，看來他是真的要給她過生日，可惜她從來不過。

“你要把這個給我嗎？”姜婕伸手指着陸紹寒手上的那個蛋糕。

“嗯。”聞言，陸紹寒把手上提着的蛋糕放到桌子上。

“你在找什麽？”姜婕發現陸紹寒雖然把蛋糕放下了，但是從他一進門開始他就在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你家有廚房嗎？”

“有啊。”姜婕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麽。

“有面條嗎？”

“有，但是是泡面……”姜婕有些糾結地開口，這些天來她偶爾會自己煮飯吃，一般是在外面餐館解決的飯。只有極少數的幾次在周遠岸家裏吃的飯。

所以她只家裏備了點泡面。

聽到姜婕的話，陸紹寒不說話。

“那也可以。”陸紹寒深呼一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麽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然後就叫姜婕給他指明廚房在哪，泡面在哪裏。

姜婕不清不楚地指給他，然後就見陸紹寒悶頭紮進廚房裏。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陸紹寒端着一碗面出來了。

“你試試。”陸紹寒還拿了一雙筷子遞給姜婕，示意她嘗一下。

“你做的？”姜婕簡直不敢置信。

“嗯。”陸紹寒有些不自在地應了一聲。

今天陸紹寒帶給姜婕的驚訝比他前一個月所帶來的都要多。

看着那碗面，陸紹寒不知從哪裏找到了青菜，竟然還把青菜放在了泡面裏面。

姜婕相信，那絕對是陸紹寒第一次做飯，但是那一碗泡面的面相竟然看着還不錯。也許是因為泡面簡單易做起來不會太糟糕。

姜婕這下也知道了，陸紹寒做這一碗面是因為，必然是因為他曾經在他生日的時候給他做了一碗面，還強硬地叫他一定要吃下去。

“你還記得……”

“那次……”兩人竟然一起開口。

“你先說吧。”陸紹寒讓姜婕先說。

“你還記得那次我給你煮的面嗎？”

“嗯。”

“那時候你說那是長壽面，吃了就會平平安安。”陸紹寒順着姜婕的話接下去。

“是啊。可是林域和你一樣，都沒有把長壽面吃完。因為他跟你一樣不愛吃面。”

就因為這個，所以姜婕一定要讓陸紹寒把那碗長壽面吃完，因為她那時在想，是不是因為林域沒有吃完，所以沒有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

“你試試。”這次陸紹寒沒有接姜婕的話茬，而是再一次強調讓她吃面。

姜婕接過筷子，吃了第一口差點就要被嗆出來。

“咳咳——”

“怎麽？”看着姜婕咳嗽的樣子，陸紹寒面色有些慌張。

“你這……”

姜婕從桌上抽過一張紙來擦嘴，然後又喝了一大杯水，才緩緩說道，“也太鹹了吧。”

陸紹寒：“……”他第一次做，放太鹹也很正常。

“鹽不小心放多了。”陸紹寒開始解釋。

“……”姜婕無語望天，這哪是放多了，簡直是把鹽直接灑進面裏吧。

不過姜婕轉念一想，還好陸紹寒能夠分清楚什麽是鹽什麽是糖，不至于把糖當成鹽。

姜婕實在沒有勇氣再吃一口面，剛剛吃的，現在都還卡在喉嚨裏。

讓她忍不住又倒了一杯水。

陸紹寒看到姜婕不再吃面，面色有些不爽，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趁着姜婕喝水的間隙開口對她說道，“林域的生日也是是不是在這附近？”

這是他從剛剛姜婕的話中推測出來的。

姜婕說她不過生日是因為林域，那就是因為林域一定是在她的生日的日子去世的。

“就是今天。”姜婕下定了決心，終于把事實的真相道清。

而陸紹寒，終于得到了他一直疑惑的問題的答案。

所以當初姜婕為什麽要提早一天給他過生日，因為他的生日只比林域多了一天。

“姜婕你……”對于姜婕這樣的行為，陸紹寒簡直不知該說什麽。

“陸紹寒，你們雖然個性完全不同，但在某些方面，你們真的挺像的。”

一樣的不愛吃面，生日相近，甚至于都讨厭吃香菜。

“姜婕，你不覺得你這些特別無理取鬧嗎？”頓了半天，最後陸紹寒用了這四個字總結了姜婕之前所做的事情。